18.（八）双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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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来就被宿命论困扰，这直接促使我执着于对命盘的研究。
别人研究是为了掌握预知能力，而我则是想从寻到恢恢命运尘网间的漏网之鱼，以求自己逃过一劫。
小瓦与玉奴的宿命，似乎又再次让我领教到命运的强悍。
她们自生来之后便是你死我活，被淘汰的那个魂魄注定生无家，爱无果，死无墓。
但在生命的最初，却是生死相依。
多年前，一个生命垂危的凡人吞下了宝莲灯的莲子，得以续命。就此莲子与凡人的命数缠在一起。
经过多番转世，莲子借凡人转世得以复生，而莲有魂无形，也离不开凡人之躯，两魂一体，有了今日的玉奴和小瓦。
她的生父通晓相术，在她出生之初便已晓得她的不一般，所以抛弃了她。在我看来她父亲的行为一点也不理智，两个灵魂又怎么的？花一份粮食养两个女儿，多赚！
唐安安真的是个好妈妈，在她这个特殊的女儿身上采取两种教育方式，一个往端庄的妻上发展，一个往讨喜的妾上发展，这样不论怎样，都会有个不错的未来。
吟画举手来：“那为什么玉奴要把小瓦封印起来呢？这么做的确不厚道！可玉奴姐姐看起来绝对不是这种人的。”
如玉道：“玉奴嫁的是陈宜中，一个将她美色当作垫脚石的男人。那样的陈宜中，小瓦承受不来。”
我接着道：“而玉奴作为莲魂，随着年龄增长力量越来越强大，相对而言小瓦越来越虚弱，她的能量膨胀小瓦也承受不来。
所以玉奴索性找道士封印小瓦的灵魂。”
吟画还是一脸茫然的摇头，打着哈欠：“师父，吟儿一听这种课就犯困，不明白，那在人间是什么法术呢？”
“叫你不听课，回去自己翻天书去！”玄书什么的我自己都是知其然不知所以然？我打了个马虎眼：“不过书上没有的知识，师父可以告诉你，受命运摆布的人，要么委屈，要么扭曲。”
“你听她胡说。”漓羽狠狠瞪了我一眼：“自己都还活的糊里糊涂的，误人子弟！”
“吟儿觉得师父说的很有道理，所以玉奴是委屈的那个，小瓦就是扭曲的那个，”吟画揉了揉眼睛再看向海蜃：“吟儿知道了！
这说明人界蹲牢房、妖魔被封印重获自由后都是要报复社会的，我们一定要直接把人直接往死里整，否则后患无穷！”
我眼睁睁看着吟画萌生如此可怕的想法，年纪轻轻的，真是青春必叛逆、年少就无知啊，咬牙道：“我就是误人子弟，你别理我！”
·
该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小瓦终究还是毁掉了玉奴。
大红色绣着黑色莲花的大袖衬托的她肌肤吴盐胜雪，随云髻上别好双生簪。
她慎重的打扮好，从未有过的慎重，双瞳剪水，顾盼生姿，无可挑剔，可她还是不满意一遍遍修正妆容，对着镜子反复练习一举一动乃至一颦一蹙。
一般姑娘执着于化妆、纠结仪态，都是源于不自信。
就拿吟画回回逛完街就嚷嚷着要减肥，那说明她是在城里见到了比黄花还瘦的姑娘们。玉奴摆出这种架势，不是取悦男人们，而是要见她未来的公婆。
她未来公婆是乡下的乡绅，家境殷实，是很一般的父母，一般的父母晓得自己的儿子要娶一个歌女甚至一个别人的妾为妻，他们绝对反对！
但反对反而让方应龙更加坚定不移的娶玉奴为妻。
最后方父与方应龙断绝关系、令他净身出户。
这种桥段话本里屡见不鲜，一言不合父母就拿断绝关系、断生活费相威胁。
我总算能理解凡人缘何对于置办家业的执念如此之深了，玉奴与方应龙的感情之所以发展的顺风顺水是因为始终处于二人世界。而感情掺和进家庭，就开始崩塌。
玉奴拿着手上的庚帖，对方应龙道：“我很想让你父母接受我的，我也想让他们喜欢我。倘若我们成亲，他们不祝福，你会很伤心的，对吗？我就试一次，让我为你也做点什么。”
“那好，我在外头等你。”方应龙在她的额间一吻。
玉奴这一生都靠完善自己，让别人喜欢自己。
她打扮的这样好看，那回是玉奴第一次穿上正红色的衣裳，也是唯一一次。
玉奴进到书房的时候，方父还在痴迷摆弄手里的花瓶。
“伯父。”这身体发出的声线一向好听，听在耳朵里，就像初秋的露水一样，清凉且清脆。
玉奴感觉到这声音并非由她说出，她意识淡去的时候霎时明白，小瓦又开始操控这身体了。
方父将眼一抬看清眼前这个女子，顿时手中的花瓶砸在地上。
显然他被眼前的美人惊艳到了。
“伯父，”小瓦对他的反应很满意，赶紧跪下来，冲着眼前人一笑：“玉奴惊扰伯父，多有得罪。”
小瓦一手拨住衣裳的广袖露出白皙的胳膊来，捻瓷片的葱白手指比她手中白瓷还要好看。
她想，为了乔郎，心一横，手指故意从瓷片划下来：“哎呀！”
方父仓皇扶起她，顾不上身上穿的衣服名贵，抓过她的手指，替她把手指缠上：“听说姑娘弹琴善舞，这样不是糟蹋这双手了么？”
小瓦一时泪如雨下，抽泣的时候濡湿的睫毛轻轻颤动，连锁骨也轻轻抖动，像是一架失了线的风筝。
这姑娘勾引人的手段真是比漓羽还高明。
“姑娘哭什么？”方父手指一顿，继续替她缠着手指。
“您别动，您先听我说，”小瓦低下头，咬了咬嘴唇，将头枕在方父胸前。
我忽然有点莫名的心疼小瓦。
在北瓦第一眼见到她时，她那样单纯腼腆，在丰乐楼看到那张《春宫秘戏图》，她也掩饰不住内心的矜持，她甚至痛恨她母亲那样的行为。可今日她却作出风尘女子的姿态，眉来眼去言语间挑逗，这该多么叫她恶心。
这一切的一切都基于她对乔行远的爱、对玉奴的恨，终归是爱恨让她发了疯。
“您别动，您先听我说。”
其实方父没有推开她的意思。
她将手继续攀在方父的腰间：“您应该晓得玉奴的身世，玉奴从小就没有父亲，玉奴身如浮萍，不过是想有一个家罢了!
世界之大，我跟过陈宜中，也跟过别人，跟过应龙，我一个弱女子不过想求一个安身之处，想要有一个替我挡去风雨。
但您也要掐断我这点念想，那在我离开他之前让我靠一靠，我真的累了，很累了。”
说这段话的时候，小瓦半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覆盖着她眼中的一片苍凉。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在摧毁她姐姐的爱情，亦是在摧毁她自己。
“你只是想要生存下去吗？”
“伯父以为我爱应龙吗？像我这种姑娘不如此，又如何生存呢？”
“凭姑娘的才貌，若是与人为妾，下半生风雨无忧。”方父将手抬起她的脸。
“妾？”小瓦觉得好笑，注视眼前这个人：“谁能许我半世无忧？”
“我！”
到底是一家人，连喜欢的女子都是一个风格的，我现在终于相信唐朝那些荒唐的宫闱秘史并非空穴来风，事情已经从一个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而玉奴并不自知。
“您？”小瓦故作矜持推开他，她故意把庚帖落在府门口，按照方应龙的性子一定会进府来送的。
她拼命摇头，目光似乎看到窗外的白色衣襟过来：“这不能的，你可是应龙的父亲啊。”
“父亲又如何？姑娘并不爱他，也还没有嫁给他，现在姑娘眼前就有一颗大树，姑娘想想是依靠还是不要依靠？”
“那老爷可要保证这一生一世都不辜负玉奴，玉奴这后半生就。。。”她顺势将头埋入他的怀里，不晓得是因为羞涩还是恶心，话语却没有说下去。
于此，门口的方应龙手中的庚帖啪的落在地上，那声音如雷将玉奴一下轰醒。
方父将玉奴往地上一推，拍拍手：“你这种姑娘给老夫做妾老夫都嫌脏，空有一张脸！”
屏风后面走出方母，她绕过玉奴：“儿啊，你看到了吗？这就是风尘中的女子，水性杨花，见异思迁！刚刚娘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你要娶这样的狐狸精为妻，与你的父母决裂么？”
方应龙的眼睛似乎怔住了，眼里只有玉奴一个人。
他踉踉跄跄走过来，踩在庚帖上，跌坐在地上，嘴张开好几回才发出声音来：“你还好吗？”
“我。。。应龙，你。。。”
“啪！”
那一耳光甩在她脸上，狠到打散她的发髻。
“我没有给过你自由吗？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方应龙起身，拍了拍白袍子上的灰：“你不是要我将你卖了吗？你去挑，你喜欢哪家青楼，我放你去！”
“不是这样的！”
“我总以为你是个不一般的女子，我总觉得女子是为男子所作践的受害者，你的那些过去我通通不在乎，通通不在乎。”我从未见过方应龙这样生气的模样，对一个女子那样嫌弃的表情：“可是你在乎过我么？”
方应龙拂袖起身，一点点往后退：“从此，你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玉奴说不出一个字，她只扯着他的衣袖，她在牢里的时候也曾扯住他的衣裳求他，那时他即使抱不动她，依旧将她送去了西塍，她仰起头：“这件事我无法解释，但是应龙，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了解吗？”
“我不了解？陈大人如此爱你，你却打掉他的亲生骨肉，我相信你，那回在院子里你却和李兄抱在一处，我相信你，今天你和，”方应龙觉得难以启齿，打下她的手：“你当我是傻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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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研究是为了掌握预知能力，而我则是想从寻到恢恢命运尘网间的漏网之鱼，以求自己逃过一劫。
小瓦与玉奴的宿命，似乎又再次让我领教到命运的强悍。
她们自生来之后便是你死我活，被淘汰的那个魂魄注定生无家，爱无果，死无墓。
但在生命的最初，却是生死相依。
多年前，一个生命垂危的凡人吞下了宝莲灯的莲子，得以续命。就此莲子与凡人的命数缠在一起。
经过多番转世，莲子借凡人转世得以复生，而莲有魂无形，也离不开凡人之躯，两魂一体，有了今日的玉奴和小瓦。
她的生父通晓相术，在她出生之初便已晓得她的不一般，所以抛弃了她。在我看来她父亲的行为一点也不理智，两个灵魂又怎么的？花一份粮食养两个女儿，多赚！
唐安安真的是个好妈妈，在她这个特殊的女儿身上采取两种教育方式，一个往端庄的妻上发展，一个往讨喜的妾上发展，这样不论怎样，都会有个不错的未来。
吟画举手来：“那为什么玉奴要把小瓦封印起来呢？这么做的确不厚道！可玉奴姐姐看起来绝对不是这种人的。”
如玉道：“玉奴嫁的是陈宜中，一个将她美色当作垫脚石的男人。那样的陈宜中，小瓦承受不来。”
我接着道：“而玉奴作为莲魂，随着年龄增长力量越来越强大，相对而言小瓦越来越虚弱，她的能量膨胀小瓦也承受不来。
所以玉奴索性找道士封印小瓦的灵魂。”
吟画还是一脸茫然的摇头，打着哈欠：“师父，吟儿一听这种课就犯困，不明白，那在人间是什么法术呢？”
“叫你不听课，回去自己翻天书去！”玄书什么的我自己都是知其然不知所以然？我打了个马虎眼：“不过书上没有的知识，师父可以告诉你，受命运摆布的人，要么委屈，要么扭曲。”
“你听她胡说。”漓羽狠狠瞪了我一眼：“自己都还活的糊里糊涂的，误人子弟！”
“吟儿觉得师父说的很有道理，所以玉奴是委屈的那个，小瓦就是扭曲的那个，”吟画揉了揉眼睛再看向海蜃：“吟儿知道了！
这说明人界蹲牢房、妖魔被封印重获自由后都是要报复社会的，我们一定要直接把人直接往死里整，否则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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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小瓦终究还是毁掉了玉奴。
大红色绣着黑色莲花的大袖衬托的她肌肤吴盐胜雪，随云髻上别好双生簪。
她慎重的打扮好，从未有过的慎重，双瞳剪水，顾盼生姿，无可挑剔，可她还是不满意一遍遍修正妆容，对着镜子反复练习一举一动乃至一颦一蹙。
一般姑娘执着于化妆、纠结仪态，都是源于不自信。
就拿吟画回回逛完街就嚷嚷着要减肥，那说明她是在城里见到了比黄花还瘦的姑娘们。玉奴摆出这种架势，不是取悦男人们，而是要见她未来的公婆。
她未来公婆是乡下的乡绅，家境殷实，是很一般的父母，一般的父母晓得自己的儿子要娶一个歌女甚至一个别人的妾为妻，他们绝对反对！
但反对反而让方应龙更加坚定不移的娶玉奴为妻。
最后方父与方应龙断绝关系、令他净身出户。
这种桥段话本里屡见不鲜，一言不合父母就拿断绝关系、断生活费相威胁。
我总算能理解凡人缘何对于置办家业的执念如此之深了，玉奴与方应龙的感情之所以发展的顺风顺水是因为始终处于二人世界。而感情掺和进家庭，就开始崩塌。
玉奴拿着手上的庚帖，对方应龙道：“我很想让你父母接受我的，我也想让他们喜欢我。倘若我们成亲，他们不祝福，你会很伤心的，对吗？我就试一次，让我为你也做点什么。”
“那好，我在外头等你。”方应龙在她的额间一吻。
玉奴这一生都靠完善自己，让别人喜欢自己。
她打扮的这样好看，那回是玉奴第一次穿上正红色的衣裳，也是唯一一次。
玉奴进到书房的时候，方父还在痴迷摆弄手里的花瓶。
“伯父。”这身体发出的声线一向好听，听在耳朵里，就像初秋的露水一样，清凉且清脆。
玉奴感觉到这声音并非由她说出，她意识淡去的时候霎时明白，小瓦又开始操控这身体了。
方父将眼一抬看清眼前这个女子，顿时手中的花瓶砸在地上。
显然他被眼前的美人惊艳到了。
“伯父，”小瓦对他的反应很满意，赶紧跪下来，冲着眼前人一笑：“玉奴惊扰伯父，多有得罪。”
小瓦一手拨住衣裳的广袖露出白皙的胳膊来，捻瓷片的葱白手指比她手中白瓷还要好看。
她想，为了乔郎，心一横，手指故意从瓷片划下来：“哎呀！”
方父仓皇扶起她，顾不上身上穿的衣服名贵，抓过她的手指，替她把手指缠上：“听说姑娘弹琴善舞，这样不是糟蹋这双手了么？”
小瓦一时泪如雨下，抽泣的时候濡湿的睫毛轻轻颤动，连锁骨也轻轻抖动，像是一架失了线的风筝。
这姑娘勾引人的手段真是比漓羽还高明。
“姑娘哭什么？”方父手指一顿，继续替她缠着手指。
“您别动，您先听我说，”小瓦低下头，咬了咬嘴唇，将头枕在方父胸前。
我忽然有点莫名的心疼小瓦。
在北瓦第一眼见到她时，她那样单纯腼腆，在丰乐楼看到那张《春宫秘戏图》，她也掩饰不住内心的矜持，她甚至痛恨她母亲那样的行为。可今日她却作出风尘女子的姿态，眉来眼去言语间挑逗，这该多么叫她恶心。
这一切的一切都基于她对乔行远的爱、对玉奴的恨，终归是爱恨让她发了疯。
“您别动，您先听我说。”
其实方父没有推开她的意思。
她将手继续攀在方父的腰间：“您应该晓得玉奴的身世，玉奴从小就没有父亲，玉奴身如浮萍，不过是想有一个家罢了!
世界之大，我跟过陈宜中，也跟过别人，跟过应龙，我一个弱女子不过想求一个安身之处，想要有一个替我挡去风雨。
但您也要掐断我这点念想，那在我离开他之前让我靠一靠，我真的累了，很累了。”
说这段话的时候，小瓦半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覆盖着她眼中的一片苍凉。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在摧毁她姐姐的爱情，亦是在摧毁她自己。
“你只是想要生存下去吗？”
“伯父以为我爱应龙吗？像我这种姑娘不如此，又如何生存呢？”
“凭姑娘的才貌，若是与人为妾，下半生风雨无忧。”方父将手抬起她的脸。
“妾？”小瓦觉得好笑，注视眼前这个人：“谁能许我半世无忧？”
“我！”
到底是一家人，连喜欢的女子都是一个风格的，我现在终于相信唐朝那些荒唐的宫闱秘史并非空穴来风，事情已经从一个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而玉奴并不自知。
“您？”小瓦故作矜持推开他，她故意把庚帖落在府门口，按照方应龙的性子一定会进府来送的。
她拼命摇头，目光似乎看到窗外的白色衣襟过来：“这不能的，你可是应龙的父亲啊。”
“父亲又如何？姑娘并不爱他，也还没有嫁给他，现在姑娘眼前就有一颗大树，姑娘想想是依靠还是不要依靠？”
“那老爷可要保证这一生一世都不辜负玉奴，玉奴这后半生就。。。”她顺势将头埋入他的怀里，不晓得是因为羞涩还是恶心，话语却没有说下去。
于此，门口的方应龙手中的庚帖啪的落在地上，那声音如雷将玉奴一下轰醒。
方父将玉奴往地上一推，拍拍手：“你这种姑娘给老夫做妾老夫都嫌脏，空有一张脸！”
屏风后面走出方母，她绕过玉奴：“儿啊，你看到了吗？这就是风尘中的女子，水性杨花，见异思迁！刚刚娘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你要娶这样的狐狸精为妻，与你的父母决裂么？”
方应龙的眼睛似乎怔住了，眼里只有玉奴一个人。
他踉踉跄跄走过来，踩在庚帖上，跌坐在地上，嘴张开好几回才发出声音来：“你还好吗？”
“我。。。应龙，你。。。”
“啪！”
那一耳光甩在她脸上，狠到打散她的发髻。
“我没有给过你自由吗？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方应龙起身，拍了拍白袍子上的灰：“你不是要我将你卖了吗？你去挑，你喜欢哪家青楼，我放你去！”
“不是这样的！”
“我总以为你是个不一般的女子，我总觉得女子是为男子所作践的受害者，你的那些过去我通通不在乎，通通不在乎。”我从未见过方应龙这样生气的模样，对一个女子那样嫌弃的表情：“可是你在乎过我么？”
方应龙拂袖起身，一点点往后退：“从此，你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玉奴说不出一个字，她只扯着他的衣袖，她在牢里的时候也曾扯住他的衣裳求他，那时他即使抱不动她，依旧将她送去了西塍，她仰起头：“这件事我无法解释，但是应龙，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了解吗？”
“我不了解？陈大人如此爱你，你却打掉他的亲生骨肉，我相信你，那回在院子里你却和李兄抱在一处，我相信你，今天你和，”方应龙觉得难以启齿，打下她的手：“你当我是傻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