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二十一)扶桑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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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魔宫上下开始筹备六界之宴。
魔宫里的曼陀罗数六界中第一, 花色最美，颜色最多，品种最全，历史最悠久, 花期最长。
故此，这场有魔界承办的六界宴会名，曼陀罗宴。那宴地点定在魔界曼陀罗林间的六合楼。
作为魔界之主的颜倾更是忙得脚不点地，但不论多忙都会抽出时间去看一看玄女。
大抵是给睡中的玄女擦擦额角上的汗，要么替她扇扇风, 或者只在窗外看一眼，发现她很好, 便兀自离去。
玄女的伤本就不重，之所以还躺着，就是装出来的。由是她也没有睡着，凭她的法力也能觉察到颜倾在门外的一举一动。
颜倾的目光炙热动作温柔, 换做任何一个人，总该有点反应的, 可她连睫毛都不带颤动一下的。
姜后的长相是一朵张扬浓烈的花朵, 眼角眉梢都饱含爱恨锋芒, 即使她安静时也是璀璨的。
玄女用着姜后的脸，眉宇间却是属于她自己的表情, 如同兵刃一般。
我联系她前些天与颜倾在猨翼山的那个吻, 可苍舒说, 那都是她接近颜倾，以求修炼法力的手段。
她也没有否认。
而我也参读她内心时，她的心表露的是，一半爱欲一半征服。
这让人忍不住迷茫，我跟李之宥分析了一阵，最后问：“你说，你觉得玄女爱颜倾吗？我已经搞不懂了，”
“你怎么总把简单的问题搞得这么复杂，都收集了那么多精幽之魂了，你居然还能怀疑？”
我用眼神表示我的确怀疑，李之宥叹道，“女子都是口是心非的，你再看看她——”
床上女子的唇角正悄然扬起一抹不可察觉的微笑，而窗外的注视她的颜倾已经离开了。
若不是借两仪观看，谁能看到她这些情绪。
这世上大概许多人都和玄女一样把表情收放自如，从没有谁能把感情收放自如。
爱一个人容易，恨一个人容易，放下一个人却很难。
玄女一贯自负，即便爱上了，她也不会承认。正如我，反驳漓羽那样。
可是，凡是为帝王者，从来都不简单，爱恨也可以工具。我突然有些不放心，我总觉得颜倾有古怪，甚至他对玄女动了几番真心我都不知道。
我伸了个懒腰，就朝外走去。
李之宥道，“你想去做什么？”
“玄女这里天天都差不多，能看的东西我都看过了，出去透透气。”
李之宥一语道破：“颜倾当然有秘密，就算你看见了，事情已经过去了，知道有什么意义。”
“可我还是想知道，更何况这幅扶桑图的墨是颜倾的血，我当然也要了解他对玄女，才能下笔——你看那些曼陀罗开得越来越好了。”
“你就是太较真了。”李之宥摇摇头随我站起来，又看了玄女一眼：“那她怎么办，你也看到了，她在想到颜倾时，也会时不时的产生精幽之魂，玄女这里走不开人。”
“对啊。所以——”我把眼睛直盯着他。
李之宥已经猜到我下一句会这么说，连忙摆手，“依兰，你不能这样。”
我才没有理会他，化作阵轻烟钻了出去，“你留在这里，我去看就好了。”
·
我勤勤恳恳跟了颜倾几天，他镇日忙着布置六合台。
六合台布置的独具匠心。此时我方晓得，颜倾不只是模样生的好看，连对建筑营造也很有一套。
曼陀罗林皆是历经沧桑的巨树，林子中央便有一口水池，水池周围的六株曼陀罗，而那六株曼陀罗是魔界历史最悠久的，树根粗壮到能在上面建造宫殿。
是以颜倾以这六株巨大的古曼陀罗树为搭成六座楼台，又修出长长白玉楼梯将楼台与中央的水池相连。
听到我这几天只跟出这些。
李之宥打击我，“帝王的秘密哪有那么容易被获知，你想知道如何营造楼台，问我便是。”
但我以为，在六界的宴会开始之前，颜倾必然会开个会，所以也没有打算放弃。
这日，我随颜倾七拐八绕，进了座迷宫似的宫殿，一群魔臣照例候在那处。
魔臣们茶水酒果歌舞如何负责谁来分管等问题，一点也没有为魔的样子。
“那么，是否要趁此机会以六合阵发，捉拿玄帝？”
我一下子睡衣全无，这会是一个了不得的秘密，所以，就怕坚持的人。
高座上的颜倾不怒自威，声音懒懒，“此时动手，为时过早。”
下方回道，“玄帝也早有并列之心，魔君何不早些动手。”
“玄帝想称霸六界谁人不知？他却弄出粉饰太平的把戏。”
颜倾随手折下一朵曼陀罗，走到大堂中央的，往空中轻弹。
曼陀罗即化作一个彩色球体。
颜倾绕了彩球一圈：“这便是如今六界版图，黑色是我们魔界，白色表神界，紫色乃妖界，金色乃仙界，红色代表人界，蓝色乃鬼族，绿色是维国。”
“人界鬼界不值一提，妖依附于魔，仙依附于神，”他伸着手中桔梗，划去几个不重要的，“若想取胜关键在维国。”
渊淳的维国，我顿时集中了注意力。
此刻彩球上只剩了黑白绿三色。
有魔疑道：“维国不过是神界分裂出的小国，怎么会是关键？”
“小国不错，但神界除却这国，便都由玄帝掌管，他们的帝君该有多厉害？”
不论男人还是男魔，提起政治都跃很有雄心壮志，魔臣们你一言我一语，颜倾只坐在一旁倾听。
“传说，维国有枚叫瑾瑜的石头，乃是镇国之宝，瑾瑜发出的愿力，降妖除魔诛仙灭神，威力极大，故此玄帝也拿它们没有办法。”
“这些年玄帝一直同维国攀关系，可到底同是神族，我们可有挪为己用的可能？”
“你放心，维国渊淳帝君因有几分本事，为人轻狂桀骜，神魔一视同仁，这样说来，维国岂不是固若金汤。”
“非也，维国绝对能破。”一魔摆手，他到颜倾俯首，眼神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上回臣去妖界送信给妖皇，回魔界时间还早去狐狸洞里饮酒，臣却撞见渊淳搂着几只母狐妖在一……”
这魔笑得猥琐，旁边魔会意，“你哪里见过渊淳呢？那可是神，你不是喝酒醉糊涂了？”
“渊淳曾在神界六界之会上露过一会脸。那样的模样我怎么会忘记。”那魔争辩，“我便立即上前与他攀谈，唤他渊淳，岂知他勃然大怒，说他不是什么渊淳，而叫拘比。”
拘比，我心头一震。
颜倾终于发话：“这世上还能有和渊淳一模一样的人？”
“臣又给他找了个蛇妖添了酒，他喝了几杯与臣称兄道弟，说他乃是渊淳的胞弟，但只比渊淳帝君晚一些出生，他成了臣，渊淳为君，他造反不成，被渊淳流放到了猨翼山几百年。出来后还是一门心思的造反，央求妖皇支持，谁知妖皇不敢得罪渊淳，便把拘比轰出宫了。但拘比也没死心，上回他来信，问臣魔界可否支持他，他在国中也培植了不少势力。臣近日忙糊涂了，今日听魔君说起——这是他些的信。”
颜倾接过布帛，看过后合上即道：“那你就暗中支持他，切记，不可说是我的意思，他能得维国，便有了维国为支持，他若不能得，维国也会内乱，或者假意援助渊淳，卖他人情。”
群魔都大笑起来，它们看着那个彩色的球，仿佛已将整个六界握在手中。
颜倾扫视一遍，魔物立刻肃静，“玄帝他粉饰太平，我陪他粉饰太平，看谁沉得住气。”
“魔君，可曾向魔后打听到依兰的下落。”
“我以为以休了她胁迫，她会说出依兰下落，”颜倾有些懊恼，“谁知那日就算是阿薄以死相逼，姜姬也不曾松口。”
五千年前，整个六界都在寻我，真是何其有幸。
“所以魔君又对姜后温柔起来？”
颜倾没有说话。
“臣还是增加人马赶在女娲之前找到依兰，然后杀了她。”下方的魔执剑请命。
“灵眷长公主曾说依兰与战神玄女的交情非比寻常，倘若依兰一死，凭玄女的脾气，必定震怒除去姜后。”
“玄女必定是战神，哪有那么容易被激怒？对依兰必须更狠。”颜倾眸子早不是温柔，但也简直不能更加的没心没肺，他将彩球握到手中：“不知那个尘碧究竟是谁？他来头似乎也不小，那这出戏就更好玩了。”
我喉头一哽，先是庆幸姜后将我藏的隐蔽。
又是咒骂颜倾这样好看的脸竟然能做这样龌蹉的事，我也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神……
但想了想我觉得我应该现实点，颜倾原本就是魔，他这样才很正常。
比玄帝那种道貌岸然的强。
“那臣可以找几个妖将那依兰……然后玄女杀姜后，魔君也不用对着那个毫无兴趣又毒辣女子。姜后一死，妖皇必定会为姜后报仇，与天界开战，到时候……倘若玄帝应战，便削弱神界势力，玄帝息事宁人，必定重惩玄女。”
大战看似不费吹灰之力被挑起，其实说到底，不是战争易被挑起，是谁都没有想过要好好活。
“战神是神界法力最高的人，损了她，玄帝因何立足，计策是好计策。”颜倾将手负在身后，大步朝门外去，手上还把玩着那只球，在跨过门槛前，回头道，“不用寻依兰了，这个计划作废。”
我也搞不懂颜倾了。
有魔替我问了出来，他跪下：“为何？应该……您是不是对姜后动心了？这是多好的计谋，魔君您才是坐拥天下的人。”
身后有一群魔随他跪下。
颜倾袖子一拂。
啪，清脆的巴掌声落到方才说话的魔身上，血流下来。
“你很有想法，只是每个魔在我面前都敢这么想，我可能已经不是王了。只是我要如何得六界，何时得六界，要按你说的做？”颜倾虽然脸上带着笑，眼神充满却威仪，那种不容违抗的气势喷张出来，“魔，你们都是魔，告诉本君何为魔？”
“坐拥天下。”
“魔是最强的存在。”
“做那些虚伪者不敢做的事。”
“……”
颜倾失笑，“我颜倾为魔千万载，狼子野心天下尽得便是魔了？多少刀悬在我的脖子上，同族的、异族的，为了魔而成魔的那不是魔，恶名昭彰不是魔，随心所欲才叫魔。”
“魔可以随心所欲，但与我的想法相悖时，你可以没有想法。本君如今不那么想要六界，不那么想杀了姜后。”
“那魔君若是哪天想受制于玄帝，我等还要随魔君吗？”
“呵～”颜倾冷笑，这个问题连我都知道没有那一天，他拔高声音，“倘若“”底下有野心大、能力强的，想让本君随你之欲的，尽管放马过来，颜倾等着。”
所有魔臣都跪在地上，再不敢言语，显然有些魔有想法，但更想活着。
颜倾心满意足，手一松开彩色球重新变回曼陀罗，花瓣轻盈的落下：“明日六界之宴，你们再把事务办妥些。”
我跟出去，他走的很快，那方向正是去往玄女房里的。
次日, 魔宫上下开始筹备六界之宴。
魔宫里的曼陀罗数六界中第一, 花色最美，颜色最多，品种最全，历史最悠久, 花期最长。
故此，这场有魔界承办的六界宴会名，曼陀罗宴。那宴地点定在魔界曼陀罗林间的六合楼。
作为魔界之主的颜倾更是忙得脚不点地，但不论多忙都会抽出时间去看一看玄女。
大抵是给睡中的玄女擦擦额角上的汗，要么替她扇扇风, 或者只在窗外看一眼，发现她很好, 便兀自离去。
玄女的伤本就不重，之所以还躺着，就是装出来的。由是她也没有睡着，凭她的法力也能觉察到颜倾在门外的一举一动。
颜倾的目光炙热动作温柔, 换做任何一个人，总该有点反应的, 可她连睫毛都不带颤动一下的。
姜后的长相是一朵张扬浓烈的花朵, 眼角眉梢都饱含爱恨锋芒, 即使她安静时也是璀璨的。
玄女用着姜后的脸，眉宇间却是属于她自己的表情, 如同兵刃一般。
我联系她前些天与颜倾在猨翼山的那个吻, 可苍舒说, 那都是她接近颜倾，以求修炼法力的手段。
她也没有否认。
而我也参读她内心时，她的心表露的是，一半爱欲一半征服。
这让人忍不住迷茫，我跟李之宥分析了一阵，最后问：“你说，你觉得玄女爱颜倾吗？我已经搞不懂了，”
“你怎么总把简单的问题搞得这么复杂，都收集了那么多精幽之魂了，你居然还能怀疑？”
我用眼神表示我的确怀疑，李之宥叹道，“女子都是口是心非的，你再看看她——”
床上女子的唇角正悄然扬起一抹不可察觉的微笑，而窗外的注视她的颜倾已经离开了。
若不是借两仪观看，谁能看到她这些情绪。
这世上大概许多人都和玄女一样把表情收放自如，从没有谁能把感情收放自如。
爱一个人容易，恨一个人容易，放下一个人却很难。
玄女一贯自负，即便爱上了，她也不会承认。正如我，反驳漓羽那样。
可是，凡是为帝王者，从来都不简单，爱恨也可以工具。我突然有些不放心，我总觉得颜倾有古怪，甚至他对玄女动了几番真心我都不知道。
我伸了个懒腰，就朝外走去。
李之宥道，“你想去做什么？”
“玄女这里天天都差不多，能看的东西我都看过了，出去透透气。”
李之宥一语道破：“颜倾当然有秘密，就算你看见了，事情已经过去了，知道有什么意义。”
“可我还是想知道，更何况这幅扶桑图的墨是颜倾的血，我当然也要了解他对玄女，才能下笔——你看那些曼陀罗开得越来越好了。”
“你就是太较真了。”李之宥摇摇头随我站起来，又看了玄女一眼：“那她怎么办，你也看到了，她在想到颜倾时，也会时不时的产生精幽之魂，玄女这里走不开人。”
“对啊。所以——”我把眼睛直盯着他。
李之宥已经猜到我下一句会这么说，连忙摆手，“依兰，你不能这样。”
我才没有理会他，化作阵轻烟钻了出去，“你留在这里，我去看就好了。”
·
我勤勤恳恳跟了颜倾几天，他镇日忙着布置六合台。
六合台布置的独具匠心。此时我方晓得，颜倾不只是模样生的好看，连对建筑营造也很有一套。
曼陀罗林皆是历经沧桑的巨树，林子中央便有一口水池，水池周围的六株曼陀罗，而那六株曼陀罗是魔界历史最悠久的，树根粗壮到能在上面建造宫殿。
是以颜倾以这六株巨大的古曼陀罗树为搭成六座楼台，又修出长长白玉楼梯将楼台与中央的水池相连。
听到我这几天只跟出这些。
李之宥打击我，“帝王的秘密哪有那么容易被获知，你想知道如何营造楼台，问我便是。”
但我以为，在六界的宴会开始之前，颜倾必然会开个会，所以也没有打算放弃。
这日，我随颜倾七拐八绕，进了座迷宫似的宫殿，一群魔臣照例候在那处。
魔臣们茶水酒果歌舞如何负责谁来分管等问题，一点也没有为魔的样子。
“那么，是否要趁此机会以六合阵发，捉拿玄帝？”
我一下子睡衣全无，这会是一个了不得的秘密，所以，就怕坚持的人。
高座上的颜倾不怒自威，声音懒懒，“此时动手，为时过早。”
下方回道，“玄帝也早有并列之心，魔君何不早些动手。”
“玄帝想称霸六界谁人不知？他却弄出粉饰太平的把戏。”
颜倾随手折下一朵曼陀罗，走到大堂中央的，往空中轻弹。
曼陀罗即化作一个彩色球体。
颜倾绕了彩球一圈：“这便是如今六界版图，黑色是我们魔界，白色表神界，紫色乃妖界，金色乃仙界，红色代表人界，蓝色乃鬼族，绿色是维国。”
“人界鬼界不值一提，妖依附于魔，仙依附于神，”他伸着手中桔梗，划去几个不重要的，“若想取胜关键在维国。”
渊淳的维国，我顿时集中了注意力。
此刻彩球上只剩了黑白绿三色。
有魔疑道：“维国不过是神界分裂出的小国，怎么会是关键？”
“小国不错，但神界除却这国，便都由玄帝掌管，他们的帝君该有多厉害？”
不论男人还是男魔，提起政治都跃很有雄心壮志，魔臣们你一言我一语，颜倾只坐在一旁倾听。
“传说，维国有枚叫瑾瑜的石头，乃是镇国之宝，瑾瑜发出的愿力，降妖除魔诛仙灭神，威力极大，故此玄帝也拿它们没有办法。”
“这些年玄帝一直同维国攀关系，可到底同是神族，我们可有挪为己用的可能？”
“你放心，维国渊淳帝君因有几分本事，为人轻狂桀骜，神魔一视同仁，这样说来，维国岂不是固若金汤。”
“非也，维国绝对能破。”一魔摆手，他到颜倾俯首，眼神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上回臣去妖界送信给妖皇，回魔界时间还早去狐狸洞里饮酒，臣却撞见渊淳搂着几只母狐妖在一……”
这魔笑得猥琐，旁边魔会意，“你哪里见过渊淳呢？那可是神，你不是喝酒醉糊涂了？”
“渊淳曾在神界六界之会上露过一会脸。那样的模样我怎么会忘记。”那魔争辩，“我便立即上前与他攀谈，唤他渊淳，岂知他勃然大怒，说他不是什么渊淳，而叫拘比。”
拘比，我心头一震。
颜倾终于发话：“这世上还能有和渊淳一模一样的人？”
“臣又给他找了个蛇妖添了酒，他喝了几杯与臣称兄道弟，说他乃是渊淳的胞弟，但只比渊淳帝君晚一些出生，他成了臣，渊淳为君，他造反不成，被渊淳流放到了猨翼山几百年。出来后还是一门心思的造反，央求妖皇支持，谁知妖皇不敢得罪渊淳，便把拘比轰出宫了。但拘比也没死心，上回他来信，问臣魔界可否支持他，他在国中也培植了不少势力。臣近日忙糊涂了，今日听魔君说起——这是他些的信。”
颜倾接过布帛，看过后合上即道：“那你就暗中支持他，切记，不可说是我的意思，他能得维国，便有了维国为支持，他若不能得，维国也会内乱，或者假意援助渊淳，卖他人情。”
群魔都大笑起来，它们看着那个彩色的球，仿佛已将整个六界握在手中。
颜倾扫视一遍，魔物立刻肃静，“玄帝他粉饰太平，我陪他粉饰太平，看谁沉得住气。”
“魔君，可曾向魔后打听到依兰的下落。”
“我以为以休了她胁迫，她会说出依兰下落，”颜倾有些懊恼，“谁知那日就算是阿薄以死相逼，姜姬也不曾松口。”
五千年前，整个六界都在寻我，真是何其有幸。
“所以魔君又对姜后温柔起来？”
颜倾没有说话。
“臣还是增加人马赶在女娲之前找到依兰，然后杀了她。”下方的魔执剑请命。
“灵眷长公主曾说依兰与战神玄女的交情非比寻常，倘若依兰一死，凭玄女的脾气，必定震怒除去姜后。”
“玄女必定是战神，哪有那么容易被激怒？对依兰必须更狠。”颜倾眸子早不是温柔，但也简直不能更加的没心没肺，他将彩球握到手中：“不知那个尘碧究竟是谁？他来头似乎也不小，那这出戏就更好玩了。”
我喉头一哽，先是庆幸姜后将我藏的隐蔽。
又是咒骂颜倾这样好看的脸竟然能做这样龌蹉的事，我也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神……
但想了想我觉得我应该现实点，颜倾原本就是魔，他这样才很正常。
比玄帝那种道貌岸然的强。
“那臣可以找几个妖将那依兰……然后玄女杀姜后，魔君也不用对着那个毫无兴趣又毒辣女子。姜后一死，妖皇必定会为姜后报仇，与天界开战，到时候……倘若玄帝应战，便削弱神界势力，玄帝息事宁人，必定重惩玄女。”
大战看似不费吹灰之力被挑起，其实说到底，不是战争易被挑起，是谁都没有想过要好好活。
“战神是神界法力最高的人，损了她，玄帝因何立足，计策是好计策。”颜倾将手负在身后，大步朝门外去，手上还把玩着那只球，在跨过门槛前，回头道，“不用寻依兰了，这个计划作废。”
我也搞不懂颜倾了。
有魔替我问了出来，他跪下：“为何？应该……您是不是对姜后动心了？这是多好的计谋，魔君您才是坐拥天下的人。”
身后有一群魔随他跪下。
颜倾袖子一拂。
啪，清脆的巴掌声落到方才说话的魔身上，血流下来。
“你很有想法，只是每个魔在我面前都敢这么想，我可能已经不是王了。只是我要如何得六界，何时得六界，要按你说的做？”颜倾虽然脸上带着笑，眼神充满却威仪，那种不容违抗的气势喷张出来，“魔，你们都是魔，告诉本君何为魔？”
“坐拥天下。”
“魔是最强的存在。”
“做那些虚伪者不敢做的事。”
“……”
颜倾失笑，“我颜倾为魔千万载，狼子野心天下尽得便是魔了？多少刀悬在我的脖子上，同族的、异族的，为了魔而成魔的那不是魔，恶名昭彰不是魔，随心所欲才叫魔。”
“魔可以随心所欲，但与我的想法相悖时，你可以没有想法。本君如今不那么想要六界，不那么想杀了姜后。”
“那魔君若是哪天想受制于玄帝，我等还要随魔君吗？”
“呵～”颜倾冷笑，这个问题连我都知道没有那一天，他拔高声音，“倘若“”底下有野心大、能力强的，想让本君随你之欲的，尽管放马过来，颜倾等着。”
所有魔臣都跪在地上，再不敢言语，显然有些魔有想法，但更想活着。
颜倾心满意足，手一松开彩色球重新变回曼陀罗，花瓣轻盈的落下：“明日六界之宴，你们再把事务办妥些。”
我跟出去，他走的很快，那方向正是去往玄女房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