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chapter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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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21每次都是在苏沉走后才出现,满脸愁容的站在落地窗外面,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我有时候在家里清扫,抬头看看外面,免不得受一番惊吓。可今天却不然,他在外面比手画脚,兴高采烈地问我要不要出去玩。

    我犹豫了一会,还是换上衣服出去了,奇怪问,“怎么会想着来找我玩?”

    “斐易大人说的,我的任务就是哄你开心~”

    听他念到这个名字,我心里就是微微的一跳,哦了一声匆匆带过。

    昨天夜里我醒过一次,然后就再没有睡着。

    我醒来的时候,苏沉并不如我想象中的那般,和我隔着至少两个人的空位,保持着睡美人的睡姿入睡。我闭着眼,从“视野”中瞧见,他侧躺垂头靠在我的枕边,近得只需一低头,便可以吻上我的发。

    ……

    721一路高唱着,“我是个开心果儿~”,我随后散着步,等走到正常目力看不见别墅的时候。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远方的古堡缓慢驶出,朝着草原而来。

    仿佛是直觉驱使,我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她,“看”着马车朝古堡下的城镇,沿着主干道行驶了一段时间后,调转方向直直朝我和苏沉居住的别墅奔去。

    我看眼身边哼着歌,开心不已的721,顿时也明白了些什么。跟着他一路游玩,走到更远的地方。

    像是郊游一样,虽然什么都没做,时间就散步的时候悄悄流走。

    我今天总有些心不在焉,721时不时就会把我甩开很远,自言自语着走出去很远,等到反应过来,才会又折回来等我。

    周围的树林渐渐茂密起来,我们这次选择了上行的路,是因为721说山上有个地方很漂亮,可以带我去看看。

    走到了一个有着三四米落差高度的溪流所在,岩石隔开了茂密的树林,让出一大片的空地。我感觉到山风中携带的一丝清凉,回过神来721又不见了踪影,无奈笑了笑。正要弯腰在溪水中泡下手,强烈危机感带着一股凉意猛然蹿上背脊,身体在思维之前就有了动作,迅速抽枪回身,上膛,举枪直对着天空之上。

    万里无云的天际,一个黑点急速俯冲而下,在我刹那回身之后,又猛然止住冲势,改为在森林之上盘旋。无神的双眸死死盯着我,布满利齿、畸形的嘴中发出声声尖叫。

    一般来说,此时此刻选择躲避到森林中才是正确的选择,鸟类丧尸过于宽大的翅膀在茂密的树林里基本作废,我便可以据此保护自身安全相对简单。

    天空之城上方出现丧尸生物的缘由不得而知,可从这里走不远就是人群,病毒一旦爆发,后果绝对是毁灭性的。我不能让它活着离开森林。

    □□的射程有限,我举着枪,双眸与它对峙,缓慢后退着,却始终没有逃入树林——它如果飞远了,我就拿它毫无办法,只能用自己作为诱饵,捕杀它。

    据我经验所知,禽鸟类丧尸似乎保持着捕猎的天性,谨慎心更重些,惯常会在人群中挑出弱小下手。单只的丧尸禽鸟,人类甚至可以用大声尖叫或者夸张的动作来恐吓它们,但这招时灵时不灵,还可能招来更多的丧尸。与之相应的,我畏缩着后退,则会弱化它的谨慎。

    仅仅半分钟过后,丧尸再次从天空急速俯冲而下,我计算着距离,迎视着它,指尖微微用力……

    “不要开枪!”721的尖叫声忽然从林中传来。

    我被这一声喝得心中稍顿,压下扳机的走势一止,眼前黑影急速放大。我睁大眼,眼睁睁看着丛林之中,像是凭空出现一般猛然扑出来个骇人的庞然大物,似虎又似狮,一口,咬断了俯冲而下的鹰鸟的脖子。

    凶残而露骨、彻底压制的捕猎场景总是给人以绝对的震撼,骨头断裂的脆响让我头皮一麻,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就在我以为安全的下一刻,落地的怪物忽然扭头,露出满嘴沾染血腥的利齿,发出暴怒的狂吼,前爪锐利,径直朝我拍来。

    “怪物”的速度几乎都要快过人的目力,我只是意识到了它要攻击我,身体都来不及躲避。仅仅抬手试图挡一下,然后整个人就好像被卡车撞了,呼吸在胸腔里哽了一下,瞬间倒飞出去,撞上树干的同时喉咙里一甜,险些晕死过去。

    “嘶……”我捂住不住往外溢血的嘴,短暂的麻木之后,就是钻心的剧痛。

    721身体似乎都在眼前成了叠影,“天哪,天哪!”的连声尖叫着,朝我跑过来。

    我此刻除了被拍晕后的剧痛,就只剩了纳闷。在721出声阻止我的时候,这只长得很像凶兽穷奇的怪兽忽然扑出来,我瞬间想到的,是它就是苏沉私人养的一只丧尸生物,“穷奇”。

    世界上唯一一只接近完美的丧尸科研成品。

    我对它是没有防备的,也是因为721曾告诉过我,穷奇不会攻击人。

    我吐出一口血,感觉胃里面阵阵痉挛,费力喘着气看着步步走近的穷奇,说不出话来。

    721挡在我身前,大声喝令着,“走开!”

    穷奇虽然在721的喝令下暂时止住了脚步,却死死盯住我,尖锐得可怖的爪子却一下一下的刨着地面的落叶,喉咙中发出发出阵阵的低吼。

    我想要起身避让,它突然暴起攻击我,很有可能是因为我身体内MR变异的情况在它看来无异于丧尸。可连MR扫描仪都不能看出我的异常,估计苏沉之前也没有料想过会出这样的事。

    721毕竟不是它的主人,能不能控制住还不好说,我要是被穷奇咬死了,实在很冤。

    可是身体轻轻挪动下,浑身就像是被无数根针刺了,疼得我眼前一黑。据我初步估计至少有大腿腿骨和肋骨骨折了,至于刚才抬起抵挡的右手……我觉得只差不好,粉碎性骨折跑不了了。

    721一直在不住的吼它,一步步的试图将穷奇赶到其他的地方去。

    我凝着死死盯住我,缓缓后退的穷奇和像是渐渐安心一般没那么“撕心裂肺”的721。心里直冒冷气,感觉要糟,却连呼吸费力,更做不到开口提醒。

    果不其然,在721将它赶到十米开外,溪水边的时候,它伏地着假意顺从的身子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纵身一跃,从721的头顶上跃过。灰黑色的皮毛上沾染着血腥,竖瞳犹若毒蛇,悍然落地的时候,地面微震,我心跳都漏跳一拍。

    “吼!”

    我微微吸了一口气,疼得冷汗涔涔贴着地面,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从穷奇的速度和力量来看,我朝它开枪除了死得更就快没有别的好处。

    或许像其他丧尸在咬过我一口之后,就会放弃。我只有这样希翼着。

    就在那一刹那,脑海之中忽然浮现一双没有眼白的瞳,漆黑森然的看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在那双眼睛出现的同时,我浑身一麻,像是瞬间没有了痛觉。而猛扑过来的穷奇身体微微一顿,谨慎地后退了两步。

    来不及细想,下一刻,我就被一双冰冷的手扶住了,像是被攥得过紧,微微泛着青色。

    我看到苏沉的侧脸,心里所有的情绪都一扫而空,刹那间安定下来,脑海中的幻想自然消散。

    可他的眸色却深得好似落进了深渊,扶着我的时候,身体僵硬得厉害。

    我忽然就想起来我还没告诉他我自带自愈功能的事,怕他想歪,其实我还是有救的。正想尝试着开口,眼角余光顿时被遮掩了大片阴影,血腥味迅速的接近,穷奇突然发难地扑上来,我大概是被吓到,条件反射的缩了下身体,闭上了眼睛。

    骨头碎裂的声音近在我的耳畔,带着沉闷的撞击之后发生的声响,

    我其实闭着眼也能看到发生了什么——穷奇扑过来的时候,苏沉面无表情的移眸,眸色犹若血浓至深的暗红,虽然并没有从表面上显现出太多,甚至于穿着不便的衬衫和风衣,行为动作优雅依旧。可当他的拳挥在穷奇的脸上,我霎时就知道,什么叫做下死手了。

    犹若被卡车撞了般掀翻的是穷奇,巨大的身体拖行三米后,轰然倒地。已经被种种变故吓傻的721嘴张成了O型,估计是因为和我一样,在穷奇的脸上看到了一片明显的凹陷。它摊在地上,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过去,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足足半分钟,苏沉重新抱起我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

    慢慢摸上他的手,低头看了一眼,怎么都忍不住心疼,“疼吗?”

    他的手背都是血,不知道伤成怎样了。

    苏沉眸光微微一颤,没有说话,动作轻柔将我抱起来,转身往树林外走去。

    721慢好多拍才跟上来,可能是刚才被吓到心有余悸,说话都结巴,“我……我我我去叫救护队来,穷奇还……”

    “处决。”苏沉开口,声音果决且冷硬。

    “它身体好,过两天就应该能……啊?处,处决?”

    721腿软了一下,竟在后来都被吓得不敢吱声了。

    足有十分钟,快要走出森林的时候,我才缓过来一点,说话仍是有气无力的,“不……不要处决。”我也是心急得想吐血,“太贵了,我舍不得。”

    唯一近乎完美的丧尸生物“穷奇”,我早就听说过,别的基地不知道,该亚V号基地就曾想要出八千万该亚币等价物资购买,被拒绝了。

    苏沉并没有被我半真半假、刻意轻松气氛的言语逗笑,看我一眼,没有接话。

    我喘了两口气,“我是认真的。穷奇把我撞成这样,我也很想呼它几巴掌。可它现在还是不能被复制的,属于巧合之下近乎完美的造物,还在被研究当中,要是被处决了,损失的不是……”

    “你更重要。”他声音微微低哑,语气依旧几分冷硬地截断我的话,“它的认知中会无条件攻击你,意外随时会再次出现,避免不了。”

    我哽了下,一抿一嘴的血腥味。

    换位想,要是苏沉突然被伤成这样,我肯定也愤怒得要炸了。而且我近距离在穷奇面前根本毫无抵抗力,以后万一单独遇上它,几乎就是必死无疑了。

    想到这我就奇怪,苏沉是怎么会来救我的?

    沉默中时,苏沉忽而开口,声音比刚才放低柔了许多,“你生气了吗?”

    我想“嗯?”一下,可是中气不足没有发出声,只是移眸看到他的侧脸。

    “我没有想凶你的意思。”他轻声解释着,“刚才情绪有点不稳,没有注意到语气。是我的疏忽才导致你受伤,我绝不想让这件事发生第二次。”

    我即便再想劝他留下穷奇,此刻也说不出劝解,只能暂且缓下。轻轻靠在他的胸口,“恩。”

    他的表情放松了些。僵着的手臂自打将我抱起后,连弯曲的角度都不曾变化过,行走时给人感觉也格外平缓,简直犹若一个行走的担架。

    我们都心知肚明,我是不能看医生的,所以苏沉径直将我抱回了家。

    712一如往常被拒之门外,不敢声张,默默蹲守在了门外。

    苏沉将我放在床上,从墙壁隐性保险柜中拿出来一个钢制的小瓶和止疼药。我看第一眼就觉得眼熟,随即想起来,透纳也给过我这个啊。

    “ 这是一种活尸可服用的药,丧尸科研的边缘产物,多数是给穷奇那样的存在用的,可以迅速治愈疗伤。”苏沉走过来,扶起我,“不会有什么毒副作用,我已经喝过了。”

    苏沉的话中信息量太大,叫我措不及防下有些惊讶。

    没迟疑的把药水喝下去,顿时漫入口中的是一股很浓的腥味。但不是血腥,各种浓杂的腥味直灌到鼻腔,说不出来的恶心,我难受的皱了下眉,险些吐出来。再灌了两杯水,才勉强把味道压下去,我实在想不到如何形容这种味道,因为我就没吃过比它更恶心的东西。

    MR病毒是一种极霸道的存在,我早知道大部分丧尸科研生物都可以做到自我治愈,只是看需要的时间长短和受伤严重程度的问题。药水的功效就在于可以暂时强化激活这种自愈的能力,就像是大力水手的菠菜和猪猪侠的棒棒糖,只不过是吃起来更恶心的那一种。

    我好不容易顺过气来,药效还没起效,浑身都疼得不行,“你怎么会喝这个?”

    “第二次世界末日的时候,带我们来亚洲的军队中有天空之城的人,夏辰。他刚好是见过我小时候模样的人,因为在执行任务中被咬伤,自愿成为了第一批人造活尸。”

    夏辰。

    难怪,我后来也在想,怎么会真的有这么纯粹、毫无理由就对人好的人。别说在末世,末世之前从北美转到亚洲也要一笔不菲的车费,原来都是托苏沉的面子。我之前并没有问过苏沉身体变化的缘由,但也很容易猜想是跟一些极端的研究有关,却并没有想到他真的和我一样,是活尸。

    我记不清当时的情况,第二次世界末日突然发生后,人们自打下飞机一直都是惊慌散乱的状态,我没注意到夏辰的行踪,看来是他救了苏沉。

    “所以是他把你带回了天空之城吗?”

    “恩,下飞机的时候,他告诉我‘透纳’给你是可以救命的药,之后在树洞里……”苏沉语气顿了下,像是不愿再提的跳过,“把透纳给你的‘药’喂给你吃之后,我因为失血过多而晕死过去。夏辰随后把我带走,我在重症病房中躺了大半年才醒来,期间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喝’一次那种药。”

    我听出来不对,“你是说,天空之城有研究人造活尸,那为什么我……”我仔细回想着,“我没有接受过注射啊。”

    “我不能确定。”苏沉说,“你身体呈现出来的状况,并不是出自天空之城的手笔。或许有其他基地也研究过活尸,这并不是可以公开的事。无论你是不是‘人造’,一旦被发现,就有可能被当做窥觑其他基地丧尸研究成果的一扇门。”

    我心里当然清楚这一点,苏沉虽然身份特殊,但他的身后毕竟还有一个枝叶茂硕的家族。

    经历数百年,无数与外族联姻整合积累起来的超级大族,可以说无论嫡系旁系都并非等闲。苏沉坐上继承人的位置,就必须站在天空之城的利益上考虑。一旦违反这一点,事情的发展就会变得难说了。

    苏沉身体变化后流落在外的经验也早给了我警醒,斐氏家族中总还是有那么些不甘人下的人,缩在暗处盯着苏沉,等着他犯错。

    我最不想的,就是给苏沉惹上麻烦。

    说了一会儿话,似乎是药效起了作用,疼痛感退下去之后,身体也可以稍微挪动了。我缩到被子里,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默默的,“其实我想到过一次注射,但是有点不敢相信。”

    “什么?”

    “末日之前,那个时候MR才刚刚爆发,民众包括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我哥哥……”我抬头看着他,“就是苏沉,他把我喊回去,让我注射过据说是MR的疫苗。”

    我心里其实一点底都没有,从理智上来说,这是极有可能的。

    这样的话,我死于海难后在海底冰山复活的事件,就可以在时间上对的上号了。只是从情感的角度出发,我打心底不愿意做这个怀疑,哪有哥哥会好端端的让妹妹变成活尸的?

    “如果是‘人造’,最初代的研究也发生在末日爆发的半年之后,北美的该亚基地生产的一批实验试剂,从那才有了丧尸科研。MR刚刚爆发的时候,科学家的研究主要是针对性的疫苗没错,所以不会是那次的。”

    苏沉很少会把一件不确定的事说得这样笃定,我心底微暖,侧头轻轻靠在他的手边,“恩,谢谢。”

    “还会疼吗?”

    我闭着眼,“不很疼了,感觉身体内有点烫,但是不难受。”顿了一会,“你现在不回去古堡吗?现在是需要去工作的时间吧?”

    他没说话。

    我又轻声道,“如果你的作息时间发生改变,就会有人发觉到我的存在了吧?”

    我是在今天别墅突然有人造访才意识到,即便自己没有那个意思,我存在在天空之城的事就已经给了苏沉负担。

    唯一奇怪的是,他带我回来的时候是并没有刻意遮掩的,像是已经为我想好了一个能够公之于众的名分。但一夜之后,他又像是改了主意,尽力的掩盖住和我同住的事实。

    有关于这些,我虽然已经察觉,但是并没有往那方面想。突然明白过来后,又不知道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无法接受,但是又无法拒绝。

    我喜欢他,是真心的,可以摸着良心说。可那不是爱,他在我心里的印象仍在小小的模样,有时候晚上醒来都会看看他有没有盖被子的那种感情。

    或许是失去的太久,我的思维还沉浸在过去,不肯走出来。可事实如此,我没法不负责任的回应他的感情。

    只能小心翼翼的挑起这个话题,“我一直叫你苏沉,不能对人说是我把你认错成哥哥,而你也就权当认了个妹妹吗?”

    苏沉的声音淡淡的,“不能。”

    我心跳微滞,张了张嘴却始终没说出什么,室内气氛刹那间微妙起来。

    时间久了,我只好假装睡觉,直到手心温暖覆上什么。

    苏沉的手触上我的,而后任十指交叉极缓的合拢,彼此肌肤慢条斯理的相触无端添了一份让人脸红的温度,我不自在的动了动。

    “苏淮,你有结婚的打算吗?”低沉的嗓音猛然撞进我的心底。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想将这个会让我揪心紧张的话题带开,“我是活尸,状态也不稳定,能活着就很好了。”

    “你当然会活着。”他的拇指指腹像似不经意,轻轻摩挲着我的手心,像是安抚,又添了丝说不清的韵味,“而且还会长生不老。”

    我觉得他是在笑我之前说过的长生不老论,“哪会有这么好的事。”然后手指收拢一把攥紧他的手,省得他一直蹭我,撩得我心上心下的,“我好像真的要睡了,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他似乎低低的笑了声,“恩,你睡吧。”

    “我可能要睡很久?”我声音很小,有点像是吃了安眠药,药效开始发作后思绪慢慢变得沉重,越陷越深的感觉。

    他俯低身子,让我说话不那么费力,“看伤势的话,两三天的样子。”

    “苏沉。”

    “恩?”

    “一会记得要去古堡。”

    “恩。”

    “我舍不得穷奇。”

    “……”

    “那你先把它关起来行么?”

    “……”

    睡意铺天盖地袭来,我思绪都有些不清晰,没有时间再软磨硬泡,跟着721耳濡目染了这么写日子,只好拉下老脸,耍赖了。把被子拉高过头顶,在里面闷闷道,“只是请求‘死缓’都不能通融一下。一点情面都不讲,我的心好痛。”

    上面静了半天,终于松口,无奈着,“你想要缓几天?”

    “等我醒来,我还想去看它一次,你能陪我去吗?”这么多年,只有穷奇在的时候,我清楚的看见过一次脑海中的“她”。而“她”一直都是我心里的一根刺,始终在想办法将之拔出。

    “好。”

    我满意了,在被下喜滋滋晃了下脖子,就要去睡。“那我真的睡了~”

    “恩。”

    心思安定,四周寂静,我很快就安然入睡。

    然而在思绪彻底沉陷的前一刻,却忽而感觉到覆在脸上的被子微微下压了些许,触上我的唇,轻得几不可察。

    ……

    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还在该亚V号的时候,第一次遇见罗杰。

    毁掉了我心里清秀干净“白衣服哥哥”的形象,乱糟糟的头发和胡须,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熬夜,满眼的血丝。整个人半趴在桌子上,先是瞄了一眼手中的值卡,然后才抬头看了我一眼,表情木讷着,问我,“你没死?”

    之后我们一起吃饭,罗杰告诉我他已经结了婚,妻子同样也是搞科研的,只不过研究项目不一样,一个月能见上两三次面就不错了。

    现实中时听说这些,我是安慰过他的,说末世里能找到人相互依存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我连羡慕都羡慕不来。

    可在梦中我却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看着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说出和现实发生的一模一样的话,“你知道什么叫做搭伙过日子么?”他颓唐而布满血丝的眼淡淡凝视着我,良久,吐出个烟圈,移开眸,“呵,你不该听到这些,脏。”

    年纪小的时候,总是会对年长的哥哥怀揣着敬仰之情,觉得他们厉害又温柔。我就是这样看待罗杰的,他是我的私人医生,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哥哥。

    当从他的嘴里听到那个“脏”字的之后,我连着几夜都没有睡好,潜意识里跟着厌恶,也隐隐恐惧。

    他不说,我也猜不出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害怕自己变成那样,颓废的厌倦着生活。

    那段时间,我经历过许多,也被人漫不经心的追过。不禁失望的在想,是不是在这里,结婚是一个彰显着人选择对现状妥协的标志?

    只要身体满足了,其他一切都不再重要,和禽兽又有什么区别?

    我没有考虑过结婚,因为那本该是件纯洁又真挚美好的事,心意的水到渠成,才能认真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我知道这么想太过于天真而理想化,也正因为明白与现实天堑般的差距,才会畏惧现实,封闭起内心,宁愿孤单。

    ……

    我醒来的时候,房间内只有我一个人,室内亮着一盏光泽被明显调暗过的床灯,让屋内的一切都看上去柔和又安宁。

    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身活动了下身子,发觉后腰和手还是会有点痛,正要伸手去揉揉,入手一片细腻如丝,整个人霎时懵了。

    低头往被子里看去,惊得猛的瞪大了眼,这睡裙是谁的?我怎么不记得我有自己换过。

    我无意义的一把抱住被子,良久,才发觉了这个动作简直犹若721上了身,又面无表情将之掀开了。

    现在纠结这个反正是晚了,我勉强按捺下情绪,穿上拖鞋,准备去书房看看苏沉在不在。

    一般而言,我不会在家用那异于常人的“视野”,总觉得那样挺不尊重人的。敲了敲书房的门,推开往里面看了看,没发现他。心里莫名松了口气,扯了两下身上的裙子,晃悠悠的下楼,在冰箱里找吃的。

    我其实没什么食欲,就是肚子饿,洗了个苹果拿在手里啃完了。趴在沙发上滚了两圈,觉得无聊,又凑到一楼的落地窗前往外看,不知道这个时候721是不是在外面。

    今天大概是天气不好,厚重的乌云遮掩着,外头茫茫草原上一丝光亮都没有。落地窗就好似一面镜子,反照着屋内的场景,根本看不清外面。我只能凑在玻璃前,近得连呼吸都呼在上面,时不时得擦两下才能继续看。

    “你在干什么?”空荡荡的室内突然传出一个低低的声音,压抑着几分好笑。

    我毫无思想准备,吓了一跳的转过身,一眼就看到楼梯口,穿着一身白色浴袍的苏沉。

    头发微湿,发尾点缀着细小的水珠,白净的肌肤上隐约着水痕。睫毛亦是湿漉漉的,眼尾点缀着一点泪痣,衬得那一双墨瞳清润而幽深。交叉的衣领近乎是半敞着的,从精致的锁骨往下,甚至于可以看到线条优美而不突兀的腹肌和人鱼线,腰间松松系着腰带,仿佛轻轻一扯就可以落下。

    我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走过去,“你把衣服拉起来点,拉起来,系紧。”

    他平静着将手中拎着的浴巾放到我手上,虽然脸上添着浅红,声音却淡淡的,“你又不是没看过。”

    我一愣,“我是说你这么敞着不是很冷么?”

    “……”他的表情十分之微妙,拢了下衣服。

    我又问,“浴巾给我干什么?”

    他的声音都低了几个调,“帮我擦一下头发。”

    我哦了一声,偷瞄眼他的侧脸,半跪上沙发,才能够上他的高度,抬着手慢悠悠擦起来。

    不用说,我也知道他现在心情有些不好,于是开口的时候注意了下措辞,笑着,“以前看的和现在哪能一样,我看见了啊,你身材可好了。”

    他没吭声,表情转变像是略微受用了点。

    我耐心擦拭着他的发,沾染了水,微凉的发丝比我想象的还要柔软一些。我的目光凝在他身上,从眉眼到锁骨,细致的看过一遍,“你最近有好好吃饭吗?我是不是睡了很久?感觉你怎么瘦了些?”

    苏沉靠在沙发上,“你睡了四天半了。”顿了下,“家里太安静了,我都有点不适应,没胃口。”

    我笑着,“太安静了可以让721进屋,他一分钟都静不下的。”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自己怎么过的?”

    我回想着,“做一下清扫,换一下窗前的插花,天气好出去散散步,不好就在家看电影。”

    他默了一瞬,“做这些不会无聊吗?”

    我说,“唔,有时候会有点。”

    这个回答似乎正是苏沉预料中的,他点了点头,“你以后如果无聊了,可以来找我。”

    我觉得好笑,“这是你这几天自己在家,闷出来的感想吗?”

    他一点不遮掩,说是。

    我噗的笑出声,看他的头发都擦得差不多了,就在沙发上坐下,展着浴巾在膝上叠好,饶有兴致地瞅着他,“那你这几天做什么了?都闷出感言来了。”

    “工作,照顾你。”

    我笑声一顿。

    苏沉的声音平静而沉稳,“你睡得时间比我预计得要长一些,我很担心,幸好你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