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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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齐王与丞相坐在书房之中议事。

    谢安鸿愁眉不展,“王爷,年儿好不容易才回来了,这要是被送到宫中,难保不会遭到什么毒手,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流桓沉着脸坐在那,道:“丞相放心,年儿她武功不弱,在宫中定不会轻易吃亏的。况且,今日这小皇帝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下的令,他定然不敢让年儿在宫中出事。”

    “照您这么说来,那她召年儿进宫并无任何意义,反而还会惹得我们不满,您说她这么做,为的又是什么呢?”

    流桓眉心紧蹙,道:“这也是本王想不通的地方,这女人这些年来,心思可是越来越沉了。”

    谢安鸿别的不在意,知道流年不会出事,就放心了。他想起流年生辰宴上的那场刺杀,便问道:“王爷,那日的白衣女子,是她吗?”

    流桓叹道:“是她。”

    谢安鸿想起十一年前的那场婚宴,忍不住问道:“她该不会是回来找我们报仇的吧?”

    流桓失神道:“不会,她不会的。”

    若要报仇,不会等到现在才来的。

    谢安鸿见他难得的失神了,于是便转移了话题,“这几日禁卫军进进出出,为了捉那所谓的江洋大盗,可谓是大张旗鼓啊,您说他们这不是浪费力气吗?那四人死于谁手,我们不是都心知肚明吗。”

    流桓轻笑,说:“表面功夫总是要做的,许是这段时日太过安逸了,他们才有空这么折腾。就任由他们去吧,只要她不对年儿使坏,本王自然不会浪费力气去拆她台子。”

    两人在书房中又聊了一会儿,才一同去看望流年了。

    流年此刻正陪着齐王妃坐在殿中听着侧妃们的唠叨,就算她已经很不耐烦了,她还是能保持着良好的素养,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

    嗯,就是不愿意开口搭理她们罢了。

    而她们也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变得渐渐习惯了这位刚归家的郡主,是个不爱说话的闷油瓶。

    这时,齐王与丞相来了。

    众人连忙起身向齐王行礼。

    “不必多礼。”齐王笑道,“你们先下去吧,本王有话要与郡主单独说说。”

    侧妃们连同丫鬟们都退下了,齐王妃还留在这。

    齐王将皇上要她进宫陪长公主一段时日的事情告知与她。

    听完后,流年竟难得的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在王府,她每日都活在痛苦挣扎中。

    她也想亲近父王母妃姥爷他们,可是一想起师傅所受的委屈,就硬生生的止住了那些亲近他们的欲望。

    每当这时,她又会忍不住怪自己,太不孝了。

    所以,这段时间她过得真的很煎熬。

    齐王说完后,见流年低着头不说话,以为她是心中不喜,只好安抚道:“年儿,你放心,在宫中若是受了委屈,尽管来告诉父王,父王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流年垂着眼,“嗯”了一声。

    而齐王妃却是不舍的望着自己女儿,刚回来的女儿,就要让她进宫,自己实在是舍不得啊!

    只可惜,圣意难违。

    次日,流年就随着宫里来的人进宫了。

    齐王本想给她安排个贴身护卫的,一来可以好好照顾她,二来可以防止流苏会对她做些什么,三来也许还能从宫中获取一些有用的消息。

    结果,却被这个孩子,拒绝了!

    她说在江湖中自在惯了,不喜欢有人跟在身边的感觉。

    没办法,他只好任由她去。

    流年一进宫,就被安排在流苏的景秀宫中的偏殿之中。

    虽是偏殿,也算是极尽奢华了。

    殿中有不少专门被派来服侍她的侍从。

    当天傍晚,皇上与长公主就一起来看望她了。

    许是因为他们没做什么让流年觉得厌恶的事,加之流年与流皓自小就是玩伴,所以流年与他们相处的比在王府之中时自在多了。

    后来,流皓突然问了句:“年儿,你这些年到底上哪去啦,怎么到现在才回京啊?”

    流年老实的回答:“恩,我失忆了一段时间,最近才记起来。”

    “那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啊?可有受什么委屈?”流皓担忧的问着,因为流年被劫之时也才七岁,那么小的孩子,很容易就会被人贩卖,流落街头的。

    “没有,师傅待我很好,这十一年来都是她在照顾着我。”

    流苏坐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谈话,并没插嘴。

    师傅?这么一来,她倒是更好奇了。

    流皓后来又关心地问了一些话,见天色将暗,他便回了寝宫。

    流苏再坐了一会儿,也回了自己的寝宫。

    正要歇下,小茹哭丧着脸跑来跟她说:“殿下啊,那刺客吵着嚷着要沐浴,已经烦了一天了!”

    流苏一愣,她现在都是阶下囚了,还有心思要沐浴?

    不过想来也是,女子大多爱洁,她确实已经好几日不曾沐浴过了。

    如此一想,她便亲自去了密室看望卫长轻了。

    一见她来,卫长轻便喊着:“喂,我要沐浴!”

    小茹把石床立起来后,流苏端着一碗水朝她走近。

    卫长轻看着那碗水,警惕的说:“这是什么,你…你想干嘛……”

    流苏笑得诡异,“你不是要沐浴吗,喝了它,你就能沐浴了。”

    卫长轻看着她的笑,觉得有些渗人,她缩了缩脖子,问:“这是什么东西啊……”

    “喝了它,我就让你沐浴,当然,你不喝我自然也不会逼你,你就当我不曾来过吧。”

    卫长轻咬着牙瞪着流苏,这绝对是威胁!

    万一这水有问题,她这不是自找苦吃吗?可是,再不沐浴的话,她觉得自己身上都要长虫子了。

    终于,她在流苏将要转身之时,唤住了她,咬牙切齿的说:“我喝!”

    流苏喂下她喝完那碗水后,小茹便使唤侍从将浴桶抬进来了。

    当一切都准备就绪后,小茹便带人退下了。

    而流苏还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卫长轻觉得自己现在好像正慢慢的失了力气,她望着面前那一脸笑意的女人,咬了咬牙,问:“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东西?”

    流苏起身朝她走近,笑问:“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浑身无力?”

    卫长轻略有些惊讶,她老实的点了点头。

    “四肢发软?”

    卫长轻又点了点头。

    “浑身燥热?”

    卫长轻瞪大了眼,连忙摇了摇头。

    流苏笑得一脸暧昧,“恩,那许是药效还未发作吧。”

    “你…你…该不会给我喂了春.药吧!”

    卫长轻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为什么会有这种女人!

    流苏在她面前站定,看到她那欲哭无泪的样子,实在是觉得好笑。

    “你觉得呢?”

    “你我同是女子,我有的你都有,应该用不着给我下药吧……”

    流苏见她确实已经失了内力,也不逗弄她了,取出袖中的钥匙,解开了她手脚的锁链。

    卫长轻许久没沾地了,加上刚被流苏喂了软筋散的缘故。一碰到地,竟一时没站稳,往前倒了去。

    当时流苏正好站在她跟前,一个没注意,就被她压倒在地了。

    流苏的后脑勺狠狠的砸到了地上,她疼的皱起了眉头。

    见那人正趴在她身上,双手还按在她胸前,她不悦的说:“起来。”

    卫长轻望着身下那绝美的容颜,咽了咽口水,道:“许是药效发作了,我觉得身上有些燥热了……”

    流苏:“……”

    那是软筋散,只会让人暂时失了内力浑身无力罢了,哪会让人浑身燥热啊!

    她微微用力,就把人推倒在一旁了,扔下一句“你洗快点”就匆匆离开了。

    如此,密室之中就只剩卫长轻一人了。

    她望着刚刚手中顺来的那把钥匙,有些困惑,方才那一瞬间,她为何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流苏在密室外,等了许久。估摸着她应该洗好了,才带着小茹进了密室。

    进去之后,发现卫长轻穿着小茹给她备好的衣衫,正坐在方才她坐的那张椅子上。

    流苏刚朝她走近,她便抬起了头,扬起了一个笑,道:“我总算知道你是谁了。”

    流苏略感兴趣的望着她,“哦?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是谁。”

    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衫,道:“这衣衫上绣的暗纹以及这绣法,是宫中独有的手法。说明这定是宫中之物,而你,应该就是宫中之人了。”

    她慵懒的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接着道:“那日我去刺杀那狗王爷的时候,你与他同桌。桌上的女子只有你与十一两人,十一是她的女儿,又刚回府,与他同桌倒也说得过去。而你,却不像是与他亲近的人。”

    十一?是流年吗?流苏有些疑惑,却也没打断她,继续站在那听下去。

    “那张桌上,坐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你只是一女子,却能坐的离他那么近,说明你定然不是简单的人。”

    “你这样子一看就像是长期身处高位之人,宫中之人,身处高位,还有资格能去齐王府赴宴的,定然不是普通的嫔妃。而宫中的女子,除去嫔妃,也只有公主了。先皇只育有一子一女,皇上又还年幼,所以现如今这宫中的公主也就只有一个。”

    卫长轻微微停顿,然后挑衅的看着流苏,道:“所以,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现在都二十八岁了却还嫁不出去的老女人,长公主流苏了吧?”

    流苏眯起了眼,嫁不出去?老女人?很好。

    “你很聪明,是个人才。”

    “谢谢夸奖,听闻长公主殿下向来惜才,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可不可以别锁着我了……我保证规规矩矩的……”

    流苏朝她走近,对着她笑了笑,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卫长轻见她没叫人把自己锁起来,正要高兴,却听她说了句:“小茹,把她锁起来。这两天就别给她送饭了。”

    卫长轻的脸又垮下了,果然不能逞嘴角之快啊,干嘛故意说她是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呢?

    她那么美,哪里会像老女人啊。

    自己不过是故意气气她罢了,结果现在却气走了自己两天的伙食。

    真是得不偿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