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指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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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晚上,大夫人迟迟不出现,马车也没了一辆,大老爷和禾兴问遍了她可能去的地方,最终一无所获。

    无奈只好报给官府,派人、求人留意。

    …………

    清晨,这是禾老夫人出来后参与的第一顿饭,禾父禾母都早早的等候在餐桌旁。

    因为这顿早餐禾泽一定要陪祖母,所以六皇子也就跟来了。

    禾老夫人和禾祖父同时出现,坐在餐桌首位。

    禾老夫人走进来看到禾泽一家都坐在餐桌的一边,六皇子坐在禾泽下首,惊讶的问:“怎么,你们坐在那里,另一边留给谁坐呀。六皇子,快到前面来。紫君,坐到你夫君对面去。”

    六皇子摆手,“不必了老夫人,我在这是与小禾同辈相交。你就开恩让我坐在这里吧。”

    禾老夫人听六皇子都这么说了,也就随着他。

    “紫君,你别愣着了,坐过去。”老夫人提醒禾母。

    “是。”禾母俯首应着便移到老夫人指的位置上去。

    “这、这……娟儿的位置要给她留出来啊。”禾祖父说道。

    禾祖母看了看禾祖父,半响没出声,之后才说:“那紫君就向后留出一个位置吧,毕竟那琼娟也陪伴了府中上下多年。”

    紫君听后便挪到禾泽的对面。

    “这琼娟怎么还不到,不会是听说我要来吃,不愿与我同桌?”禾老夫人见禾母坐定,皱眉向外看去。

    “我们难道就一直等着。”禾祖母面向禾祖父问道。

    禾祖父安抚,“还没到平时用餐的时间,既然有人没来就姑且等一等吧。”

    “既然这么说,那便等一等。”禾老夫人摇摇头“我不在的这些年,遵从的都是些什么规矩。”

    琼娟和大老爷一家,多年作威作福,再加上禾祖父的纵容,在禾府可算是一手遮天。

    禾老夫人的出现不但给他们造成危机感,也让他们很不服气。他们不信,一个嫁出来的老公主能有什么能耐。

    所以今天几人故意的端着范,准备晚些在去吃早餐。

    刚一进来就傻眼了。

    两位老人坐在首位他们早就料想到,但徐紫君怎么能前移坐在禾泽对面。

    她前面的位置是留给琼娟的,那他们几人不是要坐到桌子尾巴去了。

    禾祖父用眼神示意他们别乱说话,哪有地方就坐哪。

    几人心里后悔不已,早知道就早点来坐个好位置,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尴尬。

    但事已至此,按照地位他们也没理由反驳,只能临时坐了下去。

    坐下的刹那他们认为这是最令人厌恶的早晨,明显地,他们想错了。

    禾老夫人出口才是他们最难堪的时候。

    “你们是谁?怎敢随便来坐?”

    禾祖父看几人,插话道,“咦,你夫人怎么没来?”

    大老爷不敢告诉禾祖父大夫人不见了的事,生怕禾祖父担心来担心去等到大夫人又平安回来,徒惹禾祖父生气。

    “她娘家有些事,匆匆赶去了,临走时请孩儿告知父亲。”

    禾祖父听罢点点头。

    又想起禾祖母刚刚的话,一早因为禾祖母乱改座位生气,见她咄咄逼人,不禁出言:“他是娟儿的孩子,还有孙子兴儿,大早上的,孩子们赶来吃饭,还是开席吧。”

    “慢着。”禾祖母才不买账,“我是看在琼娟陪你多年的份上才让她在这桌上坐下,但毕竟主仆有别,她的孩子怎么能与我等同桌?”

    “怎么不能,自古都没有妾室子孙不得与正室子孙同桌的训诫,不过一顿早饭,没有那么多规矩。”

    见禾祖父偏向他们,几人的腰板又硬起来。

    “姐姐,”琼娟走到她的位置上,“姐姐多年不在,老爷就靠这些个孩子们增加点乐趣呢,您就宽容宽容,让他们上来吃吧。”

    禾祖母心里也不在意他们这一时的意气,撇撇嘴算是默认了。

    琼娟马上招手让大老爷他们坐下。

    “一会吃完饭都留下,我有要事宣布。”

    说完禾祖母整顿饭都沉默不言。

    刚刚得到禾祖父的支持后,琼娟几人像吃了定心丸,毕竟禾祖父才是这禾府的主人。

    众人放下碗筷,安期瑾站起来对禾祖母说:“既然您有要事通知,我一个外人也不便继续听下去,便先告退了。”

    “哎,不必。你又不是不知道,况且也不必遮遮掩掩的。”

    命令下人们将剩饭剩菜收拾好。

    禾老夫人拍拍衣襟正色说道:“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我为什么闭关在祠堂潜心礼佛。但最近,我得到一个消息。”

    “我孩儿修为不得寸进并不是他本身的原因。”

    “是因为中毒!”

    “而下这狠手的,就是禾府里的人。”

    禾老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琼娟!谁给你的胆子敢伤我孩儿!”

    琼娟脸色瞬间变了,“夫人,您……您是哪里听到的这些谣言,我待您孩子就像待自己孩子一样亲啊。您可以问问彬儿,我没做一点伤害他的事啊。”

    “闭嘴,”禾老夫人不耐烦的挥挥手,“我今天可不是找你确认、听你狡辩的,你以为我会随便说这些话的吗。”

    禾老夫人让惜宁把东西拿上来。

    “看看吧,这就是你让你儿媳妇给我儿子下的毒。”

    惜宁打开盒子,里面正是安期瑾交给禾老夫人的东西。

    “这……这太荒谬了,这些东西我连看都没看过。”琼娟看了一眼后摇头否认。

    “你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这东西确实不能证明是你的,但这个呢。”禾老夫人扔出琼娟给大夫人写的书信。

    琼娟看到书信的瞬间脸色就变了。

    这东西她不是早就嘱咐儿媳销毁了吗,现在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她竟被自己人在背后砍了一刀。

    即便这样,她也不会承认的:“这是什么,我从来都没见过。这笔记……竟和我的如此之像。”

    琼娟抬头眼中含泪的看着禾祖父,“这一定是有人陷害,请您二位给我做主啊!”

    禾祖父瞄眼信件,确实是琼娟所写, “信件也可以伪造,此事还要仔细查查,不能随意定论啊。”

    禾老夫人听了这话一改往日温柔委婉的性子,说话句句带刀:“都有证据了还不能定论?我看你是故意包庇吧。别忘了我孩儿还是有皇室血统的人,不是谁都能任意糟蹋的。”

    禾祖父一听她这么说,也担心这事被上面的人知道,到那时不管琼娟有没有罪,只要禾彬确认受伤,她就不会好过。

    “这种家事还是咱们自己处理吧,不要随便透漏出去。”

    “你放心。”禾祖父对禾祖母说道:“我一定会查出个水落石出的,不会让咱们孩子白白受苦。”

    但此时的禾老夫人怎么可能相信。

    这时惜宁走近,伏在禾老夫人耳旁说了些什么。

    禾老夫人冷笑一声,“既然这样就把她带上来吧。”

    说完转头看向琼娟,“你口口声声说与你无关,我当然会好好查查,不冤枉你。一会你一句话都不许说,一点动作一点表情也不能做,全都听你儿媳妇说。”

    惜宁把信件收好。

    不一会儿,大夫人便被带上来。

    此时的大夫人已经不似以往的光鲜亮丽,蓬头垢面的跪在下面,一下头都不敢抬。

    “你可知罪?!”禾老夫人严肃的问讯。

    大夫人趴在地上颤抖着身子,“我……我……”

    什么都没说出来,大夫人无奈的看了看两边,用眼神向琼娟和大老爷求救。

    但禾老夫人早就吩咐谁都不准说话,此时谁说一句,便是不打自招。

    这幅场面在琼娟眼里,就变成了大家都知道她犯的事,却袖手旁观。

    可母亲怎么好好的坐在那里?

    多年没有正经女主人的禾府,琼娟已经被大夫人明着叫母亲了。

    她明明记得密格中的信件不见了。

    这件事可不是她一个人干的,她绝不会独自背黑锅!

    “你看看这个吧,从你房里找到的。”禾老夫人指指毒/药。

    “不不不……这不是我……”大夫人忙矢口否认。

    禾老夫人被一次一次的顶撞早已烦躁的很:“你还敢说不是你?!证据确凿,容不得你狡辩。竟敢下毒谋害,如此狠毒心肠便等着去牢里蹲一辈子吧!”

    “老夫人,不要啊!!”大夫人爬着求禾祖母。

    “不要?你的主意都打到我孩儿的头上,还想我放过你?!”禾老夫人一脚踹开大夫人。

    我的主意?

    这真的不是我的主意啊!

    大夫人看向琼娟,大家也都随着她的目光看去。

    这时所有人都看着琼娟,她一点多余的动作都不敢做。

    看着面无表情、事不关己的母亲,大夫人怒火蹭的就窜上来了。

    这又不是她真正的母亲,况且这些事都是她吩咐自己做的,现在出了事,她就高高挂起了,怎么能行!!

    大夫人又急又气,脑子被怒火填的根本不能运转。

    张嘴便说出:“这些都是母亲指使我的!”

    琼娟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大夫人,似乎不能接受大夫人把她出卖了的事实。

    多年的经验让她冷静下来。

    “你怎么能这么说,这么多年我对你关心备至,你怎么能诬陷我!”琼娟希望她说的能让大夫人好好想想,别再说那些话。

    但大夫人已经孤立无援了,救命稻草一个个对自己冷眼相待,她为什么替她隐瞒。

    “母亲你记不记得你曾经给我写过一封信……”大夫人狠狠的说。

    琼娟唰的站起来,“你别胡说,那信不是我写的。”

    大夫人不理她转头看向禾祖父。

    “当时母亲一定要求我把那信销毁,我……我私自留下来了,我带你们去找。我不要去坐牢,这件事真的不是我的主意!求父亲明鉴啊!”

    禾祖父听了她的话简直要扇死她,愚蠢的要死,她若一直否认,他一定会想办法最大程度的帮她,但现在她拉了娟儿下水,他还有什么立场说话。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禾老夫人示意惜宁把信拿给大夫人看。

    大夫人扫了一眼就看出来了,“是是是,就是这个,是母亲写给我的。”

    “按规矩你是不应该存在的。”禾老夫人看着脸色苍白的琼娟,转头看禾祖父,“你说是不是。”

    自古便有规定驸马不能拥有小妾。

    “但我一直认为对你有歉意,你偷偷的做这些我就当没看见。可是现在你听听,母亲?这禾府有几位母亲?”禾老夫人冷冷开口。

    “是我约束不严,考虑的不够周全。”禾祖父叹口气:“但你在祠堂的这些年府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娟儿在管,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禾老夫人见事到如今禾祖父还在偏袒,也懒得继续和他辩驳。

    转头问琼娟,“现在你没什么要狡辩的了吧。”

    琼娟张张嘴,最后也只能苍白的说‘冤枉’。

    “事情还没完呢,”禾老夫人扫个下面色沉重的几人,“你们这一脉,是不是遇到什么事都会下毒?”

    “禾兴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