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废柴大徒弟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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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身残破不堪，鲜血横流四溅。
杀人者，面无表情。
抽其魂魄，烈火焚烧，从四肢到躯干，在亡者惊惧的神色里，彻底烧了个干净。
封星在火舌之中癫狂大笑。
他不想听他的声音。
——所以，他一句也听不见。
睡梦中乍然惊醒，身上便起了一层的微薄冷汗。祁观猛然睁开眼，眼中血丝迸现，顺势坐起，便感受到一阵温和的阻力。
是唐贤。
他道：“躺着。”
祁观知道自己应该是昏睡了几日，此时睁眼见到的便是唐贤。心中忧喜参半，他杀了封星的事情，唯独不想让唐贤知道。
放在被子下面的双手不自觉握起，那股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已然消失不见，一丝一毫都无迹可寻。
祁观正想着自己的善后工作是否骗过了唐贤，便听到一阵凄厉到仿佛死了爹娘的哭声。
“祁观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药童一边大哭，一边就往祁观身上扑，“都是我不好，出了谷就喜欢乱跑，才让你一个人遇袭重伤。”
说着，便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就往祁观的被子上蹭。
祁观：“……”跪求放过我的被子！
然后药童就被唐贤嫌弃地拎起来，丢出了门外。
经药童那么一闹，无论是祁观还是唐贤心情都有了一瞬的放松。唐贤坐到祁观身边，一手便搭上祁观的寸口，灵力流转之间便知祁观已无大碍。
唐贤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前几日他忙着熔炼丹药，没想到会因此忽略了祁观。只是这炼药的事情实在无法假手于人，别的人他不放心，而晁誉绝对不会帮他忙。
裴知愚的秘籍，他推演再三，也无法确保祁观能借此功法恢复修为。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亲身试试最保险。
没什么比自己试，更保险的了。祁观受过什么，他就原封不动地受一遍。金丹碎裂的痛，经脉逆转的痛，祁观能挺过去，他有什么什么不敢尝试的。当师父的不能比徒弟怂。
兴许只有众叛亲离这条他体验不了，晁誉的人品他还是信得过的。如果有一天晁誉和他翻脸，他估计会第一时间想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惹晁誉生气的事情了。
他让祁观信他，那他也总该要相信自己才是。若是祁观好不了，那他也不好了。兴许还能出本唐大仙逆袭笔记去卖个好价钱。
只是唐贤还没把祁观那天吃的那颗带有奇特效果的麦丽素炼出来，祁观就差点扑街了，吓得他守在祁观身边几天几夜都没敢睡觉。
就怕祁观没挺过去，两腿一蹬给断气了。他完全没办法能够接受读档重来的悲催命运，即使读档后的祁观依旧是祁观，可那也不是他现在认识的祁观了。
每一个时间段的祁观，都是独一无二的。
幸好，祁观没事。
唐贤让他这几日都留在院内不要四处走动，但麻烦这种东西即使是闭门不出也会自己找上门来。
无他，战事越发紧张，便不可能还留一片清闲的地方。谷内灵气最为充裕，不少受伤的弟子便都转移到了谷内，出出进进难免就会撞上。
祁观听唐贤的话，唐贤让他不要出院子，他便真的一步也没有出去过。于是整整七天，都在院内修养，药童怕他憋出毛病，就想着带他出院子，在谷内转上两圈。他一路陪着，总也不会再出问题了。
药童的确没想错，这外那么一转，祁观是没出什么问题。就是谷内又死了几个人，和上次的死法一模一样。
不巧的是，这回药童目睹了整个犯罪现场，他捂着嘴，使劲憋着让自己不要发出一点声音，眼泪水就不自觉地哗啦啦流淌下来。
他真的什么心理准备都没有做。
就在他一点一点远离凶案现场的时候，身后便响起一个声音，冰冰冷冷的，不含一丝情感。
祁观轻声道：“小药，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气息喷洒在药童的脖间，一呼一吸之间，仿佛凝结了时间和空间，只剩下心跳，还在扑通、扑通地跳动着。
*
那时候封星和他讲了什么呢？
封星其实一点忏悔的意思都没有，在祁麟疯了之后，他的日子又能好过到哪里去？他的世界黑暗而又污浊，他想，凭什么害他至此的祁观可以拥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他在地狱里，那便也要拉着祁观下地狱。他会死，那他就要祁观生不如死。他遇上一个魔，那个魔给了他一颗种子。
那是魔种。
于是在遇见祁观的瞬间，封星便把这颗种子，种到了他的灵魂里。
那个魔说，魔种一旦种下，便会与他的灵魂纠缠不休，蚕食他的信念，侵占他的理智，唯有欲望，会主宰一切。
祁观这样的人，像是生来便为魔种准备的容器。
封星看着他自己的灵魂被一点点地焚烧殆尽，痛是痛了点，可他一点都不难过。反而越发觉得开心，看，他的求饶，他的忏悔，祁观通通都听不见了。
祁观和那些魔没有区别，一点区别都没有了。
魔种一旦种下，就没有人可以摆脱它。
封星一字一顿，神情扭曲大笑道：“你所爱的，所珍而视之的一切，终有一天都将离你而去。”
祁观的动作愣了愣，焚烧灵魂的火焰有了一瞬的停顿，理智有了瞬间的回笼。
但火焰在下一秒变得更加汹涌澎湃，把封星的灵魂给彻彻底底烧了个干净。祁观看向自己的双手，力量还在指尖跳动。
他刚刚想了什么？
——他会失去唐贤。
这样的思想，让他有了一丝的愣怔。然而在下一秒又突然醒悟了过来。
——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祁观看着自己的双手，低声浅笑。
所有的，不堪的，我都不会让他看见了。
——他不会离开我的。
——因为，我不允许。
尸身残破不堪，鲜血横流四溅。
杀人者，面无表情。
抽其魂魄，烈火焚烧，从四肢到躯干，在亡者惊惧的神色里，彻底烧了个干净。
封星在火舌之中癫狂大笑。
他不想听他的声音。
——所以，他一句也听不见。
睡梦中乍然惊醒，身上便起了一层的微薄冷汗。祁观猛然睁开眼，眼中血丝迸现，顺势坐起，便感受到一阵温和的阻力。
是唐贤。
他道：“躺着。”
祁观知道自己应该是昏睡了几日，此时睁眼见到的便是唐贤。心中忧喜参半，他杀了封星的事情，唯独不想让唐贤知道。
放在被子下面的双手不自觉握起，那股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已然消失不见，一丝一毫都无迹可寻。
祁观正想着自己的善后工作是否骗过了唐贤，便听到一阵凄厉到仿佛死了爹娘的哭声。
“祁观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药童一边大哭，一边就往祁观身上扑，“都是我不好，出了谷就喜欢乱跑，才让你一个人遇袭重伤。”
说着，便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就往祁观的被子上蹭。
祁观：“……”跪求放过我的被子！
然后药童就被唐贤嫌弃地拎起来，丢出了门外。
经药童那么一闹，无论是祁观还是唐贤心情都有了一瞬的放松。唐贤坐到祁观身边，一手便搭上祁观的寸口，灵力流转之间便知祁观已无大碍。
唐贤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前几日他忙着熔炼丹药，没想到会因此忽略了祁观。只是这炼药的事情实在无法假手于人，别的人他不放心，而晁誉绝对不会帮他忙。
裴知愚的秘籍，他推演再三，也无法确保祁观能借此功法恢复修为。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亲身试试最保险。
没什么比自己试，更保险的了。祁观受过什么，他就原封不动地受一遍。金丹碎裂的痛，经脉逆转的痛，祁观能挺过去，他有什么什么不敢尝试的。当师父的不能比徒弟怂。
兴许只有众叛亲离这条他体验不了，晁誉的人品他还是信得过的。如果有一天晁誉和他翻脸，他估计会第一时间想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惹晁誉生气的事情了。
他让祁观信他，那他也总该要相信自己才是。若是祁观好不了，那他也不好了。兴许还能出本唐大仙逆袭笔记去卖个好价钱。
只是唐贤还没把祁观那天吃的那颗带有奇特效果的麦丽素炼出来，祁观就差点扑街了，吓得他守在祁观身边几天几夜都没敢睡觉。
就怕祁观没挺过去，两腿一蹬给断气了。他完全没办法能够接受读档重来的悲催命运，即使读档后的祁观依旧是祁观，可那也不是他现在认识的祁观了。
每一个时间段的祁观，都是独一无二的。
幸好，祁观没事。
唐贤让他这几日都留在院内不要四处走动，但麻烦这种东西即使是闭门不出也会自己找上门来。
无他，战事越发紧张，便不可能还留一片清闲的地方。谷内灵气最为充裕，不少受伤的弟子便都转移到了谷内，出出进进难免就会撞上。
祁观听唐贤的话，唐贤让他不要出院子，他便真的一步也没有出去过。于是整整七天，都在院内修养，药童怕他憋出毛病，就想着带他出院子，在谷内转上两圈。他一路陪着，总也不会再出问题了。
药童的确没想错，这外那么一转，祁观是没出什么问题。就是谷内又死了几个人，和上次的死法一模一样。
不巧的是，这回药童目睹了整个犯罪现场，他捂着嘴，使劲憋着让自己不要发出一点声音，眼泪水就不自觉地哗啦啦流淌下来。
他真的什么心理准备都没有做。
就在他一点一点远离凶案现场的时候，身后便响起一个声音，冰冰冷冷的，不含一丝情感。
祁观轻声道：“小药，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气息喷洒在药童的脖间，一呼一吸之间，仿佛凝结了时间和空间，只剩下心跳，还在扑通、扑通地跳动着。
*
那时候封星和他讲了什么呢？
封星其实一点忏悔的意思都没有，在祁麟疯了之后，他的日子又能好过到哪里去？他的世界黑暗而又污浊，他想，凭什么害他至此的祁观可以拥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他在地狱里，那便也要拉着祁观下地狱。他会死，那他就要祁观生不如死。他遇上一个魔，那个魔给了他一颗种子。
那是魔种。
于是在遇见祁观的瞬间，封星便把这颗种子，种到了他的灵魂里。
那个魔说，魔种一旦种下，便会与他的灵魂纠缠不休，蚕食他的信念，侵占他的理智，唯有欲望，会主宰一切。
祁观这样的人，像是生来便为魔种准备的容器。
封星看着他自己的灵魂被一点点地焚烧殆尽，痛是痛了点，可他一点都不难过。反而越发觉得开心，看，他的求饶，他的忏悔，祁观通通都听不见了。
祁观和那些魔没有区别，一点区别都没有了。
魔种一旦种下，就没有人可以摆脱它。
封星一字一顿，神情扭曲大笑道：“你所爱的，所珍而视之的一切，终有一天都将离你而去。”
祁观的动作愣了愣，焚烧灵魂的火焰有了一瞬的停顿，理智有了瞬间的回笼。
但火焰在下一秒变得更加汹涌澎湃，把封星的灵魂给彻彻底底烧了个干净。祁观看向自己的双手，力量还在指尖跳动。
他刚刚想了什么？
——他会失去唐贤。
这样的思想，让他有了一丝的愣怔。然而在下一秒又突然醒悟了过来。
——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祁观看着自己的双手，低声浅笑。
所有的，不堪的，我都不会让他看见了。
——他不会离开我的。
——因为，我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