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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妱抽抽噎噎的自悔着,徐琰却还是一头雾水,没明白她到底是哪里对不住自己。不过看她这个样子,深问下去恐怕只会惹她哭得更厉害,只能摩挲着她的背,“阿妱没有对不起我,阿妱对我可好了。”他捧起她的脸擦掉泪珠,在唇上蹭了蹭,“阿妱辛辛苦苦的怀着孩子,我这里却悠闲自得,分明是我对不住你。”

    这句话好像挺在理的,沈妱哭声一顿,抬头看他。

    可看到徐琰眼底的笑意时,便明白过来徐琰又是在哄她。她怀孕后本来就诸事懒怠,缩在徐琰怀里时更是不乐意动脑子,于是愈发一根筋起来,泪珠子继续掉下。

    徐琰没辙了,既然哄不好,就只能用强。

    于是连个招呼都不大,俯身吻上她的唇瓣,趁着她愣神的间隙撬开唇齿,轻易的深入腹地。轻柔或者用力的吮吸,熟悉的事情每回做起来都让人觉得永远不够似的,两个人久未同房,不过片刻就撩拨得沈妱也动情起来,唇舌缠绵之间,很快就把什么都忘了。

    然而这样的撩拨也是极磨人的,尤其是徐琰已经攒了几个月的欲念,一旦被挑起来,哪还能轻易的消下去。

    沈妱以前还曾用手帮他纾解过几回,可她毕竟技艺欠佳,虽然最近正在努力提高手艺,却无法解了徐琰的近渴。

    实在忍耐不住,徐琰的声音已经哑得不像话,“一次也不行么?”

    沈妱被他吻得五迷三道,迷乱之间脑子也不是那么好使了,便把太医的原话办出来,“头三个月绝对不能,中间三四个月里有一两次也可以,只是要轻柔……”

    嗷!徐琰在这件事上一直都听沈妱的话,她说不行就不行,所以几个月来要么靠她的纤软五指,要么靠凉水醒神,始终保持着“绝对不可同房”的念头,可如今沈妱一旦松口——

    “那就一次好不好?”已经六个月了,后面几个月孩子长得更大,同房的话太危险,这或许是他为数不多的机会了。

    沈妱勉强让自己理智一些,“不行的……”然而他的吻落在脖颈,落在耳垂,落在胸前,到底摇摆起来,“只能轻柔慢慢的来,绝不能伤了孩子。”

    “我怎么舍得?”徐琰的唇齿在她胸前流连,“还有什么……要注意?”

    “先洗干净身子,不能用手……”这倒不是太医叮嘱的,而是沈妱自带的常识。

    徐琰当下如逢赦令,恋恋不舍的纠缠了半天,将沈妱化作一滩春水,而后叫石楠去准备热水。——七月里天气炎热,大晌午的要沐浴,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等到热水齐备,徐琰便抱沈妱过去擦洗身子,不敢再那里狂野乱来,又小心翼翼的抱着沈妱回到榻上,不敢压她的胸腹,便用最老实的姿态,温柔缓慢的疼惜亲近。

    理智与蓬勃的欲念交战不休,他颤巍巍的处在临界之处,左手是冰右手是火,极致的煎熬带来的是极致的满足,每一下颤动收缩都能叫人冲上云端,他瞧着日渐丰满的娇妻,瞧着她隆起的小腹,虽不能尽兴的肆意而为,却体味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快乐。

    *

    沈妱原以为沈夫人会拒绝,然而当她小心翼翼的拐着话题说到这事儿的时候,沈夫人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笑着嗔她,“绕了半天,原来这才是你想说的?”

    沈妱微微赧然,“毕竟是陈年旧事,我这个想法未免唐突了些。”

    沈夫人失笑,“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不必这样小心翼翼。”

    沈妱稍稍放下心来,“可那年我们来给外祖父奔丧,崔太妃召我们入宫的时候,母亲不是怎么都不肯去么。”

    “只是为了免去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已。于我来说,那些事情早就过去了,算是旧日的一点点浮光掠影,跟那些遥远的阳光细雨没有区别。”

    “那母亲,肯帮殿下这一回么?”

    “这有什么可推辞的。”沈夫人抬头望远,“其实照你和殿下的推测,皇上深藏在心里的,并不是皇贵妃,也未必就是我,只是他求而不得的遗憾而已。更或者,他只是觉得无法接受有人离弃他、不对他死心塌地而已,否则又怎么会有皇贵妃的出现?”

    “所以他……”沈妱毕竟没有沈夫人的经历,想了半天也没明白,“他到底想要什么?”

    “谁知道呢。做皇子的时候想要皇位,为此舍弃其他的一切;皇帝当了没两年,又想要旁的东西,执迷入道之后连天下都不要了,任由太子那般糟蹋江山。”沈夫人淡漠的笑了笑,带着点鄙夷的语气,“折腾了这么多年,兴许他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什么。”

    沈妱极少在沈夫人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想来当年惠平帝迎娶霍家姑娘的时候,她心里受伤不浅。即便后来跟沈平琴瑟和谐,两情恩爱,平常不怎么样,想起旧事的时候,到底也是一根刺。

    即便刺慢慢的化脓又被挤出去,总还有那么点疤痕在,怎么都抹不去。

    到底是长辈们的隐秘私事,沈妱作为沈平的女儿,对惠平帝这个过去也没太多好感,更不好热辣辣的劝说沈夫人,见她答应了,便也不再多说。

    这边沈夫人既然答应了,徐琰便开始着手准备。

    自然是不好让沈夫人直接进宫去,于是夫妻俩一合计,便打算在城外的白云观里做文章。

    白云观也算是皇家的道馆,里头从观主到小道士都受着皇家供奉。不过虽说惠平帝沉迷入道,目下在世家贵族之中却还是大多崇信佛教,道馆里的人不多,正宜行事。

    最重要的一点,是白云观并没有藏在深山古峰之上,而是地处京城外西山脚下,离城不过十里。那一带因为有皇家的园林,道路也修得格外平展,不会像其他的道馆佛寺那样,要颠簸一路。

    七月中旬的时候天气正是苦热,惠平帝在宫里难以消暑,便召徐琰进宫弈棋。

    因沈妱恰好进宫给崔太妃问安,出了永福宫后就过去找徐琰,惠平帝见着她,便也留她说话。说起今夏的酷热难当,沈妱便说这般燥热对胎儿不利,打算跟徐琰去城外的白云观消暑。

    惠平帝听了深以为然,“观中清净幽致,确实有益于胎儿。”

    徐琰便是一笑,“确实是好事,不过也真是麻烦得很,一大群人安排过去,我还得小心陪着,实在劳师动众。”

    惠平帝哈哈一笑,“端王妃都不嫌累,你却偷懒!好好照顾朕的侄儿,等他出生了,朕就封他世子——若是个侄女,就封郡主!”

    “臣弟先行谢过皇兄了。”徐琰也是陪笑,“不过说起来确实要谢皇兄隆恩,要不是太医们轮番的过去把脉,单凭我府上那点人,即便岳母也过来陪着阿妱,也未必能照顾好。”

    惠平帝拈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顿,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就是那个沈夫人?她也在你府上了?”

    徐琰神色不变,“是我特地请了她千里迢迢的过来,回头咱们去白云观,还要劳烦她老人家也跟着咱们折腾。”低头看时,惠平帝虽然已经落子,但跟之前的谋划布局相比,实在是差了好大一截。

    果然是心中有所触动。徐琰不知怎么的,竟有点想冷笑。

    沈妱就在一旁坐着,微微一笑,“殿下只管嫌弃,我却是非要去的。听说白云观里藏着好些道家的经典,必得瞧一瞧才好。回头若有好书,必定得想办法骗来,送呈皇上。”

    惠平帝闻言哈哈一笑,语气却有点僵硬。

    棋局对罢,徐琰跟沈妱便辞别离去。

    到了七月二十九那天,徐琰便叫人打点齐备,一起往白云观里去。

    那边既是皇家道馆,一应的屋宇摆设也差不到哪里去,加上徐琰早早的就派了人过去筹备,倒也不必端王府差多少。

    沈妱和徐琰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进了道馆后虽也进了几柱香,到底心思在别处。沈夫人自是不动声色,瞧着这观里景致清幽宁静,倒是好好赏了一番。

    是夜歇了一宿,次日到晌午刚过的时候,便有人来回报,说是惠平帝的御驾已经到了。

    徐琰便叫沈妱在屋里静养着,自己慢慢出去溜达,恰好碰着惠平帝乘着轿辇过来,不由惊讶道:“皇兄怎么也来了?”

    “只许你们享福,不许我来偷闲?宫里又热又闷,来这里走一趟,也是散散心”惠平帝笑着瞧他,“怎么就你在逛,端王妃呢?”

    “阿妱晌午后犯困,就在屋里歇着。岳母瞧着观后景色好,自去游玩了,臣弟闲着无事也出来走走,不想就遇到了皇兄。”他陪着惠平帝往道观里头走,“皇兄回去可千万别跟太妃说我在这里,不然太妃又该唠叨。”

    惠平帝便是笑着训他几句,同徐琰逛了几处大殿之后,便叫段保等人在外头等着,又开始赶徐琰,“朕也是来寻清净,你还是照顾端王妃去,别晃来晃去的烦着朕。”

    徐琰只能识趣,“那臣弟还是回屋睡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