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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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知道！”俞莘使劲儿点头，刘海都飞了起来，“我带你去！”
俞莘没想到和这位女士这么有缘，再看手机，也没什么时候回宿舍休息，于是带着伊莲娜径直沿着自己的来路往回走。
“你在哪学习的俄语？学校吗？说的真好。”路上，伊莲娜按捺不住地问。
“在俄罗斯，圣彼得堡，我以前在那里学过芭蕾。”俞莘不敢说自己现在还是瓦岗诺娃的学生，只说以前。
怪不得她的体型和气质都那么出色，然而如果不是经历了什么重大的变故，她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想到这里，伊莲娜难过的说不出话，默默跟在俞莘身后，小心翼翼不敢走的比她快。
“到了，这里就是训练馆。”
俞莘把训练馆指给伊莲娜，然后一点点挪上台阶，“下午是训练时间，你找谁她们都在训练场地，不会有错的。”
她们走进楼，暑气被老楼中自带的阴凉挥散，上楼后一直走就是平时训练的场地，俞莘推开门，伊莲娜忽然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这个女孩在这里轻车熟路还这么自然？门开了后，里面还有四个穿训练服的姑娘一起看向她们。
简子薇背对着门正在调整护膝位置，听到拐杖顶住大理石的声音就知道俞莘来了，门开的吱呀声后她一边回头一边说，“你迟……”刚说了两个字，夹着的球就噗通掉到地上，如果不是有关节，她的下颚好像也要和球一起掉下去的样子。
沈乐乐陆晓鸥和高绮也都傻了。
世界名将伊莲娜•安东诺夫站在俞莘身后，正打量着她们。
“我帮人带路来着，就迟了一分钟，简司令你就不要计较了嘛！”她和平常一样笑嘻嘻地说，但很快，她就发现四个队友就像石化了一样，呆呆望着自己，可又不是那种一动不动的震惊，她们的眼里还有激动，以及急促的呼吸和难以置信的表情，搭配在一起，俞莘有点懵，“那个……我和上午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各位？”
沈乐乐冲向自己的包，速度比训练时折返跑要快的多，她迅雷不及掩耳从包里刨出一只眼线笔，又掏出自己的训练外套，对着俞莘就奔了过来……绕过了她！
“签名签名！求求你给我签个名吧！”沈乐乐激动的眼圈都红了，双手把衣服和她唯一能找到的笔——眼线笔高举到伊莲娜面前。
这次震惊的是俞莘了，她看着伊莲娜淡然微笑接过笔和衣服，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伊莲娜•安东诺夫。
这会儿时间，陆晓鸥也拿着纸笔跟过来排在沈乐乐身后，眼睛里都是陶醉的憧憬，简直能化开整个严冬全东北三省的积雪的柔情注视着伊莲娜。再看简子薇，她竟然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到陆晓鸥身后，捧着自己训练用的球，虽然她的表情和神态比前两个人克制太多，但脸上也有抑制不住的兴奋，垂在身边握着笔的手紧的就像掐着仇人的脖子。
简子薇这样子，俞莘只在之前叶佳第一次训话时见过。
这人到底是谁啊！她也忍不住打量刚才自己救下的外国友人。
伊莲娜好像对这种局面见怪不怪，她认真给每个人签好自己的名字，还接受了沈乐乐的合照邀请，俞莘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在什么明星的见面会现场。
叶佳在她们合照时走进来，“训练以及开始五分钟了，你们在做什么？”
沈乐乐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谁也不敢质疑叶佳，伊莲娜身边的人立刻作鸟兽散，只剩反应慢一拍的俞莘还在纳闷。
“站着不动？”叶佳看着一动不动的俞莘，笑了一下，吓得俞莘扔飞拐杖，泥鳅一样蹿到休息区扔下包。
一秒钟内见证人类医学奇迹的伊莲娜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真是稀奇，你居然能找到这里，一定是俞莘给你带过来的吧，我想这个学校除了会说俄语的她，没人能听得懂你那英语。”叶佳一点也不惊讶，好像早就知道伊莲娜要来找自己算账一样，“走吧，去我办公室聊。”
“我确实要找你，”伊莲娜冷哼一声，“你也要好好给我解释一下！”
看着两个人离开，俞莘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沈乐乐，刚要开口，对方抢先她一步，“想问刚才那个人是谁？为什么我们这么激动？”
“对对对，知我者沈总也！”俞莘竖起大拇指。
“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外行的太可怕了，我都不屑于回答这种侮辱艺术体操运动员的问题，不过你要是求求我，我还是能勉为其难告诉你的。”
“我才不要求你，陆教授，刚才那女的是谁？你们怎么跟见了谁似的。”俞莘虽然斗嘴是斗不过沈乐乐，但她还有铮铮傲骨，死不低头。
“你真的不知道伊莲娜•安东诺夫？”陆晓鸥觉得简直难以置信，“她可是艺术体操界的女神，现在艺术体操联合会的副会长。”
“这么厉害？”俞莘吓了一跳。
沈乐乐摇头，“你以为呢？当年唯一一个击破俄罗斯在艺术体操黑幕下垄断的选手，拿下过唯一一个不属于俄罗斯选手的世锦赛冠军，退役后进入联合会，和我们教练一起推动改革，不能更帅！”
“这么说，她比教练厉害？教练可是没拿过世界冠军的。”
“不能这么说，她们在选手时期是非常好的朋友，伊莲娜也在采访里说过，自己毕竟是东欧裔的选手，比教练会受到更好点的待遇，如果在绝对公平的情况下，教练恐怕更胜她一筹。”
俞莘若有所思，“这么说，她不止厉害，还是个很正直勇敢的人。”
“这是当然，”沈乐乐对伊莲娜的事如数家珍，说起来都不用思索，“我还记得当年那场比赛，所有人都以为还会是俄罗斯人能拿金牌，因为我们教练在之前一轮的带操里出现了一个失误，最后出场的就是伊莲娜！她的带操配乐是莫扎特的《安魂曲》，悲壮里带着必死的决心，那种感觉，现场所有人都感染了，我从来没看过那么感人的直播，在电视机前哭得稀里哗啦，在等分的时候，全场观众起立高喊伊莲娜的名字，那个样子，好像裁判再敢像以前一样徇私，他们就要下去杀人，不知道是裁判被感动了还是真的害怕了，伊莲娜得到了自己应得的分数，而以她本来的实力，世界冠军本来就是理所应当啊！”
想到这样的场面，那种悲壮激烈的感情让俞莘也热血沸腾，看起来那么平静娇美的伊莲娜，是怎么在无数人面前，把莫扎特那震撼的死亡旋律演绎的全场动容为之呼喊？
她正在训练场地神往着伊莲娜，而伊莲娜正站在教练办公室透过玻璃俯视着她。
“这么说，这个俞莘，她以前是芭蕾舞演员，被你看中破格带入了你的梦之队是吗？”她回头问叶佳。
“是的，我在她的舞蹈里看到了和所有人不一样的感觉。”
“这可不像你，你一直是技术流的坚定信仰者，你不是一直认为在艺术体操里，艺术应该站在技术的肩膀上才有价值的吗？”
叶佳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向下看，“我的话你记得还很清楚，不过我还说过，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模式或者道路一定是必须被遵循的，而且她的身体能力，我敢说已经超过了现在世界上任何一个选手。”
“那器械呢？”
“身体难度有多好器械就有多烂。”
伊莲娜没有绷住，笑了出来，“那可要辛苦你了。”
“不过，她身上有我比技术更看重的东西。”
“什么？”
“性格。”
“性格？”伊莲娜好像第一次见到叶佳一样用陌生的眼神打量这个从少年组时期就与自己一路拼杀的朋友，虽然诧异，但她知道她这么说一定是有理由的，“为什么这么说？”
“技艺可以磨练，能力可以培养，但性格呢？性格在这个年纪已经形成，我也没有那种圣人一样的能力引导一个人改变她们的本性，所以性格才是最重要的一项考察才对，因为这是一个集体项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因为一个人的失误失去了金牌，其他人的反应直接决定团队的未来，没人能保证永远不失误，你不能，我不能，可我们是个人全能，她们是集体全能，这就是差别，我们可以对自己负责，她们要为所有人的梦负责，如果性格不允许她们在集体中完成梦想，那即便再出色又有什么用？”
叶佳的话，让伊莲娜沉默着怔忪了一分钟，她默默看着在训练的俞莘又一次抛接失误，然后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捡起来器械再来一次，脸上带着笑容。
“你有信心在四年后让她站在最高领奖台上？”
“坦白讲，我没有，如果她成功了也不算是惊喜，因为这符合我的眼光。”
“你还是一样自信里带着自负，我看她的舞蹈功底已经足够在这块地毯上和人较量，但器械可不是简简单单靠时间堆积的，就算只靠时间堆积熟练度，她的时间也不多。”
“那就要看她自己了，她是那种活的很随性的人，我也很想看看她会不会狠下心用尽全力一次，如果做不到，那只能是我一厢情愿，或者老天另有安排了。”
“或许你是对的，不过只有成绩能证明。”伊莲娜说。
“我就是对的，你应该知道，我还没有错过。”叶佳的话足够自负，但偏偏伊莲娜也是这样觉得，忽然，她好像意识到什么似的，猛地转过头，看向叶佳，“既然这样，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给我打电话让我提前来北京，事情那么简单？”
叶佳指指俞莘，“我也是为了她。”
在伊莲娜听叶佳讲完之前俞莘被人暗中举报又要接受审查的事后，她终于明白了，“你让我来拖住那些人，给你的明日之星创造训练的时间是吗？”
“没错。”
“你利用我！”伊莲娜眯起眼睛，真想像打之前那个男生一样，把叶佳揍一顿。
“不，是你配合我。”叶佳侧头一笑，“还是老朋友最可靠，可见，你的性格也是我们友谊最重要的一环。”
这种恭维，伊莲娜就像一腔怒气落在棉花上，最后叹了口气，恢复了之前淡漠的东欧派头，“再过一个月，你就要带着这只梦之队去俄罗斯参加邀请赛了吗？”她换了个让自己不那么窝火的话题。
“是，你来之前我正在整理名单。”叶佳指指桌上的报名表。
伊莲娜顺手拿起来一看，不觉皱眉，“改制后的第一次团体赛，你们中国队本来就是最后一个项目最后一个出场，你还让俞莘压轴？”
“是的。”
“她还是个新人，你不该给她这种残酷的压力，你自己没比过赛吗？这种感觉你难道不清楚？你真的觉得合适？”伊莲娜觉得叶佳当了教练之后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因为……”
虽然屋里没有人，但叶佳还是压低声音凑近伊莲娜，告诉她了自己的想法和计划，伊莲娜越听眼睛瞪的越大，最后叶佳说完，嘴角带着含蓄的得意弧线看着她难以置信的表情，等着老朋友发表最终的看法。
“你这只阴险狡诈的黑毛狐狸……”叶佳等到的伊莲娜无可奈何的一笑，和还带了点恶狠狠语气的话，“就连能在西伯利亚荒原上生存下来的最狡猾最残忍的狐狸，都比不上你一半坏。真希望现在还有一条法律能把你流放到西伯利亚去，我一定要第一个去法庭上作证指控你。”
“知道知道！”俞莘使劲儿点头，刘海都飞了起来，“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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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俄罗斯，圣彼得堡，我以前在那里学过芭蕾。”俞莘不敢说自己现在还是瓦岗诺娃的学生，只说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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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乐乐陆晓鸥和高绮也都傻了。
世界名将伊莲娜•安东诺夫站在俞莘身后，正打量着她们。
“我帮人带路来着，就迟了一分钟，简司令你就不要计较了嘛！”她和平常一样笑嘻嘻地说，但很快，她就发现四个队友就像石化了一样，呆呆望着自己，可又不是那种一动不动的震惊，她们的眼里还有激动，以及急促的呼吸和难以置信的表情，搭配在一起，俞莘有点懵，“那个……我和上午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各位？”
沈乐乐冲向自己的包，速度比训练时折返跑要快的多，她迅雷不及掩耳从包里刨出一只眼线笔，又掏出自己的训练外套，对着俞莘就奔了过来……绕过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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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子薇这样子，俞莘只在之前叶佳第一次训话时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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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知道伊莲娜•安东诺夫？”陆晓鸥觉得简直难以置信，“她可是艺术体操界的女神，现在艺术体操联合会的副会长。”
“这么厉害？”俞莘吓了一跳。
沈乐乐摇头，“你以为呢？当年唯一一个击破俄罗斯在艺术体操黑幕下垄断的选手，拿下过唯一一个不属于俄罗斯选手的世锦赛冠军，退役后进入联合会，和我们教练一起推动改革，不能更帅！”
“这么说，她比教练厉害？教练可是没拿过世界冠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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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在训练场地神往着伊莲娜，而伊莲娜正站在教练办公室透过玻璃俯视着她。
“这么说，这个俞莘，她以前是芭蕾舞演员，被你看中破格带入了你的梦之队是吗？”她回头问叶佳。
“是的，我在她的舞蹈里看到了和所有人不一样的感觉。”
“这可不像你，你一直是技术流的坚定信仰者，你不是一直认为在艺术体操里，艺术应该站在技术的肩膀上才有价值的吗？”
叶佳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向下看，“我的话你记得还很清楚，不过我还说过，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模式或者道路一定是必须被遵循的，而且她的身体能力，我敢说已经超过了现在世界上任何一个选手。”
“那器械呢？”
“身体难度有多好器械就有多烂。”
伊莲娜没有绷住，笑了出来，“那可要辛苦你了。”
“不过，她身上有我比技术更看重的东西。”
“什么？”
“性格。”
“性格？”伊莲娜好像第一次见到叶佳一样用陌生的眼神打量这个从少年组时期就与自己一路拼杀的朋友，虽然诧异，但她知道她这么说一定是有理由的，“为什么这么说？”
“技艺可以磨练，能力可以培养，但性格呢？性格在这个年纪已经形成，我也没有那种圣人一样的能力引导一个人改变她们的本性，所以性格才是最重要的一项考察才对，因为这是一个集体项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因为一个人的失误失去了金牌，其他人的反应直接决定团队的未来，没人能保证永远不失误，你不能，我不能，可我们是个人全能，她们是集体全能，这就是差别，我们可以对自己负责，她们要为所有人的梦负责，如果性格不允许她们在集体中完成梦想，那即便再出色又有什么用？”
叶佳的话，让伊莲娜沉默着怔忪了一分钟，她默默看着在训练的俞莘又一次抛接失误，然后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捡起来器械再来一次，脸上带着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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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一样自信里带着自负，我看她的舞蹈功底已经足够在这块地毯上和人较量，但器械可不是简简单单靠时间堆积的，就算只靠时间堆积熟练度，她的时间也不多。”
“那就要看她自己了，她是那种活的很随性的人，我也很想看看她会不会狠下心用尽全力一次，如果做不到，那只能是我一厢情愿，或者老天另有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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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对的，你应该知道，我还没有错过。”叶佳的话足够自负，但偏偏伊莲娜也是这样觉得，忽然，她好像意识到什么似的，猛地转过头，看向叶佳，“既然这样，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给我打电话让我提前来北京，事情那么简单？”
叶佳指指俞莘，“我也是为了她。”
在伊莲娜听叶佳讲完之前俞莘被人暗中举报又要接受审查的事后，她终于明白了，“你让我来拖住那些人，给你的明日之星创造训练的时间是吗？”
“没错。”
“你利用我！”伊莲娜眯起眼睛，真想像打之前那个男生一样，把叶佳揍一顿。
“不，是你配合我。”叶佳侧头一笑，“还是老朋友最可靠，可见，你的性格也是我们友谊最重要的一环。”
这种恭维，伊莲娜就像一腔怒气落在棉花上，最后叹了口气，恢复了之前淡漠的东欧派头，“再过一个月，你就要带着这只梦之队去俄罗斯参加邀请赛了吗？”她换了个让自己不那么窝火的话题。
“是，你来之前我正在整理名单。”叶佳指指桌上的报名表。
伊莲娜顺手拿起来一看，不觉皱眉，“改制后的第一次团体赛，你们中国队本来就是最后一个项目最后一个出场，你还让俞莘压轴？”
“是的。”
“她还是个新人，你不该给她这种残酷的压力，你自己没比过赛吗？这种感觉你难道不清楚？你真的觉得合适？”伊莲娜觉得叶佳当了教练之后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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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只阴险狡诈的黑毛狐狸……”叶佳等到的伊莲娜无可奈何的一笑，和还带了点恶狠狠语气的话，“就连能在西伯利亚荒原上生存下来的最狡猾最残忍的狐狸，都比不上你一半坏。真希望现在还有一条法律能把你流放到西伯利亚去，我一定要第一个去法庭上作证指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