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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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那张真挚的脸,李汉城却在想:龙哥的演技这么好,为什么不去拍电影呢?

    嗯,若是旁人一定会被他那无辜善良的弱者形象所打动!可是,偏偏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傻缺了———他可是李胜励诶!兄弟一起十几年,你权至龙是什么样的鸟我还不知道么?!哼哼,要不是小哥提早恢复记忆,还真有可能被你唬住了呢~!

    李汉城满心不屑地想。

    只是明明知道龙哥在演戏,可这话听起来还是挺心酸,挺感动的。导致他恨不下心肠,连硬气话也说不出口了,“无论怎样我也不会跟你动手的,算了!”

    “那我能留下来和你吃顿饭吗?”

    这是明显的得寸进尺。

    可李汉城说不出拒绝的话,他也想龙哥。

    奶奶依然记得权至龙,并且热情地招待了他。权至龙也不含糊,只是面对这个年迈的老人总有些愧对之情,毕竟自己当初答应过“李汉城”会帮助他赡养奶奶,结果.......

    看着本打算与佳人共享的小鱼小虾,全进了龙哥的嘴,且还吃得那么津津有味,李汉城无语望天。想想自己憧憬的花前月下,那些春光旖旎......全被龙哥毫不留情地扼杀了,他就想哭,艾古,他怎么这么命苦哇!

    而“棒打鸳鸯”的权至龙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一顿饭吃得非常舒心。

    李汉城则表现得不冷不热,权至龙与他搭话,他也是爱理不理。不过,他会把一些个头大的、新鲜的鱼虾默默地夹到龙哥碗里,饭后又默默地去刷碗,然后又默默地给龙哥洗了个苹果。

    后者欣然接受,瞅了瞅待在里间的奶奶,提议:“找个地方,我们谈一谈吧。”里屋外屋仅隔一门,隔音太差,说话也不方便。

    李汉城用毛巾擦了擦手,说:“去外面吧!”

    离家不远的地方,有颗百年大槐树,树下设有石桌石凳,平时总有一些老人在那里乘凉。权至龙坐在石凳上,仰头望着那片绿荫,把苹果凑到嘴边,咬的咔嘣一声,“唔,这地方挺别致呢~”

    “有话你就说吧,等会儿蚊子该多了!”

    李汉城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目光在地上游移着,刻意避开了对方的视线。权至龙嚼着甜甜脆脆的大苹果,满眼带笑地瞅着他,“怎么?还在惦记那个淳朴的少女么?”

    不提还好,一提起她,李汉城当即不满道:“我的人生就这么点儿乐趣了,哥为什么总要给我拆台呢?”

    “明明只有这一次好吧?”

    李汉城心底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说道:“我是警告你啊,以后不要干涉我的人生自由!”心底却在不平地咆哮,我是胜励的时候,你可不止一次这样!

    权至龙笑得狡黠,“说真的,那女孩儿长相平平,又属于保守类型,跟她在一起很容易惹上麻烦的。你喜欢什么样的?哥可以给你介绍啊~”

    “算了吧!”

    李汉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重生几辈子,他也不会忘记那些深受荼毒的不愉快的“相亲”阴影———要么是浓妆艳抹的外围女,要么是过于成熟的臃肿大婶,总之看一眼就会兴致全失———当然,这都是拜龙哥所赐!

    权至龙依然痴痴地笑,“怎么,不相信哥的眼光啊?”

    “相信。”就是不敢相信你对我的用心!

    看那眼神,权至龙就知道他在腹诽什么,偏头对他笑了笑,目光落在他的脖颈上,直接越过桌子扯开他的领口———李汉城立马往后闪:“干什么动手动脚的?”

    “我看看你的伤好点儿没有,有没有落下疤?”权至龙露出关切的神情。李汉城甩开他的手,“没事,好了。”说完,把领口往上拽了拽。

    权至龙被讪,也不觉得怎样,只是隐约看见自己抽打的痕迹,显得有些懊悔,“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好利索?你上药了吗?是不是我当时下手太重了?”

    “你高兴就好,我无所谓。”

    “你这是什么话?你以为打了你,我就痛快吗?”权至龙看着一脸疏冷的李汉城,无可奈何地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懂得我们对你的这份心呢?还是说,我们的行为给你造成了很大的负担?你为什么一定要逃开我们呢?”

    李汉城一撇嘴,违心地说:“自从知道你在利用我,就觉得你很虚伪......所以不要再死缠着我不放了,我还有一个奶奶,我得好好活着啊!”

    “我那是为了救你!”权至龙严肃地打断他,“你都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要那样对你吗?我们不是博爱之人,但是我们为什么对你好,对你那么纵容,你......从来都不觉得奇怪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李汉城说得稀松平常:“我并不觉得你们对我有什么特别之处,大家都是相互的嘛,我对你们也不差啊!”

    权至龙微微颦眉,“你的良心让狗吃了是不是?谁把你教成这样的,嗯?”

    李汉城自知自己说了过头话,蔫蔫地垂下脑袋,避开了那双审视的眼,也不想再激怒对方,只能降低声音说:“哥,你们对我好,我心里很清楚,可我想过我自己的生活,这有错吗?”

    权至龙不答反问:“你对你失去的那部分记忆一点也不感兴趣吗?所有人都说你和胜励很相似,你都没有仔细想想这是为什么吗?”

    “没有为什么。”李汉城摆出一副无情脸,“就算我是胜励那又怎样?”

    权至龙愕然,他的确是想暗示汉城,却没想到汉城会这样说。

    “无论我是谁,终究都是要离开的。别在我身上投注太多感情,没有用的。”李汉城径直站起身,“你回去吧,我不会再逃了。你想来做客,我随时欢迎,但我不喜欢经常被打扰。况且你们都是个大忙人,而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平民百姓......我们之间注定是有差距的,我不想高攀,你们也别屈就为我,大家各自安好吧!”

    “汉城,你......”

    “其实我就是粪坑里的石头,不要再试图感化我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只会给我增加负担,让我感到厌烦!哥,放弃我吧!”

    权至龙怔在原地,看着李汉城绝然走远,最后消失在那个破旧的大门口,他眨眨眼,仍然有些反应不过来......汉城为什么要那样说?他有些发懵,心里的疑团不断扩大,尤其是那几句———“我是胜利又怎样?”“我终究要离开?”“放弃我吧?”

    你要离开,去哪儿?

    为什么让我放弃你?

    还有,汉城为什么总是急切地打断他,是在刻意逃避什么吗?

    汉城,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呢?

    ......

    ◆◆◆

    权至龙离开后的当天晚上,崔圣贤就找到了李汉城,没有多余的废话,开门见山地问:“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汉城不胜烦恼,“哥,我都说了,你别问了......”

    “臭小子!你以为自暴自弃就万事大吉了吗?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遭受不幸,你看不到我们都在想方设法的救你吗?”崔圣贤厉声训斥他:“你说走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你知不知道至龙的命也在你身上拴着呢?!”

    李汉城埋着头不说话。

    崔圣贤盯着他半响,慢慢平复下语气,“胜励呀,哥知道你的本意是我不想拖累我们......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不会放任你不管!现在,我们选择跟你同在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已经没有退路了,懂吗?你不是一个人,做事之前也要考虑一下我们的处境,就像我们守护你那样,你也要做出一些牺牲,全力的配合我们,这样咱们才有可能成功的,知道吗?”

    夜风徐徐地吹来,吹乱了李汉城的头发,他一动不动地僵坐在石凳上,双手搅在一起,似在挣扎着什么,情绪看起来很紧张。

    崔圣贤没有催促他,一直在等,等了很久,才听他说:“其实事发经过,我记得模模糊糊......那天,我和龙哥吵了架,开车冲到路上时,遇见一伙人在马路上斗殴,当时我心里有气,见几个人欺负一个人,就按了几下喇叭,然后不知道那些人做了什么,就跑掉了,只留下那个人横躺在路中央......对,他就是李汉城......那条道挺偏的,我是担心他被车撞到,就把他带上车,想把他送去医院.......结果刚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李汉城突然发狂,从后面掐住我的脖子,我试图甩开他,可是没办法,就在挣扎中,撞上了隔离带......”

    胜励的声音低低的打颤,绞紧的双手和绷紧的身体,说明他对那段记忆仍是心有余悸。崔圣贤看着神情痛苦的他,向前挪了一个石凳,倾身握住他的手,紧紧地包裹住,冰凉。

    “你看清那些人的脸了吗?”

    “没,当时没仔细看,路灯也挺暗的。”胜励回忆着说:“我记得,扶起李汉城的时候,地上有一个针管......所以我在想,当时那些人是不是给他注射了什么药物,才会导致他的情绪失控?”

    “好,别想了,那些不用你考虑,我们来想办法。”崔圣贤及时打断了胜励的思路。若不是迫不得已,他完全不想让胜励回忆起那段阴暗的经历———重揭伤疤,就等于让他再“死”一回,他心疼。

    胜励瞅瞅他,神色动容地说:“哥,你帮我好好安慰下龙哥,我,我挺对不起他的......”

    “放心吧,没事。”崔圣贤拍拍他,“不过你不想告诉他,你恢复记忆的事吗?”

    “随时都想。”胜励沉下目光,“可是我还不能说。今天下午,我看他似乎想把事情挑明,但我阻止了他......现在时机还不到,等一切有了把握之后,再告诉他也不迟。现在说,只会徒增他的烦恼,我不想他难过......”

    但其实,因为我,他已经够难过了......

    而不说,是因为内心的不安。总觉得还有事,还有一些猝不及防的问题需要去解决......

    与此同时,权至龙坐在家中,默声听着电话,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开,问道:“确定是三个人作案吗?”

    “确定!”对方的回答十分有把握,“据我们调查,他们给李汉城注射了大量的海希希,海希希是一种致幻药,它能引起人的意识改变和精神失控等问题。”

    “好,把他们的资料传到我邮箱里吧。辛苦了。”

    挂了电话,权至龙靠在沙发上,偏头点燃一根烟。褐色的眼眸透过烟雾盯着某处,不知想到什么,他勾起唇,缓缓扯出一抹诡秘的笑......

    凌晨,崔圣贤打来电话,“至龙,我查到汉城的事发状况了。”

    “我也查到了。”

    “嗯,我还通过巫师知道了汉城的怨气和心结好像并不在那几个匪徒身上......”

    “是的。”权至龙幽幽地说:“他的怨念和心结,不是因为无人赡养的奶奶,也不是因为那几个害死他的人,而是因为,一个叫金蕾的女孩儿。”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来,我得亲自去见见她呢!”

    “好,我明天跟你一起去。”

    “不用。”权至龙拒绝了他,转而问道:“你只要告诉我,胜励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诶?”

    权至龙很有耐心地又问一遍:“胜励是不是恢复了记忆?”

    崔圣贤顿了顿,语气不变地回答:“据我所知,好像没有。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我觉得,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胜励了......以前他会无意识地表露出胜励的种种,可是现在却规避了跟自己有关的一切,连说话的口吻都在尝试着改变,你不觉得奇怪吗?呵呵,滴水不漏反而会引人猜疑,旁人我不敢妄自揣测,不过,我认识胜励可不是一年两年了,在我眼皮底下长大的孩子,我能不清楚他的一举一动,他在想什么吗?......所以你说,他是故意藏得很深呢,还是我想得太多了?”

    那低沉迟缓的声音,带着一种试探的拷问,听得崔圣贤心底打颤,冷汗都要冒出来了,“这个,我也不好说。但我想胜励要是恢复记忆了,他没理由不告诉咱们的,不是吗?”

    权至龙低低地笑出声,“你从泰国回来十天了,为什么今天见了那小子之后,才说自己查到了事发状况呢?”

    崔圣贤心里一沉!至龙怎么会知道他去见了胜励?

    “崔圣贤,你们有事瞒着我的,对吧?”

    “没有!”崔圣贤矢口否认,并反问:“你在怀疑我吗?”

    “是的。”权至龙毫不含糊地承认,“别嫌我疑心太重,因为我太相信我的直觉了!”

    崔圣贤拧紧眉心说:“至龙,关乎到大家安危的事情,我比你更谨慎,更不会刻意瞒你什么,我不希望你怀疑我!”

    “你敢发誓么?”权至龙轻飘飘地问。

    崔圣贤回得斩钉截铁,“我敢!”为了兄弟,他认了!

    权至龙轻笑,“那好。那你就用我和胜励的性命来发誓吧!”

    “......”

    电话那头的沉默,使权至龙缓缓眯起眼,再次给他施压,“崔圣贤,你敢用我的命来做赌注,说你没有欺瞒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