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小说 > 不一样的男妃子 > 144.第一百四十三章

144.第一百四十三章

推荐阅读: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

一秒记住【思路客小说 www.siluke8.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在麟山东麓找到淮王的马后, 徐意山见他打算扶自己上马, 立马警觉地退后一步,冷冷道:“你别碰我。”说完, 他忍住右腿上传来的如火烧般的疼痛,抬腿就翻上了马背, 轻夹着马腹的双腿显得格外修长。

    淮王虽然一脸淡漠地看着他, 可心里却在不断后悔。他当然不是在后悔自己刚才忍辱负重地“伺候”了受伤的徐意山一路, 而是在懊恼没有在皇陵的棺材里就把他给办了——这一路上,徐意山反常地话多了起来, 而且句句都跟把刀子似的往他心里戳,实在是欠收拾。之前, 他要不是考虑到这人受伤了, 而且是由于情蛊才会对自己发/情,又怎可能放过已经递到嘴边的美味?不过他也就是想想罢了:若他真的顺势下手了, 那这人绝对不止是冷嘲热讽而已, 合该直接动手杀他了。

    “唉!”做人难, 做淮王更难。

    “叹什么气?”

    “与你无关。”其实与你有关——之前黑灯瞎火的时候, 你的长腿都没有盘到本王的腰上, 本王为此相当难受, 而且这种难过比毒发了还要令本王难以释怀。但是本王表面上仍是一本正经,让你盯到死都看不出深浅。

    因为共乘的缘故, 徐意山不得不被淮王搂在怀里。他尽力不让自己的头靠在男人颈边, 可是马上的颠簸时常令现实违背他的意愿。淮王的脸颊比较瘦削, 而且下颌的弧度完美, 他只要一侧目就能看见最好看的角度,真是想躲都躲不开。

    燕安淮虽然一直在专心致志地驭马,但也十分清楚徐意山不愿意靠着自己。其实,他没有多少机会能抱紧怀中之人,如今还得亲自送他回到洛帝身边——这样的噩梦曾在午夜时纠缠他多年,如今又再次成真了。而属于他的美梦从未实现,只有常年累月的跗骨之毒在无时无刻地提醒着他,只有无情无欲,才能苟延残喘。这经常让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徐意山,虽然他在后者的面前永远表现得相当自信。

    徐意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自己从马上下来,以为淮王会最后叮嘱自己一两句,岂料那人竟然一声不吭地走了。徐意山手里捏着他走之前递给自己的面具,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心里觉得欣慰的同时又感到了些许凄凉。

    落日的余晖笼罩着眼前壮丽巍峨的怀原行宫,这是他即将要进去的地方。他多么希望夕照的光辉能化作燃烧的烈火,将一切琼楼玉宇都淹没在波澜壮阔的火海里——戴上熟悉的面具,他渐渐从面具上窄小的孔洞中望见了他臆想多年的美梦。

    “主子,您、您终于回来了……”小珠子抹着眼泪跪在地上,旁边围了一圈凶神恶煞的侍卫,皆是徐意山没见过的生面孔不说,品级看起来也不低。

    “我出去散了会心。”

    “许御侍这一走就是一整天,还是这小太监替你瞒得好!”一个侍卫怒气冲冲地开口道,“昨夜负责看守你的仲侍卫和文侍卫都因你而死,你……”

    “皇上什么时候过来的?”

    “回主子,皇上晚宴开始前才过来看您。皇上已经去赴宴了,还吩咐底下的人不用去寻主子,因为……”

    “为何?”听到洛帝居然没有派人找自己,徐意山心里莫名地有点慌。

    “皇上说了,主子的目的还没有达成,到时候自然会乖乖回来。”

    徐意山由衷地笑了,笑得一堆侍卫纷纷朝他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你到底是不是许御侍?”

    他轻巧地以两指摘掉面具,挑眉道:“你们敢用剑指我,就不怕落得和你们惨死的弟兄一个下场?”

    众侍卫俱惊,有几个的眼珠子都似要掉出来了,一时间屋内落针可闻。虽然他们都听说过这许御侍长相极出众,却不料这人就算穿着丑陋的太监服都……他们还听闻皇上近来比较宠爱许御侍,可是这人突然消失后皇上似乎也没放在心上,他们便以为可以趁机欺负他,好为自己的兄弟之死出气。可没想到……

    这人既然长成了这副模样,还是不惹为妙!

    徐意山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冷笑道:“我要沐浴更衣,你们还不快出去?”

    等到“许御侍”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他已经换了身华服,脸上也重新覆上了画着奇怪图案的面具。就在房门口,从面具后传来了寒峭如风刀霜剑般的声音:“挡我者死!”

    无奈之下,几名侍卫只得跟着他往行宫中举行夜宴的浔兰殿而去。到殿门口时,所有人都看见许御侍的右腿软了一下,看起来差点就要摔倒,但接着很快就站直了身子。虽然下裳十分宽松,但还是有人发现他的右腿上裹着厚厚的葛布,隐隐有血迹从脚腕处渗出。

    殿内歌舞正酣。

    此次秋狩前的开猎宴上,不仅有洛帝的禁军亲卫及君侍,竟然还有平日里很难见到的各位四军都督。不过也不是东南西北四军的左右都督都到了,譬如西军就只来了右都督童广智,北军都督府更是只到了个都督同知[注1.]。

    右都督童广智豪饮一口烈酒,不经意间往殿门口一瞟,只见一个玄色身影兀然出现,虽然看不清此人面目,却能令皇上随之变了脸色,殿中丝竹之声骤停。

    只见门口那人步伐略有些滞重地走进殿内,金丝滚边的广袖随着他的走动轻晃着;他的身形如一柄剑那样笔直,隐约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当童都督看见这人的脸时,才觉眼前的种种华丽颓靡的器物都失去了本来的颜色,连殿内的其他美人的面目都变得模糊起来,惟留玄衣人眉梢嘴角的一抹讥诮,就像一块重于千斤的印章,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上。

    他童广智敢以性命担保,自己绝不是因为色迷心窍才会如此失态,而是因为他在多年前的一次皇宫宴会上见过此人!那时的他虽然还是个懵懂少年,但是他应该没有记错,这个人就是当年中秋宴上坐在他隔壁的那个小孩——徐家嫡长子!

    但是徐家人不是早在八年前就被洛帝赶去塞外,并且偷偷赶尽杀绝了吗,怎可能还会有余孽?

    童都督此时便如热锅上的蚂蚁,想要立刻起身去洛帝身边告知后者此事,可是又管不住自己的盯着这人的眼睛。不仅是他,在场的许多人此时都沉迷在了眼前的美色中,双眼只会黏在美人的身上,一步一步地离洛帝越来越近。

    如果只是一般容貌过人的美人,这些性子粗犷的武夫大抵是不会如此欣赏的。偏偏这人不光是美,而且俊,但“俊美”一词又无法准确地形容他,就像是你想象中的分离多年的竹马成年后的模样,无论是艳丽还是清俊,他就恰好长成那副样子。而且他一看就是习武之人,这样如利剑般的人物,坚韧难摧,征服起来才最有趣味。

    “到底是不是他……”童广智手里的酒杯都要被他给握碎了,原因是他越看这人就越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多年前这位风华绝代的美人还是个五官都没张开的幼童,他虽然印象深刻却也不敢完全肯定。他更加不敢想的是,皇上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此人的身份了。

    “许御侍,朕好像说过你不用赴宴?”

    徐意山看着洛帝微微一笑,余下众人这才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万物失色。虽然这样说十分俗气,但是当包裹着宝剑的冰霜开始融化的时候,谁会不爱那一缕化雪的阳光呢?

    “臣下不是来赴宴的,是来伺候皇上的。”

    这话说得暧昧至极,原本安静的殿内渐渐开始有了窃窃私语声。而洛帝的面色愈发不善,冷声道:“此事还远远轮不到你许御侍。”

    “陛下,臣下不仅好手好脚,而且也不像司秋贵侍那样抱病在身,为何不能伺候皇上用膳?”

    洛帝一听他说“好手好脚”就浑身来气,这人明明腿上有伤!居然还敢到处乱跑,这笔账等他们两人独处的时候必须算个清楚!

    “朕身边已经有人伺候了。”

    徐意山连忙敛睫,面上装出三分落寞,同时抬手轻抚自己心脏的位置——那里有他入殿前收入怀中的面具。“持鳌把酒乃人生一大乐事,可惜臣下从未体会过。臣下此生只愿常伴皇上身边,为皇上一人斟酒添茶。”

    洛帝没想到他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告白,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古怪。虽然不知道这话里有几分真假,但此时他的心里就像被烈酒浇过,八分苦涩中又有着两分甜蜜的余味。这人又自轻自贱地以下人自喻——但他不得不承认,这话说得挺合他意。

    而真正令洛帝感到万分愉悦的,绝不只是一两句甜言蜜语而已。因为就在宴会散去之后,御医不仅为许御侍重新包扎了伤腿,还进行了诊脉:

    “恭喜皇上,许御侍的脉象是……喜脉。除此之外,许御侍的脉象无任何异常,而且此种脉象暗示龙种不过月余,须得保重身体,绝不可过度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