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攻略4

推荐阅读: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

一秒记住【思路客小说 www.siluke8.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待丁荣抓了药回来、又煎好了药端着往曹雪芹的房间走的时候,表小姐却迎上前去、笑眯眯地对丁荣道,“这是要给霑哥儿的药吗?荣儿你跑了这么多趟辛苦了、这药就让我来送予给他吧。”

    丁荣是个机灵人,眼珠子一转就将手缩了缩,仰着脸笑道,“表小姐千金之躯,怎么能做这种粗使的活儿,还是让我们这些奴才来吧。”

    表小姐也不恼,又逼近丁荣一步、将手放在那药碗沿上,“霑哥儿受了这么重的伤,棟亭老先生又于我祖父有恩,我同霑哥儿的婚事是打小儿定下的,荣儿,这说什么、都该是我去照料他一回。”

    “表小姐说的哪里话?老太爷在时、幸得先帝爷的垂怜,我们曹家在江宁织造任上,还能兼管盐铁。当时表小姐家祖父梅老爷是举人出生,在京中落魄、遇上我们老太爷赏识,才有您同霑哥儿这一段姻缘,”丁荣面上笑着说了一段,突然话锋一转,话也不客气起来,“只可惜啊——今日我们曹家是内府罪人,表老爷却已是大学士府上西宾。时也命也,表小姐同姨太太只怕看不上我们这样的包衣奴才了吧?”

    梅小姐没想到丁荣敢这样同她说话,当下脸色气得铁青、起了小姐脾气,她也不再同丁荣啰嗦、轻喝了一句“给我!”便伸手去抢药碗。丁荣虽然只是个下人,曹家在金陵的时候他见惯的都是金枝玉叶的大家闺秀、可从没有见过这样硬来明抢的,丁荣自然也握紧了药碗分毫不让。

    两人相争起来,药碗又是小小一只,几个来回下来就扯得将药给泼出去好多、溅起来泼湿了二人衣衫。那梅小姐心疼她的衣袖,汤药泼出来的当口她就松了手,丁荣始料未及、收手不住“呯——”地一声就将药碗摔碎在了地上。

    “我煎了半个时辰的药!!”丁荣心疼地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瓷碗,抬头怒不可遏地冲梅小姐吼道,“你!你!一定是故意的!”

    “呿——”梅小姐翻了个白眼,十分厌恶地用手绢掩住口鼻后退了好几步,“你这小厮血口喷人!明明是你自己弄翻的,现下偏要赖到我头上,我还没治你弄脏了我的衣服之罪呢!”

    “你——!”

    “怎么了?”院内的响动太大惊动了曹夫人,她抹了抹眼泪从屋内走出来,一眼就瞧见了地上的碎碗,“这药怎么洒……”

    “姨妈!我担心霑哥儿想要进去瞧瞧,又怕扰了你们,便在这门口候着……”曹夫人的话没有说完,梅小姐就一通抢白,“谁知、谁知这坏东西路也不看、慌慌张张地撞上来,碰翻了霑哥儿的药不说,还烫伤了我的手!姨妈!你可要替我做主啊!定要好好地罚这个不仔细的坏东西!”

    “姊,女儿这身衣服可是新制的,”梅夫人在旁边也上来帮腔,“姊你刚刚才说了不会给我女儿气受,怎么眼下连你们曹家一个下人,都敢这般作践我的宝贝女儿?”

    曹夫人瞧了瞧丁荣,又看了一眼自己妹妹和侄女,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正便准备发落了丁荣、好息事宁人——

    “夫人且等一等,听我一言。”

    杜哲在院内悄悄观察了好一阵,听他们的说话也约莫猜出来了院中妇人同这位小姐的身份:当年,曹雪芹的祖父曹寅在江宁织造任上,某年回京中述职,恰巧遇见了受康熙召见的梅举人,曹寅素来赏识汉家学子,便十分有来往。后来,在梅举人百年之后,曹寅还奉皇命为梅举人立了碑、撰写了碑文。

    梅家那时并未发迹,虽得皇帝召见、赏赐,即使后来也在朝为官,却如何比得过曹家那时在康熙帝跟前的地位。当时梅家与曹家联姻,多半有借曹家之盛势、以图他们梅家的发迹之意。曹夫人的妹妹也正是因此,嫁入梅家,生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又与曹雪芹订了亲。

    可如今曹家败落,梅家却倍得大学士张廷玉的赏识。今时不同往日,梅家夫妇又见曹雪芹是个无心科举仕途的不肖子弟,便起了退婚、悔婚的心思。

    杜哲此刻是曹家恩人,又似乎同当下最得皇帝重用的宝亲王有瓜葛,他有话说,众人自然没有异议。杜哲看了看梅夫人同梅小姐,款款一笑道:

    “梅小姐这身藕荷色的褙子脏了可惜,今日布庄新上了几匹时新的料子,小姐大可再去新制一身,”杜哲说着冲宝亲王那侍卫官眨了眨眼,摊开手来,“且带着些银钱在身上,若见着喜欢的,也可多买几匹。”

    侍卫官十分上道地卖杜哲这个面子,沉甸甸放上了几两纹银——足足够买最贵的料子做好几身衣裳。

    杜哲将银子直直递给站得靠他近的梅夫人,又冲着梅夫人款款一笑、似是不在意地说道,“夫人头上这个银钗看着样子倒是新,却不怎么配夫人的富贵样貌,我见花儿市上正上了些玉簪,更再配上一个蝴蝶型的嵌宝珍珠金领扣,才更添夫人的福气呢。”

    梅夫人看着眼前这漂亮公子早早傻了眼,接过银子好半天才想起来道谢,杜哲又温言劝了几句,让门房先送这两人出去。待她们出去了,杜哲才看着曹夫人和丁荣说道,“夫人心里明镜儿一般,只是不便开口,所以在下就替夫人开口了,还望夫人不要怪罪。”

    “哪里,反倒叫公子破费了,”曹夫人见杜哲帮她去了厌烦的人,又是儿子的救命人,便十分和气,“敢问公子高姓大名,日后也好让我们曹家报……”

    “夫人!我突然想起来霑哥儿交代我同这位公子说的要紧事情,”丁荣突然跳起来打断了曹夫人的问话,“您先回去照料着霑哥儿——我重新煎好了药就立刻端过来!”

    说罢、这精明的小厮竟然一把拽起了杜哲的袖子,将他远远地拖着拐入了后厨之中。丁荣将杜哲拉进来以后,立刻关门落锁、十分小心地看了看周围没人听墙根,更把曹夫人一句“这小东西”的笑骂给关在了门外。

    “曲老板,”丁荣恭恭敬敬地朝着杜哲拜了一拜,“我怕夫人问起你的身份,你坦白直说了,叫老爷知道霑哥儿同您来往,只怕又要闹出大事来,我才……出此下策,希望曲老板你不要怪罪。”

    杜哲点点头,扶起丁荣,心道:怪不得这小厮从他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就一副见了鬼的神情,更是时不时拿眼在院中偷瞄着他,原来是一早识得他的身份。

    “对了,”杜哲听见丁荣提起,便顺便问,“你们家老爷呢?”

    “似是上理亲王府谈事儿去了,”丁荣一边煎药一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照往常这会儿也该回来了,怎么今个儿有些晚了?唉……老爷回来瞧见霑哥儿受了这么重的伤,只怕又要发一通脾气,唉……”

    “咚咚咚——”地敲门声忽然响起来,门外有个丫头的声音,“荣儿,那位救霑哥儿回来的爷可在你这里?霑哥儿醒了问我们要人呢!”

    丁荣抬头看着杜哲坏笑了一下,忙应了一句“在这儿呢”,手中也一并忙活着将药给倒出来盛在碗中,又寻了一个木托盘端着塞进了杜哲手中,“曲老板您也一并将这药给我们霑哥儿送过去吧。”

    “那你——”

    “奴才还要去给爷重新抓那一副洒了的药呢,”丁荣冲着杜哲挤了挤眼睛,笑得更加暧昧了,“您还是快些去吧,若是爷再因为想曲老板您害了什么相思病,小的可没本事抓来药医——!”

    说完,丁荣“嘿嘿”一笑,脚底抹油溜得飞快。气得杜哲狠狠地捏了那托盘几下解恨,才跟着那丫鬟到东边曹雪芹的房里去。

    杜哲端着药碗进屋,也不知曹雪芹是怎么哄的,那哭哭啼啼的老太太李氏同曹夫人都不在,只余下了曹雪芹独自个儿坐在床上。

    “你来了,”曹雪芹伤在后背上、也不能靠个软垫什么的,这么干坐着、额角又渗出了些许汗渍,瞧见他进来,曹雪芹转过头来拍拍床榻道,“东流,来这边坐。”

    “先喝药吧,”杜哲将手里那碗已经温了的药递给曹雪芹,见他这样,心里又难过了一回,走过去坐下来、又别过头去讷讷道,“你应我,以后可不敢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曹雪芹不答,将药碗先端过去咕咚咚喝了,才冲杜哲展颜一笑。这一笑竟将他满脸的憔悴苍白给压了下去,一笑夺目,令杜哲移不开眼。

    “东流。”曹雪芹眨了眨眼又唤了一遍。

    “啊!”杜哲才发现自己看呆了,有些窘迫地应了,“做、做什么?”

    “药好苦……”

    曹雪芹的口气十分哀怨委屈,听得杜哲一阵好笑,他转过头来嘲笑道,“曹雪芹你多大的人了,还会怕药苦,要不要我取块糖糕来……唔——!”

    杜哲说得起劲儿、全然没有注意到面前突然放大的曹雪芹一张脸,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嘴唇已经被人给压住了,苍白干裂的触感只持续了一瞬间,接着就是有什么温热湿软的东西在他的嘴唇上探了探,杜哲没来得及闭拢的嘴巴被灵活的舌头顶开来。

    曹雪芹的手轻轻地揽住曲别意的腰,又扣住了他的后脑,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温柔缱绻,杜哲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曹雪芹,待他反应过来自己被偷亲了、还是被他#要拯救的作者大大#给亲了,杜哲当下脑子就当机了、双手伸出来想要推拒,却被曹雪芹折放在胸口,再使不出什么力气。

    杜哲没什么接吻的经验,紧张之下呼吸乱了节拍,没多一会儿就被曹雪芹在唇舌间占尽了便宜,他从容不迫地在杜哲的口中攻城略地,一缕银丝同时就顺着杜哲的嘴角滑落了下来。待曹雪芹缓缓从杜哲口中退出去的时候,杜哲才得空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缓过劲儿来,拿一双眼带着朦胧的水汽呆呆地看着曹雪芹。

    曹雪芹却似乎是意犹未尽的样子,他摸了摸下巴、舔了舔嘴唇,冲着曲别意坏笑道,“眼下,这药便不苦了,东流嘴里的糖、可要比天底下最顶顶好吃的糖糕,都要濡软可口。”

    “我……”杜哲别过头去,心跳快了起来,也不知是喜还是羞恼,“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曹雪芹一本正经地摇摇头,伸出手去捏了曲别意的下巴,“那这次换东流来尝尝我这里剩下的、就知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了——”

    “你——!唔——!”

    就在曹雪芹搂着杜哲再次吻下去的同时,曹家小园里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响,没有等杜哲慌乱中回神、推开曹雪芹,屋门就被从外面推开了,接着便是一前一后地两声女子的尖叫、更有扑通一声人倒地的声响。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冰冷含着愠怒的中年男声响起,曹家上下登时、乱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