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小说 > 快穿之抱歉各位我要崩人设了 > 38.朝堂逆袭·锦绣江山(9)

38.朝堂逆袭·锦绣江山(9)

推荐阅读: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

一秒记住【思路客小说 www.siluke8.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承志四年夏,大乾发生了起惊天要案。

    大司农石长青监守自盗,私相授受,为中饱私囊竟伪造账目欺君罔上,贪墨的纹银数额更达百万之巨,胆大包天的令人发指。

    这半月来,晏夕澜为此案忙得脚不沾地,大司农贵为九卿,掌大乾财政,量刑处责财物点算追查从犯,半点马虎不得。石长青述职期间,正事处理的一团糟,欺上瞒下的功夫倒修炼的炉火纯青,账目做的滴水不漏,若非怀玉的人冒险夜探石府查到了些蛛丝马迹,他们借此顺藤摸瓜引蛇出洞抓住了他的把柄,只怕到现在,还因苦无证据而无法将人定罪。

    晏夕澜道:“石长青贪污的银两,恐怕不止百万之数。”

    姬锦呈眼中厉芒一闪,哼笑道:“倒也符合他贪得无厌的硕鼠本性。”

    “没那么简单。”晏夕澜摇摇头,道:“那笔钱数目不明,去向不明,微臣也是在将昔年账册翻阅完毕后,环比历年赋税盐运起伏而得出的这个猜测,近两年来,包括矿业在内都有不同程度的缩水,只是他做的不易让人察觉罢了。”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像晏夕澜那样,将几十年份的账册一本本看过来,进行数据对比的。这其中真正艰难的,不是长到让人望而生畏的年数,而是这么多年来的货币浮动,和期间加铸铜钱流入市场重整比例后所带来的蝴蝶效应,能在这样庞大驳杂的数据洪流下进行分析得出结论,不可谓不惊人。

    前面说过,晏夕澜自小受的是精英教育,九岁开始接触证券交易行情观察国际货币政策,天天跟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各种大盘走势图打交道,兼之拥有过目不忘举一反三的能力,这块他还从来没失手过。

    姬锦呈却没法高兴起来。青年的皮肤很白,却并不贫弱,而是泛着层玉质的光泽,因此,当在上头出现点瑕疵时,就会显得尤为瞩目。他看着对面人眼下深重的青影,忍不住问了句:“你这几日可曾有歇息?”

    晏夕澜:“谢陛下关心,有的。”

    对方低眉顺眼的模样看得姬锦呈反而有些心酸,他将青年当做自己人,看他为了自己如此劳心劳力,说没感觉是不可能的。可如今他羽翼未丰,只能尽可能的给予信任,让他在行事时能够少些顾虑。

    他想,等再过一年,他年满十五,取消两公监国收回权柄,届时他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无力,而是能够与青年一起,携手并进。

    “所以,微臣以为,石长青手上应该还有一本账册。”

    晏夕澜不急不缓的语调拉回了姬锦呈的思绪,扬了扬眉毛,道:“就算有,这东西现在也不在他手里了。”

    见人没接话,便知对方是有心考验自己,少年坐直了身体侃侃而谈:“石长青罪及满门,家人妻儿都没机会享用这笔银钱,死到临头还藏着掖着,就只能证明一件事:这钱不是给他自己用的,且已成功转移。驱九卿为己所用,这背后之人显是个能耐的,十之八九假账的事也是出自他的手笔,如此心计城府,怎会在石长青落网时不把自己摘干净?而且——”

    他哂笑一声,继道:“说不定就连石长青的下场,都是对方安排好了的。”

    姬锦呈也就在碰到晏夕澜的事时才柔软柔软,其余时候通透厉害得很。

    晏夕澜点点头:“世上没有真正天衣无缝的计划,他早已做好了弃车保帅的准备。”

    “倒是个心狠的。”姬锦呈嘀咕了句,望向青年时目光褪去了戾气,乌黑的瞳仁泄露出一丝少年人的明亮狡黠。“看来兰羲心内已有计较。”

    晏夕澜失笑:“陛下英明,想必您心中也有成算了。”

    姬锦呈笑眯眯地支着脸颊来向他讨赏。

    晏夕澜瞧了眼一直被蹂躏从未得解脱的那只手,再抬头看看他:“微臣还以为,陛下已经预支了。”

    姬锦呈得寸进尺:“这哪能算。”

    晏夕澜哦了声,从他手里挣脱出来:“既然陛下不喜欢,那微臣就收回吧。”

    姬锦呈:……

    晏夕澜取过桌案上的书册,用师长看顽劣孩童的和蔼目光注视着他:“闲话叙完,陛下,上课罢。”

    自四年前两人交心后,晏夕澜就会趁着日课给姬锦呈讲些时局要事政令政策,不遗余力的培养他。他给姬锦呈布置了两套作业,一套是明面上的八股诗赋,另一套则是政论策论,只有他们两人和负责打掩护的张常侍知晓。

    课业虽重,总归是为了他好,反观黎盛这里就宽松许多,一来二去姬锦呈也瞧出了端倪,对方看似宠爱纵容实则别有用心,经史子集样样都教,让你无法说他的不是,却从不戳实处,更不会规束他的行为,有时甚至还隐隐加以诱导。有心算无心,若姬锦呈还是原来的姬锦呈,就要着了他的道了。

    但现在还不是动他的时候。黎盛此人虽居心叵测图谋甚大,处理政事方面确实很有些手段,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说的就是这种人,因此要先稳住他维持现状,否则,必是内忧外患连绵不绝,姬锦呈手无实权,等于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这人心蠢动,暗藏隐患的万里江山,却只有一个可信可用,可给予他依靠和力量的人。

    姬锦呈心神微动,胸腔内激荡的情绪莫以名状,他本能的感到危险,却抵挡不住灵魂深处想要飞蛾扑火的欲|望。

    他留青年用了午饭,又强势且不容拒绝地将人拖上床榻,简洁粗暴以睡觉二字压下对方所有试图反抗的举动。

    从背后搂住他的刹那,姬锦呈能明显感受到怀里的人僵硬了一下,这是之前无论怎么与他肢体接触,都不曾有过的反应。青年一直以来表现的太过运筹帷幄波澜不惊,以至于让姬锦呈认为他就是这个样子的,无人能让他失态。纵使是现在,对方也能立即调节好身体,放松下来。

    但对于姬锦呈而言,仅仅这一瞬,就足够令他感到苦涩。

    他甚至不知道这种苦涩因何而来。

    是谁曾在床|笫间拥抱过他?

    是谁居然能在他心里留下痕迹?

    姬锦呈心中有答案,四年前每每想到便心生鄙夷气愤难平,四年后再次忆起,却只觉百味杂陈酸涩难当。他下意识收紧手臂,想要从密实贴合的肌理中,攫取一点安全感。

    现在他是我的。他想。

    我也只有他了。

    晏夕澜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他很久没有像这样深度睡眠过了,顿觉精神不少。

    姬锦呈早已离开,床榻上他曾躺过的位置触手微凉,晏夕澜起身整了整衣冠,就见张常侍端了碗冰镇过的绿豆百合羹进来。

    “蔺大人,这是陛下吩咐老奴为大人准备的。”张常侍笑眯眯地将托盘递至青年面前。

    晏夕澜微笑着道谢,接过来斯斯文文的慢慢吃着,听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絮絮叨叨的说些陈年旧事,末了,对方不无伤感地道:“先帝爷弥留之际,老奴曾想追随他而去,是先帝爷拦住了老奴,说黎丞相可用不可信,恐蔺大人朝野之内独木难支孤掌难鸣,便让老奴随侍照顾陛下,再与大人里应外合,给予方便。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先帝爷没有看错人。”

    青年放下瓷匙,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抬起头笑着说:“张常侍谬赞,先帝的知遇之恩在下一直铭记于心不敢忘怀,再者为人臣子,理应为这家国天下尽一份力。”

    张常侍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叹息,“蔺大人这些年……辛苦了。”

    晏夕澜心中明白,文帝的心事他恐怕也是看出了一二分的。

    气氛实在有些沉闷,两人都想要结束这个话题,草草聊了几句收尾,便找了个托词借机离去了。

    哪知府里还有一尊大佛在等着他。

    晏夕澜刚到府,就从门房小厮那得知黎盛登门拜访的事。

    “他什么时候来的?”晏夕澜步子一转,往花园走去——大佛正候在那里。

    小厮有些怯怯然:“一个时辰前。”

    晏夕澜算了算,对方约莫是午饭刚过就来了,远远见管家蔺松往这边赶来,便让小厮继续回去看门了。

    蔺松从祖辈起便被冠上了主家姓,服侍于蔺家,是伺候了几代人的忠仆,而能被主家看上,能力自然也是过关的。迎面交会后,晏夕澜问:“黎盛可有透露来意?”

    蔺松摇头,道:“丞相大人候了这许久,想必是有要事来找主家,不过观其面色无甚恼意,眉宇舒展眼无忧虑,老奴无能,实在猜不出这位大人的心思。”

    晏夕澜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妨,他若能教人猜着,也坐不到如今的位置。”

    那么,黎盛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正主转过身来,笑眯眯地道:“不知蔺大人可愿赏光,同在下下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