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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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识目光沉冷。
他踩在悬浮板上疾驰，矿区配置的应急悬浮板的质量不及军用板，一旦加速过头，踩踏感便会变得十分劣等，让他根本没办法好好站稳。不得以，卓识只好微躬身体，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遮挡在战术目镜下的义眼里数据流窜动，通过他的视线游移，急速扫描着整片沙海。之前在枪响之际，他便已锁定了开枪的方位，只是现在那位置又移动了一些，让他必须得重新捕捉。
再次锁定！
卓识持着枪，迅速迫近了一艘小型战斗舰。
舰上的操纵者本来已经瞄准了卓识搭乘的冲锋艇的位置，准备一枪干掉坐在艇上的洪卯，结果被卓识先下手为强，被镭射枪弹擦中了手臂，致使狙击`枪偏射，误射了那名倒霉起身的矿场职工。此时他死死捂着正不断冒血的手臂，赤红着双眼，让随行的治疗机器人处理伤口。而另一名乘舰者则戴上远视目镜，看向冲锋艇的方向，他没有向那位狙击手一样目睹卓识，因此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是何人阻拦了他们，只得像只无头苍蝇一般，以冲锋艇为中心，朝着四周围张望逡巡着。
忽然，那乘舰者感觉天色忽然暗了一线。
什么情况，难道是要变天刮沙暴了？
他一愣，抬头——
碰！
一面悬浮板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的面门上，那乘舰者惨叫一声，被飞跃至半空后猛然落下的卓识给一板子踏倒在地，手脚抽搐两下，干脆利落地昏死过去。
觉察到同伴的动静，处理着伤口的狙击手被吓了一跳，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他便感觉自己的额前一凉。
冰冷的枪口对准了他的眉心。
狙击手不敢动弹了，只有治疗机器人仿佛没有发觉情况的突变一般，机械地执行着替狙击手处理手伤的指令。
将枪口对准狙击手，卓识侧身，不动声色地凑到狙击`枪的旁，开启了枪支的闭锁装置，确保安全后，才将视线集中在了狙击手身上。
卓识开口问询：“你们是什么人？”
实际上，不用询问，卓识心里已经有所估量了。这名狙击手和被他击昏的乘舰者都穿着黄白色的沙海防护服，会穿这种东西的，除了矿区的作业职工，就只有一种人了，那就是——
流窜于沙海里的沙盗。
“沙盗，”那狙击手估计卓识应该猜得到自己和同伴的身份，也不解释狡辩，直截了当地回答了卓识的发问。不过抢在卓识继续质询之前，他急匆匆地开口，“别！别动手！我投降，我们也只是领命办事啊！”
戴着目镜，卓识脸上的神情让那狙击手有些看不太清明：“那是谁指使你们的？”
狙击手含糊其辞：“我不方便说……而且说了你不一定认识啊。这事儿听上头指挥我们的人说了，还有好几层关系隔着，你要追究，恐怕得上溯好些人……”
“那我换个问题，”卓识又道，“叫你们办事的人，要你们射击的人是谁？”
狙击手不说话了。
他忍不住流下一丝冷汗，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同伴倒下的位置。看见对方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像是即将醒来，他精神一震：只要同伴醒了，在他拖住这突然窜出来的青年的时候趁其不备……
啪！
卓识朝后挪了一点，一脚踩在了那倒下的乘舰者的肚皮上。对方又惨叫一声，彻底没了动静。像是不放心似的，卓识又碾了两脚，待狠狠踩了那乘舰者的脐下三寸一下，发现对方还是没有反应，只是身体因为机能原因生理性地抽动了几下后，才姑且放心，重新看向了狙击手。
“别想耍什么小动作。”卓识歪了歪头，目光忽然聚向了狙击手的下`体。
那狙击手只觉得自己的胯`下有些发热。
稍等一下，好像不是错觉？
他愣住了。
狙击手被吓得尿了一裤裆。
沙海专用的防护服防沙但不防水，因此卓识也注意到了狙击手的胯`下有些潮湿，他赶忙又退了几步，避开了对方。
现在的歹徒都心理素质这么差了吗？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他忍不住心里抱怨了一下。
…………
自警队队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是黄天星保护城市自警队第七小队的队长，隶属许市长名下，算得上是许家的直系员警。但在自警队队长这一身份之前，他更是天幕联邦名下的军人，虽然因为黄天星任职的原因退伍，但依旧要受到军方的调遣。
现在。
自警队队长噤若寒蝉，同其余几名自警队队员一样，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在众人的面前，横陈着一方特制的合金玻璃窗。这窗使用的材质与沙舰上的舰窗一般无二，硬度与韧性极高，能抵御规格不超过三十厘米口径的镭射炮击，可谓坚不可摧。
这里是保护城监狱。
透过玻璃窗上安置的通话控，被押解在透明监牢里的男人咬着牙：“我说了，不知道！”
此人正是之前绑架了许扬辉，并由自警队队长亲自收监的沙盗头目。
在玻璃窗前呈放着一台小型的终端，于终端上，浮现着一方视讯投影。
一道低沉的男音传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自警队队长低着头，只微微抬眼，用视线的余光去窥视投影。
在平面悬窗里，正襟危坐着一名身材高挑强健的男性。他灰发碧眼，五官深刻英俊，穿着一身贴体的白色军装，衬得身姿挺拔。在那张刻板而端正的脸上，此时露着可以称得上戏谑的神情。自警队队长不敢言语，视讯中的男性，正是军方的人，从官阶上来说，属于他的上上上司。
威尔斯·特莱西亚。
天幕联邦议会贵族上院的现任首席议长。
实际上自警队队长自己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作为天幕联邦管辖之下的资源重星，黄天星的规格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勉强算是个中上流的资源星，就算要管辖，一般也是由特派市长管理。再加上沙盗的问题……这些人的活动范围只限黄天星，在星域间根本排不上号，怎么随便抓了个沙盗团伙的头目，就把贵族院的议长给惊动了，还特意腾出时间来单独审问？
难道……这沙盗头目身上身负什么联邦要务？
自警队队长心中一时起伏不定。
只是等他兀自阴谋论了好半天，才听见视讯里的议长大人轻飘飘地进行了补充说明：“还记得被你耍得团团转的那个男孩儿吗？”
那沙盗头目的身体猛然一震。
“我想你应该记得，他告诉了你他的名字吗？”威尔斯将戴着与军装同色的白手套的双手交叉，抵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冷眼看着被捅破了心事的沙盗头目。
“他说了……”沙盗头目不知想起了什么，原本绷紧的神经忽然松了一点，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悔意来，“卓识，他跟我说这是他的本名，但我没信……毕竟我和他见面的时候发生了那种事情，实在是没办法相信他。”
威尔斯讽刺地笑了笑：“小卓可没跟你说谎，这确实是他的真名。”
沙盗头目不再言语。
“不过有一点他估计没告诉你吧，他戴着眼罩，有只眼睛是义眼。”威尔斯继续道，“那只义眼上有装载无缝摄影装置，你们的一切行为，他都如实记录了下来，前不久跟我通讯的时候才反馈给了我。”
说及此处，沙盗头目的神情陡然大变！
威尔斯抬手做了几个手势指令，视讯面板上便浮现出一个倒计时的装置：“你们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勾当我都看得清清楚楚，现在，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不然的话……我可不能保证那些被你藏起来的废弃舰，以及舰上的人会出什么事情。”
而自警队队长也愣了一下。
他倒不是因为威尔斯对沙盗的言语威胁和可能隐藏着的隐秘发愣，而是想着：
等等，那个和联邦少将重名的眼罩男同议长认识？
还有……他记得天幕联邦军方对外公布过，少将有一只眼瞳因为受过重伤而被替换成了采用了联邦最尖端科技的，模仿传说中的“星辰之眼”所制造的义眼……
不、不会这么巧吧？
“还有一件事，”威尔斯放下手，面无表情地看向一脸挣扎的沙盗头目，“本来你们这些流寇的事情，并不在我管辖范围之内，但是……”
他忽然将手伸向了自己的前襟，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枚小小的吊坠。
打开金色的坠子，威尔斯虔诚地吻了一下。他看着那吊坠里嵌着的相片，眼神有些眷恋，也有些愧疚与悔恨。
“谁让你害他失恋，伤了他的心呢……所有伤害他的人，都要受到裁制！”
这声音低沉冷冽，让自警队队长终于没有绷住，狠狠地打了个激灵。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好像进入联邦特设的军事学院时，学员会被院方隐瞒军衔来着……
卓识目光沉冷。
他踩在悬浮板上疾驰，矿区配置的应急悬浮板的质量不及军用板，一旦加速过头，踩踏感便会变得十分劣等，让他根本没办法好好站稳。不得以，卓识只好微躬身体，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遮挡在战术目镜下的义眼里数据流窜动，通过他的视线游移，急速扫描着整片沙海。之前在枪响之际，他便已锁定了开枪的方位，只是现在那位置又移动了一些，让他必须得重新捕捉。
再次锁定！
卓识持着枪，迅速迫近了一艘小型战斗舰。
舰上的操纵者本来已经瞄准了卓识搭乘的冲锋艇的位置，准备一枪干掉坐在艇上的洪卯，结果被卓识先下手为强，被镭射枪弹擦中了手臂，致使狙击`枪偏射，误射了那名倒霉起身的矿场职工。此时他死死捂着正不断冒血的手臂，赤红着双眼，让随行的治疗机器人处理伤口。而另一名乘舰者则戴上远视目镜，看向冲锋艇的方向，他没有向那位狙击手一样目睹卓识，因此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是何人阻拦了他们，只得像只无头苍蝇一般，以冲锋艇为中心，朝着四周围张望逡巡着。
忽然，那乘舰者感觉天色忽然暗了一线。
什么情况，难道是要变天刮沙暴了？
他一愣，抬头——
碰！
一面悬浮板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的面门上，那乘舰者惨叫一声，被飞跃至半空后猛然落下的卓识给一板子踏倒在地，手脚抽搐两下，干脆利落地昏死过去。
觉察到同伴的动静，处理着伤口的狙击手被吓了一跳，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他便感觉自己的额前一凉。
冰冷的枪口对准了他的眉心。
狙击手不敢动弹了，只有治疗机器人仿佛没有发觉情况的突变一般，机械地执行着替狙击手处理手伤的指令。
将枪口对准狙击手，卓识侧身，不动声色地凑到狙击`枪的旁，开启了枪支的闭锁装置，确保安全后，才将视线集中在了狙击手身上。
卓识开口问询：“你们是什么人？”
实际上，不用询问，卓识心里已经有所估量了。这名狙击手和被他击昏的乘舰者都穿着黄白色的沙海防护服，会穿这种东西的，除了矿区的作业职工，就只有一种人了，那就是——
流窜于沙海里的沙盗。
“沙盗，”那狙击手估计卓识应该猜得到自己和同伴的身份，也不解释狡辩，直截了当地回答了卓识的发问。不过抢在卓识继续质询之前，他急匆匆地开口，“别！别动手！我投降，我们也只是领命办事啊！”
戴着目镜，卓识脸上的神情让那狙击手有些看不太清明：“那是谁指使你们的？”
狙击手含糊其辞：“我不方便说……而且说了你不一定认识啊。这事儿听上头指挥我们的人说了，还有好几层关系隔着，你要追究，恐怕得上溯好些人……”
“那我换个问题，”卓识又道，“叫你们办事的人，要你们射击的人是谁？”
狙击手不说话了。
他忍不住流下一丝冷汗，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同伴倒下的位置。看见对方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像是即将醒来，他精神一震：只要同伴醒了，在他拖住这突然窜出来的青年的时候趁其不备……
啪！
卓识朝后挪了一点，一脚踩在了那倒下的乘舰者的肚皮上。对方又惨叫一声，彻底没了动静。像是不放心似的，卓识又碾了两脚，待狠狠踩了那乘舰者的脐下三寸一下，发现对方还是没有反应，只是身体因为机能原因生理性地抽动了几下后，才姑且放心，重新看向了狙击手。
“别想耍什么小动作。”卓识歪了歪头，目光忽然聚向了狙击手的下`体。
那狙击手只觉得自己的胯`下有些发热。
稍等一下，好像不是错觉？
他愣住了。
狙击手被吓得尿了一裤裆。
沙海专用的防护服防沙但不防水，因此卓识也注意到了狙击手的胯`下有些潮湿，他赶忙又退了几步，避开了对方。
现在的歹徒都心理素质这么差了吗？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他忍不住心里抱怨了一下。
…………
自警队队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是黄天星保护城市自警队第七小队的队长，隶属许市长名下，算得上是许家的直系员警。但在自警队队长这一身份之前，他更是天幕联邦名下的军人，虽然因为黄天星任职的原因退伍，但依旧要受到军方的调遣。
现在。
自警队队长噤若寒蝉，同其余几名自警队队员一样，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在众人的面前，横陈着一方特制的合金玻璃窗。这窗使用的材质与沙舰上的舰窗一般无二，硬度与韧性极高，能抵御规格不超过三十厘米口径的镭射炮击，可谓坚不可摧。
这里是保护城监狱。
透过玻璃窗上安置的通话控，被押解在透明监牢里的男人咬着牙：“我说了，不知道！”
此人正是之前绑架了许扬辉，并由自警队队长亲自收监的沙盗头目。
在玻璃窗前呈放着一台小型的终端，于终端上，浮现着一方视讯投影。
一道低沉的男音传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自警队队长低着头，只微微抬眼，用视线的余光去窥视投影。
在平面悬窗里，正襟危坐着一名身材高挑强健的男性。他灰发碧眼，五官深刻英俊，穿着一身贴体的白色军装，衬得身姿挺拔。在那张刻板而端正的脸上，此时露着可以称得上戏谑的神情。自警队队长不敢言语，视讯中的男性，正是军方的人，从官阶上来说，属于他的上上上司。
威尔斯·特莱西亚。
天幕联邦议会贵族上院的现任首席议长。
实际上自警队队长自己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作为天幕联邦管辖之下的资源重星，黄天星的规格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勉强算是个中上流的资源星，就算要管辖，一般也是由特派市长管理。再加上沙盗的问题……这些人的活动范围只限黄天星，在星域间根本排不上号，怎么随便抓了个沙盗团伙的头目，就把贵族院的议长给惊动了，还特意腾出时间来单独审问？
难道……这沙盗头目身上身负什么联邦要务？
自警队队长心中一时起伏不定。
只是等他兀自阴谋论了好半天，才听见视讯里的议长大人轻飘飘地进行了补充说明：“还记得被你耍得团团转的那个男孩儿吗？”
那沙盗头目的身体猛然一震。
“我想你应该记得，他告诉了你他的名字吗？”威尔斯将戴着与军装同色的白手套的双手交叉，抵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冷眼看着被捅破了心事的沙盗头目。
“他说了……”沙盗头目不知想起了什么，原本绷紧的神经忽然松了一点，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悔意来，“卓识，他跟我说这是他的本名，但我没信……毕竟我和他见面的时候发生了那种事情，实在是没办法相信他。”
威尔斯讽刺地笑了笑：“小卓可没跟你说谎，这确实是他的真名。”
沙盗头目不再言语。
“不过有一点他估计没告诉你吧，他戴着眼罩，有只眼睛是义眼。”威尔斯继续道，“那只义眼上有装载无缝摄影装置，你们的一切行为，他都如实记录了下来，前不久跟我通讯的时候才反馈给了我。”
说及此处，沙盗头目的神情陡然大变！
威尔斯抬手做了几个手势指令，视讯面板上便浮现出一个倒计时的装置：“你们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勾当我都看得清清楚楚，现在，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不然的话……我可不能保证那些被你藏起来的废弃舰，以及舰上的人会出什么事情。”
而自警队队长也愣了一下。
他倒不是因为威尔斯对沙盗的言语威胁和可能隐藏着的隐秘发愣，而是想着：
等等，那个和联邦少将重名的眼罩男同议长认识？
还有……他记得天幕联邦军方对外公布过，少将有一只眼瞳因为受过重伤而被替换成了采用了联邦最尖端科技的，模仿传说中的“星辰之眼”所制造的义眼……
不、不会这么巧吧？
“还有一件事，”威尔斯放下手，面无表情地看向一脸挣扎的沙盗头目，“本来你们这些流寇的事情，并不在我管辖范围之内，但是……”
他忽然将手伸向了自己的前襟，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枚小小的吊坠。
打开金色的坠子，威尔斯虔诚地吻了一下。他看着那吊坠里嵌着的相片，眼神有些眷恋，也有些愧疚与悔恨。
“谁让你害他失恋，伤了他的心呢……所有伤害他的人，都要受到裁制！”
这声音低沉冷冽，让自警队队长终于没有绷住，狠狠地打了个激灵。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好像进入联邦特设的军事学院时，学员会被院方隐瞒军衔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