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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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海滩的人潮散去,沙子的狂热在一点点褪色。

    文若菲洗完澡,从更衣室出来,看见谢辰宇坐在沙滩的草席上,他前面燃起了点点烛光。没有烈日的咄咄逼人,细微的烛光显得真实平和。

    她走近,看见草席上放着红酒,牛排,色拉。

    “烛光晚餐?”她在他身边坐下。

    谢辰宇给她递上红酒杯:“喜欢吗?”

    文若菲接过酒杯,和他碰杯:“如果男生为女生这么做,女生还说不喜欢的,那一定只是不喜欢那个男的。”

    谢辰宇笑了,为她切牛排。红酒配红肉,完美的搭配。

    “警告你,你宠我,我可能会变成野蛮女友。”文若菲吃下一口他切好的肉。

    谢辰宇看着她:“我可以宠你的时间不多。我接下来要备战第一场外围赛,然后就是第二场外围赛,两场比赛成绩加总的前五名才能进入十一月的澳门格林披治赛。别说星期一到五,就算是周末我也可能回不来看你。”

    文若菲咀嚼的嘴顿了顿:“没事,你忙,我也忙。接下来我要上课又要排舞,十月份演唱会开始我就更没空。也好,这样我不用担心你出轨,你也不用担心我出墙。”

    谢辰宇握住她的手:“完成了澳门赛,我就要飞去澳洲,之后是美洲,欧洲。赛车手就是这样,全世界四处飞。我接下来能陪你的时间更少。”

    文若菲一愣,心里有点小失落,但立即开启自我安慰功能:“这也不赖,我放假就可以飞去看你,很快就能游遍全世界了。可惜南极没赛车,不然我可以顺便去南极看企鹅。”

    谢辰宇拉她坐在自己腿上,环抱她:“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带你去南极看企鹅,去北极看北极光。”

    “那是不是还有上天下海?”

    谢辰宇亲了她一口:“海今天下了,天,待会上。”

    文若菲打他一拳:“你又来!”

    谢辰宇缠上:“我能陪你的时间不多,数量不够,只好质量补救。”

    谢辰宇果然是说到做到,这一晚,他让文若菲一直飘浮在天上,没下来。质量好得她说不出话,只剩下尖叫和喘息。

    激情过后,两人都累瘫在床上相拥而睡。迷糊中,谢辰宇听到电话声响起,他伸手拿起电话,按下接听:“喂?”睡意浓浓的声音。

    对方沉默了一会:“你是小宇?菲菲在吗?”

    这声音挺熟悉的,是……谢辰宇猛地惊醒,是文蕾。他转身一看,文若菲明显已经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叫醒她?不过叫醒她也没用,文蕾一定听出他们一起睡了。

    他清了清喉咙,把心一横:“阿姨对不起,菲菲她睡着了。”

    文蕾沉默了几秒,吐出:“你们上了床?”

    “呃……是。”这个问题还能有别的答案吗?

    “你有戴套?”直白直接!

    卧槽!谢辰宇的脸瞬间热了,喉咙哽了哽:“呃……有。”

    文蕾又沉默了。

    谢辰宇说:“阿姨,我是真心喜欢菲菲,我会对她负责任的。”

    文蕾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还年轻,以后的事没人知道,但现在真正的负责任是别弄出人命,懂吗?”

    “是,我会小心的。”谢辰宇脱口而出,但立马懊恼,这话好像有点不太对。

    “菲菲睡得很沉就别叫醒她了,明天早上一起去喝早茶。”

    “好。”

    电话挂了,谢辰宇看了一眼熟睡的文若菲,误打误撞让文蕾知道了,也好,以后就不需要找这样那样的借口。不过,明天一定好好哄一哄未来丈母娘。今晚就……

    他躺下,搂住她,继续他的美梦。

    ──

    第二天早上文若菲起床,意识到自己整晚没回家立马脑筋急转想各式各样的借口,谢辰宇给她递了杯水,摸摸她的头:“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文若菲膛目:“我辣妈知道我在你家睡了?”

    “确切地说她知道我们上床了。”

    “啊……”文若菲惨叫,慌了神地在大厅走来走去“怎么办?怎么办?”

    谢辰宇走去抱住她:“还有好消息。”

    “什么?”

    “阿姨同意你在我家睡,也就是接受了我和你的关系,以后我们就不用偷偷摸摸了。”

    “……”文若菲狠瞪他,这是哪门子的好消息。米已成炊,妈妈还能不接受吗?只是妈妈一定对她很失望,她承诺的事都是放屁。

    看着她挤眉怒目,谢辰宇心里好笑,亲了亲她的唇:“阿姨是过来人,她怎么会不知道情到浓时,火箭炮要发射,任谁也拉不住?”

    文若菲一脚跺在他的脚背上:“去你的火箭炮。”

    “宝贝,阿姨是明事理的人,我们今天一起去再好好哄哄她,一定没事。”

    文若菲嘟嘴:“自从认识你后,我不是闯祸就是撒谎,妈妈对你一定是笑里藏刀。”

    谢辰宇隐晦一笑:“你刚认识我时不也认为我是神经病吗?现在不还是被我哄上床?”

    又一脚跺下。

    “哎哟……宝贝,我的意思是我一定能把未来岳母哄得顺心顺意,看见我就眉开眼笑。”

    “切!!”文若菲横他一眼,大言不惭。

    谢辰宇又亲了一口:“宝贝,你的嘴角没忍住笑,这眼神杀敌力度不够。”

    脚肘齐发,这下子力度够了吧?

    谢辰宇揉揉小腹:“其实我也是为了讨好未来丈母娘,才不敢撒谎。”

    文若菲无奈,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认错了:“你待会和我妈妈吃饭,说话小心点。别以为她像我一样容易搞定。”

    谢辰宇哂笑:“那是,看见彬哥的狼狈样,我就知道你对我真的太好了。不过彬哥也是下狠招,直接求婚。看他的势头,好像是不成功便成仁。”

    文若菲的注意力轻易地又被转走了,她托腮:“是啊,自从韩老师发了求婚失败的微博,娜娜姐说钟爱的店面几乎被记者和粉丝挤爆了,惊动了警察来维持秩序。没想到韩老师会那么高调,他该不会想利用群众的力量逼妈妈就犯吧?”

    “阿姨恐怕是逼不了吧。求婚失败是挺没面子的事,更何况他还是男神,彬哥是把自己摆在很低的位置,想用诚意打动阿姨。”

    文若菲点头:“我也希望男神能成功。有时我为男神帮腔,说他对我有多好,我妈妈竟然没有一丝感动,反倒有点不屑。我真的好想知道他们当年发生了什么事,男神到底是错得有多离谱。”

    谢辰宇摸摸她的头:“谜底总会有揭开的时候,可能是在等适当的时机。”

    就像爸爸事故的谜底。

    ───

    文若菲在房间化妆,谢辰宇坐在大厅看电视,“叮”收到了一条短信。

    “你去见了林辉,相信我没在忽悠你了吧。”又是魏延霆,看来他派人在林辉的疗养院盯着。

    谢辰宇没回,几分钟后,他又发来一条短信。“你不想知道下一个人是谁?”

    谢辰宇低头沉思半晌,眼睛蓦地一亮,回:“想。”

    不久,魏延霆发来一个非法赛车的时间地点:“老规矩,赢了,我把消息给你。”

    谢辰宇给肖景天打下一条短信:“有空见个面吗?我有要事相谈。”

    文若菲从房中走出:“好了,可以出发了。”

    谢辰宇把手机收好,收敛情绪,他和魏延霆的交易,他不想让她知道。他牵着她的手,赞叹:“真美!这么美的小妞,谁忍得住不吃?”

    文若菲感觉和他一起再久一点,自己铁砂掌的功力会天下无敌。

    ──

    酒楼里,文若菲毕恭毕敬地向文蕾倒茶,文蕾看见她一脸做了坏事任她处罚的小模样,除了叹气,别无他法。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你管得了初一也管不了十五。

    谢辰宇恭毕敬地给文蕾夹点心,文蕾不动声色地打量他,这男生人品不错,就是赛车手的职业让人放心不下。不过女儿既然选了他,她就没必要再多说些什么,毕竟,她深受棒打鸳鸯之苦。

    看吧!看这对年轻小恋人能不能经得起风浪,能不能一起走到最后。一切皆是他们的命。

    文蕾风平浪静,脸色平和,文若菲和谢辰宇放下心头大石,交换窃喜的眼神。

    不远处,一对男女向他们走来。文蕾看见他俩,脸色变了。文若菲就笑着向他俩挥手。

    韩彬和韩母走到桌前,韩彬看着文若菲:“好巧啊,你们也在这喝早茶。”

    “韩老师早,奶奶早,没想到这样也能遇到。”

    文蕾脸色陡然一沉,喝道:“奶奶是你叫的吗?叫韩太太。”

    妈妈这火气好猛,烧得她一阵懵圈。文若菲呆了两秒,张着嘴,吐出:“韩太太早。”谢辰宇的眉头微蹙,从文蕾的火气看来,他确定韩彬和她之间的误会与韩母有关。

    韩母看着文蕾,唇边颤了颤,终究没说出话来。文蕾却很明显无视她和韩彬的存在,继续吃点心喝茶。这场面有种难言的尴尬。

    韩彬慢慢向谢辰宇走去,拍拍他的肩膀,把凝结的尴尬敲碎:“比赛胜负虽然重要,但安全才是第一。”

    谢辰宇郑重地点头:“我知道了。”

    韩彬看向文若菲:“菲菲,有一个好消息,现代舞大师玛莎两星期后会去北京表演,途经这里,我已经托人约了她见面,你要不要去见见这位大师?”

    现代舞大师玛莎,是文若菲最尊崇的女神。玛莎强调的不是舞蹈的技法,而是舞蹈的内涵和灵魂,能把舞魂发挥到淋漓尽致才是舞蹈的真正意义。

    文若菲惊喜得瞪大眼,忙不迭点头:“要!”

    “我确定好时间再告诉你,我会争取让你在她面前跳一支舞。”

    文若菲合不拢嘴,如果能得到女神指点一二,她此生足矣。“天啊,那我该跳什么舞?我穿什么舞衣?我要化什么妆?不行啊,跳那支舞配这件舞衣不行……”

    文蕾看着文若菲兴奋得语无伦次,眼中浮起一片迷茫。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女儿想要的他知道了,安排了,他对女儿的用心她无可挑剔,这就能补偿吗?能补偿多少?

    文蕾的表情韩彬尽揽眼底,女儿的热可以融化她的冷。至少,她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