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小说 > 大唐之绝版马官 > 第1327章 远房连襟

第1327章 远房连襟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汉末之乱新帝谋婚:重生第一女将梦幻两晋3岁小萌宝:神医娘亲,又跑啦!

一秒记住【思路客小说 www.siluke8.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执杖的衙役举着板子,也看到了进来的人,他虽然不知道来的是哪一方大员,但身上那个行头差不了。

    一走神,手里的板子便举着不动。

    但他发现,本来还挺着脖子的首犯郭大,怎么就头一耷拉,像是不堪严刑晕死过去了,一动都不动。

    衙役脱口道,“诶!诶!才一下你就诈死!”

    县令说的是施杖,可不是将人打死,他不可置信地看看手中刑杖,长三尺五寸,还没小拇指粗。怎么会这样?打的地方也对,根本不会打到什么要害。

    要知道打错的话,打人的衙役也得挨三十下这东西。若不慎将人打死了,打人的衙役要徒一年……

    刚想到这儿,延州刺史已经一步跨上来,一把将他手里的杖子夺去,喝道,“大胆,你是打了多少,将人都打晕过去了还不住手!”

    高阳公主在刺史的身后,手指着堂上坐着的房遗爱,“你给我滚下来!”

    班文志有点意外,赶来的两人不同寻常,竟然都认得郭大。

    他赶紧下来察看伤情,也顾不得与来人打招呼。

    郭大一点皮儿都未伤,但双目紧闭,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甜甜和高舍鸡来了仗势,在高审行身后蹿着脚,焦急地说道,“阿翁,你一定要给阿翁作主,他们什么也不问,上来便打!”

    班县令越来越搞不明白了,这位陛下极度赞赏的开荒刺史,又是个阿翁!

    房遗爱已经跑上来,“公主……你,你怎么也来了,不是入朝了么?”

    京县可比中下州,有医博士,班文志别的都不说了,先将医博士叫来,给郭大号脉、查看伤势。

    因为高阳公主和延州刺史的到来,事有些不大好办了。

    这个郭大是有大来头的,关键是县令也太草率了,方才下令打郭大的杖,却没说个明确的数目,这已是违了规矩的。

    万一出了人命上头追究起来、行杖衙役提到这一点的话,县令也要遭弹劾。他狠狠地瞪了行杖衙役一眼,喝令他下去。

    医生到来之前,高刺史先俯下身子,将手往郭孝恪腕子上一搭,好半天才起身——郭孝恪在玩儿,脉搏比高审行的还壮。

    但延州刺史不能玩,还得跟真的似的。

    他面色上稍稍现出一点笑模样,但掩饰不住内心中对郭大的忧虑,与蒋王殿下、蜀王殿下、班县令拱拱手,算是见了礼。

    刺史再想和房二公子打个招呼,发现房二哈着腰、拧着脖子咧着嘴,脸都低到了高阳公主胯骨那儿,耳朵正在高阳公主手里,“你来这里干什么,怎么什么光彩事都有你?说!”

    医博士到了,号脉,在郭大屁股上摁了摁,说郭大无事。

    高阳公主眼睛一瞪,“无事?无事他怎么不睁眼睛?”

    医博士连忙说,“呃呃,也有些事……有时候病人急火攻心,会不醒人事,对!就是急火攻心!”

    对面几个人已经猜到了几分,这是让郭大讹上了。

    他们哪里知道,郭孝恪在安西做着大都护的时候,便把个脐王殿下唬的找不着北,甘心情愿替他往长安传信。

    郭孝恪到牧场村,只凭一句玩笑,便将心如止水的崔颖——的心给俘获了。眼下他只是个未在名籍的白丁,耍起赖来更是一点愧疚都没有。

    当下,医博士和几个人将郭大抬下去静卧,甜甜和高舍鸡丢下这边的阿翁,去陪那边的阿翁,公堂上总算安静下一些。

    蒋王李恽、蜀王李愔也过来给房遗爱解围,“我说妹妹,你这是干嘛,给房二点面子——你你先把他耳朵撒开!”

    李愔比高阳年长四岁,李恽也比高阳年长两岁半,一见高阳公主给了面子,放了房遗爱,他们再与延州刺史寒暄。

    高审行与高阳公主的到来,使本来看着极其简单的事情,一下子复杂起来,那个女娃真是个公主——还是大唐当下里身份最为尊贵的公主。

    班县令有些懊悔地说,“看差了,看差了!”

    房遗爱连声说,“嗯嗯,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书场上推搡了几下么?最宜大事化小……但公主,这个郭大是哪个?”

    一同往长安县衙来的时候,高审行已与高阳公主讲了几句郭孝恪的细情,既然郭孝恪在公堂上报的是“郭大”,那么永宁坊一定不想在长安县露了底细。

    高阳公主来的倒快,便将杏眼再一瞪,脱口道,“还能是哪个?他是延州高刺史的远房连襟!”

    “嘶——”不知情的几个人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此事务须妥善处置,从快从速。不然初四大朝……这位高刺史万一上了奏章……

    李愔道,“狗操的,都怪那个行杖衙役!下手没轻没重。”

    延州刺史道,“两位亲王殿下都在这里呢,高某能说什么!再说高府一向也不徇私,班县令你秉公判断也就是了。”

    班文志道,“高刺史说的对!此事仍要公事公断……正如房都尉所言,休祥坊发生的只是几下子推搡而已。”

    高审行说,“既然也不算什么大案,依在下看只算坊间纠纷。高某想请县令通融通融——容我护送郭大先回永宁坊静养,但长安县什么时候传训,郭大什么时候必到,抬着也要来的!”

    高阳公主说,“高刺史从延州赶回来过个年,连府门都未进去,便赶到这里来了!房二看看你惹的好事!”

    房遗爱狐疑、且又不甚胆壮地追问一句,“公主,你怎么来得这样巧?”

    他的意思不敢明着说出来——连高审行回不回府你都知道,此时又与他一起跑过来,但你们又是什么经过?

    公主看了看高审行,对驸马低声喝道,“你给我闭嘴!先听刺史分说!”

    房遗爱把脑袋一缩,不吱声了。

    这个郭大的来历,高阳可一次都没对房遗爱说过。可也是,两人之间像今日这样的亲密接触,已是几个月之前的事了。

    医博士从后边传回话来,郭大病情已经安稳下来。

    几个人这才坐下来,商量这件案子怎么大事化小。

    高审行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再说他赶回来可连家门都未进呢。刺史的意思是,将休祥坊当事双方叫到一起,由县令各自训诫一番也就好算球了。

    天下本无事,干嘛郑重其事?再说“此案”奏到早朝上去算什么?除了说明你班文志的长安县有那么点点乱,还能说明什么?

    对此事盯的最紧的房二公子,此时又是这么个窝囊样子。

    蒋王、蜀王两位殿下在他们的妹子面前,一点脾气都没有,全然不是在酒楼里那个气派。

    那么县令班文志更没理由没事找事,只当这件“案子”从未发生过!

    当事双方一个是郭大,另一个却不是说书的父女,李恽和李愔不约而同地盯向了房遗爱——原来当事人正是房二!

    高阳公主气得眼一瞪,房二好悬没缩到案子底下去。

    公主连声对刺史说,一定要由自已出些钱、以弥补一下郭大的损失,“我与高刺史是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房二这个不长眼的惹出毛病来,当然由本主替他兜着了!”

    而高刺史则连声说着不必,“公主既然都不见外,那高某岂会无是生非?郭大那里自有高某去劝解一番……他也不是个多事之人。”

    班文志连连点头,这便都好了!

    高审行又说,“只是高某有点担心,在这件纠纷中有没有秧及普通坊民?这才是陛下最为痛恨的!如果伤到什么坊民的话,陛下绝不会姑息。”

    班县令连忙去看房二,房遗爱表示,“此件事中唯一受伤的便是郭大!”

    李恽和李愔也是一场虚惊,入京以来,金徽陛下正眼都未瞅他们,谁知道心里打的什么算盘,瞅自己是眼青还是眼黑?

    不出事,兴许陛下看不到还有这两号亲王,出了事可就影响好几年啊。

    谁不知道有些时候一个边缘化的亲王身架,都赶不上高审行——这种陛下看得上的刺史!

    高审行当然做得了远房连襟的主张。既然刺史都是这个态度,那就都好说了。人们连高阳公主在内,一起到病榻前看望郭大。

    郭大总算睁眼了,但还很虚弱,话也说不出来,被高审行和高阳公主一边一个的扶着下了地。

    衙门外边先逃掉、又被刺史和公主半路上收拢回来的、永宁坊五个护卫也抬着一副担架进来,扶郭大躺上去。

    高审行与这些人拱手相别,说初四早朝时再见。

    高阳公主也带着她的两位侍女,在后边随护着出衙,房遗爱跟在公主后头,亦步亦趋地问,“公主……你……干什么去?”

    公主一句话都不理会,被问得急了眼一瞪,“你说我干什么去?先到永宁公主府替你赔个不是,再到大明宫与皇兄给你讨个赏!”

    在长安县衙外头,匆匆赶来的,是心如风中乱絮的万年令许敬宗,帽子都跑歪了,也顾不上正一正。

    一见郭孝恪躺在担架上闭着眼睛,许敬宗魂儿都快飞干净了,“哎呀呀我说班大人,你这是怎么审案子的!”

    高审行轻描淡写的说没事,这不人都捞出来了!

    许敬宗这才放了心,一力坚持由他带来的人护送病人回永宁坊,高阳公主说,“不必,许大人,就由本主和刺史前去,你放心则可。”

    众人毕恭毕敬,站在县衙大门外摇手相送。

    待人转过了街角,房遗爱这才自语道,“高刺史的远房连襟……可这是个什么来路,我怎么头一次听说!”

    李愔兴灾乐祸地道,“狗操的,依本王看,这位延州高审行刺史,八成要是你的远房连襟了!高刺史是什么风流成性的人物,本王可知道!”

    众人这才见到万年县许县令,众星捧月一般将之围住,纷纷请他入内,要好好的“议一议公事”。

    等许敬宗一拍大腿,“嗨!他是什么郭大?那是安西都护府的前任郭大都护!他没有死!难道班县令你办这趟案子之前,就没细想一下,为什么他就能住在永宁公主府?”

    几个人惊得半天嘴都合不拢。

    班文志自语道,“本县真没想到,幸亏高刺史和公主赶来了!但此事还没有完!既要大事化小,又要有个后续!本官怕是要提着东西、初四前去永宁坊郑重看望一下子了!”

    李恽指着房遗爱,说道,“要去也是房二去!总之这件事绝不能捅到朝堂上去!别的本王不管。”

    许敬宗说,这都是次要的,郭孝恪假死之事,从陛下到永宁坊一直都没声张,而这一次郭孝恪亦是报的假名,这不都清楚了?

    他说,“只当没有这回事吧!房驸马也不能大事声张去永宁坊,要去偷偷去。只要郭孝恪不再揪着不放,事也就消了。”

    众人频频点头,觉着许县令之言有理。

    看上去高审行不会生事,那这件事的关键就在郭孝恪那里。

    如果他一不高兴,再将休祥坊的事件起因说与皇帝陛下,那事情可就真没法子收拾了!

    此时再想一想说书人说的那套书,什么高祖什么寡妇,这都是什么玩艺儿!若是皇帝陛下听到了,还不得宰两个!

    李愔对房遗爱道,“狗操的,你小子务必得去一趟永宁公主府了!”

    ……

    永宁公主府。

    郭孝恪想一翻身坐起来,偏偏高阳公主也随着来了,只好再装下去,但他悄悄与甜甜嘀咕两句,甜甜再跑去让阿婆放心。

    于是,一条浸过凉水的手巾,再拧干了敷到了郭孝恪的额头上。

    他对高审行和高阳公主的出现十分满意,而豳州三水县、邑土桥侯家村的那件事只是个传闻,他不打算对皇帝说。

    这只是个传闻。

    假使说了,大明宫必将兴起一阵无法预料的波澜,以郭孝恪对皇帝的了解,只有这种事他猜不透皇帝如何处置。

    而谢贵妃和甜甜历经磨难,已经找到了于她们母女来说最好的归宿。郭孝恪都不打算将这件说书人的传说与夫人崔氏说。

    但长安县衙、蒋王、蜀王、房遗爱、说书人、休祥坊的坊民都成了涉事者,许敬宗、高审行、高阳公主算半个涉事者,还有涉事较浅的江安王、长孙冲……

    郭孝恪此时已有些后诲,当时若不站出来制止说书人,而是背后吓他一吓,会如何?只怪事起突然,谁能想怎么长远?

    那么自己在永宁坊再装下去已不合时宜——这也会推波助澜,让人们深纠事情的缘委。

    郭孝恪一把扯掉额上敷的凉手巾,坐起来发呆。

    不过,若是模糊一下子休祥坊书场事件的起因,但又揪着倒霉的房二不放,倒也是个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