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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砸死或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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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怀志继续道,“所以这老母猪之所以死,除了是它本身剧烈的撞击围墙外,还有人为的因素在里面。”。

    程文斌点点头,冲一边的李胜贫道,“李胜贫你有甚么要说的?”。

    程文斌看到李胜贫一副憋不住话的样子,倒是开恩的让他先说话。

    之前见王有德被林捕头训斥了,李胜贫一时间有话心里都有点缩了,不愿意像王有德那样大庭广众下被别人训斥得像一个龟儿子一样。

    现在听见县长让他开口,他连忙道,“大人,这老母猪刚刚生完崽子没多久,为了不让小崽子被老母猪咬死,我只好先把它们移出来,等老母猪的狂躁平息下来了,我会再把小崽子移回去的。所以这老母猪一时狂躁得撞墙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你们家里如果养过生崽子的母猪,应该都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最后一句是李胜贫向周围的围观人群求证的。

    一个手里还拿着一个喂猪的瓜瓢子老女人道,“这真的是这样的,我家的母猪也刚刚生了小崽子,第一只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听见声音,睡着了,结果被它给咬死了。后面的倒是及时发现了,移了出来。”。

    其它人纷纷点头,的确有这样的事。

    倒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事儿的程文斌有点好奇的问,“母猪怎么会咬小崽子?那不是它生的吗?”。

    那个老女人见识年轻俊逸的官老爷问话,倒是有点害臊了,语气激动的道,“回,回,回大人,小妇人也是不知。只是一直以为长辈是这样做的,我们就跟着这样学了。”

    接着老女人又加了句让程文斌毛骨悚然的话,“有些小崽子没有及时移出来的,还会被母猪吃掉呢!”。

    程文斌心里有点悚然的想,怪不得洛阳好些人家不吃猪肉呢,难道是因为它们是如此没有人伦?

    不得不说程文斌脑补过头了,这猪哪里有甚么人伦的?你只能说它们兽性大发的时候,那啥母性的光芒全都熄灭了罢了!

    “回大人,那是因为老母猪饿极了才会吃小崽子的,至于咬死的话那是生产过程中痛得发疯了才会这样的。”

    李胜贫见老女人不知道答案,连忙把他小时候听来的原因给说了出来。

    程文斌点点头,“林捕头能否确认是人为因素在前,还是老母猪撞墙在前呢?”。

    林怀志让程文斌继续看那块砖的一边有米浆和黄泥粘合之处,“大人,昨晚曾经下过一场雨。按理说,这块砖如果是在下雨之前没有松动的话,那么这里最中间是不会有那么湿润的,除非那场雨下得非常大非常久。但是昨晚的雨虽然不小但是也不至于到了能把没有松动的砖缝隙弄湿的地步。”。

    程文斌倒是没想到这个拍马溜须的家伙还真的是有点本事的,还以为是那个谭捕头为了防止有能力的人后来居上,把他从捕头的位置踹了下来才找了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爱拍马屁的家伙暂时顶上的。

    “所以,我确定这块砖头,在下雨前就已经是松动的了。至于是老母猪撞墙之前还是之后,那就得看许仵作验尸的结果才能判断时间了。”,林怀志看向许仁兴。

    程文斌也看向许仁兴。

    许仁兴朝许倩娘招招手,许倩娘熟练的从箱子里拿出他需要的工具递给许仁兴。

    “大人,请上前看。”,许仁兴走到那只已经死得僵硬的老母猪跟前,用戴着的手套翻着老母猪对程文斌进行解说他的验尸结果。

    程文斌强忍住内心的不适,上前听着,他的双手都握成拳头了。

    “就像刚才我所说的,这只老母猪是被重物碾压过的,耳道内有紫黑色的血迹,但是这并不是说被重物压死是它的死因的致命伤。大人请看这里。”

    许仁兴指着老母猪的眼睛道,“如果围墙倒塌压着它致死的,压在了猪的致命部位,那么它的眼睛应该是向前突出、耳道、鼻孔、口腔都应该有血流出来的,而是不是在里面造成淤血,舌头也应该是伸出嘴巴外面的。”。

    许仁兴让冯三笑把老母猪翻了过来,接过许倩娘递过来的银钗子,用力的□□猪的胃部,继续道,“这只猪在围墙倒塌之前就已经死亡的了,大人请稍等片刻。这只银钗子比普通的钗子要长很多,是我专门用来验毒的。在还没有确定最根本的死因前,我们不不妨多做几种推测。”。

    李胜贫慌乱的道,“甚么?还可能是中毒?谁那么恶毒啊?今天能把我家的老母猪毒死,明天岂不是能把我一家子都给毒死。王有德,是不是你做的?你倒是说啊……”。

    王有德听见说有可能是下毒的,也跟着慌了,“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这□□是能随便玩耍的吗?一不小心把自己给毒死了咋办?李胜贫你不要死了一头老母猪就像一只疯狗一样,逮着人就乱吠。”。

    许仁兴也不管他们怎么乱说,就是专注的看着银钗子的变化,等到差不多了,才把银钗子拔了出来,那尖的一端已经呈现黑色了。

    周围的人莫不惊讶的叫了起来,“这真的是中毒啊!”、“这银钗子都变黑了,准是中毒的。”,“谁那么狠啊!对一头老母猪下毒,也不知道这李胜贫家是不是得罪了甚么人了。”……

    “肯定是得罪人了,否则他们家近些年不会一直走衰运。”,住得近的人家谁家的事儿不知道些。

    一个大叔颇为感慨的道,“就是,听说他家那根独苗苗就是出去走商做掮客就没了,然后留下来的年轻女人也改嫁了。现在这家里就剩下李胜贫和他的瞎眼阿娘了,真是家门不幸啊!”。

    这时的人都以家里人口众多为兴旺之兆,你这人都快没了,还能兴旺到哪里去?

    程文斌伸长脖子看了好几眼程文斌手中的银钗子,他听说过银能验毒,不过这次是第一次见到真的变黑了,“许仵作能确定是甚么毒物吗?”。

    许仁兴翻了翻白眼,如果是根据这个时代的知识,就一根银钗子能确定是中毒的,那就很不错了,还好他以前学了不少,“大人请等片刻。”

    说完许仁兴把银钗子放进许倩娘递给他的一根琉璃管子,里面装了些许液体。

    感谢“发明”琉璃的晋大王,穿越老乡的贡献,能让许仁兴在没有找到玻璃的情况下,能用琉璃代替。

    至于为许仁兴为嘛不自己制造玻璃?

    呵呵……谁规定一个学法医的就会做玻璃的。

    等了半刻钟,许仁兴晃了晃试管,观察里面液体的变化,已经有小气泡冒出来了,颜色也发生了变化。

    看得程文斌心里痒痒的,好想也上前操作一番,这些格物的物件他只在书院的藏书室见过一些图片,同样的实物也是没见过的。

    “回禀大人,这应该是植物,嗯,草药中毒。”,看了半响,许仁兴得出结论。

    程文斌问,“那能否知道是甚么草药吗?”。

    许仁兴道,“应该是一种毒性非常剧烈的草药,具体的我必须对这头猪进行解剖才能得出结论。”。

    可是老母猪的主人李胜贫却是不同意了,一时嘴快的道,“大人,这猪解剖了,我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李家大叔,这猪都死了,还是被毒死的,肯定是卖不出好价钱的,那都是卖不出去的了。”,许倩娘在一旁补了一刀。

    众人骇然,没想到这李胜贫还想着把这头猪卖出去,不知情的人买到了。吃了会不会死人呢?

    李胜贫听见许倩娘的话,连忙解释道,“不是卖给人吃,是卖给道观。那里有些道长爱炼丹之术,这些毒物他们都比较有兴趣。”。

    这就算知道是卖给道观的,众人心里也是不大舒服的,这只猪毕竟是中毒死的。

    暮春的太阳晒得程文斌有点昏昏欲睡了,加上胃不舒服,他一点儿都不想多待在这里了,口气不快的对许仁兴道,“许仵作尽管解剖,如果有人因为甚么原因比如要卖猪肉的原因阻挡办案,一律请回牢子里去参观参观咱们临县牢门的风光,见识见识咱们大晋的刑具,比如如何剖皮之后人还不死。”。

    一时间,周围除了被吓哭了的小娃娃的哭声,再也没有其它的了。程文斌才满意了……

    许仁兴很快的就对这头老母猪进行尸解,主要的关注点在它的呼吸管道和胃部。

    很快的,他用镊子从老母猪的喉咙还有胃里夹出些许它还没有消化掉的食物,再用刮刀收集些液体装好,“大人麻烦你派人看好这个现场,至于这些东西,我需要一两天的时间去化验。”。

    看到那一团团的被咬得烂烂的绿色、黄色、黑色混搭的东西被许仁兴从猪肚子和喉咙拿出来,程文斌脸色大变,觉得自己又要吐了,连忙挥手道,“林捕头你留下来处理下,许仵作抓紧点,一切等许仵作化验的结果出来之后,我们再做定案。”。

    说完,程文斌就大步快速的走了出去。

    说是走还是好听点的,许倩娘都觉得是后面有狗在撵他,他才几乎奔跑了出去的。

    许倩娘也连忙跟在后头回县衙去,至于阿爹,还是让他自己个收拾吧。

    小娘子表示,她也不爱看那些猪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