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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何时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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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小浪以指成梳,将她披散的长发理在耳后,露出一张艳若桃李的脸。

    他心下纳罕,燕宁怎么越看越漂亮呢?

    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

    叶小浪像个傻小子一样笑出了声。

    燕宁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叶小浪笑出八颗牙:“我觉得仇人眼里你都是西施。”

    燕宁抿抿唇,她感觉自己实在是承受不住他大胆热辣的情话了。

    所以她急忙将他往里掀翻,跳下地,坐到床边穿靴子。

    叶小浪从后环抱住她,黏黏糊糊道:“怎么就起来了,不多躺会儿?”

    燕宁去掰他的手:“你这个贼,只会花言巧语骗人,心里坏透了!”

    叶小浪笑道:“我还可以更坏些……”他的手放肆往不该摸的地方滑去。

    燕宁在他胳膊上重重掐了一把。

    叶小浪“嘶”一声:“女侠饶命啊,小人真疼。”

    燕宁气愤道:“我都还没嫁给你,别得寸进尺!”

    她觉得叶小浪很过分:亲都给你亲了,还想怎么样?虽说她平日豪爽散漫惯了,可她毕竟还是个女儿家,脸皮薄——这人就不能偶尔体谅下,慢慢来吗?

    唉,叶小浪是个精力无限的二十岁男人,你怎么能指望他懂得何谓“适可而止”?

    蹬鼻子上脸才是叶小浪的人生信条。

    他趴在床上唉声叹气:“那你什么时候才肯嫁给我啊?”

    燕宁羞涩道:“等我心情好的时候,带你去我爹娘坟前溜一圈吧。”

    叶小浪慢悠悠地爬起来,靠在床头:“话说我岳父岳母是何方神圣?”

    燕宁埋头整理衣服:“你岳父岳母我不认识。”

    叶小浪真的开始解释:“就是令尊和令堂——就是你爹娘。”

    燕宁抑制住掐他的冲动,垂下眸子,道:“我自幼家贫,比不得你们王府。”

    叶小浪淡漠道:“什么王府?早抄家了。”

    燕宁道:“我爹是猎户,被狼咬伤去世了,当时我好像三岁……还是四岁?记不清了。”

    叶小浪听得很认真。

    燕宁继续道:“再过了几年,我娘也病逝了。姐姐把他们最后的遗物当掉后,为了生计,她找人牙子进了太子的府邸。”

    叶小浪已坐到她身边,越听越严肃:“没钱的时候为什么不找裴兆沣?”

    燕宁耸耸肩:“或许当时我姐姐自己都不知道还有这门亲戚吧。”

    叶小浪点点头,又问:“那敢问令尊高姓大名?”

    燕宁浅浅一笑:“我爹叫燕风火,我娘……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墓碑上刻的她姓白。”

    叶小浪转了转眼珠,笑道:“记住了,二老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难忘。”

    燕宁疑惑道:“大恩大德?”

    叶小浪笑嘻嘻地,一把揽过她的肩膀:“全靠他们给我一个这么好的你,涌泉之恩,洪水相报。”

    燕宁脸红了红,故意去磕他的头。

    叶小浪“哎哟”一声松了手,去揉被撞的额角。

    燕宁故作镇静地直起身,心想:我遇见你,又该感念多少人的大恩大德呐。

    她觉得口渴,端起屋子正中桌上的茶壶,揭开盖子闻一闻,确认没有下毒后就斟满了一杯。

    再好的茶叶,隔夜喝的滋味都不会好。燕宁硬灌下喉咙,问:“谢菩萨怎么肯跟你合作了?”

    叶小浪也走到桌边:“我送给他一样东西。”

    “什么?”燕宁一惊,“你不会把河图洛书给他了吧?”

    “我给他用来演戏的那份是假的,就是你带着郡主去万仙山那时我伪造的,一直没派上用场。”叶小浪说着,也给自己来了一杯。

    燕宁道:“他是专门做赝品的,一眼就能看穿啊。”

    “你没懂我的意思。”叶小浪把声音压到最低,神秘兮兮道,“如今世上知道河图洛书有真迹的,只有你我两个人。”

    燕宁顿时了然:“啊,一堆真话里掺一句假话,他就以为你的话全是假话。”

    叶小浪朝她笑了笑,然后一口茶喝得直皱眉,抱怨道:“茶叶真难喝。”

    燕宁又问:“那你送给他什么?”

    叶小浪道:“太阿剑。”

    这下谢菩萨真的有太阿剑了。

    燕宁目瞪口呆:“十方行者的宝库真是海纳百川……”

    叶小浪长叹道:“现在这两捆破竹子真的在我手上,我反而不想要了。不管它有什么秘密,我都不感兴趣。”

    燕宁揶揄道:“世上还有鬼面公子不想要的宝贝呀。”

    叶小浪沮丧道:“哎……为了这俩玩意儿,我差点被慕容宗做掉。”

    燕宁心头一紧:“你真的遇到他了?我还以为信里的话都是假的。”

    叶小浪道:“真真的,他的头就在那儿呢。”说着,他起身去屋角端起一个小箱子,大略和骆青炀的药箱差不多尺寸。

    “喏。”叶小浪开了盖子,露出一丝不苟整齐梳好的发髻,中间一环捻银丝镶猫眼石的发冠。

    她站起身,从缝隙往里看,人头虽面如死灰,依旧看得出是慕容宗的模样。

    燕宁心下大震,又想起慕容宗对燕昭仪的侮辱,无论如何也难以产生半点同情。

    她冷笑,有些幸灾乐祸:“可惜,他生前那么英俊。”

    叶小浪道:“我不英俊吗?”

    燕宁撇撇嘴,满脸写着“你在逗我”。

    她觉得他得先去把头脸洗干净,束发加冠以后再讨论这个问题。

    燕宁感叹道:“想不到这样嚣张跋扈的一个人竟死在你手里。”

    叶小浪问:“我厉不厉害?”

    燕宁回答:“厉害。”

    叶小浪问:“聪不聪明?”

    燕宁回答:“聪明。”

    叶小浪问:“英不英俊?”

    燕宁无可奈何:“你好执着啊……”

    叶小浪竖起耳朵听了听外面有无动静,抱起胳膊,问:“你不说,我就不告诉你河图洛书在哪。”

    燕宁点点他的眉心:“行行行,你器宇轩昂,俊朗不凡。”

    叶小浪不依不饶:“说得太笼统了!我要你具体到我的鼻子,我的嘴,我的眼睛……最好挨个夸一遍!”

    燕宁捏住他两边脸:“你全身上下,每一处都英俊得无与伦比——满意了没有?”

    叶小浪笑道:“嗯,勉勉强强。”他此刻的样子说不出得滑稽。

    燕宁乐不可支,松手道:“那河图洛书到底在哪儿?”

    叶小浪把慕容宗的脑袋拎出来,丢到一边,道:“这箱子里面有机关呢。”

    喂,那是一个人头哎!燕宁看他的动作,眼角直抽抽。

    叶小浪把手伸到箱底,用力转动了一个旋钮。

    谢菩萨迎风站在马厩里,黯然伤神。

    他还可以忍耐,还可以谈笑风生,但是他心里早已不再平静。

    亲手杀死自己的女人——他所受的打击实在太大。

    并不是凡事都有价钱,至少有钱难买心情好。

    谢菩萨勉力维持出一丝和乐微笑,他看见叶小浪已经带着燕宁兴冲冲走进来。

    这两个人为什么总能这么高兴?

    谢菩萨不能理解。他知道他们的武艺虽然高强,可在江湖中绝不是无人可敌。

    “小白马!”叶小浪呼一下扑到最近一匹马的脸上,“你爹我想你想得黄花菜都馊了……”

    谢菩萨清了清嗓子,客客气气道:“叶兄弟,不是这匹,是那边两匹。”

    燕宁捂住脸,心中默念:我不认识他,真的不认识。

    叶小浪搔了搔头,尴尬地牵回属于自己的马,又把另一匹褐色马交到燕宁手中。

    他好像想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谢老板,天涯何处无芳草。”

    谢菩萨点点头:“人总是要死的,留也留不住。”

    像他这样的有钱人,无论说出什么话,都似乎非常有哲理。

    叶小浪抱拳道:“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谢菩萨的脸上又挂满了绝类弥勒的标准待客微笑。

    燕宁许久不曾骑过紫燕骝,稍习惯了一小段路,开口道:“这假和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坏事做尽竟也没人奈何得了他。”

    叶小浪道:“谢菩萨的雇主太多,惜命的人不会碰他。”

    燕宁问:“那亡命徒呢?”

    叶小浪大笑:“相信我,活菩萨比死菩萨有用得多!”

    燕宁当然明白,但她心里仍不是滋味。

    叶小浪回头望渐渐收紧的粉墙,宽慰道:“至少这家伙绝不属于迷踪城!”

    燕宁叹了口气,忽然眼见他呻【吟一声,痛苦地捂住腹部。

    她顿时大惊失色,问:“你怎么了?”

    叶小浪从牙缝里断断续续挤出一句话:“茶里有毒……”

    燕宁道:“没有啊,我检查过了!”

    叶小浪面容扭曲:“那就是茶杯有毒。”

    燕宁跳下马,慌乱地拨开他的头发。突如其来的变故竟让自恃冷静的她变得六神无主。

    她搭住叶小浪的脉搏,问:“你能不能感觉一下,是断肠草还是鹤顶红?”

    “都不是,我觉得是……”叶小浪睁开眼,一片疏朗清明,“是再不喝酒就会死之毒!”

    还没等燕宁反应过来,他狂笑着驾马而去。

    燕宁气得火冒三丈,策马扬鞭,紧紧追在后面。

    叶小浪,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