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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3章 谢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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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素瞪着眼睛瞧着桓子澄,一脸莫名。

    真真是莫名其妙。

    这人有什么毛病?那么突然地就对她温柔起来,还胆敢来摸她的头,结果她义正辞严地拒绝了绝世美男的诱惑,决定为李妖孽守身如玉,这厮居然又在笑。

    这是很严肃的事情好不好?

    秦素急得想翻白眼。

    如果桓子澄尚主,必遭中元帝所忌,这位大陈皇帝不仅不会应下婚事,没准儿还要暗地里捅桓家几刀。

    事情已然如此严重,这人居然还有心情笑?

    秦素几乎气得倒仰,拿眼睛狠狠地剜着桓子澄。

    此时,桓子澄终是将布巾扯了下来,自然,秦素的眼刀子,也终于畅通无阻地飞到了他的身上。

    不过,这区区眼风,委实对这位青桓形成不了任何伤害。

    他弯了唇角看向秦素,那双冰冷的眼眸中,此刻却余着残存的笑意:“殿下安心,我并无尚主之意,殿下方才也误会了。

    “我误会?”秦素拿手指了指自己的脸,一脸的不相信:“女郎的头也是你一个男子能随便摸的么?桓郎尚主,必遭君忌,陛下最是讳言桓氏,你连这一点都不懂么?如此看来,青桓也不过浪得虚名。”

    她几乎有些咬牙切齿起来,恨恨地说罢了这番话,她蓦地神情一滞。

    她居然当着青桓的面儿……编排起了中元帝!

    刹时间,秦素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番话若是进了中元帝耳中,这狗皇帝怕是再也不会给她撑腰了。

    秦素简直悔得肠子都青了。

    好在,桓子澄的面上仍旧无甚表情,连眉梢都没挑一下。

    “殿下赠言,我必铭记。”他说道,眼底里飞快地闪过一些什么。

    秦素闻言,心下略松,顺势点了点头。

    那一刻的她并不曾意识到,桓子澄用了“赠言”二字。

    直到再过数息,她方才陡然醒悟。

    “你刚才说了什么?”她抬头看向桓子澄,语声蓦地变得锐利,“什么赠言?此话怎讲?”

    桓子澄拂了拂衣袖,面色淡然:“无他,吾谢殿下尔。”

    秦素微微一怔,旋即一颗心便直往下沉。

    桓子澄特意说出“赠言”二字,绝不会是随口说的。

    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再说一遍,我对殿下并无男女之意,殿下也莫要想得太多。”桓子澄冰一般的声线传来,让秦素略略回神。

    被个美郎君当面说“我对你无意”,且还是反复强调,若换了一般的小娘子,只怕当场就得羞得下不来台,就算是大都最豪放的女郎,被人这样说了,那也是要难堪上一会儿的。

    可秦素又岂是普通小娘子可比?

    闻听桓子澄所言,她直是一脸的安然,甚至还颔首表示赞同:“如此甚好。你对我无心,我亦对你无意。你我离得越远,便越会相安无事。”

    “殿下所言甚是。”桓子澄也同意了她的说法。

    彼时的秦素并不曾发现,在他的眼底,漾起了一丝嘉许之色,似是对她的表现极为满意。

    她仍在想那“赠言”二字。

    桓子澄突然说出此语,必有深意。

    忖度了一会后,秦素便试探地开了口:“桓郎方才所谓赠言,又是何意?”

    桓子澄目注前方,神色安然:“并无别意,殿下多虑了。”

    但愿是她多虑了。

    秦素满心狐疑,却又不好再继续这个话题。

    如果桓子澄真的只是随口一说,她表现得太过刻意,反倒显得不自然。

    沉吟了一会后,秦素终是按下心思,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事:“趁着此时无事,桓郎可否告知,你是如何入的局?”

    从方才起她就很想知道,桓子澄是怎么着的道儿?

    以青桓之聪明,秦素想不出还有谁能骗得了他。

    桓子澄闻言,面上神情刹时尽褪,唯余一片坚硬的冰冷:“机缘巧合、家人作祟。如此而已。”

    他显然不愿细说,面上的神情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秦素却也不以为意,想了想,又问:“那个传话予你、请你来玉琼殿与太子殿下一晤的人,可是道旁引路的小监?”

    方才在来的路上,秦素便将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总觉得,那几个设在道旁的引路小监,有点画蛇添足。

    只消以彩灯指明方向,做些相应的指引,秦素相信,那些参加宫宴的宾客们完全可以自己找到玉露殿,并不需要有专门的人引路。就算有个把人不识路,那玉露河畔多的是服侍的监人,随便找个人带路就是。

    分明可以省去这个安排,可却偏有一堆面目模糊的小监出现在了玉露殿左近,这个安排就显得很可疑了。

    秦素现在就在想,这件事里,到底有没有杜十七的手笔?

    此时,听了秦素所言,桓子澄倒也没说旁的,只点头道:“正如殿下所言。”

    果然,那些引路小监果然有问题。

    恨只恨秦素却没办法往下查,她孤立于深宫,身旁可用之人有限,处处受到限制,想要查些什么简直难于登天。

    思忖片刻后,秦素又问:“今日在平就宫的宴席之上,我见你那时便已微醺,那个时候你吃喝了些什么?是什么人给你端上来的,你可还记得?”

    玉琼殿的沉香炉只是嗅剂,口服的药物想必是早就混在了食水中,被太子与桓子澄吃了下去。因此,一进玉琼殿,闻了那个嗅剂之后,两个人便都发作了药性。

    事实上,除玉琼殿之外,另外几所供休憩的殿宇之中,也皆燃着这种特别的嗅剂,此事秦素已经听阿忍报过了。

    亦即是说,无论今晚太子殿下去哪所宫殿醒酒,他都一样会中招。而若是其他人来此,则必无事,因为那些人没有口服剩下的那一半药物,所以不虞有变。

    而韩忠与那个小监是如何被人下的药,秦素却是不得而知,唯一可知者,便是这下药之人时辰算得极准,桓子澄才进玉琼殿的大门,药性便发作了。

    不说别的,只说这一局在药物上的运用,果然煞费苦心。若非秦素前世在隐堂呆了两年,今晚的太子与桓子澄,定是百口莫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