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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后,俞宇森亦是按自己初衷,将他的小妻子视为珍宝守护着,家中的中馈都交由她打理。

    李明婳也是极聪慧通透的女子,从来不会恃宠而骄,做事进退有度。

    他就越发的宠溺她。

    两人第一次的争吵是他发现她居然在同房后喝避子汤。

    他险些就被她气疯,可那明明做错事的女子还非常冷静与他分折,他永远都记得那将怒火浇灭的一盆冷水。

    她说:“俞宇森,我不想要孩子,那样我们就再也过不了这种安静日子,你继子已成家了。”

    他知道她说的是对的,可他就恨她这种冷静,因为她将利弊分析太清楚,她的心其实还没有完全交给自己。

    那段时间,两人都冷了一阵。

    恰好李大老爷被人抓错处,求到俞府来。

    李明婳珠环翠珮,被人簇拥着到前院见自家父亲,俞宇森看到她脸上又是露出那种倔强,最后一丝火气也消了。

    他想,随她吧,他若是非强迫她做什么,与当初李家强迫她有何不同。他喜欢的不就是她这种性子,什么事情都看得明白,爱恨分明,说话做事直爽不做作。

    她总有相信自己愿意交心的一日。

    身为顶天立地的男人认清低头这日,李大老爷开始了过上了正式的悔恨日子。

    再后来,李大老爷被罢了职,再三请求李明婳伸援手并表示往前对她娘亲的悔意愧意,李明婳才再理李家的事。给了李大老爷本钱,让他从商去了。

    其间李大老爷有过一次故态复萌,李明婳还未出手修理,俞宇森便将人治得服服贴贴。

    李明婳得知后只微笑,夜里却险些将俞宇森的魂都勾离了体。

    俞宇森虽喜她这让人沉沦的首次主动,可又有些恼她这种两清似的奖励。

    偏自此以后,他就总想讨她欢喜,喜欢看她主动勾着自己,在自己身下千娇百媚。俞宇森给自己总结一个字:贱。

    就在他贱兮兮的与伶牙俐齿的她小打小闹许多年后,他却觉得这‘贱’值了。

    她开始去面对自己的感情,愿意相信自己,终于愿意怀上两人的骨血,与自己说她愿意依靠他。

    然而世事却总有波折,在俞宇森以为两人交心自此安顺,却在幼子一岁时让两人险些彻底决裂。

    大儿媳妇的算计造谣中,让身为男人的他失了理智,居然真去责问那为了出豆的幼子操碎心的她。

    李明婳性子从来都是烈的,受了委屈亦不会真受委屈,他便挨了她一匕首。

    她当时气红了眼,强忍着泪,一刀狠狠扎入他左肩,说:“俞宇森,是不是得到了的东西你就不会珍惜了,若不我们三口一起死吧,彼此来个干净,也好让我别在余生悔恨自己真看错了人!”

    早在她显了泪光那刻,他其实就明白自己错了,任由她朝自己挥刀。

    那个被亲人伤到最深都不曾落泪的女子,却被他逼得泫然欲泣,他意识到他所谓起疑心与愤怒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自卑心作祟。

    毕竟,他真的年岁大了,外表再是显得年轻些,他也老了。他与她站在一块是那么不相配,她正如盛放的牡丹,而他已如风中残烛,所以他自卑了害怕了。

    他是怕失去她的。

    这也是他第一次落泪,抱着她止不住就落了泪。

    她丢了匕首,拥着他轻声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其实,她懂他的,只盼来世愿同生,永作比翼鸟。【完】

    ------下面是《徐徐诱芷》另一个番外。

    “任贤使能,人谁无过之,必若有用,岂可以此抑之。臣以为,邵一众虽曾为匪,却乃贪官污蔑陷害贪了军饷逼之,方落草为寇。邵曾任广州左卫镇抚司,曾领军击退外寇四次,此人熟读兵法,有勇有谋,如今沉冤得雪,朝廷再重用有何不可?!”

    朝堂之上,徐禹谦双手执笏,双眸微垂,声音张缓有度立在殿中进言。

    而立之年的男子眉目平和,沉稳内敛,似将锋利藏入鞘中的宝剑,不显山水又自有不可侵的威严。

    方才执反意见的大臣听得他之言,神色越发难看。想如今内阁这宋徐翁婿占半壁天下,又都是能言善道之人,只要被驳,想成之事十有八|九就成不了。

    那大臣思索着,暗暗看了眼同样脸色发青的廖阁老,垂头默然。

    如今形势,实在无法抗衡,就连给人添堵都办不到。再且,宋徐翁婿二人做的事确实件件为国为民,没有留有被人诟病的把柄。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何廖阁老非争这个出头。

    果然,徐禹谦言毕,高座中的历平帝已连连点头,朗声道:“徐卿之意与朕不谋而合,当该重用。”

    皇帝都发话了,自然不会再有人硬顶着上前寻难看,纷纷附议。

    奏毕散朝,徐禹谦顺着雕有腾龙的长阶拾步而下,汪明毅从后边赶上前,道:“我在考虑是不是要参你一本。”

    “随意。”徐禹谦侧头朝他温和的笑,“你们御史不就该浩然正气,举劾大臣过失。”

    过失……汪明毅闻言顿住步子,摸了摸鼻头。

    要揪他的过失,还真难,可哪有不被参的文官。他上峰盯着徐禹谦不是一时半会了,就死命想抓他些错处好奏上一本,显显督察院之威。他倒是觉得上峰当惯了搅屎棍,见如今朝堂太平,心痒手痒嘴痒,还要拖他落水。

    汪明毅还在纠结着怎么抓点连襟小错交差,徐禹谦人已经不见了。

    他答应了惋芷要早些回去的,今日可是家里那双混世魔王六岁的生辰。

    想到一双儿女,朝中这位最年轻阁老也止不住头疼。

    按他来说,才不能给儿女过生辰。

    惋芷当年生产的时候,吃够了这两小家伙的苦头,叫他吓得魂不附体,便是现在回起妻子气若如丝的情形他都心有余悸。孩子的生辰日,孩子娘的受难日,他想想都高兴不起来!

    偏生妻子宠那两小家伙,他又栽在妻子身上,也只能是无可奈何了。

    徐禹谦倏地叹口气,以前期待的孩子,出生了却不觉得是那么回事。

    此时的徐府,穿着密合色褙子的惋芷在湖边垂钓,长裙委地。秋风吹过,裙罢翩然,似湖里荡起的涟漪。

    两个粉雕玉琢的孩童一左一右拽着她衣摆,酷似他们清俊隽雅的父亲,正不停往水面探头。

    “娘亲,怎么这么久了这鱼还不上钩啊?”徐光彦很认真的皱着眉头。

    惋芷朝儿子笑道:“别着急,我们才在这站得连半刻钟都没有。”

    另一边的徐婧宁也耐不住性子了,松开娘亲跑到兄长身边和他咬耳朵。

    徐婧宁:“哥哥,爹爹不是说,娘亲这么好看,只要娘亲一笑他就被勾走了。可是娘亲自打钓鱼起就一直在笑着,怎么这鱼还不上钩呢,爹爹多厉害啊,这鱼难道要比爹爹还厉害?”

    胞妹的话使得徐光彦眉头皱得更深了。

    爹爹说这话的时候,他和妹妹就躲在窗子外呢,听得真真的。可那是爹爹哄娘亲高兴的话,他心里明白的,但又架不住妹妹不懂,而且妹妹懂了,也喜欢听别的男孩儿说这些可怎么办。

    徐光彦思绪转了圈,板着小脸一本正经道:“爹爹是爹爹,鱼是鱼,不能混为一谈。”

    “怎么不能,上回爹爹就和娘亲说他什么鱼贯什么行的,娘亲还打了爹爹一下,道再胡说就不让回房。爹爹那不是也把自己比做鱼的意思?”

    徐光彦看着妹妹语塞。

    爹爹好像是说过……

    两个小家伙一直在窃窃私语,徐老夫人在后边看着直笑,让丫鬟唤了两人过来,叫他们到一边骑鹿儿玩去。照他们这样说下去,鱼儿哪还敢靠近。

    惋芷捏着鱼杆,心里那一个叫尴尬,小家伙说话是很小声的样子,可架不住刚好让她能听见。

    兄妹俩究竟都听了多少不该听的,都怪四爷总是乱来,还口没遮拦!

    不是说小孩子忘性大,怎么两小家伙却将事情记得那么清楚。

    想到夫妻间的情话都被儿女听到,惋芷脸滚烫。

    几年娇宠,尽添妇人妩媚风情的她,此刻艳若桃花,正浓的秋景不及她一分美好。

    鱼线突然被扯动,她猛然回神,却反倒松了手,而后懊恼看着鱼杆也掉落湖中。

    玉桂亦没有反应过来,伸手去捞也没有捞住。

    “夫人,奴婢再取新的杆子来。”

    眼下也只能是这样了。

    惋芷点点头,在小兀子坐下,侧头去看丫鬟围簇着在鹿背上玩耍的儿女,眸底的幸福满满溢了出来。

    在湖边垂钓半时辰,下人们拎着自家夫人收获的三条大鱼送到厨房。

    婆子来报程氏与李氏结伴而来,惋芷领着一双儿女前去迎。

    程氏见着外孙一左一右搂住两人就乖乖喊个不停,兄妹俩也是嘴极甜,哄得程氏直笑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