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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三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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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浩和薛辉两人站在讲台上,背靠着黑板,面对着同学,薛辉脸皮厚,一副“我就这样,你能咋地”的模样看着英语老师和下面的同学,陈浩就不行了,他低着头,身体抖成了筛糠。英语老师审视他们几眼,嘲笑着挤出一句话:“把26个字母在黑板上写一遍。”

    薛辉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麻利地写出了大大的26个字母,弯弯曲曲英文字母的占去了大半个黑板,然后把手中剩下的粉笔扔在了桌子上,用行动对英语老师这种刁难,甚至有点污蔑同学的行为做着抗争。

    陈浩彻底蒙圈了,整个人晕乎乎的,身体机械的听从英语老师的命令,从座位上走到讲台,但思想跟不上行动,他抖动着双手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了半天,也没写出什么。

    英语老师和全班学生就一直盯着台上的两个人,直到下课,陈浩身上的汗已浸透了背心,也没写出一个字母。下课后,英语老师让两个人坐回去,说了一句下课就走了,剩下的那些同学也没有做自我介绍。

    下课后,因这一个插曲,教室里比平时的课间安静了许多,好像谁说话的声音大一点就没有同情心,在嘲笑陈浩。殊不知,嘲笑和说话声音大小没有必然的联系,多少人都是阴奉阳违,表面赞美,背后讥讽、甚至诋毁。

    晚自习快开始的时候,秋耳才看了眼课表,知道第一节课是英语自习,然后他回想起前生英语老师的一些趣事,把陈浩这一插曲给忘了。不然,他可以提前暗示一下陈浩,让他做一下准备,也可能就不会出这档事。

    事情发生了,说什么都晚了,秋耳只能以班长的身份课间安慰下陈浩,有薛辉在一旁帮腔,快上课的时候,陈浩的情绪虽还有些低迷,但精神状态比刚下课的时候好了很多。

    第二节自习课是班主任宋老师的,宋老师教一班和二班的数学,他到了班上,什么也没说,就是在讲台上坐了一节课,中间在下面转了一圈。

    对于班主任,整个学校都有一个共用的外号,那就是“老板”。前生三年中,秋耳和他的同学们很少称呼班主任为某老师,都是“老板,老板”的叫。说话就是“老板,怎么怎么样?”“老板,让咱去干什么”云云。

    除了英语老师,其他学科的老师还算中规中矩。语文老师岁数大,头发都花了,他上学的年代还不流行普通话,讲课的时候用一口土话,读课文的时候让课代表代读,讲字的时候会首先告诉你这个字的音调是几声,让每个同学标记上。语文老师别看岁数大,但嗓门高,样子倒是和蔼可亲,就像家人的老爷爷一样。不过,你别犯错,犯错他可真打学生,用他的话说:“反正我岁数大了,就等着退休了,没什么可图的了,打了你们,你们可以让家长随便来找,我不怕!”

    物理老师和化学老师都是新招来的师范生,正是有拼劲的时候,讲课特别认真,每次不拖堂五分钟,绝不下课。但她们也开明,只要你给人家说声不想学这门课了,然后上课的时候你不捣乱,人家绝对不管。

    高中报文科的少,政治、历史受重视程度不高,课程安排的相对也少,老师也抱着一种“做客”的态度,对班上的人和事不掺和,像大学老师那样,讲完课就走。

    生物和地理更是小众了,每周两节课,不过,同学们都特别爱上地理课,不过别的,就为了听段子,地理老师是段子高手,每节课都是半节段子,半节课程,一节课上完,笑的同学们肚子疼。

    体育课每周两节,二班的是周二上午第四节课和周四下午第三节课,体育课一般就是自由活动,集合完跑一圈,做做热身,然后足球、篮球、乒乓球随便玩,就是你回教室,老师都不管你。

    至于音乐、美术等等课程,在以高考分数为至高无上目标的高中时代,除非是特长生,否则只能请你回家自便了。

    9月1号开始正式上课,从这以后,每天早上秋耳早早洗漱、收拾好,下楼叫上于墨一块去教室上早自习,之后一起去吃早饭。吃完早饭回来,教室有点吵,两个人就带上耳机听英语,练习语感。

    上课前十分钟,秋耳学着于墨把第一节课要用的书本拿出来,看几眼,为上课做准备。上午第二节课后的大课间是跑操的时候,秋耳、于墨,还有鬼子几个人一块去操场与本班同学集合,跑上四圈,一个个热的脱掉外套,或搭在肩上、或挤在腰间,气喘吁吁的向教室走。

    有时李白雪看到他们也会跑过来,加入他们的队伍,一颗颗大个圆润的汗珠从额头滑落下来,笑起来,整个人更加稚嫩、可爱,四班体育委员王辉也撵着白雪跑过来,和秋耳他们打过招呼,然后从衣服兜里拿出一条折皱的卫生纸,叠了一下递给白雪说:“看你一脸汗,擦一下。”

    可能遇到了同类,秋耳听到后没觉得有什么,倒是鬼子,觉得有点接受不了,面露嫌弃,开玩笑的说:“你们俩肉麻不?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听到这句话李白雪脸红了,王辉经常去他们宿舍,也就熟了,他一副“碍你蛋疼”的样子,笑着说:“没人掰开你眼让你看,爱看就看,不爱看滚蛋,咋那么多废话。”

    鬼子除了小心眼之外,还嘴笨,王辉一句话噎的他不知说什么好了,他就抬脚踢在了王辉的屁股上,王辉身体灵活,身子一闪躲开了。接着就去追鬼子,非要踢他一脚才作罢。鬼子看到王辉追他,撒腿就跑,两个人像个孩子一样,围着秋耳几个人绕圈跑,秋耳他们几个人说着话,谁也不搭理他俩,就这样到教室。

    午饭过后,回宿舍午休一会,下午四节课,然后是晚饭,晚饭后,秋耳会想办法撇掉鬼子他们,悄悄的出了教室,和于墨去操场上逛一圈,随便聊些什么。

    看着时间,快到晚自习的时候,两个人从操场回教室,上晚自习。晚自习放学后,秋耳和于墨一起回宿舍,到了宿舍楼下,两个人会站着或讨论什么,或畅想未来,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在楼下说一会。这场景,让秋耳想起了前生上大学,晚上回宿舍的时候,女生宿舍楼下发生的一幕幕,男生把女生送到宿舍楼下后,一对情侣会抱在一起,耳语着什么,直到宿舍快熄灯了,才会依依不舍的分开。

    每天课上,秋耳和于墨两人认真听课,互不干扰,课间,秋耳贱兮兮的撩拨于墨几句,一般结果是反被撩。晚自习,做完作业,秋耳就会把于墨的笔记本拿来抄写一遍,他记得笔记潦草到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后来,干脆不记了,直接抄于墨的,字写的好不说,还有一种留在脑中的体香味。

    每天的日子就这样重复过着,虽说单调,但两个人无忧无虑、开心快乐。两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期间,于墨妈妈找过于墨两次,见于墨死活不同意和她一起回省城读书,她也就放弃了,嘱咐于墨几句,要他好好学习,注意身体,就一个人回省城了。

    时间转眼到了开学第二周的周六,第三节课上完,再上一节就放假,大家就可以回家了,课间,秋耳问于墨:“放学后,于齐还会来接你吗?”

    于墨有些失落的说:“会吧。”

    说完,于墨想到了什么,脸上有了笑容,扭头对秋耳说:“这次放假你还去我家玩吧,咱们再去游泳,然后去餐厅吃饭,那儿有几道菜的味道很不错。”

    于墨想到回家后,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房子,想着那说不清的家庭矛盾,心里就烦。转念想到上次秋耳去他们那玩的时候,非常的充实、开心,他就想邀请秋耳再去。

    秋耳知道于墨不想回那个家,就对于墨说:“放假一共一天时间,明天就得来学校,要不,你去我家吧,中午在我家吃饭,玩一下午,傍晚你再回家。”

    于墨也想去,可是想到于齐那拿他老爸压他的神态,他就叹息的说:“可是……”

    秋耳知道他想说什么,急忙打断他说:“没事,一会于齐来了,咱们给他说说,我觉得他人不错,看样子不是很难说话的。”

    前生,秋耳和于墨两人锋芒太盛,在处理与于墨家人的矛盾方面,一味地硬来,结果,硬碰硬,他们与于墨家人相比,无异于鸡蛋碰石头,最后是两败俱伤。

    秋耳想明白了,今生他们不能像以前那样总是硬来,他们要软硬兼施,用真诚的心慢慢的去感化于墨的家人。而这第一步,就是沟通,真诚的沟通,而不是一味的逃避和指责,那样只会把误会和矛盾越积越大。

    还没下课,于齐就出现在了他们教室前的台阶上,透过窗户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放学后,同学们一哄而散,秋耳和于墨不着急,慢慢的收拾好东西,等教室人走差不多了,他们俩人才出来。两人想和于齐商量一下,让于墨跟秋耳一块回家,这种事就得人少的时候说。

        于墨老妈回了省城,于齐少了一桩心事,今天看上去比上次轻松了许多,见两人出来后,难得的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

    见过两次面了,也算认识了,秋耳主动上前打招呼说:“于齐哥哥好。”

    为官的人生性多疑,于齐把秋耳和于墨关系非常要好的事告诉于墨老爸后,于墨老爸让他背后调查了秋耳,没发现什么异常,于墨老爸才放心。

    调查后,于齐对秋耳也没有了戒心,毕竟是于墨的同学,他嘴角微微上扬,伸手说了一句:“你好。”

    于齐回话,并主动伸手,对方表示出了友好,秋耳心想这样事情就好办了,他赶紧上前握住了于齐的手。

    在市长手下办事,于齐懂得度的把握,礼貌性的握完手之后,他没再理会秋耳,而是扭身对于墨说:“小墨,东西收拾好了吗?收拾好的话,咱们走吧!”

    于齐说着,伸手就要去提于墨手上的背包,于墨犹豫了一下,没有把包送出去,说:“于齐哥,我今天下午想去秋耳家玩,晚上再回去,可以吗?”

    听到于墨叫他“哥”,于齐愣了一下,这是他认识于墨以来,破天荒的第一次叫他“于齐哥”,以前名字都是懒的叫的,都是称呼“喂,嗨”,或者直接省略,什么都不称呼。

    于齐又扭头看了看秋耳,按理说,秋耳这时插嘴说什么都不好,于墨的情况特殊,他说让于墨去他家的话,于齐可能会多心,怀疑他别有所图,鼓动于墨去他家,如果和上次一样,说不让于墨去他家的话,好像他家不欢迎于墨一样。

    秋耳当然是盼着于墨去他家的,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看着于齐看向他那疑问的眼神,他特真诚的说:“于墨回家也是自己待在家里,我回家也没什么事,不如让他跟我一起回家,我们还可以一块写会作业,今天老师留的作业还挺多。”

    秋耳这句话绝对没假,昨天和今天每个老师下课的时候都会说一句:“放假了,我给你们留点作业,不多,抽点时间就能做完。”

    说完,有的老师会让大家把练习册上的几页到几页的习题做一遍,有的老师直接发一张试卷。一天的时间,做一门作业不多,但几门的作业加起来,那就不是不多,而是很多。

    于齐想了一下说:“我和叔叔商量一下。”

    于齐去一边打手机,秋耳和于墨站在台阶上等着他回话。

    于墨一想到回家后自己面对着那大大的空房子,就特别期盼和秋耳一起回去,但又怕他老爸不同意,悬着一颗心、忐忑不安的站在台阶上,表情凝重的盯着打电话的于齐。

    秋耳右手轻轻的拍了拍于墨的肩膀,给他安慰和鼓励,于墨轻轻的勾起嘴角,给了秋耳一个尴尬的苦笑。

    于齐打完电话,过来说:“小墨,你可以去秋耳家,但必须我送你们过去,你们只能在家里,不能出门,天快黑的时候我去接你。”秋耳的名字,于墨没有告诉过于齐,他是在调查秋耳的时候知道的。

    于墨听到后,表情瞬间轻松起来,侧脸看了一眼秋耳,露出了甜美的笑颜。

    于齐把他们两个人送到家门口,要了秋耳家的电话就走了,作为于墨老爸的非官方助理,他比那些官方秘书需要处理的事情还要多。

    车子还没到店门口的时候,秋耳就看到了蹲在店门口的表哥,他正在四处张望,显然是在等秋耳回家。等车停在店门口,表哥呆住了,见秋耳从车上下来,他太反应过来,跑过去给了秋耳一个大熊抱,然后指着已经远去的车问:“我靠,四个圈,谁的车?”

    这一点足够证明表哥是个纯直男,和大多数直男一样,表哥对身边的帅哥没兴趣,对车倒是很痴迷。秋耳说:“我同学家的,别看了,都走了。”

    秋耳把于墨手中的书包接过来,递给表哥,对于墨说:“这就是我家,走,咱们进屋。”

    表哥接过书包,才注意到于墨,他打量了一下,于墨冷峻的气质让他自觉的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低声问秋耳:“这就是你那个同学?”

    秋耳想进店里后,守着爸妈,一块介绍下于墨,就没在店门口给表哥介绍,表哥现在问,他就简单的回应了一声:“啊,这就是我同学,怎么样,很帅吧。”秋耳说后半句的时候,脸上荡漾着自豪的笑容,看了一眼于墨。于墨有些拘谨的对他微笑一下。

    秋妈听到店外的车响声,从柜台里面出来,这时已经站在了店门口,看到秋耳,和表哥一样,她也好奇的问:“谁开车送你来的?”

    秋耳拉着于墨进去,把身上的包拿下来放在店里的柜台上说:“我这个同学家的,来,于墨,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妈,妈,这是于墨。”

    于墨看着秋妈,微微一笑说:“阿姨好!”

    秋妈出神的看着于墨,站在那只是笑,也不说话,还是秋耳说了一句:“妈,于墨给你打招呼呢。”秋妈才回过神来。

    秋妈爽朗一笑说:“这孩子太俊了,一身休闲西装穿在身上真好看,多少年了,都没见过这么俊的小伙子,看着我都出神了。”秋妈这辈人文化有限,不会说些文绉绉的词语,但大白话直接、淳朴。

    秋妈这样夸于墨,表哥心里酸溜溜的,就问秋妈:“姑,那你多少年前,见过这样帅的?”

    秋妈见侄子打趣他,白了表哥一眼,说了一句:“这孩子,我刚才就是那么一说,你还真较真了,要说多少年前见过这么帅的,那当然是当年刚见你姑父的时候,他那时候就像这孩子这么帅,哎,不过这话说起来,都快二十年了。”

    一句话说的表哥心里更酸了,心说:“我这么帅,姑姑怎么就看不到呢。”

    秋耳见老妈没记住于墨的名字,还“这个孩子”的称呼,他就又说了一遍:“妈,我同学有名字,叫于墨。”

    秋妈急忙说:“于墨,这名字起的也好,走,咱们去里屋,我已经做好饭了,就等你们来吃饭了。”

    表哥在一边搭腔说:“就是,肚子饿的叫半天了,想先吃点,姑姑就是不让,非要等你们一起。”

    秋耳恍然大悟的对表哥说:“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在门口等我们呢,原来是等我们来开饭呢。”

    “也没有了,”表哥说这句话的时候,底气明显不足:“我是想你,才去门口接你的。”

    秋妈拉着于墨向里屋走,秋耳非正式的介绍了下表哥,指着任幼聪说:“他就是我经常给你说起的表哥。”

    表哥不是那么讲究的人,对秋耳的不正式他没任何意见,对于墨招招手,说了一声“嗨”,于墨对他微微一笑,两人算正式打过招呼。

    进店口,秋耳没看到秋爸,也见店里没客人,就问秋妈:“妈,我爸呢?”

    秋妈边撩里屋的帘子边说:“拿狗去了,你杨叔家的狼狗生了,你爸非要要一个,说拴在仓库口,看门。我最烦养狗啊,猫啊的,每天忙的人都没时间吃饭,那有时间管它们。你爸非要,说是他来管,领来后,他不管的话,我就送回去,反正我是不会管的,这每天都累的够呛了。”

    秋妈一提到狗,满肚子牢骚。秋爸和秋妈在养狗问题上争执了半辈子,从开店开始就争执。秋爸是想养个狗,看门,免得丢东西,秋妈怕麻烦,每天从醒来开始一直到睡觉,忙的脚不着地,那有时间管狗。前几天杨叔的狗生了一窝,生的多了,送不出去,就想到了秋爸,鼓动秋爸要一只。秋爸最后没经得起诱惑,来到家后软磨硬泡,各种妥协,秋妈才勉强的答应下来,顾不上吃饭,秋爸就去领狗了,免得老婆一会再反悔。

    秋耳带着于墨去后面洗了一下手,再回来,秋妈已经把菜摆在了桌子上,秋耳问老妈:“今天怎么没人买东西,我来了后,一个人也没见呢?”

    听到这句话,表哥又有怨言了:“你还说呢,你走了后,我姑见人就说你回学校了,今天放假回来,搞的买东西的人都知道了,人家都说今天中午不来买东西,免得搅了你和我姑吃一顿团圆饭。”

    表哥说完,秋妈自己忍不住笑了,白了一眼表哥说:“什么事经过你一说,就变得玄乎了,我什么时候见人就说了,那不成神经病了。”

    表哥有点的心虚的反驳说:“反正好多人给我说,你总给人家说耳朵今天回来,人家就说今天中午就不来拿东西了。”

    秋妈就秋耳这一个孩子,每天这么辛苦,都是为了他,常常把他挂在嘴边,也是人之常情。秋耳想到前生秋妈在知道他喜欢男人后,依然支持他,在他快三十岁的时候,从未逼他结婚,而今生现在,老妈依然如此的爱他,他心里莫名的感动,眼睛不禁的湿润了,侧过脸,从筷子篓里拿筷子说:“妈,以后别这样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回来后我自己都能弄口吃的,你就别特意为我做饭了,和平常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

    秋妈拉着于墨的手说:“孩子,来,坐我边上,让我好好看看你,这样子长的真俊。”然后接过秋耳手中的筷子说:“你在学校待两周,吃不好,喝不好的,我这不是想给你好好补补吗?”

    秋妈坐在中间,秋耳和于墨坐在两边,表哥坐在秋耳的旁边,秋妈看了桌子上两个荤菜,两个素菜说:“这个耳朵,也不早点打电话来说一声,我就简单弄了几个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于墨的胃口,要不,我去街口买点熟食,老刘今天刚卤煮了一头猪的,现在还没凉呢,买回来不用热就能吃。”

    于墨急忙阻止秋妈说:“阿姨,我来家里是临时决定的,所以耳朵没给你们说。这些菜已经足够了,现在已经够麻烦你们的了,不用再买了。”

    “这个孩子,”秋妈站起来看看兜里没钱,有钱就不去柜台上拿了,说:“怎么能说麻烦呢,你能来,阿姨特别高兴,以后要常来啊,你可比鬼子、良子他们文静多了。”

    秋妈从兜里摸出五十块钱,这就足够了,不用去柜上拿钱了,转身要出去,任幼聪一看姑姑真的是想去买,而不是客气,立马站起来说:“姑,我去吧,耳朵,你想吃什么?”

    秋耳去看于墨,于墨正好也在看他,秋耳问于墨:“你想吃什么?”

    不怕笑话的说,于墨听说过“熟食”这个词,但熟食里面到底都有什么,他还真不知道,这不能怪他,从记事起,家里就有保姆,吃什么都是现成的,保姆没给他说过那些都是什么东西,他也没问过。

    于墨就回了一句:“随便吧,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秋耳也没客气,就对表哥说:“买点猪头肉,还有猪蹄子,刘叔家的猪蹄子不错,在学校饿的时候,想想他家猪蹄子就流口水。”

    秋妈把钱递给表哥,坐下后说:“这孩子,一个猪蹄子至于吗,每次打电话来,我问你想要什么,你也不说,你要是说想吃猪蹄子,我买点让你爸给你送去就行了。”

    自家吃饭,没那么多规矩,表哥出去买熟食,这几个人也没等他,动筷子吃饭,秋耳夹了一口菜,嚼了一口说:“妈,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不能想吃什么,你就送去吧,那太娇惯了。”

    “你到八十在我眼里都是孩子,”秋妈夹了一筷子菜放在于墨碗里说:“来,孩子,吃饭,这孩子不单模样俊,还挺懂事,比耳朵文静多了。”

    秋妈夸于墨,秋耳心里高兴坏了,但还是打趣的说:“妈,鬼子、良子没在这,你说他们就说吧,反正他们也听不到,可我还在这呢,你就这样说,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

    秋妈看着于墨,怎么看也看不够,又给他夹了一筷子菜,都没扭头看秋耳说:“废话,你不是亲生的,我还不这样说呢。人家于墨就是比你文静,你还不让说啊。”

    看到老妈的表情,秋耳脑中飘过无数个“我勒个去”,心说:“多亏老妈比他们年长一辈,要是岁数差不多,老妈那痴迷的表情,别人绝对以为是得了花痴病。”

    秋耳见老妈看到于墨都不自然了,夹了一筷子菜放在老妈碗里说:“妈,快吃饭吧。”

    没一会,任幼聪提着两个袋子回来了,一个袋子装着猪头肉,一个袋子装着几个猪蹄,秋耳把装猪蹄子的袋接过来,给每个人夹了一个,表哥拿出一个盘子,把另一个袋子里的猪头肉倒在了盘子里。

    秋耳和表哥用手抓起猪蹄就吃,秋妈不喜欢吃这东西,就把它夹到桌子上的盘子里。于墨用筷子夹起猪蹄往嘴里放,但每次都是还没到嘴边就滑落下来。

    秋妈看到后说:“孩子,你就和他俩一样,用手拿起来啃就行,在咱家吃饭,没那么多讲究。”

    秋耳啃了一口猪蹄,满嘴流油的说:“和我一样,啃就行,用筷子夹很难夹住的。”

    于墨把筷子放下,犹犹豫豫的用手把猪蹄子拿了起来,啃了一口,味浓适口,肥而不腻,是他吃过的食物中少有的味道。他禁不住的赞美道:“这味真不错!”

    秋耳啃了一口,嚼了几下说:“街口刘叔家的卤煮做了很多年了,在襄州市里都有一定名气,咱们今天是买的早,要是下午去,绝对就没了。”

    秋妈说:“觉的好吃,在学校想吃的时候,给家里打电话,我让耳朵他爸给你们送去。”

    于墨又啃了一口说:“谢谢阿姨,那样太麻烦了。”

    “不麻烦,那有啥麻烦的。”秋妈夹了一口菜说。

    屋里正说的时候,外面传来“汪呜,汪呜”的小狗叫声,秋耳知道老爸回来了,把猪蹄子往桌子上一放,拿纸胡乱擦了下手,就跑了出去,不管秋妈在后面喊:“回来,把饭吃完,再去看。”

    秋耳跑出去的时候,秋爸抱着小狗已进了屋,见秋耳来接,他就给了秋耳,让他抱,说:“这狗真精,我抱它的时候,母狗一直叫,它可能也知道要被抱走了,听到他娘叫,他也一直叫,叫了一路。”

    秋耳抱着小狗进了里屋就蹲在于墨身边让他看,小狗才一个月大,一身乌黑亮丽的毛,脚的四周和两眼上面都是黄色的毛,甚是可爱,于墨看到后,也放下猪蹄子,用手摸了摸,说:“好可爱。”

    秋爸从外面洗漱好,进屋后看到于墨,于墨站起来说了声:“叔叔好!”

    秋妈在一旁赶紧介绍说:“这是耳朵同学,于墨。”

    秋爸平时话不多,像鬼子、良子来的次数多了,来了后他都没说过话。秋妈介绍完,他说了一句:“别站着了,快坐下吃饭,一会菜就凉了。”然后对于墨什么也没问,就没下文了。

    这就是秋爸的散养政策,只要儿子愿意,想和谁交往就和谁交往,从不过问对方的家庭状况等问题,更不会向于墨老爸一样,还调查。这也说明秋爸绝对信任儿子,相信他不会结交不三不四的朋友。

    于墨坐下后,秋妈拿出一条湿毛巾说:“孩子,擦擦手,接着吃饭,别搭理耳朵,见小狗,稀罕的饭都不吃了。”

    秋耳也说:“于墨,你先吃饭,一会咱们带它去楼上玩。”

    说着,秋耳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拿起刚才啃的猪蹄子就向小狗嘴里送,秋爸急忙阻止他说:“这孩子,小狗才一个月,不能吃肉,更啃不动骨头。”

    秋耳有点小惊讶的问:“啊,那喂它什么啊!”

    “奶,还不能是牛奶,一会我去狗市买点喂狗的专用奶。”秋爸还没吃饭,坐下边吃边说。

    秋妈在一边立马反悔道“啥,人都舍不得喝奶,还得给他买奶,送回去,马上送回去,这不是领来个姑奶奶吗,要是知道喂起来这么麻烦,去,我都不让你去。”

    秋爸说:“要都要了,那还能给人家送回去,一会我去买,不让你去,喂的时候,也是我喂,这样够可以了吧?”

    秋爸都这么说了,秋妈也不能执意反对,说了一声:“随你吧,反正我不养。”就去了前面,来客人了,她要去照应。

    秋耳抱着小狗,吃了几口饭,见于墨不吃了,就和于墨去了楼上,两个人走了,秋爸想起什么,立马追出去嘱咐两人说:“一会你们俩找了大纸箱子,做个狗窝,还有不要总抱他,让他自己跑跑。”

    秋耳“啊”了一声,就跑上了楼梯。到了楼上,秋耳把门从里面反锁住,然后把小狗放在床上,他和于墨蹲在床边,盯着狗看。

    到了一个新的环境,面对的又是没见过的人,小狗不免有些紧张,爬在床上,眯着眼,动也不动,于墨问秋耳:“这是什么狗?”

    秋耳稀罕的两眼都冒绿光,盯着小狗说:“这是狼狗吧,刚才我妈不是说杨叔家的狼狗生了吗?”

    于墨有点疑惑的说:“狼狗长大了那么大,那么凶,没想到小的时候这么小,这么和气。”

    秋耳也说:“我也怀疑它是不是狼狗,不过,从杨叔家拿来的应该没错,他家养了两条狗,全是狼狗,没听他养别的狗。”

    “没想到狼狗也这么可爱......”

    “是啊,我也没想到,不过,大狼狗我也喜欢,以后他长大了,我牵着去溜它,想想就兴奋......”

    ......

    就这样,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讨论着窝在床上不搭理他们的小狗,过了一会,一股尿骚味袭来,小狗下面的床单子也湿了一块。

    狗尿了。

    于墨立马把狗抱起来,秋耳迅速的把床单子扯掉,即使这样,褥子还是湿了一块,像小时候秋耳尿床一样,画了一个不规则的圆。秋耳找来纸巾,把褥子湿的地方擦了擦,然后拿着床单扔到了洗衣机里面,放上水,洗了。不然,一会秋妈发现小狗尿床上了,又该要把它送走了。

    洗完单子,两人再也不敢把小狗放在床上了,找来一些大纸片子,放在了纸片子上,小狗这会熟悉了环境,也看出秋耳和于墨两人没恶意,胆子大了,放到纸片上后,敢站起来,并轻吻他们的手了。

    这下让两人兴奋坏了,都伸出手,让小狗舔,小狗吻吻于墨的手,又吻吻秋耳的狗,最后在于墨的手上舔了一下。秋耳吃醋的不满道:“真是个大色狗,见到帅哥就亲,我长的也不差,好不好!”

    小狗亲了自己的手一下,于墨高兴的哈哈大笑,完全没有了以往拘谨的样子,秋耳看到他放开后高兴的样子,心里涌出一股感动的暖流。

    于墨的家人和他自身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平时笑都不能放开了笑。

    小狗和他们玩了一会,累了,爬在纸片子上看着两人。这时,于墨想起了上来的时候,秋爸让他们做一个狗窝,刚才只顾着对狗痴迷了,都忘了。

    秋耳去楼下找纸箱子,于墨留下看狗。等秋耳上来的时候,于墨和狗都睡着了,于墨半个身子躺在在沙发上,狗躺在沙发边的纸片子上。

    秋耳轻轻的把纸箱子放下,蹑手蹑脚的走到沙发前,把于墨脚上的鞋脱掉,两手轻轻的把于墨露在沙发外面的腿抬起来放在沙发上。于墨动了下,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秋耳坐在沙发边上,低头看着于墨,狭长眼睛的眼角上挑,眉毛因眼睛的闭合显得更加的浓密,鼻梁高挺,嘴型秀美,这样一个完美的少年,前生和他深深相爱,生死相约。

    为了他,这个柔美的少年背叛了整个世界,与身边几乎所有人做着抗争。同样为了他,这个少年忍受着失去至爱的痛苦和煎熬,远走异国他乡。

    前生,秋耳做梦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因为上天让他遇到了于墨,他爱他,他也爱他。

    而和于墨在一起也终究成了一个梦,失去于墨后,每当梦醒来,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于墨,秋耳心犹如刀绞的痛,而远方的于墨会怎样呢,他想和他一样,一样的痛。

    他又做了一次幸运儿,上天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重生回来,可以重新认识于墨、再次追寻那份逝去的爱。

    于墨动了动,调整了一下睡姿,秋耳轻轻起身找来一条毯子,盖在他的身上,秋天虽说不上冷,但有点凉。

    于墨睡得甚是安详,前生就是这样,在家烦心,在学校劳心,睡觉总是睡不踏实。每每当了秋耳家,看着家里油盐酱醋,听着秋爸、秋妈说的家长里短,心里才觉得落地了,充实了,也安静了。

    在一楼感觉到家的氛围以后,再来到二楼,和秋耳在一起,更多的是家的温馨,就像每天奔波在外的千万人一样,劳累、紧张了一天,回到温暖的家,总会轻松下来,睡觉也睡得踏实。

    前生,两个人不知道谁先爱上了谁,知道的是于墨先爱上了这个家,然后再爱上这个人。

    沙发下腿边的小狗也动了一下,“嗯哼”叫了一声,找个最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秋耳看到熟睡的人和狗,笑了,笑容里填满了幸福、满足,这就是他今世、前生向往的生活,不求人生多么显贵,就想和于墨在一起,两人一狗的过着平淡的日子。

    当然,前生两人也说过要个孩子,还争论孩子喊谁大爸爸,喊谁小爸爸,于墨说他是攻,是父亲的角色,应该喊他大爸爸,秋耳说他比于墨大几个月,应该喊他大爸爸。

    两个人争论半天也论不出一个结果,最终于墨会把秋耳拦在怀里,或压在身下,对上嘴就是逛亲,完事后,温柔的问一句:“老婆,你说孩子叫谁大爸爸呢?”

    自从被于墨霸占后,秋耳有了做女人的感觉,那就是有了这个男人,心里就有安全感,想的就是一心一意、死心塌地。

    一声“老婆”叫的秋耳心都碎了,咽下一口口水说:“老头子,叫你大爸爸。”

    于墨阴沉着脸,假装生气说:“你叫我什么?”

    “老公,孩子叫你大爸爸。”秋耳立马改口。

    于墨喜笑颜开,用力亲吻一下秋耳的额头说:“老婆,真乖。”

    于墨不喜欢秋耳叫他“老头子”,他倒不是觉得土,主要是怕叫着叫着,把自己叫老了,那时候,可就不阳光,帅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