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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星期一:消极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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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时候响起来敲门声实在是太过不巧了,陆琼返回来了么?许琛暮一下子很慌,透过猫眼看了一眼,吃了一惊,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西装革履站在外面,陆琼站在一边似乎是很焦急地和他说着什么。

    许琛暮连忙哆哆嗦嗦地把快递盒子丢回垃圾里去,做贼心虚,接着慌慌张张地把钥匙抽出来,半晌也找不到门钥匙,满手的冷汗,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陆琼在自己家都进不了门是不是会生气什么的,她有些慌张,好不容易才打开,陆琼没有责怪她,领着那个高个子的男人进去,接着没了声响。

    那是谁……许琛暮懵了一下,他们是什么关系?她没有看日记,日记上应该有什么记录的东西的吧!可惜她没有看,现在跑过去看的话又有些奇怪,只好妄加揣测,放飞自己的想象力,想象这两个人可能有什么关系,结果想得自己伤感极了,满脑子都是被抛弃的失落感。

    为什么会有被抛弃的感觉呢,就算人家是情侣也是应当的咯为什么自己要感到难过呢,她是个拖油瓶呀!于是忿忿地坐在沙发上生自己的气,那两个人直接钻入了书房,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听不真切也不敢去听,就像是自己被扒光了站在大街上,有一种内心深处的恐惧,默然捂上了耳朵,觉得自己心里很难过,揪的疼,于是她得出了结论确认了自己先前的想法,她很依赖陆琼,是了,她很依赖陆琼。

    依赖有什么用啊真是,人家都带男朋友回家了。

    她自己脑子里就规整了一遍这个顺序,自动把想象当作是现实的前提条件,接着陷入了对自己深深的迷惘当中,困扰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接着,陆琼像是天使一样冒了出来,和那个男人说了什么,皱着眉头低语着。

    许琛暮下意识地注视着她们,衣衫整齐,带了很多东西出来,很多纸张,夹在不同的文件夹里,还有笔记本电脑摊在手里,互相说着她听不清的东西,她咬紧了下唇默然看着他们无视自己的场景,好像她是透明的一样。

    说她是透明的,自己脑子里才有了这个想法,陆琼迅速注意到了她,接着走了过来。

    咦?走了过来?她慌了,登时坐得笔直,模仿者陆琼的坐姿,陆琼俯下身子摸了摸她的脸,小声说道:“我可能会很晚才回来。”

    “啊?你要去做什么?”

    “做很麻烦的事情,中午的话我叮嘱了那个秃头,你看过他的照片,他带你出去吃,吃完记得回来。”听话音陆琼是很信任那个秃头的,眸子低垂下来很是温和,许琛暮呆呆地看着她,小声凑过去:“他是谁啊?”

    “你不认识,没事。”陆琼拍了拍她的脸颊,“我先走了,不要乱跑,想去哪里走走等我忙过这阵。”

    “哦……”等你忙过这阵,我大概又会忘记了你吧……她心里凉凉地想着,又觉得自己跟乌鸦嘴似的晦气,为什么就不能记起来呢!于是咧开一个春风满面的笑容:“我等你。”

    于是额上就收到了一个清凉的人情淡薄的吻,像是盟誓一样的在额上的印记,战士在荒原前行以先被神明亲吻额头,有了神圣的初衷和由头所以之后的一切行动都是蒙受祝福和庇佑的,她蓦地这样想着,想着的时候陆琼的脸就淡出去了,再回过神来她已经走了出门,门合上了半拉,那个高大的男人陡然提高了音量:“不不不,这不成,你受不住的。”

    接着陆琼又说了些什么,男人于是不说话了,他们的身影这才消失,陆琼带上门,临别远远望了她一眼,竟有一种一眼万年的味道,许琛暮拘谨地回忆着那个额头上的印记,害羞地觉得自己太矫情了,因为这种东西矫情至此。

    受不住?什么东西受不住?她默然沉默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因为这种东西纠结十分奇怪,日记本端端正正摆在前面,就好像召唤她去看一样,于是她顺应心意地打开了它,摆在膝头,外头还是狂风大作,啪嗒不知道又有什么东西倒了下来,她又把日记本放回去,跑到阳台,并不是自家的东西掉了,风撕扯着头皮,天气阴沉地不像是白天,她默然了,觉得在这样的天气陆琼走出去,好像割破风雨一样披着枪林弹雨似的,顶着狂风巨浪迎着一切的那种象征的隐喻的含义。

    于是她默然把头探出去看楼下,终于等到陆琼裹紧了衣服,萧索地像是树叶被摇撼一样,她一路注视着陆琼上了车,男人也紧紧裹紧衣服佝偻起身子来钻进去,车子一晃而过消失了。

    她这才把糊了一嘴的头发都扒拉走,跑回去反身关上门,拍拍自己好像少女心萌动的内心,脑子里蓦地晃过了一个影子,那个影子在河岸旁走着,郁郁葱葱的树在河岸旁,它们的叶子都挣脱了枝头跳了下来,最后,像是有一阵风掠过一样,把这些画面都吹糊了,吹乱了,再出现是抽象的闪烁着的,半条长椅和几枝蔓延而来的干瘦的树枝,然后自己置入进去,像是接吻了,和一个模糊的影子,她记不起来,看不真切,只记得好像有极大的欢喜和悲伤一起汹涌而来,朦朦胧胧压在头顶,还无法深入内心世界去。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些来,这种场景出现在现在是极为奇怪的事情,现在出现虽然是有着对应,这样的对应是在刚才那个正经的好像毫无含义的亲吻后出现的。

    这是自己的想象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她蓦地又觉得头痛,她总是头痛,好像生了病,身体却没有那样的感觉,她长了一张大病初愈的脸,只是状态不像是大病初愈,她不明白了,思虑很多也没有用,于是抓起日记来低头翻了翻。

    好像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一样,她有些诧异,日记只有一篇,按照陆琼的说法是昨天的,今天那么就是星期一咯,星期一,昨天星期日,笔迹是两个人的,叙述语调也像是两个人的。

    她默然读着那些文字,类似于血脉的亲切感冒了上来,好像能够感受到那是自己写出来的,接着,明确了一下,恍然大悟。

    原来她和陆琼是恋人关系啊!那她这么怂就是不对的了……

    于是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许琛暮挺胸抬头感觉做什么都充满了底气,接着怀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和骄傲乐呵呵地蹲到了垃圾旁边准备翻出那个快递盒子拆开看看究竟是有什么东西。

    然而她把那个垃圾箱子翻了个遍,那个快递盒子已然不见了。

    脑子里迅速回想一下,陆琼走的时候,她在走神,回过神的时候,陆琼已经走了,她在阳台上看看陆琼,陆琼似乎抱着什么东西。

    合着陆琼拿走了啊喂!所以究竟是什么啊!她真后悔自己没能咬咬牙直接拆了,不反正是垃圾么!看了就看了!

    她被这种痒痒的蚀骨一样的好奇心磨得心里难耐,后悔得要死,叹息了一声,抓起一个梨子继续啃着吃了起来,坐在沙发上,等待那两个传说中的客人到访。

    一个是秃头,在照片里穿着朴素,像是老照片中的人一样,不习惯拍照一样的表情,躲闪着镜头露出很拘谨的笑,大约三十七八岁的样子,也不算是秃头,只是发际线堪忧,不知道什么身份,也不知道是和她什么关系,陆琼也不说,自己嘴短也没好意思问。

    另一个有两张照片,她不能相信那是同一个人,前一张是头发油腻腻地抹在头皮上的男生,袜筒提得很高,穿似乎永远也不洗的白球鞋,弯着腰露出忧郁的神情。后一张是剪裁合体的西装穿在身上,头发经过精心打理,眉目干净,眼神带着高傲的挑衅的意味。

    这两个人要来看她,她撑着下巴竟然觉得一点儿都不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