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男主苏妈VS穿越苏女（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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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稍稍有些发暗，如夫人来告别。
粒苏并未起身，只是抬手示意让春歌去送。如夫人见此，满面愁云地退了出去。
春歌回来后，躬身请示道：“夫人，现在传膳吗？”
粒苏自从早上同如夫人吃了点东西后，就再也未进食过，实在是有些饿了。于是她稍微点点头，春歌便应着下去安排了。
膳食接连端上正厅桌子上后，粒苏就令那些小丫鬟们退下了，然后和颜悦色地对春歌道：“今儿一天辛苦你了，赶紧坐下来吃点东西。”
春歌低首不动。粒苏深觉奇怪，刚准备开口问问，春歌却又抬眸看向她，沉声说道：“夫人，您是否对如夫人起了疑心？”眸子里清亮见底，与那清秀靓丽的脸庞十分匹配。但正因见底，也让粒苏瞧出了她内心的丝丝不安。
粒苏浅浅一笑，顺道捧起一杯白瓷茶盏，故意放缓了语气：“春歌，当初在我面前一个劲儿说如夫人好的，可不就是你么？”
这正是让春歌感到不安的原因。在早上吃饭的时候，她就发现粒苏对如夫人的态度含有一些试探在里面，直到粒苏从外面散步归来，那种以话语压制如夫人的意味更加明显。虽然她清楚地知道粒苏对她很好，但是这种好实在让她摸不着头脑。
再者说下毒一事实在是一趟大浑水，从景王昨日的大怒表现来看，这事绝对不会完了的。而一旦如夫人涉及了这趟浑水，那她也逃不了干系。可能那身正在缝制的白衣便是对她与如夫人最好的警告。
春歌盯着桌子腿儿看了一会儿，继而沉着回道：“夫人，倘若那事情真是如夫人做的，那奴婢也应当承担责罚。”
“那倒不必了。这件事情我原本就不打算追究，即使事实出乎了我的意料。”粒苏细细地瞧着春歌，然后似笑非笑道：“不过，春歌。”
春歌略蹙眉：“奴婢在。”虽说她外表镇定得很，但其实心里却叫苦不迭。夫人这哪里是不打算追究了？刚刚如夫人告辞的时候，连身子都懒得动一下，这故意甩的脸色让她一个旁观者看得都有点胆寒，更别提当事人如夫人了。
“你过来把我扶到桌子那边去，等会儿饭菜凉了岂不可惜？”粒苏耷拉着脸揉着她的老膝盖。
春歌诧异万分地抬起头，完全不曾预想到粒苏在施压了那么久后竟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夫人？”
“嗯？怎么了？过来搭把手啊。”粒苏按着椅子的扶手，想要站起来。
春歌愣了愣，后赶忙来扶。粒苏一瘸一拐地在饭桌前坐下，便令春歌不必拘着，坐下来陪着她。
“夫人……下午在外面摔了的，恐怕不是什么丫鬟吧？”春歌坐下后，迟疑地看向粒苏。
粒苏尴尬地笑两声：“你明白就好，何必说出来呢？”紧接着她又示意春歌赶紧盛碗粥递过来。
春歌乖乖地照做后，竟忍不住偷笑出声，笑声很轻很柔。“所以说夫人是因为腿脚不便才未起身去送如夫人？”
这丫头胆子大了很多嘛，现在都敢嘲笑她的主子了。粒苏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并无不满与火气，反而对春歌的这种转变感到很欣慰。她扬眉笑笑：“可不是么？这把老骨头可真不经摔。”接着长叹一声，“老了，老了……”
“奴婢去拿些跌打药酒来，夫人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春歌起身进了里屋，不消片刻就手拿一瓶以红布作塞子的蓝白细口瓶出来了。她到粒苏身边半蹲下，小心帮着将粒苏的左裤脚卷至大腿，见到那淤青得有些发紫发黑的膝盖后，忧心道：“夫人为何不早些对奴婢讲呢，这时间一长，伤都淤在里面了。”
春歌揉敷药酒的手法细致纯熟，粒苏觉得甚为舒服。“这点不碍事的，要怪只怪我自个儿不小心。”
“夫人可得好好爱惜身子，不然王爷与世子都会担心的。”春歌按照相同的步骤将粒苏的另一个膝盖也给敷上了药酒，接着又细心地把她的衣服下摆整理好，拿着药酒进了屋。
粒苏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春歌，你可知我为何要怀疑如夫人吗？”
春歌掀开帘子从屋里走出：“奴婢不知。”
粒苏用汤匙划拉着碗里的肉粥，将瘦肉撇到一边去，半晌后方才抬头看着春歌道：“虽然你很聪明，这点让我很放心，但这深宅里的事情，你还是应该多学着点儿，毕竟以后有用得着的地儿。”对于让春歌嫁入王府一事，她已经十拿九稳了。但待她离开这个苏文世界后，王府大宅里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压根就拿不准。
虽然她可以保证儿子宋止益的人品贞操，可是他老子养的这一大院女人可不太好对付。倘若哪天什么华夫人月夫人想把春歌这个年轻主母拉下马，那可怎么办？
天呐，她都快被自己这一番苦心给感动哭了。为何没人来给她颁一个感动世界人物之“最美婆婆”奖？给张小奖状给朵小红花什么的也好啊……
啧，又想远了。粒苏赶紧舀起一勺粥来震震自己这乱七八糟的脑神经。
这边春歌听出粒苏话里的意思，也清晰地明白这些天粒苏一直都在尽力撮合她和世子。但是，对此她一直都怀有警惕之心，并不曾想清楚粒苏这样做的缘由。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二等丫鬟。
与此同时，粒苏话里有一点让她觉得很不对劲。什么叫“这点让我很放心”？她有一种主子即将要离开这里的错觉。
她望着粒苏微微张了张口，最终敛了眸子不作声。恐是她想多了罢。
粒苏见春歌不出声，以为她在为自个身份卑微而感到难过，不免清咳两声，轻拍身边的座位：“春歌，你过来这边坐着。”
春歌踟蹰片刻，缓缓地小心坐下。
“我以前呢，是被一些世俗之事蒙蔽了双眼。但就像我先前对你说的那样，因为我老了，所以有些人事都会追忆一番，看事情也看得开了些。现在我看着你，就似乎是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粒苏慈祥地看着春歌，一边和蔼地说着，一边自己都觉得倒胃口。呸，这鬼话特么她自己都不信。但为了与这未来儿媳妇拉近距离，她不得不这样说。一般套路不都这样么？
春歌诚恳地回道：“夫人年轻着呢，一点都不老。”
那是因为原主早生早孕了！这要是在现代，按照正常结婚生子的步骤来讲，有了这么大个儿子，那还不得熬成黄脸婆了。粒苏一面在心里吐槽着，一面又在感慨着原主的底子好。果然颜值在线很重要，这起.点就是高，即使老了，也比一些年轻的庸脂俗粉高强。
当然了，这一切还得感谢人物设定这个神奇的东东。
粒苏想完后，也不确定这距离是否拉得很成功，于是有意深沉地微微叹了口气：“唉，想想我在王府这些年，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心底苦闷得很。王爷四处到烟柳之地寻欢作乐，益儿也总是让我不省心。再就是到终了，我身边竟连个说知心话的人儿都没有……”
“夫人可不能这样说，虽说王爷不大到这院里来，可他对夫人的关心一丁点儿都不少，咱们王府上上下下的人儿都看在眼里呢。”春歌轻声回答。
这是自然了，要不然那什么华夫人的魔爪也不会伸到她的头上来。粒苏稍稍眯了眯眼，继而又作愁苦状：“先不说王爷如何，我也并不想去争风吃醋。我承认，我先前可能对那些妹妹们苛刻了一些，但也没到容不了她们的地步。为何……”话到这里，她禁不住摇头叹息。
春歌沉吟片刻，像是打定了主意一般开口道：“夫人可是听见了些什么？”
粒苏极其委屈地重重点头。
春歌见粒苏并不打算道出来原委，心下也知是在等着她说。她只好认了栽，长长吐出一口气后，就顺着粒苏的心意接着道：“该是华夫人罢？”
粒苏嘴角忍不住浮出一丝微笑，这丫头终于松口了。她早就想到照春歌的聪明劲儿，肯定把这周遭的妾室心性摸得门儿清，但就因为太会做人，所以从来不会轻易地在别人面前说起这些是是非非。从她刚被下药后春歌回答她的问话就可以看得出来，其实春歌心里有数，但就是不说。
对此她并不怪春歌，她知道身为一个丫鬟，必定不能什么话都往外倒。不过，从现在春歌愿意对她说实话来看，她这拉关系拉距离的计策是成功了，春歌对她的心理设防降低了不少。不仅如此，她还得知了一个很有用的信息，这华夫人恐是心毒得要上天了，这景王的妾室那么多，为何春歌第一想到的偏偏是她呢。
从春歌口中套点话可真不容易，但套话并不是她的目的，她仅仅是在同未来儿媳升华一下婆媳关系罢了。她藏起面上窃喜的神情，甚为伤感地摇头叹息，不再继续话题了。
但春歌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主动问道：“夫人，那如夫人……”还未问完，就被粒苏出言打断了。
“这件事儿还是不要再提了吧，今儿一天你也该累了，吃完后就早点去休息吧。”粒苏慈爱地看着春歌，笑着抚了下春歌的后背。
“是，夫人。”春歌乖巧应着，胡乱吃了点东西后，并没有依言退下。
她仍是尽心尽力地服侍着粒苏去浴房洗身子，又赶着为粒苏铺好床，最后将粒苏舒舒服服地安置到床上，又帮着掖了掖被子，这才吹灭了灯，退出房间。
粒苏躺在床上，感慨着她的独具慧眼，为儿子找了这么个贤惠的漂亮媳妇。
内心的喜悦在这长夜漫漫中缓缓地被侵蚀干净，她渐渐觉得很落寞，很想念系统的声音。她也真算是孤家寡人了，竟然会想念一个无血无肉的破系统。
她试探地在脑中唤着系统：“2504？”
系统很快回道：【嗯？】
那慵懒的声音让粒苏浑身都通了电一般，她忙打消心头的异样感觉，问道：“怎么不突然冒泡了？”
【呵，】系统轻蔑地笑了一声，【就你那小胆子，哪天被我不小心吓死了，我再去找谁来做宿主呢。】
粒苏翻了翻白眼：“不是我说你，你得升多少年的版本才会找得到像我这么不做作的宿主啊，还在这里嫌这嫌那的，你咋么不上天呢？”
系统煞有介事地道：【嗯……恐怕等到我升级到上天的版本之后，才会遇上比你还傻不拉几的宿主吧。】
粒苏气鼓鼓地回：“你丫闭嘴！”
系统慢悠悠地道：【本想告诉你我今儿蹲点的发现，既然你让我闭嘴，那就算了吧。】
这破系统太特么欠揍了！粒苏扯动了下嘴角，压制住即将爆发的火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柔和柔和再柔和。“2504，我刚跟你开玩笑呢。你有什么发现？告诉我呗，可别憋坏了身子。”
系统轻笑一声：【我不觉得憋啊。】不待粒苏炸毛，他就继续道：【行了，你先乖乖睡觉，等明天再告诉你。】
粒苏的火气被那句“乖乖睡觉”神奇地抚平了。她小声道：“好……好吧。”
这夜，她睡得异常香甜。
然而半夜时，她突然觉得身上有点重，像是有东西压上来似的。
卧槽他妈的，不会是鬼压床了吧？
不对，她怎么觉得似乎有热乎乎的气息在她脖子那里轻轻摩挲着，而且，还略带些酒气。她特么活这么大，还真是活久见，竟能亲眼见识见识一只来压她床的酒鬼！
但这鬼是否有点……太色了些？
天稍稍有些发暗，如夫人来告别。
粒苏并未起身，只是抬手示意让春歌去送。如夫人见此，满面愁云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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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让春歌感到不安的原因。在早上吃饭的时候，她就发现粒苏对如夫人的态度含有一些试探在里面，直到粒苏从外面散步归来，那种以话语压制如夫人的意味更加明显。虽然她清楚地知道粒苏对她很好，但是这种好实在让她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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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歌盯着桌子腿儿看了一会儿，继而沉着回道：“夫人，倘若那事情真是如夫人做的，那奴婢也应当承担责罚。”
“那倒不必了。这件事情我原本就不打算追究，即使事实出乎了我的意料。”粒苏细细地瞧着春歌，然后似笑非笑道：“不过，春歌。”
春歌略蹙眉：“奴婢在。”虽说她外表镇定得很，但其实心里却叫苦不迭。夫人这哪里是不打算追究了？刚刚如夫人告辞的时候，连身子都懒得动一下，这故意甩的脸色让她一个旁观者看得都有点胆寒，更别提当事人如夫人了。
“你过来把我扶到桌子那边去，等会儿饭菜凉了岂不可惜？”粒苏耷拉着脸揉着她的老膝盖。
春歌诧异万分地抬起头，完全不曾预想到粒苏在施压了那么久后竟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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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歌愣了愣，后赶忙来扶。粒苏一瘸一拐地在饭桌前坐下，便令春歌不必拘着，坐下来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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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歌乖乖地照做后，竟忍不住偷笑出声，笑声很轻很柔。“所以说夫人是因为腿脚不便才未起身去送如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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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歌揉敷药酒的手法细致纯熟，粒苏觉得甚为舒服。“这点不碍事的，要怪只怪我自个儿不小心。”
“夫人可得好好爱惜身子，不然王爷与世子都会担心的。”春歌按照相同的步骤将粒苏的另一个膝盖也给敷上了药酒，接着又细心地把她的衣服下摆整理好，拿着药酒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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粒苏气鼓鼓地回：“你丫闭嘴！”
系统慢悠悠地道：【本想告诉你我今儿蹲点的发现，既然你让我闭嘴，那就算了吧。】
这破系统太特么欠揍了！粒苏扯动了下嘴角，压制住即将爆发的火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柔和柔和再柔和。“2504，我刚跟你开玩笑呢。你有什么发现？告诉我呗，可别憋坏了身子。”
系统轻笑一声：【我不觉得憋啊。】不待粒苏炸毛，他就继续道：【行了，你先乖乖睡觉，等明天再告诉你。】
粒苏的火气被那句“乖乖睡觉”神奇地抚平了。她小声道：“好……好吧。”
这夜，她睡得异常香甜。
然而半夜时，她突然觉得身上有点重，像是有东西压上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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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她怎么觉得似乎有热乎乎的气息在她脖子那里轻轻摩挲着，而且，还略带些酒气。她特么活这么大，还真是活久见，竟能亲眼见识见识一只来压她床的酒鬼！
但这鬼是否有点……太色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