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字字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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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言修身的身影挡在原沅面前，眼里透着让人望而生畏的冰冷，单手反握着闹事男人的胳膊：
“打女人？”
男人打量了一番他的穿着打扮，只是抽回了自己的手，没再多言。他也知道，能在VENUS进出的男性客人，不是S市的城中上流，就是高官显要，在不知对方背景的情况下就闹事，很有可能给自己惹祸上身。
这样的圈子，依然对女人有偏见。
穆言见他退了一步，也没继续纠缠下去，转身看了眼原沅，两人视线对接碰撞，原沅迅速躲开他的眼神，看向别处。
尽管双方都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终究被丢失的五年时光逼到无话可说。
气氛正凝固之时，包厢里跳出一个男人，急不可耐的搓了搓手冲穆言伸过来，“哟，穆总，幸会！”
穆言侧身，皱眉，“您是？”
“青和地产的王志光啊，穆氏城西那块地皮的招标，我们公司也递了标书呐。”
穆言微微点头，大约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王志光冲之前惹事的男人瞟了一眼，不悦的表情，“边儿去！”随后又换上一副笑脸，手朝包厢里指着：“穆总，不知道赏不赏脸，在我这坐坐？”
话音刚落，身后的林楚儿突然捂住嘴，发出几声呕吐，然后飞快的冲出门口，原沅愣了下，在身后喊了她几声，也跑了出去。
穆言转过头，“抱歉。”
然后，脚下无法控制的朝原沅的身影追去。
VENUS酒吧后门幽静的小巷道里，林楚儿靠着垃圾桶，痛苦的呕吐着，原沅只能不断拍着她的背，希望能减轻她的不适。
穆言悄悄走近，递过来一瓶从吧台随手买的矿泉水。
“谢谢。”林楚儿抬起头看着穆言，嗓音还泛着胆水的苦涩。
原沅背对着穆言，对他视若无睹，虽然感激他今天的伸手相助，但一码归一码，他们之间，是不可能再有其他交集。
心中一坚定这个信念，她的背影更显得绝然和冷漠。
“我下午在电影学院见过你，你怎么会在酒吧里卖酒？”
林楚儿愣了下，用纸擦了擦嘴，一双眼睛圆圆的带着好奇，“这么说，你是在朗韵娱乐上班的？”
原沅笑了笑，点点头。
“哎，我跟过几个剧组，但总会遇到些…诶，反正我不适合这个圈子，再加上家境也不是很好，只能先兼职再做打算了，没想到卖个酒也能遇到一样的人。”
林楚儿的眼神在幽暗的巷道里隐隐闪着光，初涉社会，单纯无知的模样，像极了那年的原沅。
穆言一时间竟看得有些怔住。
“我还没谢谢你们呢！不知道怎么称呼呢？我叫林楚儿！”
还没等原沅回答，她又绕到穆言面前伸出手，“他们叫你穆总，我也叫你穆总，谢谢你，穆总！”
小姑娘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丝毫没有因为刚刚被灌酒呕吐而不乐，穆言的心突然被这微笑莫名温暖了下，他回握过去，口中淡淡，“不用客气。”
“你呢，姐姐，我怎么称呼你？”
原沅低着头，好半天，才从牙关里吐出两个字。
“DY。”
如果没有穆言在场，她会大方介绍自己叫原沅。
可在穆言面前，她要用一切方式与他划清界限，哪怕只是一个过去与他有关的名字，她都不愿意多提。
林楚儿眨了眨眼，歪着头想了会，突然眸子一亮，“你难道是朗韵的那个DY？”
“天呐，我今天出门应该买彩票的！”
林楚儿哇哇的兴奋着，一双星星眼望着原沅，看得穆言不禁有些想笑。
“我运气太好了！这样好了，我还没吃饭，请你们吃饭好吗？就当是谢谢你们刚刚救我！”
“不用了。”
“不用了。”
两人几乎是同一秒发出的拒绝。
“要的要的！”林楚儿倒是个自来熟，顺手一边拉住一个，“走吧，我酒都不卖了，离这里不远大约两百米，有一家老字号，就给我个机会谢谢两位恩人吧！”
毫无对话毫无交流的两个人，就这样被林楚儿热心的架着，从小巷道里穿出去。
原沅说不清楚那种矛盾的感觉，心里既强烈的恨着他，又狠不下心拒绝跟他有关的一切，就像现在。
她本可以拒绝林楚儿。
左绕又绕，穿过几个巷子，才来到了林楚儿嘴里说的老字号。
其实在快要靠近的时候，原沅就已经预感到了这个所谓的老字号似曾相识，果然，在到达后，看着依然凌乱的门市，一地的残渣纸巾，多年未变的陈旧灯箱上清晰现着四个字——“胡记烤鱼”。
她第一次请穆言吃饭的地方。
看着面前灯影下落座的食客，场景恍若当年，原沅的腿灌满了铅般定在路上，她不敢再迈出步子，仿佛只要多走一步，离那段被尘封的回忆就更近一些。
她从包里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林楚儿。
“改天到朗韵来找我。”
说完，头也没回，几乎是落荒而逃。
林楚儿手里拿着名片，疑惑的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朝身边的穆言说，“她不爱吃烤鱼吗？”
他们之间有太多的第一次，穆言何尝又不记得，在看到招牌的那一瞬间，他脑海中的记忆也如潮水般涌进来，可是——
原沅却在逃离和自己有关的一切。
他垂着嘴角，淡淡笑了声，“或许吧。”
“哦……你们认识？”
看着巷道深处原沅渐渐模糊的身影，穆言心底某些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突然不受控制的蔓延出来，留给林楚儿一句——“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不等林楚儿回答，就朝着那个身影追过去。
带着不甘，带着苦涩，带着五年来的疑问，这一切都让他停不下脚步，停不下自己的心。
在巷道的转角处，他终于从背后拉住了那个身影。
原沅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拽住，吓了一跳，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黝黑的深瞳，带着看不透的情感。
像是质问，又像是渴望。
反应过来后，她立即甩开手，冷冷的，“干什么？”
尾音刚刚落下，毫无停留空隙，穆言的声音就传过来: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么？”
巷道转角处，只有一盏昏暗的老路灯，照着浑浊的光芒，投映在两人身上，冷静得毫无温度。
气氛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两人的眼神都紧紧看着对方，瞳孔里甚至可以在微弱的光线下看到对方的缩影，似乎都想看穿彼此，看穿这五年。
良久，原沅嘴角勾了一个弧度极小的笑容，却带着满满的杀伤力。
是讥笑？是嘲讽？还是不屑。
女人温柔的声音轻轻的在巷道里飘荡。
“是，我不想见到你。”
“穆总，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是么。”
“别再为难彼此，各走各的会更好。”
……
穆言耳边仿佛被风吹到麻木，后面的声音越听越低，直到听不清，却阻挡不住自己仍不死心的追问一句，
“为什么。”
为什么？
原沅侧头笑了笑，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巷道的风吹起了她耳边的头发，她伸手捋过，随后眼神冷漠而犀利的看向他，几个字重重的从口中落下。
“因为我是DY，不再是五年前的原沅。”
风还在吹，周围的一切热闹景象没有停止。
昏黄的路灯下，原沅脸上的表情显得格外寡冷，穆言心如针刺，轻轻点了点头，没说一句话，转过身，朝相反的方向离去。
真的是时间让彼此如此陌生了吗？
原沅站在原地，直到看见穆言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才软下身体，无力的靠着身后的墙壁，手里已经起了一层汗，心在微微颤抖，只有她自己知道，刚刚她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看向那双眼睛，让自己说出那番话。
原来五年后，看到他，自己依然无能为力。
穆言走出巷道，回到VENUS酒吧门口自己的车上，这一段路，走得比任何时候都要艰难，他从未想过原沅与他之间会到这般地步，她冰冷绝情的话言犹在耳，字字戳心。
老洪坐在前排，从后视镜里看着一言不发的穆言。
“少爷，杜小姐刚刚来过电话，问你怎么还没有到。”
“给她回过去，就说我要见的人已经见到，不必去了。”
“是。”
“还有，让她明天来一趟公司。”
“是。”
老洪默默的拿起电话，又看了一眼靠回座椅眉头深锁的穆言，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
隔日，穆氏集团大楼。
杜鹃身穿得体的干练职业女装，出现在总裁办公室门口。
秘书通报后，杜鹃推开门，浅浅微笑：“穆总。”
“师姐。”穆言抬起头，冷如钢铁的五官终于带出一丝笑容，指着沙发，“坐。”
“昨晚你和她见过面了？”
杜鹃这么随意一问，却看到穆言神情微妙的僵住一秒，她敏感的捕捉到这丝变化，立刻转移话题，“待会我就要回朗韵召开第一个董事会议，不知道，你有什么指示？”
穆言捧着手里的咖啡，眼神淡漠的指着桌上一份资料。
“这个女人，我要你捧红她。”
穆言修身的身影挡在原沅面前，眼里透着让人望而生畏的冰冷，单手反握着闹事男人的胳膊：
“打女人？”
男人打量了一番他的穿着打扮，只是抽回了自己的手，没再多言。他也知道，能在VENUS进出的男性客人，不是S市的城中上流，就是高官显要，在不知对方背景的情况下就闹事，很有可能给自己惹祸上身。
这样的圈子，依然对女人有偏见。
穆言见他退了一步，也没继续纠缠下去，转身看了眼原沅，两人视线对接碰撞，原沅迅速躲开他的眼神，看向别处。
尽管双方都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终究被丢失的五年时光逼到无话可说。
气氛正凝固之时，包厢里跳出一个男人，急不可耐的搓了搓手冲穆言伸过来，“哟，穆总，幸会！”
穆言侧身，皱眉，“您是？”
“青和地产的王志光啊，穆氏城西那块地皮的招标，我们公司也递了标书呐。”
穆言微微点头，大约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王志光冲之前惹事的男人瞟了一眼，不悦的表情，“边儿去！”随后又换上一副笑脸，手朝包厢里指着：“穆总，不知道赏不赏脸，在我这坐坐？”
话音刚落，身后的林楚儿突然捂住嘴，发出几声呕吐，然后飞快的冲出门口，原沅愣了下，在身后喊了她几声，也跑了出去。
穆言转过头，“抱歉。”
然后，脚下无法控制的朝原沅的身影追去。
VENUS酒吧后门幽静的小巷道里，林楚儿靠着垃圾桶，痛苦的呕吐着，原沅只能不断拍着她的背，希望能减轻她的不适。
穆言悄悄走近，递过来一瓶从吧台随手买的矿泉水。
“谢谢。”林楚儿抬起头看着穆言，嗓音还泛着胆水的苦涩。
原沅背对着穆言，对他视若无睹，虽然感激他今天的伸手相助，但一码归一码，他们之间，是不可能再有其他交集。
心中一坚定这个信念，她的背影更显得绝然和冷漠。
“我下午在电影学院见过你，你怎么会在酒吧里卖酒？”
林楚儿愣了下，用纸擦了擦嘴，一双眼睛圆圆的带着好奇，“这么说，你是在朗韵娱乐上班的？”
原沅笑了笑，点点头。
“哎，我跟过几个剧组，但总会遇到些…诶，反正我不适合这个圈子，再加上家境也不是很好，只能先兼职再做打算了，没想到卖个酒也能遇到一样的人。”
林楚儿的眼神在幽暗的巷道里隐隐闪着光，初涉社会，单纯无知的模样，像极了那年的原沅。
穆言一时间竟看得有些怔住。
“我还没谢谢你们呢！不知道怎么称呼呢？我叫林楚儿！”
还没等原沅回答，她又绕到穆言面前伸出手，“他们叫你穆总，我也叫你穆总，谢谢你，穆总！”
小姑娘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丝毫没有因为刚刚被灌酒呕吐而不乐，穆言的心突然被这微笑莫名温暖了下，他回握过去，口中淡淡，“不用客气。”
“你呢，姐姐，我怎么称呼你？”
原沅低着头，好半天，才从牙关里吐出两个字。
“DY。”
如果没有穆言在场，她会大方介绍自己叫原沅。
可在穆言面前，她要用一切方式与他划清界限，哪怕只是一个过去与他有关的名字，她都不愿意多提。
林楚儿眨了眨眼，歪着头想了会，突然眸子一亮，“你难道是朗韵的那个DY？”
“天呐，我今天出门应该买彩票的！”
林楚儿哇哇的兴奋着，一双星星眼望着原沅，看得穆言不禁有些想笑。
“我运气太好了！这样好了，我还没吃饭，请你们吃饭好吗？就当是谢谢你们刚刚救我！”
“不用了。”
“不用了。”
两人几乎是同一秒发出的拒绝。
“要的要的！”林楚儿倒是个自来熟，顺手一边拉住一个，“走吧，我酒都不卖了，离这里不远大约两百米，有一家老字号，就给我个机会谢谢两位恩人吧！”
毫无对话毫无交流的两个人，就这样被林楚儿热心的架着，从小巷道里穿出去。
原沅说不清楚那种矛盾的感觉，心里既强烈的恨着他，又狠不下心拒绝跟他有关的一切，就像现在。
她本可以拒绝林楚儿。
左绕又绕，穿过几个巷子，才来到了林楚儿嘴里说的老字号。
其实在快要靠近的时候，原沅就已经预感到了这个所谓的老字号似曾相识，果然，在到达后，看着依然凌乱的门市，一地的残渣纸巾，多年未变的陈旧灯箱上清晰现着四个字——“胡记烤鱼”。
她第一次请穆言吃饭的地方。
看着面前灯影下落座的食客，场景恍若当年，原沅的腿灌满了铅般定在路上，她不敢再迈出步子，仿佛只要多走一步，离那段被尘封的回忆就更近一些。
她从包里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林楚儿。
“改天到朗韵来找我。”
说完，头也没回，几乎是落荒而逃。
林楚儿手里拿着名片，疑惑的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朝身边的穆言说，“她不爱吃烤鱼吗？”
他们之间有太多的第一次，穆言何尝又不记得，在看到招牌的那一瞬间，他脑海中的记忆也如潮水般涌进来，可是——
原沅却在逃离和自己有关的一切。
他垂着嘴角，淡淡笑了声，“或许吧。”
“哦……你们认识？”
看着巷道深处原沅渐渐模糊的身影，穆言心底某些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突然不受控制的蔓延出来，留给林楚儿一句——“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不等林楚儿回答，就朝着那个身影追过去。
带着不甘，带着苦涩，带着五年来的疑问，这一切都让他停不下脚步，停不下自己的心。
在巷道的转角处，他终于从背后拉住了那个身影。
原沅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拽住，吓了一跳，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黝黑的深瞳，带着看不透的情感。
像是质问，又像是渴望。
反应过来后，她立即甩开手，冷冷的，“干什么？”
尾音刚刚落下，毫无停留空隙，穆言的声音就传过来: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么？”
巷道转角处，只有一盏昏暗的老路灯，照着浑浊的光芒，投映在两人身上，冷静得毫无温度。
气氛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两人的眼神都紧紧看着对方，瞳孔里甚至可以在微弱的光线下看到对方的缩影，似乎都想看穿彼此，看穿这五年。
良久，原沅嘴角勾了一个弧度极小的笑容，却带着满满的杀伤力。
是讥笑？是嘲讽？还是不屑。
女人温柔的声音轻轻的在巷道里飘荡。
“是，我不想见到你。”
“穆总，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是么。”
“别再为难彼此，各走各的会更好。”
……
穆言耳边仿佛被风吹到麻木，后面的声音越听越低，直到听不清，却阻挡不住自己仍不死心的追问一句，
“为什么。”
为什么？
原沅侧头笑了笑，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巷道的风吹起了她耳边的头发，她伸手捋过，随后眼神冷漠而犀利的看向他，几个字重重的从口中落下。
“因为我是DY，不再是五年前的原沅。”
风还在吹，周围的一切热闹景象没有停止。
昏黄的路灯下，原沅脸上的表情显得格外寡冷，穆言心如针刺，轻轻点了点头，没说一句话，转过身，朝相反的方向离去。
真的是时间让彼此如此陌生了吗？
原沅站在原地，直到看见穆言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才软下身体，无力的靠着身后的墙壁，手里已经起了一层汗，心在微微颤抖，只有她自己知道，刚刚她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看向那双眼睛，让自己说出那番话。
原来五年后，看到他，自己依然无能为力。
穆言走出巷道，回到VENUS酒吧门口自己的车上，这一段路，走得比任何时候都要艰难，他从未想过原沅与他之间会到这般地步，她冰冷绝情的话言犹在耳，字字戳心。
老洪坐在前排，从后视镜里看着一言不发的穆言。
“少爷，杜小姐刚刚来过电话，问你怎么还没有到。”
“给她回过去，就说我要见的人已经见到，不必去了。”
“是。”
“还有，让她明天来一趟公司。”
“是。”
老洪默默的拿起电话，又看了一眼靠回座椅眉头深锁的穆言，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
隔日，穆氏集团大楼。
杜鹃身穿得体的干练职业女装，出现在总裁办公室门口。
秘书通报后，杜鹃推开门，浅浅微笑：“穆总。”
“师姐。”穆言抬起头，冷如钢铁的五官终于带出一丝笑容，指着沙发，“坐。”
“昨晚你和她见过面了？”
杜鹃这么随意一问，却看到穆言神情微妙的僵住一秒，她敏感的捕捉到这丝变化，立刻转移话题，“待会我就要回朗韵召开第一个董事会议，不知道，你有什么指示？”
穆言捧着手里的咖啡，眼神淡漠的指着桌上一份资料。
“这个女人，我要你捧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