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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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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闭上眼动了动身子,旁边的徐妈妈就上前替她重新垫了垫引枕,又看了眼跪着的姐儿,温声劝道:“老太太,三小姐跪了有阵子了,她脚伤刚愈,您让她起来答话吧。”

    “你倒是心疼她!”老太太心情不好,并未松口,语气不平的问道:“重姐儿,我问你,平日里阿菁待你如何?”

    谢重华忙答:“长姐待我极好。”

    “那你可曾记在心上?”

    “孙女记得。”

    老太太于是再道:“你们虽不是一母同胞,可阿菁往年对你没少照顾,你小时候被你父亲训斥时都是她在旁替你说话,临终前更是还惦念着你。你说你记得阿菁对你的好,我怎么就半点瞧不出你这孩子的良知呢!”

    这话可就重了,谢重华抬眸诧然:“祖母这是何意?”她想起最早祖母正是用这番说辞背着母亲劝她接纳沈雍的,心底里亦有了几分不甘,颤着唇道:“祖母,难道经过了昨夜,您都知道了沈家对长姐的所为,还要让我代长姐入沈家吗?阿姐待我虽好,可是要拿我的终身去报,我也是不肯的。”

    “你!都是谁教你这样说话的?重姐儿,你真不肯难道我与你父亲还能将你绑了送去沈家?我只是没料到你居然如此凉薄,既知滢姐儿生病都不肯过去看她一眼,反倒还有心思去庄子上玩!”

    老太太怒不可遏,拍了矮几语重道:“我只当你是不知情滢姐儿生病的事,没想到你居然早就知道!阿菁才过世几个月,你说着你记着她的好,那滢姐儿生病你就如此不闻不问的?还有昨晚,我是越想越不对劲,阿菁生润哥儿时发生的事你是如何知晓的,你与大姑爷一前一后的回来,先前又去了哪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沈家害了你长姐?亏我将你如珠如宝的疼着,你就这样回报我的?”

    声声质问,听得谢重华面色发白,又生出几分愧疚。

    愧疚是对滢姐儿。

    她仗着知道滢姐儿不会出事才不去沈家探视的,这与前世的轨迹不同。谢重华先前听母亲说沈滢生病时的想法与母亲一样,都以为是沈家故意想将她引过去,谁能知道命不该绝的滢姐儿会真的离世。

    没见到滢姐儿最后一面,的确是个遗憾,谢重华曾真心疼爱她多年,纵使最后决裂,但感情不是朝夕间就能抹掉的。

    沈滢死了,她才会冲动去找沈雍,那些逼问只是因为她前世所知,怎是在长姐离世后就能事先得知的?

    可是,面对祖母的滔天怒火,她却无法解释。

    老太太见她沉默不答,怒气更甚,站起身居高临下的又斥:“你以前胡闹妄为我都能容忍,不喜欢学诗词歌赋我也纵着你。你们姐妹各有秋千也是好事,可是重姐儿,阿菁这件事上你对不住她!”

    谈及滢姐儿,谢重华眸中晶莹,听见祖母这话心中更是堵得慌,垂头低说道:“可是阿姐离世的时候我们都不在,谁知道那道遗愿到底是不是真的?若说让我照拂滢姐儿和润哥儿些,我是信的,但阿姐怎么可能直接留话让我嫁去沈家呢,祖母您就不觉得这事蹊跷吗?”

    “你还狡辩!若不是阿菁遗愿,沈家为何要作假,难道还是大姑爷想要你不成?”老太太见她不是悔改,居然质疑起谢菁华临终前最后的遗言,对她简直失望透顶,“你自己好好交代,昨晚从滢姐儿屋里出去后,是不是去见了姑爷?”

    谢重华百口莫辩,本来就是沈雍要她,过去她从未疑心过那道遗愿,可是刚脱口而出之后却觉得真有可能。沈家连长姐离世的真相都没给谢家,又听闻她咽气前是单独和沈雍说话的,指不定就真是沈雍自己胡诌出来的。

    “看你这样子,是真的了!重姐儿你可真是有出息,当面拒绝的果断,私下里又和姑爷纠缠,你母亲真是将你宠过分了,连礼义廉耻都不要了吗!”老太太从未没对孙女发过这样的火,指着谢重华的胳膊都在抖。

    徐妈妈见状连忙上前替她抚背,请她坐下,劝道:“老太太息怒,三小姐还小,您好好教她。姐儿毕竟还是个孩子,别吓着她。”又向主子奉茶,转过头同谢重华使眼色,“三小姐,还不赶紧认错。”

    认错,可是何错之有?

    谢重华咬了咬唇,她从小就没受过委屈,只有这件事上蒙受冤枉,以致终身都活在噩梦里。

    仰头看向祖母,她轻道:“我去找他,是因为滢姐儿身体向来很好,突然生病肯定有原因。祖母,我怎么会和姐夫纠缠,我躲他还来不及,您怪我没去沈家探望滢姐儿,这事是我的错,我没想到她真病得那么严重。”

    “你没想到?你竟然也是舍得。”

    老太太叹了口气,想起前阵子长房母女对沈家的态度,终是相信谢重华与大姑爷之间没有其他瓜葛。缓缓平复着心绪,她再问:“你今日又是怎么回事,夏木去找你,你怎么跑外院去了?你父亲不在家,外院还有外客,你跑过去干什么?”

    谢重华将脑袋垂得更低了,声若蚊呐道:“我去找三叔。”

    “混账!”

    瓷盏碰击地砖碎裂的声音,谢重华跪的近,茶水溅到她脸上,还没抬头就听祖母又骂了起来。

    “我的话你们是越来越不放在心上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没数吗,去找你三叔之前先想想你过世的祖父!”

    老太太方压下去的怒火再次点燃,怒其不争道:“你若闲的无事,就多跟你二姐处处,学学她的温厚安静!我是不能由着你母亲管你了,好好的闺女被她教成了什么样子,不睦姐妹、不护幼犊、还不辨是非!听说课堂上还不尊先生,柳先生不是给你布置了课业吗,你一个下午都跑到外头去,可写好了?”

    “孙女回去就写。”

    老太太两眼瞪直,许是过了最气的时候,又或是失望极了,看着她最后居然抬了抬胳膊,叹了声唤她起来。

    谢重华跪得两腿都麻了,徐妈妈赶紧过去搭手,又扶她在旁边坐下。

    老太太警告她:“以后不准再去找你三叔,好好的跟着柳先生学规矩,下了学堂之后就来我这儿,我看着你做功课。”

    谢重华哪里敢不应,她再有恃无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顶撞祖母了。

    徐妈妈送她出门,到了廊下低声道:“三小姐,别怪老奴多嘴,您啊,要体谅体谅老太太的苦心。老太爷和大小姐相继过世,老太太表面坚强,心里可伤心着呢,如今滢姐儿又去了,这一年多就没如意过,您怎么还能去亲近三老爷呢。”说到最后,也有了几分责备。

    “三叔他……”谢重华语气微顿,问徐妈妈:“祖父的事,真的和三叔有关吗?”

    徐妈妈不语,“这些事姐儿不用挂心,你只要记着远离三老爷就是了。还有沈家,润哥儿现在养在府里,二府总是要有走动的,别到时候沈家人上门你还总闭门不见。”

    谢重华想了想,道:“沈家派人报信说滢姐儿生病,我是前两日刚知晓,祖母怎么会晓得?”

    徐妈妈见她关心谁告诉的老太太,竟没有丝毫对那事的悔意,不免也觉得无奈,又恐她寻人挑事,便顾左右言其他:“三小姐,这件事本就是你做得不地道,滢姐儿毕竟是大小姐的女儿,你也是看着她出生长那么大的,真的不心疼吗?”

    沈滢、沈家人……

    谢重华闭了闭眼,不置可否道:“妈妈,我回去了。”

    徐妈妈只得回她慢走。

    夏木送她出院子。等到院门外,谢重华让她止步,状似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今日下学堂忘了来给祖母请安,是我的疏忽,对她老人家的孝心真是比不上其他姐妹。”

    夏木见她无事微微安心,浅笑了回道:“三小姐知道就好,如今润少爷住在这儿,别提多热闹了。二太太领着二小姐和五小姐来陪老太太用的午膳,午后四小姐也来了,陪着老太太说了许久的话呢。”

    谢重华点点头,“确是我的不该,祖母刚让我以后每日下了学堂就过来陪她。”

    夏木脸上笑意更浓,“说到底除了大小姐,老太太最疼的还是三小姐您,原是您没来陪她,怪不得急忙忙的让奴婢请您过来。”

    谢重华心不在焉的与她说了几句才离开,路上就同照影疑惑:“母亲明明将滢姐儿生病的消息压了下来,那晚是从明和堂出来才突然和我说起的,祖母怎么知道我知滢姐儿生病去不去探望的事?”

    方才照影就侯在廊外,虽听不到里面动静,但见那被收拾出来的碎瓷片也知晓自家小姐受了训斥。听闻是这件事,她思忖了答道:“老太太突然找小姐过来问话,那必是听了人挑唆,看来是太太与小姐说话时让人给听去了。”

    照影话落,打量了下后宅坐落,二太太她们那房住东院,从明和堂出来就分道,那日又晚,不会有走岔路的可能。

    她往同处西面的姚姨娘院子看了眼,大老爷宠爱,让四小姐跟着姚氏住。

    “小姐,要不要去太太那?”

    谢重华想起要抄的女礼,憋屈道:“今日暂且不过去了,先生交代的课业我还没做呢。”

    于是,回繁春院,挑灯夜写。

    大太太厉色望向沈雍,没好声的骂道:“我们家姑奶奶既然是为了你们沈家诞育子孙才没了的,那但凡有点良知的人家,也该知道感恩。如今菁姐儿尸骨未寒,沈太太和姑爷就能上门来提亲,你们沈家无情记不得菁姐儿的好,可我倒是不知你们沈家在牺牲了我们谢家长女之后,是哪来的脸面再来登门的!”

    她要趁着现在沈家理亏的时候,彻底绝了沈雍觊觎重华的念头,遂又道:“所以,不要再拿菁姐儿临终前放不下滢姐儿和润哥儿的话来忽悠我们府老太太和老爷,你们沈家如此不珍惜我们谢家女儿,二府的姻亲到底为止,沈太太以后也不要再上门提婚约的事了!”

    站在大太太身旁的谢清华脸色一白,偷偷的看了眼沈雍。

    沈雍眉头紧蹙,仍是望着躲在大太太身后的谢重华。

    听了江氏这番话,他开口:“岳母大人,我们沈家肯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大太太双眸迸发出怒火,语气更加冰冷,“瞧姑爷这话说的,给我们谢家交代,难道滢姐儿就不是你的女儿?”

    沈太太忙接过话,赔着笑脸说道:“亲家太太不要误会,实在是壅儿这几日在外出办差不得空,方让红玉那丫头代为照顾了滢姐儿。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滢姐儿也是我的亲孙女,我们心里也不好受。”

    “是吗,那沈太太打算如何?”大太太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母子俩。

    “滢姐儿出事,说到底还是红玉照顾不周,若不是她的疏忽,滢姐儿就不会着凉发热,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

    沈太太说完给亲信使了个眼色,就有人上前拿了红玉押在地上,下令道:“你这丫头,往日我是看你做事细心才指来服侍少爷少奶奶的,如今见少奶奶没了可越发没分寸了,你害了滢姐儿,就下去给你奶奶赔罪吧!来人,拉出去打了!”

    沈太太乃一府主母,威严俱在,一声令下,就有婆子拽了红玉往院子里拉。

    只说拉出去打了,也不说打多少,但内宅里的人都知道,这就是打死了才算完事,没有活路的。

    红玉吓得花容失色,挣扎着不肯出去,跪在地上磕头告罪:“奴婢知错了,太太饶命!”

    求了几句,见旧主纹丝不动,又去抱沈雍大腿,声泪俱下道:“爷,奴婢没有照顾好姐儿,奴婢是死一万次都不足以赎罪,若是往日奴婢也就认了,全当下去服侍奶奶和小姐。可奴婢已有了身孕,实在是舍不得爷的骨肉跟奴婢下去,孩子是无辜的,求爷饶奴婢一命!”

    屋内万籁俱寂,所有人都出乎意料,怔怔的看向红玉。

    沈雍也是惊诧,低头皱眉看着她。

    沈太太率先先开口,“你说什么,你有了身孕?”

    红玉连忙点头,“是的,太太不信可以让大夫诊脉,奴婢绝不是苟且偷生,实在是舍不得这孩子随奴婢下去。”

    沈太太面色松动,让人请郎中来。

    先前滢姐儿卧病,郎中还未离府,过来把了脉问诊,确认红玉有孕。

    沈太太面露为难,如此红玉就不能打死了,但谢家人还在,总要给她们个交代,一时为难。

    沈雍没有说话,似乎红玉要不要被打死、有没有身孕都与他无关。

    沈太太是心疼红玉腹中孩子的,讨好的同大太太开口:“亲家太太,你看这……滢姐儿刚去,这丫头肚子里的到底是滢姐儿兄弟,要不等红玉把孩子生下来,我再将她交给你们处置?”

    大太太满脸嘲讽,冷眼看着她们笑道:“呵,你们沈家的家务事,倒是也不必在我们谢家人面前装模作样,左右我们姑奶奶和滢姐儿都已经没了,现在唱得再好听,也洗脱不了你们沈家的无情。人是你们府上的,我们谢家有什么资格去处置?”

    沈太太脸色铁青,她在金陵这么多年,谁都敬重几分,还真是头回听人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红玉松了口气。

    大太太转身牵起女儿,“走,我们去看看老太太。”

    谢重华心有不甘,“娘,就这么算了吗?”

    清明后天气渐暖,好端端的哪那么容易着凉,滢姐儿到底是怎么病的?她现在看沈雍就是一副心狠歹毒的面孔,因而打心底里不信与他无关。

    可是,什么证据都没有,能怎么办?

    大太太紧了紧她的手,语重道:“先去看老太太。”

    几人正要走,突然沈雍就出了声:“那晚骤然转寒,滢姐儿屋里的窗户却没有关,红玉,是你的责任。”

    他闭了闭眼,又睁开,低头看向先前甚得他欢心的侍女,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话锋一转,决然道:“红玉,做错了事就该承担后果。来人,拉出去!”

    他下令,门外的小厮进来抓人。

    “雍哥儿!”沈太太出声,面有不忍。

    沈雍淡漠道:“母亲,红玉心术不正,以滢姐儿夺宠,儿子先前已原谅过她一次,可是她不识好歹耽误滢姐儿病情,以致今日大祸,我们沈家不能姑息养奸。哪怕她有了身子,可这样心思歹毒的人,不配孕育我沈家子女,拉下去!”

    他的声音,不容置喙。

    沈太太闭了声。

    红玉难以相信,死死盯着沈雍不肯出去,可惜小厮力大,没两下就被拖到了门外。

    她瞪大了双眼仍觉得眼前这幕不是真的,待到被押下去棍子打在身上,她才不得不信,大声嚷道:“爷,爷,您不能这样对我,您忘了您对奴婢说过的话吗?爷,滢姐儿为什么着凉……”

    红玉嘶喊的声音不断响起,沈雍忽又喝道:“都怎么当差的,谢家的老太太和太太小姐们在这,哪个让她胡言乱语的,还不堵了嘴拉到院外处置!”

    他发怒,院中的小厮们忙战战兢兢的捂了红玉的嘴往院外拖。

    外面没了动静,沈雍又与大太太作揖赔罪,“岳母大人您放心,我们沈家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罪的人。今日滢姐儿危急,累您在府里受罪担忧了半日,实在是小婿的不是,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