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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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A·N·G·D·A·O  实在不行还能求一下沈太君不要将她许配给别人,让她一辈子留在沈家庄。

    经过这两日的相处和观察,她相信这样的话就算真说出来了,沈太君应当也不会怪她不懂事。

    不过答不答应就要另说了……

    沈璧君躺在床上愁得不行,恨不得在天亮之前就能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改变自己的人生,但最终还是困得抱着被子睡了过去。

    可能是因为今日和雷纯见面说话时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关系,睡着后她还做了个梦。

    梦里面雷纯一双眉目直直地盯着她,柔美的脸庞上是尽在掌握的笑意,轻启薄唇道:“你不是璧君。”

    ……我日。

    沈璧君活生生给吓醒了,抚着胸口坐了起来,余光瞥到寒烟已侯在门口,顿时敛了表情,保持着端庄淑女状下床去洗漱。

    洗脸之前她再一次在铜盆内的清水倒映下看见了自己的这张脸,盯着瞧了好一会儿,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雷纯很美,但果然还是她更美,嗯。

    就在她持续欣赏着这张脸的时候,侯在门边的寒烟忽然开口道:“小姐,锦庄的伙计方才递了消息来,说是您上次去问的碧云锦已经到了,我们今日可要去看看?”

    沈璧君回过神来,皱了皱眉道:“去瞧瞧吧。”

    寒烟当即应是,而后便出去找人安排了。

    说实话沈璧君一点都不想出门,可是这碧云锦的事雷纯来之前寒烟就提过,说是她打算用来绣一幅大明湖的春景图给老太君当贺寿礼的,所以哪怕再不乐意,这趟门还是得出。

    可问题是,原来的沈璧君会绣花没错,但她不会啊!

    妈的,这到底要怎么搞?

    一直到完成洗漱和梳妆坐上软轿出门后,沈璧君都在为这个问题纠结,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到轿夫们忽然停了下来,直到轿身开始晃动才回过神来。

    晃动只持续了一瞬,但下一刻,轿外忽然响起了一道忽远忽近的声音。

    那声音道:“叶城主这是何意?我不过是久闻武林第一美人大名,想一睹芳容罢了。”

    沈璧君吓了一跳,听这声音,分明是个女人啊?

    没等她开完这到底是哪方神圣的脑洞,外边又有一声音响起。

    这次是个男的了。

    但纵使隔着轿帘,沈璧君也能感受到那道声音里的冷淡和漠然。

    他说:“我竟从不知廻光宫主也喜当乘人之危之辈。”

    在这句话说出来的瞬间,沈璧君眼尖地注意到了自己那进退有度的侍女露出了一瞬间的惊恐神色。

    这反应叫她莫名有些心慌,这什么廻光宫主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叫沈家庄的人慌成这样?

    还有那个同她对话的男人,好像是在帮他们?

    “小姐你不要担心,虽然廻光宫主武功高强,但寒烟绝不会叫她把你掳去移花宫的!”寒烟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说得无比恳切。

    沈璧君:“……”

    神TM移花宫……

    所以这居然还并不是个简单的说英雄和萧十一郎的混合片场吗?

    可是这廻光,和她知道的那两个移花宫宫主又是什么关系?

    就在她打算抽出手来安慰一下都快怕得哭出来的寒烟之时,外头的廻光笑了一声,笑过之后又朗声道:“我不过是恰好经过此处,听说这轿子内是武林第一美人想看一眼罢了,我也竟从不知白云城主居然会管这等闲事了。”

    才刚从移花宫三个字里缓过来的沈璧君几乎彻底傻眼,什么鬼?白云城主?!

    “所以廻光宫主是要与我动手?”男声冷然道。

    沈璧君听着这个声音,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将轿帘拨开一道细缝,凝神望了过去。

    对峙的两人离她的轿子约有三丈远,可惜日光毒辣而刺眼,晃得她根本看不清那个被拦住的廻光宫主究竟是何模样,只勉强有个轮廓;而离她近一些的那个身影则是清楚许多。

    就在她盯着这道在仲夏时节都一样叫人觉得冷的身影之时,不远处的廻光又哼了一声。

    沈璧君尚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见立于轿前的男人忽然转过了身,目光停顿了一瞬,但却没有开口。

    如果说在初听白云城主这四个字的时候沈璧君还有所怀疑的话,此刻见到他的正脸,她已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叶孤城。

    她放下拨着轿帘的手,沉吟片刻后,偏头对寒烟吩咐道:“你出去代我谢过叶城主。”

    总算定下惊魂的寒烟自然点头应是,弯着腰出了软轿。

    叶孤城被这侍女喊住的时候刚准备上马,回头一看,却是正好瞧见因为她出轿而被拨开了一半的轿帘正缓缓落下,已遮住了帘后那少女半张脸。

    但纵使只有半张脸,也是美得能叫人无法平静以待而是忍不住遐想更多的半张脸。

    他神色未变,然呼吸一顿,收回了目光。

    “方才之事多谢叶城主拔刀相助。”

    “无妨。”他冷淡道。

    事实上若是他的侍卫叶昀不提醒他,他都不知道这顶软轿就是沈家庄的,更不知道里面坐的就是武林第一美人沈璧君。

    这回上中原来之前,他因耐不住白云城中的长老们对他婚事的催促,向他们允诺了一定会好好考虑他们提过的那几个人选。

    长老们向来自视甚高,选的自然也都是出名的武林世家闺秀,其中就有沈璧君。

    而叶孤城去武当处理完了叶孤鸿的事之后,被长老们叮嘱过许多次的叶昀自觉身负重任,便提醒了他好几回,是时候将考虑一向该向哪家闺秀求亲了。

    是以这段日子叶孤城听了快七八位名门闺秀的家世性格与喜好,正是烦不胜烦的当口。

    今日也是,在街上见到了沈家庄的车马之后,叶昀便同他讲起了沈璧君。

    不过讲到最后还是可惜道:“虽然沈姑娘不管家世容貌都配得上您,但向她求亲的青年才俊实在是太多了,我还听说沈太君似乎有意将她许配给无垢山庄的少庄主。”

    他话音刚落,叶孤城就察觉到了耳边刮过一阵不太寻常的风,下意识抬头一望,只见半空之中正有一道快如闪电的身影正往他右后方那顶软轿而去!

    这身法和速度在整个江湖应当都是顶尖的,叶孤城眯了眯眼,拦在了那几个怕得顿住脚步的轿夫前。

    他抬头的时候就认出了来人究竟是谁,自然也清楚对方意欲何为。

    绣玉谷移花宫的廻光宫主生平最好美人是全江湖皆知的事,虽然叶孤城并不觉得她干得出在大街上将人掳走的事,但想到叶昀方才讲的那番话,还是出了手。

    他知廻光与自己不相上下,只要自己不让步,以廻光的性格,一定不会与他动手,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

    一直到他同沈璧君的侍女说完那句无妨上了马后,叶昀也仍处于呆滞的状态之中,他家城主不是一直不爱管闲事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岂料他还没想明白呢,就又听到叶孤城开口道:“去沈家庄。”

    叶昀:“……去沈家庄?”

    叶孤城抿了抿唇,偏头望他一眼,“去求亲。”

    “什么?!”叶昀大惊失色,“城主你认真的?”

    叶孤城都不用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沈太君心中早有属意的孙女婿人选,怕是很难成功之类。

    可他本也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决定向沈璧君求亲的。

    左右长老们只说了要他考虑婚事,没说考虑完一定要成功。

    这决定还是在叶昀向他讲沈璧君时做下的,所以看到廻光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出手拦住了她。

    毕竟是要求亲的,哪怕他心底期望沈太君一口回绝,面上也总得拿出些诚意来才好。

    沈璧君也因此又得了许多新奇的珠宝首饰,其中甚至还有一条金色的金刚石项链。

    虽然据叶孤城说这条项链还不如她现在每天敷脸用的珍珠粉值钱,但作为一个知道金刚石在几百年后会被广大女同胞趋之若鹜到什么程度的人,沈璧君依然相当兴奋。

    叶孤城送过她不少东西,还是头一次看她这么开心,不禁问了一句:“你喜欢这个?”

    “很好看啊。”她难得诚恳,“不知卖这个的人……手头可还有什么其他颜色的金刚石?”

    “我让叶昀去问。”他也不清楚。

    “会不会很麻烦?”她眨着眼睛问。

    这话由她这个白云城主母来说怎么听都让人觉得不合适得可笑,可叶孤城就是没来由地知道她是真心的,甚至也可以肯定,假如自己点头说麻烦的话,她一定会立刻摆手说算了。

    “不麻烦。”他抿了抿唇,继而话锋一转,“不过夫人打算如何谢我?”

    沈璧君被问得一噎,盯着他戏谑的唇角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闭着眼凑过去亲了他侧脸一口。

    可惜她也没想到他会忽然动,这一口直接亲歪了亲到了他鬓角处。

    微凉的青丝触上温热的唇,有种难以言喻的舒服感一路延伸而来,但她觉得尴尬,当即重新坐直了身体。

    叶孤城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又有些想笑,但他最终只是摇了摇头:“不够。”

    “……那我不要了。”

    不陪你玩还不行吗,沈璧君恨恨地想。

    然话音刚落,腰已被直接揽了过去,倾身过来的人也准确无误地噙住了她的唇。

    是个姿势别扭的吻,也亏得他能维持住身形毫不摇晃,甚至还有余裕去捏她腰。

    好歹也成了小半年的亲,沈璧君最受不住的敏感地方他早已摸得一清二楚,所以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吻,也足够叫她软下身体再无抵抗的余地。

    沈璧君虽然被吻得晕晕乎乎,但至少还记得此时才刚过正午,顾忌着不管采月还是叶昀都随时可能进来找他俩,顿时就有些着急。

    她推不开他,便只能用咬的了。

    这一咬可是下了真力气,叶孤城一个吃痛,总算停了下来,但两人还是靠得极近,鼻尖贴着鼻尖,呼吸同目光一道交缠,一片暧昧之下,是她先开的口:“你……你别闹了,天还没黑呢!”

    这下叶孤城是真笑了:“夫人的意思是天黑了就无妨?”

    他生得清俊又气质卓绝,不笑时已足用风华绝代来形容,此刻真心实意地勾起唇角,眉飞入鬓,笑意直达眼底,自是又能让她看愣看呆,良久才回过神来。

    而在她呆愣的当口,叶孤城自然又毫不客气地重新吻了下去,游走在腰间的手稍一用力便把她整个抱到自己怀里。

    等沈璧君意识到自己是坐到了他腿上之时,这个吻已经朝她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去了,大有一路狂奔绝不回头之势。

    她都快羞耻哭了,之前他做得再过分也不过是在床上和温泉里,可现在居然……居然坐在椅子上就……!

    沈璧君一边要如以往一般克制着自己不发出什么声音,一边还要忍不住去担心会不会忽然有人过来,被折腾得泪水横飞不说,脸也全程染着霞色,直至结束都不曾褪去。

    当天晚上沈璧君就不理他了,吃饭的时候也没多瞧他一眼,只吃自己的,偶尔给可能察觉了有什么不对劲而一脸好奇地打量着他们的燕南天夹几筷他爱吃的菜。

    一顿饭吃得万般诡异,结束时她甚至都听到燕南天长舒一口气的声音。

    “对了,叶叔,我听昀大哥说,除夕夜里城中会办篝火会庆祝?”

    “是。”叶孤城回答完又停顿了一下,“你想去吗?”

    “想去的!”燕南天确认了这件事后自然兴奋,当即跳下凳子去拉沈璧君的衣袖,“沈姨要不要一起去?”

    沈璧君敬谢不敏地摇了摇头,道:“我就算了,你可以让你昀大哥和采月姐姐陪你一道去。”

    “还是不了。”他扁扁嘴,望了望院门外,压低声音道,“我听到昀大哥跟采月姐姐说要带她去海边放莲花灯的。”

    他不说沈璧君还不知道居然有这回事,但对于叶昀和采月她一直都是乐见其成的,也有意无意在叶孤城的奶娘面前提过几回,之前更是想过等过了年要寻个机会问问叶昀的打算。

    “我派其他人陪你去。”叶孤城忽然开口,打断了她乱飞的思绪。

    燕南天不敢对他提什么反对意见,只能点头说好。

    除夕那日城主府设了宴,把没在闭关的几位长老都请了过来一起吃了顿饭,席间大长老盛赞了燕南天的剑术天赋,并捋着胡子回忆起了叶孤城六七岁时的事。

    沈璧君听得津津有味止不住笑,一边听着一边脑海内已经勾勒出了一个穿着白衣皱着眉研读剑诀的缩小版叶孤城。

    唉,肯定比现在要可爱。

    府里惯有守岁的习惯,她虽然习惯性吃饱喝足就开始犯困,但也努力撑了下来,只是子时一过,听到外头传来的钟声就仿似完成了什么大任务一样放心地歪了过去,迷迷蒙蒙地再睁不开眼。

    叶孤城抱着她回房的路上她也只是闭着眼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把脑袋埋到了他怀里。

    想到她也只有在睡过去的时候会格外亲近自己,叶孤城又微妙地有些不爽。

    他伸手揉了揉她秀气的鼻尖,放轻了动作替她拆去头上钗环,但到底不够熟练,在取最后一枝簪时还是勾到了她的发丝,叫她在睡梦中皱起了眉头。

    伸手去抚平几乎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可指尖才一触到她皮肤,叶孤城就看见她睫毛颤了颤,似是要睁眼的样子。

    沈璧君其实已经困懵了,这会儿努力睁开了眼也只当自己是在做梦,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美人脸,自是欢喜的很,口齿不清地嚷了一句你真好看。

    叶孤城哭笑不得,刚要直起身体下床去吹灯,就被她软软地勾住了脖颈。

    温热气息扑面而来,下一刻,她直接吧唧一口亲到了他下巴上,亲完还朝他嘿了两声。

    这还哪里有传闻中的贞静贤淑模样,倒像个喝醉了去调戏小姑娘的流氓。

    “流氓”沈璧君这一觉睡得相当好,不知道是不是拜大长老那一席话所赐,她还梦到了豆丁时期的叶孤城。

    粉雕玉琢,一身白衣,抱着一把比他人还高的剑一脸严肃地试图比划,可爱得她几乎要尖叫出声,乃至醒来后都无法平静下来,最终仍是克制不住体内汹涌不已的洪荒之力下去画了一幅画。

    画上的小孩虽是六七岁的面容,却眼角眉梢全是他的影子,就连那不自觉皱眉的表情都同他如出一辙。

    沈璧君觉得不太满意,她梦见的要可爱许多!

    咬着笔杆看了片刻之后,她决定把画上人的发冠改成一个形状圆润的布包,顺便在布包上扎了个蝴蝶结。

    嗯,差不多了。

    她放下笔,又盯着看了片刻,到底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而叶孤城就是在她笑出声来的时候推门进来的,手里还拿着奶娘嘱托一定要端给她喝的第一锅酒酿汤圆。

    他当然不会认不出她在画谁,也知道她听见自己进来时一闪而过的慌乱是为了什么,但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是她此刻居然是光着脚踩在地上的,头发散乱不说,身上也仅穿着中衣。

    沈璧君见他大步朝自己过来,还以为他是生气自己画的这张画,有点慌张地往后一退,着急地解释道:“……我不是在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