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Chapter 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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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咕是谁?”盛子瑜脱口而出,问完了才想起来那是小家伙养的一只和尚鹦鹉, 当下就更是怒从心头起。

    她居然还不如一只鸟重要?!

    她转换策略, 决定进行道德绑架:“妈妈是因为你才摔断腿的,你要留下来陪妈妈!”

    咕咕还太小, 妈妈幼稚又调皮, 两个都是他的宝宝,都需要他照顾。

    虫虫皱着眉头, 不知该如何取舍。

    李姨将虫虫从盛子瑜怀里拨拉出来, 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平时在家你不是老嫌他烦?现在住院无聊就想起他了是吧?”

    盛子瑜被说得有些脸红,但还是强行辩解道:“……所以我才要和虫虫多培养感情嘛。”

    李姨瞪她瞪得更厉害了, 音量也随之提高:“才三岁的宝宝你让他在医院和你培养感情?!”

    “呜呜呜。”盛子瑜开始埋头假哭, “那人家也是宝宝嘛,人家也怕空虚寂寞冷嘛。”

    一旁的宁绎终于看不下去了, 真心实意地“呕”了一声。

    傻虫虫却以为妈妈是真的在哭,他又爬回妈妈的身边,拉了拉妈妈的手指,很内疚:“妈妈, 你不要哭啦,我留下来陪你啦。”

    “嘤嘤嘤你真好。”盛子瑜一把搂住面前的小鲜肉,“虫虫, 妈妈其实是很爱你的。”

    虫虫摸摸妈妈的头发, 又亲了亲妈妈的耳朵, 然后奶声奶气道:“妈妈, 我也爱你的。”

    眼看着这对母子就要上演琼瑶大戏, 宁绎赶紧走过来将虫虫抱起来,又冲着盛子瑜道:“你可拉倒吧,医院里病菌这么多,虫虫绝对不能待在这儿。”

    说完他又一拍怀里小家伙的屁股,“走,咱们下楼逛逛去。”

    虫虫的胳膊搂着宁叔叔的脖子,可却是眼巴巴地望着妈妈的,“我想陪陪妈妈。”

    刚才还抱着儿子抽泣的盛子瑜此刻已经擦干了眼泪,一脸平静地开口:“去吧,给我带点薯片上来。”

    出了电梯,虫虫兴冲冲地跑在前面要去给妈妈买零食,没想到却迎面撞在了一个男人的腿上,确切地说,是小腿骨上。

    这一撞可真疼啊,虫虫捂着被撞得通红的鼻梁,眼泪都流出来了,他仰头看着面前这个很高很高的叔叔,哭唧唧的哼了一声。

    眼前这个小家伙看起来不过三四岁的样子,白白软软得像个小团子,此刻却仰着脸用一双通红的大眼睛看着自己,霍铮鲜少有和小孩打交道的经历,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小团子会不会说话,但仍本能地觉得此刻应当安慰一下他。

    “很痛吗?”他蹲下.身来来和虫虫平视,一脸认真地发问。

    从后面赶来的宁绎一把将虫虫抱起来,又赶紧低头去看他的脸,“撞到了?疼不疼?”

    虫虫强忍着泪点点头。

    看着小家伙这幅模样,宁绎心疼又生气,可话说回来,到底是虫虫跑上去撞到人家的,他也没法说什么。

    霍铮直起身子来,看着窝在宁绎怀里的小家伙,声音有些抱歉:“小朋友,我撞到你了,对不起。”

    虽然才三岁,但在盛谨常的教导下,虫虫已经十分乖巧懂事了。这么会功夫,虫虫已经自己擦干了眼泪,只是眼圈和鼻梁都还是通红的,他看着面前这位叔叔,瓮声瓮气道:“没关系,解放军叔叔。”

    没想到他这么乖,霍铮下意识笑了一下,但转瞬又意识到不妥。他收起笑容,看向宁绎,问:“先生,需要我带你儿子去急诊看一下吗?”

    宁绎仔细打量着小家伙的脸庞,摸了摸他的鼻子,又问了几句,觉得没什么大碍,便道:“不用了,你走吧。”

    ---

    自从那一次在医院见到盛子瑜后,霍铮便没再怎么去医院,哪怕是去了,也只是看一眼爷爷便又匆匆离开了。

    盛子瑜倒还是那副老样子,看见了他,也并不说话,只是时不时阴阳怪气地冷笑几声。

    这天也是一样,霍铮到病房的时候,盛子瑜难得地没有在睡觉,而是靠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动画片,旁边坐了个女人,霍铮之前见过,大概是她家的阿姨。

    听见他进来,盛子瑜抬头看了眼,然后从鼻孔里发出不轻不重的“哼”声。

    霍铮并不和她一般见识。

    他走到爷爷的病床前,说:“楼上有个单人病房,明天就能空出来,到时候我让人过来帮你收拾东西。”

    旁边一直在看动画片的盛子瑜显然听见了这话,当即她便转向坐在旁边的李姨发脾气:“护士还骗我说没有单人病房,他怎么就有?我也要住单人的!”

    李姨哄她:“人家一走,你这病房不就成单人的了么?”

    “你当我智障啊!他搬走了不还有别人住进来吗?!”盛子瑜不依不挠,“我不管!我也要住单人的!”

    李姨“呵呵”笑了笑,“那你和你爸说去。”

    盛子瑜一下子就像被戳破了的气球一般,蔫了。

    霍铮和爷爷说了会儿话,又看了隔壁床上躺成一条咸鱼的盛子瑜几眼,然后便起身离开了。

    出了病房,刚走出两步,便有一个小家伙从他脚边窜了过去,他一抬头,看见刚才被他撞到的小家伙的爸爸,对方显然也认出了他,朝着他点点头示意。

    虫虫兴冲冲地冲进病房,跑到妈妈的床前,献宝似的:“妈妈!虫虫给你买薯片回来啦!”

    盛子瑜看了一眼薯片,然后表示嫌弃:“不是奶酪味的。”

    可是嘴里实在寡淡,想了想,她又觉得洋葱味也是可以接受的,聊胜于无嘛,于是将薯片拿过来,拆开吃了一片,然后伸手摸摸虫虫的圆脑袋,“妈妈还是爱你的。”

    虫虫乖乖地自己脱了小鞋子,整整齐齐码在床边,然后又手脚并用地爬上床,挤到妈妈身边来,指了指她手里的iPad,“妈妈,我们看叮叮当,好不好?”

    “好幼稚啊你。”盛子瑜白了他一眼,然后打开iPad给他找《哆啦a梦》,“我们上次看到哪集了?”

    小家伙努力回忆了一下,但还是放弃了:“不记得了。”

    这会儿离得近了,盛子瑜才发现他的眼皮有点肿,还泛着粉,她疑心道:“你刚才哭了?宁绎他欺负你啊?”

    “没有。”被妈妈问起哭鼻子的事,虫虫有些难为情,“我刚才撞到一个解放军叔叔了,鼻子好痛,他的腿好硬好硬啊。”

    解放军叔叔?

    那不就是霍铮?

    盛子瑜摸了摸儿子的鼻子,觉得心疼极了:“小傻蛋,撞得疼不疼啊?”

    虫虫吸了吸鼻子,然后咧嘴冲着妈妈笑:“已经不疼啦。”

    盛子瑜点点他的脑门,“还笑,撞到鼻子怎么会不疼?你是不是傻?”

    盛子瑜是个极其护犊子的人,虫虫只有她一个人能欺负,旁人休想碰他一根手指头。

    若说之前她还对那位霍先生存了几分绮思,现在就真的是半点不剩了。

    ---

    周六的下午,地面上堵得水泄不通,霍铮原本是打算今天直接回保定的,可一看这形势,还是决定就近回空军大院。

    是部队去年给他分的一套房子,面积不大,七十多平,两室一厅。不过外公平时不住这儿,他也不常来,因此房子就显得空落落的。

    车子就堵在了三里河,前方有一辆车违规掉头,横在大马路中间,弄得前后的车子都进退不得。

    他将车窗降下来,点了一根烟,静静地抽着。

    三年,霍铮到了这时才想起来,她今年也有二十一岁了,他记忆里那个十八岁的任性小姑娘,也终于到了该长大的年纪。

    有些事情却是不能够细想的。

    霍铮知道,她是彻底将从前那一段放下了。

    所以再见到他,她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一贯的那副模样。

    幼稚、娇纵、自恋。

    他从前喜欢的,不就是这个神气活现的漂亮小姑娘么?

    一路开到空军大院门口,因他平时回来得不多,是以即便车子挡风玻璃上贴了通行证,门口的岗哨还是过来检查了他的证件才放行。

    车子继续往里开,正要转弯时,侧面却开过来一辆红旗轿车,挡住他的去路。

    霍铮看了一眼那辆红旗的车牌号,面上不动声色,但却一拧车钥匙,将车熄了火,停在路中间。

    然后他将车窗放下一半,点了一根烟。

    部队里等级森严,下级军官让上级的车,这是不成文的规定。

    而眼前这辆红旗轿车,哪怕是刚进部队的愣头青,也能一眼认出,这是将级军官的座驾。

    红旗轿车的司机等了几秒,却并未等到对面那辆越野车有任何避让的动作,因此便不由得连按了几下喇叭。

    霍铮索性将车窗完全放下来,却依旧对那鸣笛声充耳不闻。

    门口的岗哨听见这边的动静,一路小跑着过来。

    他走到霍铮这边的车窗来,低声提醒:“霍团长,对面是秦司令的车。”

    霍铮“嗯”了一声,语气漫不经心。

    霍铮这个人,平时一张脸永远板着,旁人从来瞧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可只要他摆出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骨子里的张狂劲儿便压都压不住。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真生气了。

    对面那辆红旗轿车大概是真的不耐烦,又一连按了好几下喇叭。

    想来也是,秦司令的车,平时大院里谁见了不是避开,现在却被一个小小团长的车挡道,司机不耐实在正常。

    岗哨挺着急,看着旁边这位霍团长一脸漫不经心的模样,直觉就要出大事,可这会儿走也来不及了。

    他不得不再次出声提醒:“霍团长,对面车上真是秦司令,他每周这个点都——”

    岗哨还在想怎么劝这位团长,却没想到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对面红旗轿车里,坐在车后座的人对着司机说了几句话,然后下一秒,那辆红旗轿车便退回了先前的小径,给越野车让出了大路。

    “哎……”岗哨几乎疑心自己看错,秦司令居然给一个小团长让了车?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旁边这辆车便发动了引擎,顺着红旗轿车留出来的这一条空道,毫不客气地开了过去。

    到了此刻,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喝下去的那杯龙舌兰酒,大概是被人下药了。

    旁边的一个黄毛杀马特满脸关切地凑上来 ,“妹妹啊,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要哥哥送你回家啊?”

    送你麻痹……盛子瑜蓦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杀马特,爆发出一声呵斥:“滚开!”

    即使她脑筋向来都不太清楚,但此刻也终于反应过来,大概就是这个刚才一直和她搭讪不成的杀马特在她的酒里面下了药。

    杀马特嬉皮笑脸的想要往上凑:“妹妹,不要这么凶嘛。哥哥是想关心你,你怎么把哥哥当坏人了?”

    盛子瑜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晕,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但她还是凭着十多年彪悍的本能,伸手就拿过桌上的一只啤酒瓶子,对着桌沿“哗啦”一声敲碎,然后用它指着杀马特,声音发颤地威胁道:“你别过来啊……你再往前走一步试试?”

    只是那药太烈,上头厉害,撂完这句狠话后,盛子瑜的身子歪了几歪,便直直地栽倒下去了。

    等到盛子瑜再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满是冷水的浴缸里,兜头还有源源不断的冷水浇下来。

    她打着冷战搂住胳膊,然后很大声地打了个喷嚏:“阿嚏!”

    “醒了?”耳边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然后盛子瑜的手中被塞进了一个莲蓬头,“醒了就自己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