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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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点逼近严大爷原先该走的时间。
晚上的寒风呼啸着、怒吼着、无所畏惧着。
路文地的武器也没了，爆米花被他自己吃光了。
“阴冥使者的勾魂笔才能改生死簿。”路文地说着，决定为今天这件事画上句号了，“天上仙不应该插手地下使者的事情。”
周亮耸肩：“已经插手，没办法。你反正打不过我们，还不如去和负责生死簿的说一声。”
柴巧巧学着耸肩：“没办法了，你自求多福吧。”
路文地叹了口气：“这块区域的生死簿我负责的啊。”
几个人忍不住齐刷刷盯着他看。
路文地略暴躁揉乱了自己的头发，没好气：“怎么了，这块区域生死簿就是我负责，我才最先知道这里出了差错来看看情况，顺带通知原本的鬼差不用来了啊。”
周亮欲言又止。
邱樊则是领悟了周亮的意思，直言不讳表示：“阴冥使者都那么弱么？”
路文地又炸了：“我是文职！文职！你见过拿笔杆子的打架比拿武器的还要厉害的么？！”
柴巧巧想起了天上那些个家伙：“……灵宝？”
大众同时陷入了沉默。
灵宝世称大法师。本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应该算是同一批仙人当中最宅的一个，宅到所有人都想不明白，一个仙人怎么能宅成这样……别人基本上都收徒的收徒，出行的出行，唯独他独自乐颠颠的。
最过分的是这个人天资高到可怕，降妖剑简直练到出神入化，武力值相当高。
如果说宅是在家里专注是练剑练武也就算了……可他偏生在家研究杂学。天赋好的让他仙无路可走。
没文化的周亮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没听懂的，不想在外人面前丢脸，只好当做自己很懂的样子，同时转回话题跟路文地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路文地挺生气的，他起身，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没好气：“还能怎么办？回去就说自己打不过，然后写份检讨书。”
“下面还要写检讨书啊？”柴巧巧超级同情，“这死的比活的没好多少……”
路文地被柴巧巧气得火又窜上来了：“……我是活的好么？我是转职，不是从鬼升职！你以为你就不用写检讨书么！这么晚还在外面混的小学生。”
柴巧巧膝盖瞬间被路文地戳中，想起了自己爸妈可能马上就要回来了，顿时脸垮下去：“……能不能要互相伤害？”
“不能！你以为是谁加大我的工作量？到时候还是要带走严大爷的好么？你以为能拖多久？”路文地真的生气，觉得天上仙实在是熊得不行。
“……说得好像我们工作量少一样！我们也忙着重修回天上，这个万竹就是我们看好的一个仙人。多少年没新仙了你知道么？”柴巧巧跟着起身，气势一点不肯被压倒，跟路文地吵，觉得地下使者简直烦得不行。
路文地本来都打算放弃这个严大爷了，可现在被柴巧巧闹腾得恨不得现在马上将严大爷给带走。
这两个家伙深更半夜在外头跟孩子似得吵起来，简直就是丢人。
还在梦境中没能出来的万竹看着外面闹腾，眼内倒是起了趣味。
周亮听着边上柴巧巧和路文地吵闹，看着梦境中的严大爷。
如果说因果要分成几生几世才能有一个循环，有一个结论。那对于某一生某一世的某个人来说，岂不是太不公平？
严大爷一生功过如何，该是阴冥使者来判定的。
周亮真的不知道延长他的寿命，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邱樊同样在看严大爷，他想起了自己以前的经历，总结了一句话：“世界给出了题目，而怎么做选择的是自己。”
周亮没想到邱樊大妖会说出这话，他扭头看向邱樊，笑了，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不知道下面的现在的规矩是如何。但我想以东王公的名义，希望这位老人的寿命至少延长到孩子考上大学。至于这之后，阴冥使者该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如何？”周亮和路文地商量着。
路文地听到周亮和他说的话，停下争执。他看东王公好一会儿才不耐烦一般：“你和以前还是一模一样，真是，转世了还不安生。”
柴巧巧眼内疑惑一闪，她是第一次见路文地：“……你们两个以前认识？”
路文地冷哼一声，神色微妙：“……谁会不知道东王公是什么样子。”
而完全没有前世记忆的周亮很无奈：“你这个问题我很想回答你，但你也知道……”
柴巧巧摆手，当自己没问：“他说的对，谁会不知道东王公是个什么样子。”
路文地在内心权衡了一下，看着周亮：“没有下一次。”
周亮笑了，看来东王公这个名号真的非常好用。
路文地这时相当严肃认真给周亮送上了他由衷的祝福：“祝你早日回上头，不要再来捣乱人间的事情。”
周亮的笑卡在了脸上。
……
城乡结合的地方，早晨六点左右便会有鸟叫声。
严大爷睁眼，看到熟悉的那微微泛黄的天花板，褶皱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整个人略回不过神。
听着窗外的鸟叫唤了几分钟，他猛地想起了什么事情，赶紧穿上了衣服，跑到了厨房，找到了自家的锅子。
锅子很普通，黑漆漆的。
“昨天，是您托梦了么？”严大爷拿出了自己常年配备的那个小香炉，点上了三根香，一边拜一边问。
锅子没有回答他，这只是一只普通的锅子。
严大爷想起了昨晚上回来的严齐岁，又赶紧跑到严齐岁房间，结果发现严齐岁刚收拾好书包，准备出来：“爷爷？我现在要去上学。晚上我会带点菜回来。”
严大爷点点头：“早饭吃过再走。”
严齐岁摇手：“不，我路上买个包子就行。”
严大爷便跑到门口柜子上，从储蓄罐里倒出几个硬币，给放在桌上：“钱我放桌上了啊，再不用这罐头又要满了。”
严齐岁早就在打工，完全不好意思拿爷爷的钱。可他都能料想到，如果他真不拿，他爷爷转头就能拿张臭脸对他一整天。
他背着书包，拿了零钱，打开了门：“那我去上课了。爷爷再见。”
“路上别贪玩。好好学习，早点到教室看书。昨天请假的今天补上。”严大爷一本正经吩咐着。
严齐岁连连应了，出门上学去了。
严大爷到阳台上，看着严齐岁从家里出去，然后慢慢走远，随后便转身从家里翻出了自己的病历本，决定今天再去医院做个体检。
他将自己的东西简单收拾了收拾，想要去印证昨天的梦到底是真是假。
柴巧巧熬了夜却依旧精神百倍。邱樊一天不睡觉也不受影响。万竹是一只附在锅子上的仙了，自然不用睡觉。路文地长吁短叹跑去赶下一个工作。唯一一夜下来受影响的便是周亮。
周亮觉得自己要猝死了。
熬夜通常的后果便是刚开始神清气爽，随后迷迷糊糊头皮发麻，再随后神志不清只想睡觉。
几人回到家中后，周亮伺候完了五条喵，直接回到房间倒头就睡。邱樊则将柴巧巧送去了学校。等周亮醒过来的时候，外边已经昏黄，又是一天日落时分。
睡了这么一觉，身体的疲惫感却还在，周亮的肚子饿得不行，往外探头就见邱樊正坐在沙发里看书。橙黄的暖色将邱樊整个人罩住，而面向室内的阴影让他显得更为立体，如同一幅油画。
周亮一点没被这美色所吸引，而是研究起了那本书，一看书名——《论法的精神》。
……这是什么类型的书？法学的么？不愧是神兽！
他低声笑了笑，路过邱樊直接朝着厨房去觅食。
刚走过去，邱樊就从书中抬头，略探了探脑袋，看向周亮的方向。
周亮眼角的余光看见邱樊看向自己，便顺眼看了过去。
邱樊立刻又对准了自己手中的书，仿佛沉迷知识的海洋无法自拔。光线完美，姿势完美，人物完美，意境完美。
周亮：“……”
走进厨房，灶头上搁着一只非常眼熟的锅子。
周亮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含着水含糊问：“万竹啊，你不回去么？”
一抹白色从锅子中出现，形成了一只非常小的小人的幻影，悬浮于锅子上：“见过大人。万竹前缘已断，余生只想慢慢修炼，早日位列仙班。”
“哟，都能出来了啊？”周亮觉得厉害了。
“多亏邱樊。”万竹行了一礼，“只是重修修炼终究还是要靠自己，不能依靠外物。”
周亮觉得很有道理。
他将水喝完，觉得肚子更加饿了：“邱樊。”
邱樊瞬间便出现在了门口，一脸期颐看着周亮。
“……”周亮被这个速度弄愣了一下，也没搞明白邱樊为什么有点小期待看着自己，只好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饿了。晚饭吃什么？”
“我马上做。”邱樊将书放在了冰箱上，准备做饭。
周亮见邱樊整个人萎靡了几分，摸不着头脑，倒是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你哪里来的书？”
邱樊：“……”
周亮：“……”
时间一点点逼近严大爷原先该走的时间。
晚上的寒风呼啸着、怒吼着、无所畏惧着。
路文地的武器也没了，爆米花被他自己吃光了。
“阴冥使者的勾魂笔才能改生死簿。”路文地说着，决定为今天这件事画上句号了，“天上仙不应该插手地下使者的事情。”
周亮耸肩：“已经插手，没办法。你反正打不过我们，还不如去和负责生死簿的说一声。”
柴巧巧学着耸肩：“没办法了，你自求多福吧。”
路文地叹了口气：“这块区域的生死簿我负责的啊。”
几个人忍不住齐刷刷盯着他看。
路文地略暴躁揉乱了自己的头发，没好气：“怎么了，这块区域生死簿就是我负责，我才最先知道这里出了差错来看看情况，顺带通知原本的鬼差不用来了啊。”
周亮欲言又止。
邱樊则是领悟了周亮的意思，直言不讳表示：“阴冥使者都那么弱么？”
路文地又炸了：“我是文职！文职！你见过拿笔杆子的打架比拿武器的还要厉害的么？！”
柴巧巧想起了天上那些个家伙：“……灵宝？”
大众同时陷入了沉默。
灵宝世称大法师。本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应该算是同一批仙人当中最宅的一个，宅到所有人都想不明白，一个仙人怎么能宅成这样……别人基本上都收徒的收徒，出行的出行，唯独他独自乐颠颠的。
最过分的是这个人天资高到可怕，降妖剑简直练到出神入化，武力值相当高。
如果说宅是在家里专注是练剑练武也就算了……可他偏生在家研究杂学。天赋好的让他仙无路可走。
没文化的周亮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没听懂的，不想在外人面前丢脸，只好当做自己很懂的样子，同时转回话题跟路文地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路文地挺生气的，他起身，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没好气：“还能怎么办？回去就说自己打不过，然后写份检讨书。”
“下面还要写检讨书啊？”柴巧巧超级同情，“这死的比活的没好多少……”
路文地被柴巧巧气得火又窜上来了：“……我是活的好么？我是转职，不是从鬼升职！你以为你就不用写检讨书么！这么晚还在外面混的小学生。”
柴巧巧膝盖瞬间被路文地戳中，想起了自己爸妈可能马上就要回来了，顿时脸垮下去：“……能不能要互相伤害？”
“不能！你以为是谁加大我的工作量？到时候还是要带走严大爷的好么？你以为能拖多久？”路文地真的生气，觉得天上仙实在是熊得不行。
“……说得好像我们工作量少一样！我们也忙着重修回天上，这个万竹就是我们看好的一个仙人。多少年没新仙了你知道么？”柴巧巧跟着起身，气势一点不肯被压倒，跟路文地吵，觉得地下使者简直烦得不行。
路文地本来都打算放弃这个严大爷了，可现在被柴巧巧闹腾得恨不得现在马上将严大爷给带走。
这两个家伙深更半夜在外头跟孩子似得吵起来，简直就是丢人。
还在梦境中没能出来的万竹看着外面闹腾，眼内倒是起了趣味。
周亮听着边上柴巧巧和路文地吵闹，看着梦境中的严大爷。
如果说因果要分成几生几世才能有一个循环，有一个结论。那对于某一生某一世的某个人来说，岂不是太不公平？
严大爷一生功过如何，该是阴冥使者来判定的。
周亮真的不知道延长他的寿命，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邱樊同样在看严大爷，他想起了自己以前的经历，总结了一句话：“世界给出了题目，而怎么做选择的是自己。”
周亮没想到邱樊大妖会说出这话，他扭头看向邱樊，笑了，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不知道下面的现在的规矩是如何。但我想以东王公的名义，希望这位老人的寿命至少延长到孩子考上大学。至于这之后，阴冥使者该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如何？”周亮和路文地商量着。
路文地听到周亮和他说的话，停下争执。他看东王公好一会儿才不耐烦一般：“你和以前还是一模一样，真是，转世了还不安生。”
柴巧巧眼内疑惑一闪，她是第一次见路文地：“……你们两个以前认识？”
路文地冷哼一声，神色微妙：“……谁会不知道东王公是什么样子。”
而完全没有前世记忆的周亮很无奈：“你这个问题我很想回答你，但你也知道……”
柴巧巧摆手，当自己没问：“他说的对，谁会不知道东王公是个什么样子。”
路文地在内心权衡了一下，看着周亮：“没有下一次。”
周亮笑了，看来东王公这个名号真的非常好用。
路文地这时相当严肃认真给周亮送上了他由衷的祝福：“祝你早日回上头，不要再来捣乱人间的事情。”
周亮的笑卡在了脸上。
……
城乡结合的地方，早晨六点左右便会有鸟叫声。
严大爷睁眼，看到熟悉的那微微泛黄的天花板，褶皱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整个人略回不过神。
听着窗外的鸟叫唤了几分钟，他猛地想起了什么事情，赶紧穿上了衣服，跑到了厨房，找到了自家的锅子。
锅子很普通，黑漆漆的。
“昨天，是您托梦了么？”严大爷拿出了自己常年配备的那个小香炉，点上了三根香，一边拜一边问。
锅子没有回答他，这只是一只普通的锅子。
严大爷想起了昨晚上回来的严齐岁，又赶紧跑到严齐岁房间，结果发现严齐岁刚收拾好书包，准备出来：“爷爷？我现在要去上学。晚上我会带点菜回来。”
严大爷点点头：“早饭吃过再走。”
严齐岁摇手：“不，我路上买个包子就行。”
严大爷便跑到门口柜子上，从储蓄罐里倒出几个硬币，给放在桌上：“钱我放桌上了啊，再不用这罐头又要满了。”
严齐岁早就在打工，完全不好意思拿爷爷的钱。可他都能料想到，如果他真不拿，他爷爷转头就能拿张臭脸对他一整天。
他背着书包，拿了零钱，打开了门：“那我去上课了。爷爷再见。”
“路上别贪玩。好好学习，早点到教室看书。昨天请假的今天补上。”严大爷一本正经吩咐着。
严齐岁连连应了，出门上学去了。
严大爷到阳台上，看着严齐岁从家里出去，然后慢慢走远，随后便转身从家里翻出了自己的病历本，决定今天再去医院做个体检。
他将自己的东西简单收拾了收拾，想要去印证昨天的梦到底是真是假。
柴巧巧熬了夜却依旧精神百倍。邱樊一天不睡觉也不受影响。万竹是一只附在锅子上的仙了，自然不用睡觉。路文地长吁短叹跑去赶下一个工作。唯一一夜下来受影响的便是周亮。
周亮觉得自己要猝死了。
熬夜通常的后果便是刚开始神清气爽，随后迷迷糊糊头皮发麻，再随后神志不清只想睡觉。
几人回到家中后，周亮伺候完了五条喵，直接回到房间倒头就睡。邱樊则将柴巧巧送去了学校。等周亮醒过来的时候，外边已经昏黄，又是一天日落时分。
睡了这么一觉，身体的疲惫感却还在，周亮的肚子饿得不行，往外探头就见邱樊正坐在沙发里看书。橙黄的暖色将邱樊整个人罩住，而面向室内的阴影让他显得更为立体，如同一幅油画。
周亮一点没被这美色所吸引，而是研究起了那本书，一看书名——《论法的精神》。
……这是什么类型的书？法学的么？不愧是神兽！
他低声笑了笑，路过邱樊直接朝着厨房去觅食。
刚走过去，邱樊就从书中抬头，略探了探脑袋，看向周亮的方向。
周亮眼角的余光看见邱樊看向自己，便顺眼看了过去。
邱樊立刻又对准了自己手中的书，仿佛沉迷知识的海洋无法自拔。光线完美，姿势完美，人物完美，意境完美。
周亮：“……”
走进厨房，灶头上搁着一只非常眼熟的锅子。
周亮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含着水含糊问：“万竹啊，你不回去么？”
一抹白色从锅子中出现，形成了一只非常小的小人的幻影，悬浮于锅子上：“见过大人。万竹前缘已断，余生只想慢慢修炼，早日位列仙班。”
“哟，都能出来了啊？”周亮觉得厉害了。
“多亏邱樊。”万竹行了一礼，“只是重修修炼终究还是要靠自己，不能依靠外物。”
周亮觉得很有道理。
他将水喝完，觉得肚子更加饿了：“邱樊。”
邱樊瞬间便出现在了门口，一脸期颐看着周亮。
“……”周亮被这个速度弄愣了一下，也没搞明白邱樊为什么有点小期待看着自己，只好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饿了。晚饭吃什么？”
“我马上做。”邱樊将书放在了冰箱上，准备做饭。
周亮见邱樊整个人萎靡了几分，摸不着头脑，倒是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你哪里来的书？”
邱樊：“……”
周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