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小说 > 邪王追妻之王妃请拜堂 > 421,柳清泽,他究竟是什么人?

421,柳清泽,他究竟是什么人?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汉末之乱新帝谋婚:重生第一女将梦幻两晋3岁小萌宝:神医娘亲,又跑啦!

一秒记住【思路客小说 www.siluke8.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她望着这个披着赵元恒一身皮的虚伪男子,厌恶得直皱眉。

    是他,在前世里,一步一步地算计她,将她算计到死!

    面对凤红羽的质问,单于烈不置可否,见凤红羽不理会他,索性跳下马背,缓缓朝她走来。

    深褐色的牛皮长靴子,踩在积雪上,嚓嚓作响。一身素白雪裘被风吹得翩然。凤红羽的眉头,不由得皱起来。

    “孤的动作再不快,就会被慕容墨围得四面楚歌了,凤红羽!”单于烈勾唇冷笑,狭长眼眸里,透着抹不甘心的怒意,直直盯着她,“凤红羽,我哪儿比不上慕容墨了,你就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他?护着他?”

    “你哪里也比不上他!”凤红羽扯唇冷笑,“他尊重我,不会将我不喜欢的东西强加给我!你怎么能跟他比?你就是一个强盗!”

    “……”

    “你在我的周围安插着奸细,收买我的人,肆意欺压我的亲人,还让我喜欢你?你有没有觉得,这是件很好笑的事情?”

    凤红羽的声音冷冷,夹杂着旷野里的北风,一丝一丝地吹入单于烈的耳内,他微微皱了下眉。

    “过来,你跟着他会死,只有跟着我,才会活命。”他声音缓和下来,向她伸过手去。

    那手指白皙纤长,不亚于慕容墨的手,但在凤红羽的眼里看来,跟冰刀没有区别。

    不喜欢的东西,哪怕再美好,在她眼里看来,也只是个烂石块。

    何况,单于烈的手上,沾着她亲人的血!

    父亲的死,跟他脱不开干系。

    凤红羽冷笑,“你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你所谓的,不想我死,心中打的什么主意,当我不知?左右不过是那十万凤家军,是么?”

    “你知道就好。”单于烈老神在在,“孤的耐心有限,凤红羽!”

    凤红羽继续冷笑,“不就是一死么?人活一世,最后的结局,不都是死么?我还是老话,要人没有,要命一条!你休想抓到我,控制住我凤家军,别做梦了!”

    凤红羽的决绝,除了让单于烈十分的恼怒外,也让荷影忧心不已,她拉了下凤红羽的袖子,悄悄碰了碰凤红羽的肚子,低低喊了她一声,“小姐。”

    荷影的手指,触碰的力度很轻。却让凤红羽如遭雷击一般,身子猛然僵住了。

    她忽然想到了慕容墨。

    ——凤红羽,我给他取了名字,男儿呢,叫慕容峥,女儿叫慕容蓁。

    慕容墨的声音,仿佛响在耳旁。

    她闭了眼,慕容墨……

    凤红羽袖中手指紧紧地握成拳头,再次睁开时,清冷的目光,毫无温度的盯着单于烈,“我跟你走,但是,我的侍女也要跟我在一起。”

    单于烈点了点头,“可以。”他的神色舒缓开来,伸手朝周围的人一挥,高声说道,“回营地!”

    “是!”

    兵士的声音响彻在旷野,凤红羽粗略数数,足有近千人之多。

    他刚才说,营地?

    他的大军在附近?

    “走吧,凤红羽。”单于烈朝她走来,又将手伸向她。

    这是想让她跟他共乘一骑?凤红羽厌恶得直皱眉,“我要坐马车!”

    “这里没有马车!只有马!”单于烈道。

    “马也可以!我跟我的侍女共乘一骑!”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单于烈盯着她的双眼,冷冷问道,“你厌恶我?”

    这真是明知故问!

    凤红羽冷笑,“抱歉,我没有跟陌生男子共乘一骑的习惯!”

    “我是陌生男人?我们认识的时间,有五六年了吧?”单于烈没有发怒,而是微微一笑,“凤红羽,日子还长久着!孤会让自己,成为你的习惯!就像当初,你那么厌恶喝马奶,还不是一样的喝了一个月?喝习惯了?”

    提到喝马奶,凤红羽的耻辱感马上蔓延到了心头。

    她被他抓去当侍女,要她给他洗衣,扫屋子。

    她是南方人,最讨厌的是马奶茶,他为了折磨她,故意不给她清茶,而让她喝马奶茶,一天三斤,少一口就不给她饭吃!还要罚跪!

    现在想想那个味儿,她腹中已开始排斥了。

    习惯他?

    永远不可能!

    他待她,只是奴隶,只是物品,只是玩物!从未平等相待过!

    凤红羽不再说话,表情决绝。

    单于烈看了她一眼,朝一个兵士招招手,那人将单于烈的坐骑牵了过来。

    荷影接过缰绳,扶稳了马儿,“小姐,小心。”

    凤红羽抿了抿唇,翻身上马。想到腹中的孩子,她只好先忍住羞辱。忍得一时,再寻机会逃走。

    荷影等她坐好,这才坐到了她的后面。

    单于烈仿佛看出凤红羽的心机似的,等她和荷影坐到了马背上,他才翻身跃上另一匹马,一路紧紧地跟随在凤红羽坐骑的一侧。

    凤红羽放眼望着,她的周围全是单于烈的人马。

    就算是没有这些兵将,只一个单于烈,她就打不过,更何况,她现在的状况不比以前没有怀孕的时候。

    而且,还有一个叛变的柳清泽,走在单于烈的后面!

    柳清泽!

    柳清泽见凤红羽看来,依旧笑得眉目温和。

    凤红羽的目光,骤然变冷,将头扭过。

    荷影见她脸色不大好,以为身子不舒服了,忙小声问她,“小姐,你还好吧?”

    凤红羽看她一眼,未说话。

    荷影心中叹了口气,小姐还在怪她呢。

    她更是内疚了。

    主仆两人默默地坐在马背上,跟随单于烈的人马,往前而行。

    风雪夜,夜色茫茫,也不知走到了哪里,也不知走了多久。

    一直走到了天亮,凤红羽感到脸和手都冻僵了时,前方有人高喊一声,“烈王回营了,开营门!”

    她眯着眼往前方看去,于一处山丘下,扎着一个一个的帐篷。

    这便是,单于烈的大军?

    营门大开,马队鱼贯进入。

    凤红羽夹杂在中间,跟着众人进了营地。

    单于烈治军严谨,防守如铁桶,进了这里,不使计谋,休想逃脱。

    荷影还在拼命地记方位,数着帐篷的数量,凤红羽已经只管自己的手脚冷不冷了。因为她太熟悉单于烈的脾气了,记了也是白记,单于烈行军营地里的帐篷,天天在变化,方位不可能固定不变。

    想出去,不能来硬的,只能使计。

    她将手放在嘴边哈着气,然后,用力地揉着脸。

    单于烈偏头看她一眼,转身对一个小兵吩咐了几句,那人领命而去。

    进了营地后,其他人,各自散去,凤红羽的马,被一个小兵引着,来到一个帐篷前。

    “到了!”单于烈看向凤红羽,说道。

    凤红羽没看他,只眯着眼,看着面前的一个小小的帐篷。不用说,这是给她准备的。

    多年前,有一次,她被他抓到时,就住过这个帐篷。

    帐篷的外面,裹着一层层厚厚的巨型羊毛毡防寒,实则里面,还有一层防火防雨的琉璃。

    防着她纵火报信。

    凤红羽扯了下唇角,心中冷冷一笑,在荷影地搀扶下,下了马,进了帐篷。

    帐篷里没有人,生活用具十全的齐全,中间的空地上,生着火堆,火堆上架着一个冒着热气的铜壶。一侧的垫子上,铺着厚厚的褥子。

    火堆生得很旺,帐篷里,暖烘烘的。

    “这个单于烈,还有点人性,知道让人生堆火。”荷影扶着凤红羽,坐到了火堆旁。

    一旁的木头架子上,放着盛了清水的铜盆,铜盆边,搭着块乳白色的新布巾。

    荷影取了火堆上的铜壶,倒了些热水到盆里,拧了手巾把子给凤红羽擦手。

    凤红羽未说话,接过去,擦净了脸和手,又递还给她。

    凤红羽神色冷峻沉默不语的样子,很少见,荷影放回手巾,在凤红羽的面前蹲下来,“小姐,对不起,是奴婢害了你。”

    想到两人如今的处境,有大半的原因是因她而起,荷影内疚极了。

    凤红羽正在想事情,闻言,抬眸看她。

    “荷影。”她道,“这话不要再讲,你知道错了,就马上改。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怎样离开这里!我们不能被单于烈拿来做诱饵,而威胁王爷的大业!”

    “……”

    “我将你留在我的身边,一是,担心你单独离开,单于烈会怀疑你去报信,而杀了你。二是,我现在的身子情况,需要一个自己人跟随在我身边。这孩子对于我来说,比我的命还要重要!”

    “……”

    “你不仅是我的侍女,也是同我一起长大的姐妹,你明白吗?你自怨自艾,于事无补!”

    当她得知荷影将她的事情,全都告诉冷剑时,她是生气的,一同长的侍女,怎么会这么做?

    这么不分事非?

    冷剑就算是变好了,也只是外人,能当一家人看待吗?

    荷影抹了把泪,点了点头,“是,奴婢明白了。”

    两人正说着话,帐篷的门帘子忽然被撩起,单于烈走了进来。

    荷影下意识地挪到凤红羽的跟前,一脸警觉地盯着单于烈。

    单于烈眯了下眼,坐在凤红羽的面前,“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你的侍女可以离开了。”

    凤红羽淡淡说道,“我跟你之间,还有什么单独的话?她是我的侍女,也是我的姐妹,我离不开她。”

    “如果她死了,你就可以死心地留在这里了,是不是?”单于烈忽然出手,两根手指如铁钳,钳住了荷影的脖子。

    无法呼吸,荷影的脸色变得青紫起来。

    “单于烈!”凤红羽大怒,“不要让我瞧不起你!你除了威胁我身边人要挟我,还有没有其他的本事?是男人的话,拿出点男人的样子来!不要像小家子出身的女人一样,只会耍卑鄙手段!”

    “怎么?生气了?那就乖乖的听话!”单于烈扬眉一笑。

    他忽然放开荷影,从袖中取了块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他的动作很慢,一根一根手指的擦,然后,将帕子随手一丢,扔进了火堆里。

    火堆里的火,忽然腾高了几分,但没一会儿,又恢复了平静。

    单于烈的脾气,凤红羽太了解了,他一怒之下,真的会杀人,而且,是当着她的面。

    砍头,斩断胳膊腿,几乎是眨也不眨一下眼。

    有一次,他就这么拉来一个人,在她面前一刀一刀的砍死,只为了来吓唬她。

    她现在还离不开荷影,荷影不能死。

    “你先在外面候着吧。”凤红羽看向荷影说道。

    “小姐……”荷影有些犹豫。

    “下去。”凤红羽道。

    荷影咬了咬唇,只得退到了外头,但她不敢走太远,就站在帐篷外候着。

    帐篷里。

    凤红羽坐正了身子,拢了拢披风,冷冷说道,“这里只有我和你,没有第三人,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本小姐洗耳恭听!”

    单于烈往她面前挪近几步,盘腿坐着。他往她脸上看了一会儿,忽然说道,“你比半年前,长胖了。”

    凤红羽惊得呼吸都慢了半拍。

    她不是胖了,她是怀孕了!

    好在现在是冬天,宽大的披风罩着她的身子,看不出凸起的肚子。

    虽然她最近吃得不多,但脸上还是长了不少肉,瓜子脸,成了鹅蛋脸。

    她坐着不敢动了,一脸警觉看着单于烈。

    “我也不会拿你怎么样,你紧张什么?”他忽然一笑,一双眼眸,看不出情绪地看着她,“我低估了慕容墨的狡诈!也低估了你的冷情。”

    凤红羽不作声,只眯着眼盯着他。

    他勾了下唇,从软榻旁,取出一个棋盘并两盒棋子出来,慢条斯理的摆弄着棋子,“陪我下棋。”

    凤红羽微愣,下棋?

    想走,一时是走不掉的,不如顺着他的意思好了。也只是下下棋而已……

    按着老规矩,她将装有白子的棋盒拿到了自己一旁。

    两人便这么一来一往地走起棋来,但显然,都存着心思,走得很慢,凤红羽很快就输了两子。

    “我没有想到,你会用抢亲的法子,瞒过我,跟慕容墨成亲了。”他忽然开口,“司空睿,是你的人?你们唱了一出双簧,骗了所有人!”

    他抬眸看她。

    凤红羽未抬头,捏了枚棋子,随意地放下,“我是演给承德帝看的,他一直不喜欢我们凤家跟容王府走得太近,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只好出此下策。”

    “那么,太子府的纵火一事,也是你的计谋咯?来个死遁,只为瞒过我?”他声音冷冷问道,显然,对于那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

    凤红羽不置可否。

    也是,太子将容王妃抓去,囚禁在府里,还纵容小妾烧死了。太子难逃其责,被百官一起弹劾了。加上其他人的落井下石。单于烈这个假赵元恒,便因此丢了太子位。

    太子位一丢,他想得赵国江山,只得另寻他路,而且,会难上很多!

    就比如现在,他只能抓了她来威胁慕容墨,因为他的手里,已经没有筹码了。

    凤红羽抬眸看他,冷冷说道,“难道,我要在太子府里,坐等那宁奉仪将我烧死不成?你口口声声说对我好,却任由其他女人欺负我,算什么好?”

    “……”

    说到过去的事,凤红羽索性说开来,“凤二夫人,九福,秀菊!这些都是你的人,还有那陈文昌父子,也是你的人!钟淮安和他的儿女,也是你的人!你为了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不惜在我周围布下棋子,我险些死在他们的手里!”

    “……”

    “这便是所谓的好吗?说出来,也不怕世人笑话你?”

    前世,要不是九福下毒害得她鼻子失灵,她怎会在和亲路上被柳清雅算计丢命?死得那么的窝囊?

    算来算去,单于烈才是她最大的仇人!

    因为他的自私,害死了她!

    面对凤红羽的咄咄逼人,单于烈没有自责,反而愠道,“你要是配合一点,哪里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

    凤红羽怒得丢下棋子,大声地冷笑起来,“我莫名其妙的被人害,还怪我不配合你?你当我是什么?奴隶?玩偶?”

    单于烈平复了下心情,看向她,“只要你乖乖地听我的安排,我保你一世平平安安。将来,这北燕,赵国,甚至是西秦西凉,都会是我的,我许你皇后位!”

    凤红羽更笑了,“平平安安?皇后位?当然了,一个失了灵魂的白痴,远比一个有着思想的人,要活得长久!你是要我活得像白痴,像动物?不可能!我更不稀罕你的皇后位!”

    “凤红羽!”单于烈忽然怒道,几个字,从单于烈的牙缝里吐出来。

    “道不同,不相为谋!”凤红羽拂袖,扭过身去,“烈王若只是想找个人陪着下棋,请便。要是来给我说教,我看你还是算了,你我的想法,根本不在一条道上!”

    单于烈看他一眼,“好,下棋!”

    他接着走棋。

    他居然赖着不走了?凤红羽无法,只好跟随。

    “金陵的云枫,是慕容墨的人?”单于烈忽然说道。

    凤红羽不置可否,未说话。

    “不回答,那便是了!十一年前,我便找上了云枫,没想到,他被慕容墨收买了!”

    凤红羽笑,“云枫是我大嫂继祖母的侄子,算来,是大嫂的小叔,他不帮你,是理!你反而怪慕容墨收买他,未免好笑!他用得着收买吗?”

    “还有郑凌风,是你的人,还是慕容墨的人?”

    凤红羽看了他一眼,“他是我爷爷认的义孙,是我凤家的人!”

    “那么,你跟他的那所谓的势不两立的话,全是骗人的?”

    “烈王,这叫兵不厌诈!”

    “好个兵不厌诈!”单于烈落下一子,指指棋盘,悠然一笑,“凤红羽,你输了!”他身子往前微倾,双目盯着凤红羽的脸,“这一世的角逐,我和慕容墨,谁输谁赢,还是个未知数!”

    凤红羽本来就厌恶着他,走棋也走得心不在焉。

    几个回合走下来,输了。

    她目光淡淡瞥了眼棋盘,正要一笑置之,忽然,她眸光一缩,这棋子的布局,怎么这么像如今天下的形式?

    只可惜……

    她表面上,表情不惊,实则,已经在微笑了。

    该输的,是单于烈才对。他以为他的棋子围住了慕容墨和她,实则……

    “慕容墨在六盘山,你的凤家军在益州城,远水救不了近火,凤红羽!”他微微一笑,“只要你低下头,他可以不死!”

    “你的主意打错了!我不会低头。”

    “你现在在我的手里,你还能怎么样?如果我们有了夫妻之实的话……”他忽然伸手去扯凤红羽的披风,欺身过来。

    凤红羽吓了一大跳,倒在身后的软垫子上。

    “凤红羽……”单于烈盯着她滚圆的腰身,脸色大变,“你……”

    趁他分神,凤红羽猛地抬脚朝他下面踢去,身子往旁边飞快一滚,“如你所见。”

    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惊的,单于烈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咬牙怒道,“你怀了他的贱种?”

    凤红羽冷笑,“我跟他是明媒正娶的夫妻,他是我孩子的父亲,不是什么贱种!”

    “打掉!”

    “不可能!”

    “啪——”单于烈忽然伸手,向凤红羽抽了一记耳光,大怒道,“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这个冷情冷血的女人!”

    凤红羽被他打翻在地,头发也散了开来,脸上更是一阵火辣辣的疼,一边的耳朵嗡嗡作响,听不到声音了,唇角处更有什么东西流下来。

    她伸手一摸,出血了。

    凤红羽唇角勾起,偏头冷冷盯着单于烈,“烈王,这便是,你对我所谓的好?你跟慕容墨比,连根脚指头也比不上!他可从来不会对我用强!你跟那山野莽夫,有什么区别?!”

    单于烈盯着她看的双眸,如帐篷外草叶上的碎冰,他冷冷说道,“我可以等,等你将他忘记得一干二净!”

    他忽然欺身过来,伸手来扯凤红羽的外衫。

    凤红羽为了护着肚子,微一分神,上衫被他剥脱了大半,露出半个肩头和胸脯。

    一阵寒冷,直浸她的肌肤!

    “单于烈,你让我瞧不起你!你若想得到我的身子,尽管拿去!不过,这一世,下一世,下下世,永生永生,我都会厌恶你!”她咬住了舌尖,血丝顺着唇角流下,两眼血红盯着他。

    “凤红羽——”单于烈惊得停了手,双目如剑盯着身下的她。

    她的脸红肿了半边,脸色苍白如纸,血丝艳红如花。这强烈的对比,妖娆又惊心。

    虽然一身的狼狈,但她的表情依然决绝,目光前所未有的冷,视死如归的看着他。

    让他不喜。

    他为什么走不进她的心里?

    “烈王!清泽有急事求见!”柳清泽的声音,在帐篷外忽然响起。

    “要不要请柳清泽进来观摩,你我的欢好?”凤红羽忽然冷笑起来。

    单于烈未说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来,理了下衣衫,走出去了。

    帘子被挑起,狂风卷起了飞雪从那缝隙里扑进来。

    很快,帘子落下,扑进帐篷里的飞雪落下,遇上温暖的地,很快就化了。

    帐篷里,只剩了凤红羽一人,她按着扑腾狂跳的心口,理了下衣衫坐起身来。

    这才第一天,她便是这般待遇,不知以后,单于烈会怎样待她。

    凤红羽苦笑一声。

    紧接着,荷影走了进来,见凤红羽头发也乱了,衣衫也乱了,目光涣散,她大吃了一惊,“小姐,你……”荷影眼圈一红,又气又急,“是不是单于烈那个混蛋……”

    凤红羽收回神思。

    “我没事,被打了一巴掌而已,他没对我怎么样!我是他最后的一枚棋子,他不敢这么快下手!”凤红羽扯唇冷笑,她理好了衣衫,接着理头发,“柳清泽的声音响起来还真及时。柳清泽——”她眯了下眼,“荷影,你碰到他的时候,将他叫来,我要当面问他!”

    “他那个叛徒,奴婢碰到他,也会当面骂骂他!”荷影咬牙切齿。

    不过,未等荷影去寻柳清泽,半个多时辰后,柳清泽自己来了。

    “羽妹妹,是我。”柳清泽站在帐篷外,说道,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却叫荷影听了火冒三丈。

    “小姐,我去狠狠地骂骂他!一声一声的妹妹,亏他叫得出口!”她腾地站起身来,大步冲到帐篷门口,用力一扯帘子,朝外面冷冷喝道,“柳清泽!你还有脸来?你这个无耻的小人,我们小姐救过你,救过你父亲,你就这么对她?”

    “我来给羽妹妹送药,你让不让我进去?”

    “天晓得,你不是想毒死她?你这个卑鄙的小人!”

    “这是外伤药,不是内服的,快让开!”

    荷影当然知道凤红羽受了外伤,那脸都被单于烈打肿了,唇角也打破了。

    “你会这么好心,给我们小姐送药?”荷影继续冷笑。

    “此一时,彼一时。如果你不想你家小姐的脸一直肿着,那我现在就走。”柳清泽淡淡说道。

    荷影咬了咬唇,“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帐篷。

    柳清泽自己挑了帘子,进来了。

    他抬眸往前方看去,帐篷不大,十来步远的地方,摆着火堆,一旁的软垫子上,坐着凤红羽。

    果然,如他猜的一样,她的脸被打肿了。

    一向骄傲明艳的女子,现在是一身的狼狈,头发随意的挽着一个发髻,用一只白玉发簪固定着,一缕发丝垂下,遮着那双灵动的杏眼,脸色苍白,唇角破了一大块,显然,也是那一巴掌的杰作。

    他微微叹了一声,抬步走了过去。

    “羽妹妹。”

    凤红羽抬眸朝他看来,似笑非笑,“柳大公子。”

    语气间,带着嘲讽,柳清泽并未在意,“这是外敷的药,你的鼻子一向灵验,应该闻得出,这是上好的外伤药。”

    他从袖中取了两个瓶子,放在凤红的面前。

    凤红羽的目光,只淡淡瞥了一眼两个瓶子,又看向柳清泽。

    “或者,我该叫你柳门主?天衣门的门主,其实,就是你吧。”凤红羽冷笑。

    柳清泽在她的面前盘膝而坐,“是,我是天衣门的门主。”

    “我千算万算,最后一关,输在了你这里!哈——”凤红羽冷笑,“前天晚上,所谓的劫匪,也是你自编自导的一出戏了?先是让手下人来围杀我跟慕容墨,再来救我们?在野外一出戏,在你的山庄,又来了一出!”

    “是。”他道。

    “为什么?”凤红羽冷冷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我那么信任你,将我管的地盘交与你打理,慕容墨又将益州城的墨龙令给你,你却替单于烈做起事来?为什么?”

    柳清泽看着她,“我父亲被柳宏害了时,是老烈王让部下救的!”

    凤红羽冷笑,“老烈王让人救了你父亲,只救了一时,可养你父亲养了那么多年,是慕容墨的二叔公,是容王府的人养育了他!而且,替你父亲伸冤,也是慕容墨一手安排的,你感激老烈王,就要害另一个恩人吗?柳清泽,你的是非观呢?不要让我瞧不起你!”

    柳清泽看着她,半晌,才说道,“不管怎样,我会保护你,就跟那天在金陵城的静园时,说的话一样,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你会一直是我的羽妹妹。”

    凤红羽冷然一笑,“那么,我回一句郑凌风的话给你,他说,‘凤红羽,你的哥哥那么多,为什么还要认一个外人柳清泽为哥哥?他柳家跟你凤家,可是八杆子都搭不上的关系!’,听明白了吗?柳清泽,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不想跟小人说话。”

    她将头偏过去。

    荷影也怒道,“柳清泽,没听到我们小姐说的话吗?她不想看到你了,还不快走?”

    柳清泽没有恼怒,“好,羽妹妹有什么事,让荷影姑娘来找我,我一直随军在烈王的身边。”

    “我们不需要,还不快走?”荷影将他赶了出去。

    柳清泽走后,再无人来打搅。

    帐篷外,兵差的吆喝声,和马儿的嘶鸣声,时起时落,但这间小帐篷里,却安静得很。

    “小姐,这些药没问题吧?我替你敷上?”荷影打开瓶盖子,自己闻了闻,又递向凤红羽。

    凤红羽拿起药瓶轻轻嗅了嗅,点头说道,“是上好的外伤药。”

    “他还算有点良心。”荷影撇了下唇角。

    荷影给凤红羽敷着药,凤红羽垂下眼帘,想着心事。

    她心中一直存在的一个迷团,也解开了。

    之前,她一直疑惑,为什么前世里柳丞相一家被太子砍了头,而柳清泽却还活着,更是上了战场,提刀跟北燕人厮杀。

    原来,原因出在这里。

    柳家树大招风,当然会出事,柳清泽本不是柳丞相的儿子,父子的真正身份是老烈王的人,他当然会活到最后了。

    凤红羽拿起木棍,挑了下火苗。

    慕容墨跟单于烈的角逐,谁输谁赢,在目前来看,还真难定论。

    单于烈以为云枫是他的人,谁想到,云枫一直是慕容墨的人。

    她和慕容墨一手扶持起来的柳清泽,却又成了单于烈的人……

    ……

    到了中午,有人往凤红羽的帐篷里,送来了饭菜。

    看到饭菜的样式,荷影又暴跳了,“这是人吃的吗?这……,这是喂马的吧?”

    几根老得嚼不动的像草的菜,装在一个木头碗里,并四个黑乎乎的馍,及两碗马奶。

    凤红羽冷笑,“单于烈,这是通过虐待,要我妥协!”

    荷影望着这几个碗,难过得直掉泪,她吃吃还好,小姐的身子正是要大补的时候,怎么受得了?

    孩子还要吃呢!

    凤红羽却没有计较,抓着馍就吃起来,“活着,总有机会!”她道。

    午饭后,有人在外面喊道,“烈王有令!准备起程!”

    声音一落,有几个兵士冲进了凤红羽住的帐篷里,“出去,出去,收帐篷了!”

    荷影慌忙扶着凤红羽,“小姐……”

    “走吧。”凤红羽淡淡说道。

    荷影叹了口气,“是。”

    ……

    帐篷外,雪依旧在下,风也比昨天更大了些。

    但单于烈这一次没有对凤红羽起关怀之心,而是,命她们主仆二人,跟着马队行走。

    荷影心中恼怒,却不敢发火。

    这样恶劣的天气,道路泥泞,天上还飘着鹅毛大雪,却让她们走路?单于烈简直不是人!

    凤红羽冷冷一笑,“他是故意的!他不将我肚子里的孩子折磨掉,是不会罢休的!”

    “真是天下第一卑鄙无耻之人!”荷影咬牙暗骂,“还有那个柳清泽,要不是他的背叛,小姐哪里会吃苦?”

    骂归骂,怒归怒,她们成了俘虏,周围几千人,都是敌人,她们又能怎样?

    荷影只得扶着凤红羽,慢慢往前走。

    雪混着泥,被马蹄踩烂,根本无法行走。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水地里踩着,走得很是吃力。

    单于烈骑马,离着几丈远,跟着她们,仿似没有看见她们的狼狈一般。

    柳清泽走在单于烈的身后,看见主仆二人的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眯了下眼,打马缓缓走到单于烈的马旁。

    “烈王,清泽刚刚得到一个消息,是关于凤红羽的。”

    单于烈微微挑了下眉头,闲闲说道,“说吧,她还有什么故事,是本王不知道的?”

    “几天前,赵国长公主赵菁,将龙脉图给了凤红羽。”

    “你说什么?”单于烈脸色大变,赫然回头盯着柳清泽,“消息可靠?”

    “可靠,北院王府里,有天衣门的人,他们刚刚传来了消息。赵菁寻大夫,寻到了北燕,听说苍泠月在北院王府,她便去拜访,遇上了陪同阮氏的凤红羽,不知为何,赵菁将龙脉图给了她,赵菁现在已死,现在,凤红羽是那个开启宝藏的重要人之一了,烈王为何还要折磨凤红羽?就不怕,她也死了?”

    单于烈闭了下眼,忽然大声说道。“来人,让她们二人骑马跟随!”

    “是!”

    荷影和凤红羽,正跟地上的一堆泥水较劲时,脾气阴晴不定的单于烈,忽然又让她们骑马了。

    二人虽然心生疑惑,但这总归是好事,骑马可比走路强多了。

    凤红羽回头,不经意看到柳清泽正往她们这里看来,神色莫名。

    这个柳清泽……

    她眯了下眼。

    她的听力甚好,她刚才听到柳清泽对单于烈说,她有龙脉图,不能让她死了。然后,单于烈马上让她和荷影骑马行走。

    柳清泽为什么又会帮她?

    他究竟是谁的人?

    ……

    日复一夜的行军,这一天,单于烈的大军,到了宣城。

    宣城……

    凤红羽望着主城楼的“宣城”二字,眯起眼眸。

    益州城,宣城,凤城,都是当年奶奶宣宜公主和爷爷打下来的城池。

    是北燕跟赵国两国争了多年的要道。

    凤家军主要屯兵在益州城,不过,到了宣城,离着益州城,也近了。

    单于烈的兵,去了驻扎地,他带着少量的兵将,押着凤红羽和荷影,进了宣城原主将的府邸。

    柳清泽没有跟来,不知忙什么去了。

    凤红羽和荷影,被单于烈带到后宅的一处院落,“这里,是你们现在的住处!没有孤的准许,不得擅自出院子!”

    吩咐几个兵差守好院子后,单于烈冷冷转身离去。

    院门被锁上,荷影朝紧闭的院门冷冷瞪去一眼,扶着凤红羽往屋里走。

    这时,一个佝偻的人,把着把扫把从后院走了过来。

    他见到廊檐下站着的凤红羽,惊得呆住了,“羽表妹?”

    凤红羽回头,眯着眼看向来人,这人衣衫破烂,脸上满是刀痕看不出容貌,但声音……

    那人见她惊愕的样子,又道,“我是你的恒表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