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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书中自有黄金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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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朋友妻不可欺, 兄弟的外室不客气。

    趁着李瑶昨晚上走了, 杨海先是给了王家小姑娘一两银子,让她服侍自己好好吃了顿酒,见王家小姑娘笑嘻嘻的应了,杨海总算放开胆子,到晚上掏了五两银子把人带进客房睡了一宿。

    如此过了整夜, 杨海在王家彻底没有顾及了。眼看着浑身少妇风情的王凤娇在眼前晃来晃去, 杨海心里直痒痒,借口看相就把她的柔荑抓在掌心,狠狠摸了几把说起胡话。

    只是没想到事情就是这么巧,他刚刚开始用言语挑逗王凤娇,李瑶就到了。

    李瑶勃然大怒的把杨海按在地上猛打, 打得杨海不明所以, 只能抱头大喊:“李兄, 李大哥!你快松手,怎么打兄弟啊!”

    杨海身材矮小,一双眯缝着的细长眼睛看了就知道是个精明人, 他不是李瑶高大挺拔、相貌堂堂的讨喜模样。即便单独说拳头,杨海也不如李瑶硬实——更何况,就算杨海能打得过李瑶, 他也不会跟一个“总旗”动手。

    打了卫所的人, 就算是个闲人, 谁知道会给家里惹上什么麻烦?

    再说, 杨海跟着李瑶一起厮混多年, 心里也认可李瑶人不错,不想跟李瑶闹出消弭不掉的仇怨。

    杨海只知道闪躲大喊的孬种样子很快让李瑶冷静下来,他喘着粗气站直了身体,扯着杨海的衣领子就把人按倒柱子上,恼怒大骂:“你调戏我老婆,还能有什么误会?!”

    杨海还晕头转向,根本没领会李瑶话中真意,迷迷瞪瞪的回嘴:“小弟知道这是李兄养在外面的小嫂子啊……”

    “操你娘!那是老子的婆娘!明媒正娶、花轿抬进李家大门的!”李瑶气得一口浓痰喷到杨海面上,捏着他的下巴狠狠抽了十个巴掌。

    巴掌打完,杨海也彻底惊醒。

    他吓出了满脑袋汗,哆嗦着来回看李瑶和站在一旁吃吃笑着的王凤娇,惊吓之中高呼:“什么?她真是李兄的嫂子?哎呀呀——哎呀,这可糟了啊!”

    被李瑶殴打时候,杨海尚且能保持理智,可被李瑶解释清楚了他和王凤娇的关系,杨海反而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脸上满是悲痛欲绝的神色。

    李瑶虽然放荡,却不是傻子,杨海这副作态摆明了有问题。

    他抓起杨海,直接把人拽进柴房,赶走一直跟着自己的王凤娇后赶紧锁门,咬牙切齿的压着声音询问:“你说,你摆出一副心虚的模样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你难道对我婆娘做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了?”

    杨海直接跪下了,抱着李瑶的大腿失声痛哭,“李大哥,你……我……我这、这个……昨天晚上我跟王家小姑娘过了夜,我给了五两的缠头!你打死我吧,我早就娶过媳妇了!我媳妇给我生了两个儿子一个闺女了,她孝顺公婆、温柔体贴,没有一点不好的地方,我不可能休妻另娶的!”

    到了这份儿上,杨海哪还能不明白王家小姑娘跟他过夜图的不止是五两银子的买卖,而是想要借他和李瑶的关系,逼自己把她娶回家当个有钱的富太太呢。杨海虽然混账,却还没到丧良心的份上,要他给钱解决问题可以,想让他休妻再娶这么个玩意儿回家,那绝对是做梦。

    王家给他画圈让他跳,杨海也你不仁我不义。他抱着李瑶的大腿摆出一副死了爹的模样,一点不在乎脸面的开始哭嚎。

    杨海把事情全说了,这下子呆滞的轮到李瑶。

    “你……你说什么?你跟我小姨子……过、过夜了?还给缠头了?”李瑶头目眩晕,抓着门闩慢慢滑坐到地上,跟杨海靠在了一块心怦怦跳。

    缓了好一会,李瑶忽然跳起来,扯着杨海的脖颈子又要狠捶了他一顿。

    杨海哭得脸上泪水鼻涕混在一块,看着恶心得很,偏偏机灵的一点不肯吃亏,抱着头高喊:“她不是黄花大闺女了!不然我也不会误会嫂子是你养在外面的娘们!”

    李瑶的拳头顿时什么力气都没有了,他摸了把脸,抓着杨海站起来,手肘压在杨海脖子上逼问:“你跟我保证,她不是……不是……”

    “李大哥,她真不是黄花大闺女啊!我要是敢骗你,让我生儿子没屁·眼!”杨海偷偷看着李瑶的神色,见他不再是原本那副要生撕了自己的模样,总算放下心。

    过了一阵子,两人情绪都冷静下来,杨海才苦着脸向李瑶讨主意,“李大哥,你说这事情怎么办吧。”

    李瑶深吸一口气,琢磨了半天,终于说:“你家不是不再本地吗?索性你就走个过程‘娶’了她,当个外室养着得了。”

    杨海脸上还有些犹豫,李瑶用力一拍他后脑勺,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的喝问:“你难道还指望她跟你老婆似的,给你守着啊?还是说,你盼着她给再给你你两儿一女分家业!”

    “是是是,李大哥说的对。”杨海一听,终于明白过来李瑶的意思了。

    王家住在城西,不是富贵人家也不是干净人家。只要杨海能保证王家女儿能吃饱穿暖,再买个婆子伺候生活起居,王家的小姑娘肯定就再没有能挑剔的地方了。这样人家的姑娘必定不识字,也不通律法,到时候随便弄个卖身契当婚书都能忽悠住。

    “事情就这么定了,谢谢李大哥救我。”杨海对着李瑶千恩万谢,赶紧给他整理衣裳。

    “行了,别管我,把你自己弄干净,咱们出去。”想到小姨子的所作所为,再想想大牢里的五个大舅子、小舅子,李瑶的头更疼了。

    不幸的是,李瑶忍不住开始回忆跟王凤娇滚成一团的那天晚上,王凤娇到底落红了吗?家里的姑娘长得可不怎么像李家呐!

    ——说话声音这般高,是故意给她听见,让她不要在吃穿方面提意见的吧!

    单辉心中怨愤,顿时把手中的书摔在炕桌上,她下了火炕在屋子里来回走,要给自己想个能继续在三姨母家好吃好喝的办法出来。

    单辉当然清楚母亲李燕把自己托付给三姨母照顾的时候,根本没送来什么供应自己吃喝嚼用的银钱,但她不认为母亲没付钱,三姨母就该克扣自己——她们是亲人不是吗?三姨母对她好,照顾她的衣食起居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她已经连着两天都没用上可口的细致餐点了,三姨母不但不把家里钱财取出来给自己更换吃食,还故意把钱借给上司。

    实在太可恶。

    单辉打定主意要给三姨母点颜色看看,让她明白不能慢待自己的道理。

    舅兄李瑶昨夜在刘兴志家里吃酒,醉了一场。清晨醒过来觉得自己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趁着天没亮偷偷跑回家。

    为此,劳动得跟他说好今天去县衙里面走关系,把王氏兄弟们都捞出来的刘兴志不得不再费功夫往岳母家走,前去寻找李瑶。

    没等刘兴志走到状元街,李瑶已经换了身体面又喜庆的镶貉毛边的厚实长袍,左右右盼的从李家宅院走了出来。他怀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塞了些什么,把前襟高高顶起。

    一看到正往街巷中过来的刘兴志,李瑶眼睛一亮,快步向他走过来,“你看看这么多钱够不够?”

    李瑶完全不把刘兴志当外人,当街把怀里的包袱掏出来,打开给刘兴志看。

    包袱中裹着五两一锭的银子,刘兴志一眼看去,心里立刻估算出差不多有三十两,心想着难怪舅兄像怀胎七个月似的搂着肚腹,原来是银子太沉了缀得腰带撑不住。

    “看看再说吧。”相对于李瑶大大咧咧的嬉笑模样,刘兴志脸上看不出一丁点笑影,连说出口的话都显得迟疑不定。

    李瑶把银子塞回怀里,拉着刘兴志往街边的茶摊上随便一坐,不依不饶的追问:“我说三妹夫,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在衙门里呆着,还能不知道把人捞出来要花多少钱?你这不是逗我呢么!”

    刘兴志仍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常年在县衙的经历让他绷起脸来也有几分吓人,不像一般兵油子似的浑身痞气。

    他直直看向李瑶,沉声道:“人当初是我找了关系送进去的。女婿如半子,我孝顺岳父岳母谁也说不出不对的地方。我那群同僚看我的面子,自然是怎么严重怎么写卷宗。过年的时候卷宗都是直接封存起来的,等到过完年,第一件事儿就是把封存的卷宗送到县太爷面前过目,让他解封。上面的期印,被人打开过能看出来,做不得假。若是让县太爷知道谁家胆子大得无法无天,在年里都敢生事,谁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你也别觉得县衙里头的做法过分,若不是你的大舅子、小舅子们被送进去了,县衙的办法连你都会拍手叫好。县太爷和卫所会把这群异常不安分的人都是哪一家的、住在什么地方都记住,以便于日后巡视街道多注意着点,省得出了人命官司,县衙连着卫所一起遭上头斥责。”

    刘兴志说着停住声音,往嘴里抿了一口茶润润喉,然后继续向李瑶解释:“县衙历来是破五开始上衙,放一挂鞭炮就恢复工作——第一件事就是将卷宗送到县太爷的案头上去。昨天晚上你要是在我家里歇下了,今儿个一早,我起来就能带着你直接过来,好早点去拦住卷宗,到时候只要给经手过此事的同僚塞点银子,再给看管大牢的狱吏们各送半贯钱,事情就算是了结了。但舅兄偷偷走了,我再来找你,这么一耽误时间——你听听,鞭炮都放完了!咱们也不用着急的赶过去了,钟县令已经解封卷宗了。”

    “事情不好办了。”刘兴志把最糟糕的结果转告李瑶。

    李瑶捧着怀里的银子脸色登时煞白煞白的,冷汗顺着脖子往下流。

    他着急的扯住刘兴志的手臂,朝他问主意,“那你说这事情可怎么办?王家兄弟要是死了一个半个的,我家里也就算是毁了。”

    妻子跟老子娘结下死仇,李瑶这辈子不会有好日子过,夜里睡觉都得担心被妻子用枕头砸死,更别提他唯一的姑娘李如的名声了。

    刘兴志看着舅兄这副着急的模样忍不住露出个笑脸,自斟自饮的又往嘴里灌了一杯热茶,向他调侃道:“舅兄现在知道着急了?当初要是压着岳母跟嫂子服软,或者让嫂子服从婆母管教,舅兄今天也不会着急了。”

    李瑶没好气的瞪了刘兴志一眼,粗声粗气的哼哼道:“你以为天下女人都跟三妹似的像活菩萨啊?就说我娘、你嫂子、大妹妹、二妹妹,哪个是好惹的?我就是心里害怕她们,过去才一点不敢插手的,盼着娘或者你嫂子争出个高低,我再顺着她的话说,谁成想闹到今天这个地步。行了,你也别跟我卖关子了,要怎么办你就直接告诉我吧。”

    刘兴志心里埋汰了李瑶一句“软耳朵的孬种”,照实说了自己的打算:“钟县令是读书人,最看重‘忠孝’二字。嫂子不管跟岳母有什么不对付的,她回娘家说婆母不是,导致兄弟打上门,甚至杀了岳母家里的下人、刺伤了岳父,这就是大错。钟县令不会跟嫂子一介女流计较,但嫂子参与此事的五个兄弟一个都跑不了,全得按照律法挨一顿棍棒,然后再送去服刑——判刑这方面,我就是有天大的脸面也帮不上忙,你和我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