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螟蛉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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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防盗章,誓死捍卫正版。谁说中国只能抄袭?原创加油!  哎, 我的亲姥爷, 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阿藏坐得住, 他是真不急, 又不是他姥爷。除夕夜, 家家户户都要团聚, 没人在外头吃饭,高家庄今天也就没什么生意。阿藏和好了面, 剁了馅儿, 小蓟跟黑米擀面皮包饺子,高良姜坐在门槛上漫不经心地剥蒜,眼睛直往门外面看, 也不知道想看个什么,反正就是心神不宁, 手直哆嗦。

    人有心思, 动物没有, 黑米的那只白猫“喵喵”地围着人转,蹭着黑米的腿绕来绕去, 没心没肺的, 不知道忙闲。高良姜扭过头,眼睛直勾勾看着这猫,恨不得从它身上看出一张退亲书来。

    和尚安慰她, 拖长了声音:“别急呀, 今晚必定会有回信的, 把心放回肚子里去。”

    高良姜长叹一口气,愁眉不展。

    旁观者清,小蓟这回站在了阿藏这边,边包饺子边道:“掌柜的,如今不能急。你急了,那老猫就能漫天要价。要金银财宝咱有,万一他要你当女婿,你是答应不答应?”

    高良姜张口道:“我答应!”

    小蓟无话可说,闷头包饺子。

    除夕中午要吃饭,阿藏转身去厨房,烧了一桌子菜,端上桌,连大人带孩子,吃的汤都不剩。只有高良姜吃了两筷子就放下了,她心里头不宁静,喉咙里梗着,吃不下去。下午还包饺子,这饺子要吃好几天,如今店里有四口人,上午才包了一筛子,哪里够吃。

    下午两点多钟,姥爷家来人了,惠姑来了。

    “姜儿,今儿就除夕了,姥爷在哪家西洋医院待着呢?姥姥让我去接他回来。”惠姑进来就问。

    “表姐,你、你咋来了?家里不忙吗?”

    “都忙疯了,你快告诉我姥爷在哪儿,我去问问能不能接回家过年,就是不能,咱也得给姥爷送饺子去,一个人躺洋人医院里冷冷清清的,那怎么成?”惠姑拍拍身上的灰,“磨磨唧唧的干啥呢?”她是真急,家里一大堆活儿等着呢。

    高良姜脸扭得跟腌黄瓜一样,惠姑看她这样,心里一吓,小心翼翼问:“怎么了?”

    “表姐,你……我跟你说实话,你可得帮我瞒着。”高良姜一副要和盘托出的表情。

    “怎么了?姜儿,你可别吓我。”惠姑真吓到了。

    “姥爷……姥爷他让车撞了,被人送了医院,到现在还没醒呢。”这话假里头掺着真,高良姜说得脸不红眼不眨。

    惠姑摔坐在凳子上,缓了口气,要问,高良姜抢在她前头说:“表姐,这事儿现在就你我知道,姥姥她年纪大了,经不得吓,你可千万别说漏了嘴,这是你我二人的秘密!”

    “哦、哦。”惠姑忙应。

    “你就还装作一切正常的样子,先回家,跟姥姥说姥爷不乐意你们去医院看他,怕大家笑话,他过了年就回来。表姐,这事儿难,考验人了,你……能胜任吗?”

    表姐能让“表弟”看不起吗?被歪了楼的惠姑一点头,坚定道:“我能!”

    好歹把惠姑骗回去了。

    冬天太阳落得早,四点多钟的时候,太阳就快沉进了西山,大街两旁边的商户都贴上了新年画,大红的福字喜气洋洋。高良姜在大堂里背着手转圈,别人也不敢劝她,最后她自己转得都头晕,便去后院打拳,换换脑子。

    她一走,店里的三个人才敢大声说话,说了没两句,高良姜扭头又回来了,阿藏正在说笑话,吓了一跳,怕掌柜的怪他。高掌柜哪有心思怪他,她是打拳的时候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事,左右一看,黑米的猫不在,她道:“有一件事很奇怪。“

    “信不来就算了,怎么那群耗子也不给我们递消息了?要说,最急的该是他们。”高良姜严肃道。

    阿藏也意识到了,对啊,按鼠王那小肚鸡肠、爱女成狂的个性,它就算自己不来也该派个鼠来盯着进度。还有……门口的招魂灯笼从点上就没熄过,怎么这些天来的全都是人,没半个邪祟鬼怪呢?

    事有反常必为妖。

    真是肉吃多了,脑子都不灵光了。阿藏一拍脑门,光顾着想老猫的回信,竟然没注意到反常。可为什么鼠王不跟这边联系了呢?

    高良姜猜测:“是不是鼠王想通了,不跟老猫对着干了?”

    “不对。”阿藏心中有个猜测,没说出来,他眼尾一扫,隐约外面窗台有个影子,便道:“掌柜的,别瞎操心,这事儿都在掌控之中。老猫晚上必定会有回信的,你要真闲得慌,把那些春联、福字什么的贴贴,也喜庆些。”说罢,扔下手里的活儿,回了厨房。

    高良姜贴了两张,越想越不对劲,把活儿扔给了小蓟,追去了厨房。

    厨房里,阿藏哼着小调在烧鱼。

    用来祭祖的鱼早烧好了,年夜饭他们也不吃鱼,高良姜不解,这是干嘛?

    阿藏回她:“自私,不懂爱。你们人要过年,猫就不过年了吗?如今小白也算咱们店的一份子,给它做条鱼怎么了?”

    黑米正好进来,听见了阿藏这句,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想推辞,可一想小白瘦瘦小小的,就把话咽了下去,坐到了灶下烧火。

    高良姜敏感地猜到了什么,不说话了,抱着胳膊看阿藏烧鱼。

    鱼是上好的大黄鱼,从天津港加急运来的,一直冻着,很新鲜。鸡汤打底,黄鱼摆盘,添了料酒、生姜去腥,放锅上蒸。太阳完全沉下去的时候,黄鱼就蒸得了,一掀锅盖,扑鼻的香味,黑米“咕咚”一声咽口水,伸头来看。

    雪白饱满的鱼肉散发着鲜香,单看着就能想象到这一瓣瓣的鱼肉入口后是怎样的鲜嫩,怎样的口齿留香。阿藏把盘子端出来,让黑米出去找猫。黑米应声跑出去,阿藏翻出来一包药粉,倒在了上面。药粉粘鱼即化,不留痕迹。

    高良姜没出声。

    猫被黑米抱了进来,放在了桌上。桌上正放着那盘香气扑鼻的黄鱼,猫围着鱼走了一圈,没吃,黑米奇怪,道:“小白是不是生病了,怎么不想吃呢?”他有些担心,上手抓了一块鱼肉塞嘴里,边吃边道,“唔……小白,你看多好吃。”还咂咂嘴。

    黑米下手太快,阿藏没拦得住他,张了张嘴,把话又咽了回去。

    小白“喵呜”一声,坐在桌上慢条斯理地吃鱼,吃得津津有味,一会儿就把肚子吃圆了,剩一条鱼骨头。

    “掌柜的,你看住了猫。”阿藏说罢,一把捞起黑米,大步往楼上去了。高良姜把猫搂在怀里,跟着要上去,被阿藏撵了下来。

    小白打了个哈欠,昏睡了过去。高良姜把猫放在了桌上,用绳子绑好了,看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