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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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看的是重复内容, 那么请订购正版  许是此话太过直白,屋内众人直愣地看着她,半天都没回过神,倒是葫芦“哇”地一声哭出来, “你个狐媚子,不知羞的骚货, 我跟你拼了。”说着就扑上来挠她的脸,这张脸如此的勾人, 便是在梦里都想抓个稀巴烂。

    二丫和杜氏这才反应过来,齐护住她身前, 二丫伸手推了葫芦一把, 葫芦跌个狗啃地,这下郭氏不干了也来助阵,几人撕打成一团。

    “不要脸的下作货,上赶着做小,”杜氏边打也骂,大哥和娘真让她寒心,以往看在他们的面子上, 自家对郭氏母女诸多隐忍, 没想到如今得寸进尺, 谋算起大丫头的亲事来,简直是剐她的肉, 也不撒泡尿看下自己的德行。

    “说谁下作呢, 好心当驴肝肺, 也不瞧你家大丫头那妖精样,看就是个不能生的。”郭氏也不甘示弱,扯着二丫往外拖。

    杜氏最听不得别人说自家莲笙半点不好,这可恨的郭氏居然敢诅咒大丫头,这不是要她的命,当下也不管什么长嫂如母的狗屁话,扯着郭氏的头发就上手。

    郭氏在家懒滑惯了,什么事都推着不干,哪里及得上杜氏天天劳作的体力,两下就被捺倒在地,发也散了,衣也松了,如疯婆子般是“嗷嗷”叫唤。

    莲笙按住葫芦,二丫负责狠揍,这绿屎般的丫头,居然还想和自己共侍一夫,想着都让她一阵恶寒,自己再不喜那侯世子,也不愿听到有人上赶着要帮她分担丈夫,还要让她感恩戴德。

    前世多年的宫规礼仪让她做不出如杜氏般的市井行为,但是做个帮手,还是可以的,二丫还是第一次和姐姐联手,只觉虎虎生风,拳脚齐下。

    郭氏母女俩如杀猪般的声音响起,莲笙趁机捂住葫芦的嘴,鬼哭狼嚎的太过不雅,还是让她闭嘴吧。

    杜大舅看着扭着一团的几人,又气又头疼,他都说了此事不行,可娘被郭氏说动了心,外孙女哪比上亲孙女,这才有今日一遭。

    奋力把几人拉来,他对着杜氏说声抱歉,拖着丢人现眼的母女俩回去了,杜氏坐在地上,头发如鸡窝般披散,心一阵阵发冷,娘家太伤她的心,大丫头一直瞧不上娘家,但如此说话还是头次,且她刚才都被女儿的表现惊到,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霸气,怔得她半天回不过神。

    洪氏拍拍胸口,思忖着大丫头怕也是气狠了。

    莲笙拢拢秀发,只觉心中浊气尽出,前世她可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原来打架真能发泄怨气,那锦宁侯世子带来的郁气都消散不少。

    洪家这对动静可不小,左邻右舍都惊动了,院子外围满人,还有一些趁机来偷看莲笙的汉子们也夹在其中混水摸鱼,眼睛滴溜溜地盯着院子里,心里盼着那洪家大姑娘能露个脸。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春大娘看好戏般地瞅着狼狈的杜大舅一家出来,嘴撇了撇,“哟,这不是杜家大舅和杜舅母吗?”

    郭氏见人多,又有人搭腔,三白眼一晃计上心来,“大娘,正是呢,可惜这外甥女要发达了,嫌弃我们这些穷亲戚,看着没提东西上门那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这不还把我们撕扯赶出门。”说着挤了两滴泪,葫芦见状立马会意,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起来,哭天抢地般嚎起来,待瞄到人群中那些身板壮实的汉子,哭得更加来劲。

    汉子们哪里看得上这一坨屎般的姑娘,那鼻涕还挂在脸上,让本就黑丑的脸更加不堪入目,偏葫芦不自知,边哭还边摆姿态,越发的让人不忍直视。

    杜氏从院里冲出来,举个扫帚立在门边,凉凉地看着自家大哥,你这是要逼死亲妹啊?

    杜大舅被自己妹妹看得一阵心虚,此事本就是他们的不是,看见郭氏那张嘴还在胡沁,走上前就是一大耳刮子,直把郭氏打得发愣,他也不管,径直从地上拖起葫芦就走,郭氏可不敢哭,追着丈夫的脚步狼狈离去,眼见好戏没了,人群这才渐渐散去。

    最后只余下角落里的霍风主仆,霍老三偷瞄一下主子的表情,发现他还是如往常一样波澜不惊,再看看那洪家大门,心中暗怪,这家子的是非真多,每回来都能让他们碰上,昨儿个才把主子堵在巷子口,今儿个又把主子堵在家门口。

    莲笙正巧出来关门,那清明朗月般的身影又出现在眼前,她认出那跟着他身边的大汉,此人一脸的络腮胡子,正是夏月王朝人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霍老三,传言霍老三能手撕生人,活劈虎熊,每当霍老三出手必是肠滚血流,腥风血雨。

    霍老三是辅国公府的家臣,唯一忠心的便是辅国公,自小便伴随他一起长大,两人情谊非比寻常,经常是形影不离。

    莲笙正要把门关上,此时,突发□□,一柄银刀飞射出来,直直刺向他们,霍老三拔出软剑迎上去,电光火闪中,莲笙只觉得一个黑咚咚的东西朝自己砸过来。

    血淋淋的人头落在她的脚边,那惊恐睁大的双眼死不瞑目地瞪着自己!

    不知从何处窜出几个黑衣人,快速地清理刺客的尸身,连地砖上都冲刷一新,不到一息的时间,便恢复如初,任谁也看不出刚才这里曾有过的惊心动魄。

    霍风死死地看着那女子,灼灼的目光盯着她挺直的身姿和身侧紧握的双拳,寻常女子遇到这样的事,绝不会是如此的表现,此时他猛然发现她的眉宇间是那么的像那梦里萦绕的人,而且她的姿态……也太像……

    太像那不敢提及的人。

    她的名字,自己在梦里都不敢叫出声!

    “秦大人,你怎么知我们是聚众闹事,细由都不分说就直接拿人,可不是明官所为。”莲笙有些心急,秦中行的为人她颇为了解,是个奸滑又惯会使舵的老手,此行分明是受了康氏的贿赂,洪氏两口子如果真被带进去了,那可就得吃不少苦头了。

    秦大人有些恼怒,不过是个市井小民,也敢质疑他,正要发作,他的随从急急地对着他耳语一番,顺着视线看去,只见一个青松般的男子站在人群之外。

    当场吓得他冷汗直流,忙对着莲笙道,“这位姑娘说的也有礼,本大人确实有些疏忽了,是该仔细询问一番,那你们且说,为何在此哭闹?”

    康氏有些傻眼,这秦大人怎么说变卦就变卦,往年他们可是没少给他好处,只见那洪家人将实情一一道来,秦大人假作深思地点头,未了,让人将两口子松绑,“此事已明了,不过是两家私怨纠纷,谈不上扰乱,本官告辞。”

    一行人哗啦啦地走了。

    莲笙纳闷,这姓秦的不可能如此好说话,莫非……

    她四周一扫,只见不远处一抹青色的衣袍消失在街角。

    “秦大人真是个好官,明查秋毫,为民作主,真是我们百姓之福。”人群中响起赞叹声,且有不少人附合,只把秦中行听得心中得意万分,这银两他爱,名声更爱,有了好名声,在上位者那里才能博出位。

    他抬头找了找,那男子的身影已不见了,他心中暗自纳闷,这位爷怎么会在这里,也不知自己今天的所做所为有没有留下好印象。

    京中这些世家盘根错节,稍不小心就会得罪不该得罪的人,也是他有几分手段,将其中的弯弯绕绕得理得门清,要不然哪能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这么多年。

    只今天,那位爷怎么会对洪家那等小民另眼相看,想着那洪家姑娘,虽蒙面,但看身材听传闻,应该是个貌美的,莫非那位爷这是看上她了。

    心中暗暗心惊,这位爷可是从不近女色,身边连个侍候的丫头都没有,都是些小厮莽汉,对女子钟情,那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这被他看上的女子以后的造化肯定小不了,说不定还能混个侧妃之类的当当。

    想到这,不由得替自己掬一把泪,幸好他反应快,要不然真把人带走了,怕是以后那洪家姑娘真入了摄政王府,是个得宠的,枕头风一吹,可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连忙让随从把康氏让人送来的银票退回去,这样催命的钱他可不敢要。

    见秦大人果真一去不回头,康氏恨恨地紧闭大门,也不再与洪家人多作纠缠,心中对秦中行怨恨交加,气乎乎地回了屋,不一会儿,下人将银票拿上来,只气得她将手中的杯子摔个稀碎。

    洪氏夫妇见逃过一劫,今日来侯府的目的也已达成,对着围观的众人行个回礼,一家四口相互搀扶着往回走,莲笙心中暗想,如果她没有看错,那人影应该是他。

    只他为何会帮自己,今生他们可无任何交集。

    回到后端门,好事的人都伸着头看着这一家人,从柳氏的口中很多人都知道洪家闹上侯府的门了,也不知是个什么结果,柳氏看着完好的一家人,心中也有些纳闷,这洪家如此闹,侯府都能忍着没动手,也真是奇了。

    后来一打听,才知侯府发生的一切,心下更是奇怪,洪家难道还有什么靠山,怎么京兆尹都会卖他们面子?

    这些人的心思洪家人没人去猜,折腾一天,都累了,也无心说话,早早就洗漱上塌。

    梦中。

    到处都是一片红,重重的布幔垂下,外面的轻纱涌动,远处似有锣鼓喧天,锁呐欢唱,她感觉自己正坐在塌边,凤冠上流苏覆面,突然一双可见青筋的修长大手将流苏拨开,她一抬头,就对上一张古井无波寡淡的脸。

    那削薄的唇冰凉地贴在自己的脸上,热气呼出,轻语呢喃。

    泽芝 ~泽芝

    她下意思地应着,并不知梦外有个男人正如此地唤着自己,听到她的含糊似呢喃般地应着,

    他扫一眼地上的引魂香,已经燃了大半,衣袍一掀,轻轻地坐在塌边,深情地注意着那艳若桃李的睡颜,薄唇微动,“泽芝,泽芝……你是谁。”

    塌上的美人嘴角微微翘起,“我是夏月王朝第五代长公主,夏泽芝。”

    按下心中的疯狂,男声又问,“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是辅国公霍风。”

    黑暗中坐在塌边的男子立刻石化,心中翻起滔天巨浪,刀削斧劈般的脸上狂喜交加。

    虽然前两日已有所怀疑,但他一直都不敢相信,也不敢确认,直到白天,那站在锦宁侯府门前的女子,一语道破锦宁侯先祖的出身,他这才按住心中的狂跳,怕心脏不小心就跳出胸腔。

    这等秘辛除了侯府当权人和皇室中人,知道的人缪缪无几,如若她真是洪家的女儿,长在市井中,生于小户家,从哪里得知这样的消息?

    修长的手指颤抖地抚上那娇美的睡颜,以前怎么就没有注意俩人之间的相似呢,这眉眼间是那么熟悉,若泽芝以前丰腴些,怕是也有这样的芳华吧。

    她最后的那些日子,身体早已枯败,青丝散落在雪白的裘衾上,如干枯的黑幕,本就不饱满的两颊深陷,徒余一双眼睛大得惊人,空灵地看着窗外,那时正值深秋,溪客宫里的玉兰树叶一片一片地飘落,无声无息。

    他站在暗处,不敢靠近,生怕自己一碰那人儿就会碎掉,最终她还是没有见到那年冬天的初雪,此时此刻听着塌上女子绵长的气息,看着那酣憩的红润面容,他忍不住轻抚上去,细细地摩抚着那幼滑的肌肤。

    掌下是温热的皮肤,嫩得仿佛一掐就能出水,他手轻移,贪恋地抚着那嫣红的唇瓣,如兰的气自喷在他的手指上,丝丝作痒。

    寒潭似的眼里深不可测,翻滚带着吞噬万物的漩涡。

    无论她是人是鬼,都是他霍风命定的妻子!

    只她再三表示,此一时彼一时,等到合适的机会再公开他的身份,免得吓到人,再说从她成为莲笙以来一直都风波不断,还没有好好享受市井生活的乐趣呢,看着她花朵般的容颜,霍风自是不愿见她失望,想着等俩人成亲后,所有王府里的东西还不都是她的,早给晚给都可以,那就一切都依着她的意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