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以色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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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尼雅像往常一样一有空就出去画画, 玛门有时会去看他, 有几次还一道带了黑精灵王子。三个人的年龄差不多大，相处得比较愉快。只是玛门和哈尼雅之间一直没有进一步的进展，眼看一个月就要过去了。
愁眉苦脸的玛门刚坐在酒吧里, 就连珠炮般地向摩洛倾诉：“迪雅尔还是对我没感觉的样子，可今天已是他来魔界的最后一天，看来这次没什么希望了。”来酒吧的次数多了, 玛门和摩洛也就熟识了起来，渐渐把他当做自己的情感诉说对象。
摩洛说：“来日方长, 着急什么？你们不是很熟了么。”
“说不急是假的, 谁知道他在天界呆久了会不会先爱上别人，我可不想做背后流泪的那个。”
“看殿下一直很自信的样子, 我还以为你……”
玛门无可奈何地摆摆手, 打断他接下来的话, 说：“什么我都能自信，唯独感情变数太多, 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的确是这样。爱情这东西时不我待，看来得主动出击才行。”
玛门觉得在感情上找到了知音, “怎么, 现在后悔放弃魔后的海选了？”
摩洛微低着头, 刘海在他的眼前投下一片影子，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良久他抬起眼说：“我从不做后悔的事, 自有打算。倒是你除了等也没有别的办法, 期待好运吧。”
两人在酒吧里聊了一会儿, 哈尼雅便背着包裹出现了。他的包比来时大了一圈，看起来要把他纤细的身体压垮似的。
玛门压低兜帽对摩洛说：“就聊到这儿吧，我送他到魔界之门。”
摩洛把两人送到酒吧门口，看着玛门抢过哈尼雅的包抗在自己身上，无奈地笑了笑。一个月已经到了，魔皇也要离开坎特雷拉了，然而直到现在，路西法也没在他的酒吧出现。
“老大，听说明早魔皇就要离开坎特雷拉了。”
“我已经知道了。”摩洛坐在空荡荡的酒吧窗前，一动不动地望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
特洛伊四下环顾一番，目光最终落在酒吧大门口立着的一块牌子上，上面写着“今日暂停营业”的字样。这个酒吧自成立以来还从没休息过，不论客人多少都照常营业，但摩洛今天破例给所有伙计放假休息，往日嘈杂的大厅便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地冷清。
喜欢嘈杂热闹的特洛伊撇下各种不适应，也把目光投向了窗外，“暂停一天倒损失不了多少钱，只是魔皇会来吗？”
“他既然承诺过，我就会等他。”摩洛拢了拢黑发，把自己的身体舒服地埋在沙发里，“我相信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他什么时候承诺过你？”特洛伊惊讶地看着他，这个魔族让他越来越猜不透了。他自从复活以后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不只拥有了一些不可思议的能力，更多了许多疯狂的想法。曾经他认为摩洛要做领主的梦想不过是白日做梦，现在他觉得如果他有一天要成为魔王也不是不可能。
是啊，复活后的摩洛简直就是另一个人，他记不起自己的过去，也不会像摩洛一般行事。他根本不是他所认识的摩洛，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一点发现？
被自己的想法弄得心惊肉跳，特洛伊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可是魔皇的承诺会很多吧，万一偏偏把对你的承诺忘了呢？”
“忘了就忘了。”摩洛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丝毫不介意地说，“不过是一天时间，我愿意等。”
特洛伊还想说什么，摩洛抢先说：“你去痕迹酒吧把最近的账本都整理好，我想看看。”
摩洛很少看账本的，只在每年的年末才会很认真地看一次，一方面是出于对他特洛伊的信任，另一方面也因他不在乎钱。特洛伊嘟囔着说：“还没有到年底，你怎么突然想起看账本了？”
“给你找点事做。”摩洛的视线投向特洛伊，“我相信你经商的能力，但如果我不在的话你还要把目光放远一些才是。”
“老大，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想离开？”特洛伊有点紧张了，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摩洛，可他们毕竟相处了几十年。
“不。”摩洛打消了他的顾虑，“索多玛城招募一名领主，我报了名。”
“你真的要成为领主？还是索多玛城的领主？！”特洛伊想，不管他是不是从前的摩洛，但他们至少对领主这个头衔都一样情有独钟。
“我要去试试。”
原本特洛伊应该大笑几声，然后讥讽摩洛的自不量力，但这次他隐隐感到兴奋，好像有一只动物正在胸口鼓噪着。
兴奋过后他担忧地说：“现在不是战时，所以领主的位置更迭得很慢。我听说魔皇对这次领主的条件十分苛刻，而且索多玛本就尚武，领主候选人一定要通过加特蒙达武斗场的100层才有资格。”
“所以我得离开一段时间，我要得到那个资格。”
武斗场的100层，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高度，特洛伊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深呼吸一下才说，“你真的有把握？”
摩洛气定神闲地道：“我也不知道。但我一定要去试试，冥冥中我总感觉得到那位置是我的使命。”他说话的语气平和得如同融化冰雪的春风，但在特洛伊听起来是一份志在必得的张狂。
“你……不是原来的摩洛……你到底是谁？”
摩洛平静的眼神微微一颤，特洛伊讶异自己真的说了出来，不禁为自己的莽撞忐忑不已。
“我也不知道。”眼光暗淡下来，摩洛幽幽说道，“我感觉自己该是另一个人，只是被这躯壳束缚住了而已，只是我到底是谁呢？我也想知道，所以我不会再这样等下去了。”
“果然……果然你不是他！”特洛伊喃喃地说。
“是与不是又怎样？……你先回去吧，留我一个人在这里等。”摩洛不愿再谈下去，目光复又投向窗外。
特洛伊不再多问，倒退了几步才转身离去，他竟然觉得自己已经在面见一位领主了，这真有点好笑。
魔界的夜晚给人感觉总是来得突然，好像掠过云或刮过风后天空就真的黑了下去。灯火星星点点地亮起，魔族进入夜晚的狂欢，繁华的棕榈大街更如同一条旖旎的华带幽幽飘在坎特雷拉的中心。
摩洛像以往一般点了酒吧的灯，又在吧台上燃了许多蜡烛。他喜欢蜡烛，因为那闪动的光虽然不似魔法制造的光芒那般稳定明亮，却更加灵动可人。
他坐在琴凳上欣赏这一片烛光，然后活动手指为自己弹奏一曲。他并不习惯这样去等待一个人。苦等并不一定会等到机会，他要将机会抓在手中掌握主动，所以不会再等下去了。
完整地弹奏了一首魔界人尽皆知的乐曲，摩洛从琴凳上站起身，转身面对站在门口的路西法。事实上魔皇来到酒吧外的时他已经有所觉察，他演奏得并不投入。
“虽然今天你的酒吧休息，但我听到你在弹琴就想不妨进来听听，希望你不会介意。”魔皇披着和上次一样的披风，戴着一样的假面，穿过散布的座位向他走来。
“怎么会……”摩洛熟络地招呼他，“今天难得清静一回，我也在等你。”
“我说过要再来的，这次算是履行诺言吧，只是有些不巧。”路西法走到摩洛身旁看着烛光说，“我明天就离开坎特雷拉了。”
“弹一曲？”摩洛透过面具上的眼孔望进被烛光染成酒红色的瞳仁，沉默片刻后让出了钢琴前的位置。
路西法随口问：“你刚才的演奏有些心不在焉？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
路西法抚摸钢琴的琴键，就像在抚摸恋人一般。他假面上的花纹在烛光的渲染下明暗变幻着，将原本极为精致的侧脸弧度勾画得妖娆美丽。然即如此，他的身上仍散发着不可忽略的禁欲氛围，仿若镜中被雾气缭绕的罂粟，将这两种矛盾的特质熔于一身。
稳住心神，摩洛将目光从他身上不着痕迹地移到别处。这个片段固然会让他回味良久，但现在还不是为此表露心意的时候，毕竟他们之间还没那么亲近。他倚着钢琴不说话，等着魔皇的动作。
“摩洛，第三层西索的原住民，在西索城和其他几个大城市都做过生意，后来应征入伍，在剿灭反对势力的时候被叛军所杀，一百年后在赫拉沃尔复活。”路西法修长的手指停在琴键上，没有弹奏，反倒娓娓地道出有关他的信息。
摩洛心下暗喜，“你已经知道我的情况了。”
“嗯，你也算是坎特雷拉的大商人，还是听说了一些的。当然不止这么多，我还知道你最早在魔后的海选中报了名，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又放弃了。”路西法收回手指，落落大方地问，“我挺想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要知道你是目前唯一一个报了名又放弃的。”
“理由很重要么？”
“不妨说来听听。”
摩洛走到吧台后不疾不徐地调酒，漫不经心地道：“其实算不上什么理由，以色事君……我自认为没那个本事。”
晶莹剔透的酒瓶和不同颜色的酒液在魔族身后泛动着耀目的棱光，路西法远远地看着他调酒时熟练的动作，语气中不免带着一丝揶揄，“你说得比较中肯，我很欣赏你的诚恳。”
“我当然清楚自己什么条件，所以还是决定放弃。有功夫去和一群人争风吃醋，还不如做点别的。”摩洛别有用心地说着，偷瞄着路西法的动静。然而面具掩去了大部分表情，他没看出堕天使有什么激烈的反应，不禁有点失落。他期待他在乎自己，哪怕一点点。
路西法禁不住笑道：“争风吃醋？你不想参与就算了，反正魔皇不会缺你做老婆。”
“那是他的损失。”摩洛煞有介事地抿了一口酒，摇了摇头说，“偷偷告诉你，我除了长得稍微普通点以外，很会哄人开心又不会沾花惹草，而且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绝不会给他添麻烦。”
“训练有素的魔兽也这样……”路西法失笑补充道，“犬类尤其如此。”
摩洛的表情微僵了一瞬，自嘲地说，“下次复活我大概能做个比较合格的犬类动物。希望那时能有机会到魔皇身边。”
气氛在玩笑中变得轻松愉悦，摩洛将调好的淡红色酒液递到路西法手里，自己则靠在钢琴边，低下头来说，“其实我还没说完呢，我的优点还不止这些……”
“再说说看。”路西法浅啜了一口酒。入口是苦的，但仔细品咂后微微地甜。他微微抬头，便对上了那双他一直很喜欢的眸子。
“比如……我在床上很会照顾对方的感受，会让彼此都感到愉悦和满足。”
“嗯……听起来还不错，终于和禽兽有了点区别。”
哈尼雅像往常一样一有空就出去画画, 玛门有时会去看他, 有几次还一道带了黑精灵王子。三个人的年龄差不多大，相处得比较愉快。只是玛门和哈尼雅之间一直没有进一步的进展，眼看一个月就要过去了。
愁眉苦脸的玛门刚坐在酒吧里, 就连珠炮般地向摩洛倾诉：“迪雅尔还是对我没感觉的样子，可今天已是他来魔界的最后一天，看来这次没什么希望了。”来酒吧的次数多了, 玛门和摩洛也就熟识了起来，渐渐把他当做自己的情感诉说对象。
摩洛说：“来日方长, 着急什么？你们不是很熟了么。”
“说不急是假的, 谁知道他在天界呆久了会不会先爱上别人，我可不想做背后流泪的那个。”
“看殿下一直很自信的样子, 我还以为你……”
玛门无可奈何地摆摆手, 打断他接下来的话, 说：“什么我都能自信，唯独感情变数太多, 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的确是这样。爱情这东西时不我待，看来得主动出击才行。”
玛门觉得在感情上找到了知音, “怎么, 现在后悔放弃魔后的海选了？”
摩洛微低着头, 刘海在他的眼前投下一片影子，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良久他抬起眼说：“我从不做后悔的事, 自有打算。倒是你除了等也没有别的办法, 期待好运吧。”
两人在酒吧里聊了一会儿, 哈尼雅便背着包裹出现了。他的包比来时大了一圈，看起来要把他纤细的身体压垮似的。
玛门压低兜帽对摩洛说：“就聊到这儿吧，我送他到魔界之门。”
摩洛把两人送到酒吧门口，看着玛门抢过哈尼雅的包抗在自己身上，无奈地笑了笑。一个月已经到了，魔皇也要离开坎特雷拉了，然而直到现在，路西法也没在他的酒吧出现。
“老大，听说明早魔皇就要离开坎特雷拉了。”
“我已经知道了。”摩洛坐在空荡荡的酒吧窗前，一动不动地望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
特洛伊四下环顾一番，目光最终落在酒吧大门口立着的一块牌子上，上面写着“今日暂停营业”的字样。这个酒吧自成立以来还从没休息过，不论客人多少都照常营业，但摩洛今天破例给所有伙计放假休息，往日嘈杂的大厅便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地冷清。
喜欢嘈杂热闹的特洛伊撇下各种不适应，也把目光投向了窗外，“暂停一天倒损失不了多少钱，只是魔皇会来吗？”
“他既然承诺过，我就会等他。”摩洛拢了拢黑发，把自己的身体舒服地埋在沙发里，“我相信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他什么时候承诺过你？”特洛伊惊讶地看着他，这个魔族让他越来越猜不透了。他自从复活以后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不只拥有了一些不可思议的能力，更多了许多疯狂的想法。曾经他认为摩洛要做领主的梦想不过是白日做梦，现在他觉得如果他有一天要成为魔王也不是不可能。
是啊，复活后的摩洛简直就是另一个人，他记不起自己的过去，也不会像摩洛一般行事。他根本不是他所认识的摩洛，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一点发现？
被自己的想法弄得心惊肉跳，特洛伊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可是魔皇的承诺会很多吧，万一偏偏把对你的承诺忘了呢？”
“忘了就忘了。”摩洛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丝毫不介意地说，“不过是一天时间，我愿意等。”
特洛伊还想说什么，摩洛抢先说：“你去痕迹酒吧把最近的账本都整理好，我想看看。”
摩洛很少看账本的，只在每年的年末才会很认真地看一次，一方面是出于对他特洛伊的信任，另一方面也因他不在乎钱。特洛伊嘟囔着说：“还没有到年底，你怎么突然想起看账本了？”
“给你找点事做。”摩洛的视线投向特洛伊，“我相信你经商的能力，但如果我不在的话你还要把目光放远一些才是。”
“老大，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想离开？”特洛伊有点紧张了，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摩洛，可他们毕竟相处了几十年。
“不。”摩洛打消了他的顾虑，“索多玛城招募一名领主，我报了名。”
“你真的要成为领主？还是索多玛城的领主？！”特洛伊想，不管他是不是从前的摩洛，但他们至少对领主这个头衔都一样情有独钟。
“我要去试试。”
原本特洛伊应该大笑几声，然后讥讽摩洛的自不量力，但这次他隐隐感到兴奋，好像有一只动物正在胸口鼓噪着。
兴奋过后他担忧地说：“现在不是战时，所以领主的位置更迭得很慢。我听说魔皇对这次领主的条件十分苛刻，而且索多玛本就尚武，领主候选人一定要通过加特蒙达武斗场的100层才有资格。”
“所以我得离开一段时间，我要得到那个资格。”
武斗场的100层，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高度，特洛伊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深呼吸一下才说，“你真的有把握？”
摩洛气定神闲地道：“我也不知道。但我一定要去试试，冥冥中我总感觉得到那位置是我的使命。”他说话的语气平和得如同融化冰雪的春风，但在特洛伊听起来是一份志在必得的张狂。
“你……不是原来的摩洛……你到底是谁？”
摩洛平静的眼神微微一颤，特洛伊讶异自己真的说了出来，不禁为自己的莽撞忐忑不已。
“我也不知道。”眼光暗淡下来，摩洛幽幽说道，“我感觉自己该是另一个人，只是被这躯壳束缚住了而已，只是我到底是谁呢？我也想知道，所以我不会再这样等下去了。”
“果然……果然你不是他！”特洛伊喃喃地说。
“是与不是又怎样？……你先回去吧，留我一个人在这里等。”摩洛不愿再谈下去，目光复又投向窗外。
特洛伊不再多问，倒退了几步才转身离去，他竟然觉得自己已经在面见一位领主了，这真有点好笑。
魔界的夜晚给人感觉总是来得突然，好像掠过云或刮过风后天空就真的黑了下去。灯火星星点点地亮起，魔族进入夜晚的狂欢，繁华的棕榈大街更如同一条旖旎的华带幽幽飘在坎特雷拉的中心。
摩洛像以往一般点了酒吧的灯，又在吧台上燃了许多蜡烛。他喜欢蜡烛，因为那闪动的光虽然不似魔法制造的光芒那般稳定明亮，却更加灵动可人。
他坐在琴凳上欣赏这一片烛光，然后活动手指为自己弹奏一曲。他并不习惯这样去等待一个人。苦等并不一定会等到机会，他要将机会抓在手中掌握主动，所以不会再等下去了。
完整地弹奏了一首魔界人尽皆知的乐曲，摩洛从琴凳上站起身，转身面对站在门口的路西法。事实上魔皇来到酒吧外的时他已经有所觉察，他演奏得并不投入。
“虽然今天你的酒吧休息，但我听到你在弹琴就想不妨进来听听，希望你不会介意。”魔皇披着和上次一样的披风，戴着一样的假面，穿过散布的座位向他走来。
“怎么会……”摩洛熟络地招呼他，“今天难得清静一回，我也在等你。”
“我说过要再来的，这次算是履行诺言吧，只是有些不巧。”路西法走到摩洛身旁看着烛光说，“我明天就离开坎特雷拉了。”
“弹一曲？”摩洛透过面具上的眼孔望进被烛光染成酒红色的瞳仁，沉默片刻后让出了钢琴前的位置。
路西法随口问：“你刚才的演奏有些心不在焉？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
路西法抚摸钢琴的琴键，就像在抚摸恋人一般。他假面上的花纹在烛光的渲染下明暗变幻着，将原本极为精致的侧脸弧度勾画得妖娆美丽。然即如此，他的身上仍散发着不可忽略的禁欲氛围，仿若镜中被雾气缭绕的罂粟，将这两种矛盾的特质熔于一身。
稳住心神，摩洛将目光从他身上不着痕迹地移到别处。这个片段固然会让他回味良久，但现在还不是为此表露心意的时候，毕竟他们之间还没那么亲近。他倚着钢琴不说话，等着魔皇的动作。
“摩洛，第三层西索的原住民，在西索城和其他几个大城市都做过生意，后来应征入伍，在剿灭反对势力的时候被叛军所杀，一百年后在赫拉沃尔复活。”路西法修长的手指停在琴键上，没有弹奏，反倒娓娓地道出有关他的信息。
摩洛心下暗喜，“你已经知道我的情况了。”
“嗯，你也算是坎特雷拉的大商人，还是听说了一些的。当然不止这么多，我还知道你最早在魔后的海选中报了名，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又放弃了。”路西法收回手指，落落大方地问，“我挺想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要知道你是目前唯一一个报了名又放弃的。”
“理由很重要么？”
“不妨说来听听。”
摩洛走到吧台后不疾不徐地调酒，漫不经心地道：“其实算不上什么理由，以色事君……我自认为没那个本事。”
晶莹剔透的酒瓶和不同颜色的酒液在魔族身后泛动着耀目的棱光，路西法远远地看着他调酒时熟练的动作，语气中不免带着一丝揶揄，“你说得比较中肯，我很欣赏你的诚恳。”
“我当然清楚自己什么条件，所以还是决定放弃。有功夫去和一群人争风吃醋，还不如做点别的。”摩洛别有用心地说着，偷瞄着路西法的动静。然而面具掩去了大部分表情，他没看出堕天使有什么激烈的反应，不禁有点失落。他期待他在乎自己，哪怕一点点。
路西法禁不住笑道：“争风吃醋？你不想参与就算了，反正魔皇不会缺你做老婆。”
“那是他的损失。”摩洛煞有介事地抿了一口酒，摇了摇头说，“偷偷告诉你，我除了长得稍微普通点以外，很会哄人开心又不会沾花惹草，而且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绝不会给他添麻烦。”
“训练有素的魔兽也这样……”路西法失笑补充道，“犬类尤其如此。”
摩洛的表情微僵了一瞬，自嘲地说，“下次复活我大概能做个比较合格的犬类动物。希望那时能有机会到魔皇身边。”
气氛在玩笑中变得轻松愉悦，摩洛将调好的淡红色酒液递到路西法手里，自己则靠在钢琴边，低下头来说，“其实我还没说完呢，我的优点还不止这些……”
“再说说看。”路西法浅啜了一口酒。入口是苦的，但仔细品咂后微微地甜。他微微抬头，便对上了那双他一直很喜欢的眸子。
“比如……我在床上很会照顾对方的感受，会让彼此都感到愉悦和满足。”
“嗯……听起来还不错，终于和禽兽有了点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