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无限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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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潘地曼尼南后路西法就让自己忙碌了一段时间, 一方面清理之前因为在坎特雷拉逗留而搁置的文件，一方面召集潘地曼尼南的领主开会, 了解最近都发生了什么。
刚从议事厅回到书房, 卡麦尔就大步流星地跟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本册子。
“你拿着什么？”路西法瞥了眼眉眼带笑的心腹问道。
“陛下，这是魔后报名的最终结果。经过层层筛选，一共有九百多个魔族符合您的要求……”卡麦尔小心地把册子打开平摊在魔皇面前, 为难地说，“这些人您打算每个都见一见吗？一天见一个也要三年, 虽然这也算不上什么事……”
“那就一个月见一个吧。”路西法这才想起距离开坎特雷拉也有四个月了。
“陛下, 得有点诚意才好。”卡麦尔收起笑容, 难得板着脸对他说话，“你一说想要结婚，魔族马上响应, 这么不负责任可不行啊。”
路西法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示意他再说下去。
“魔族的数量太多, 不如您再提几个条件筛选一下，然后剩下的再安排见面……这样也好安顿众人的情绪, 显得公平。”
魔皇心不在焉地说，“好, 就这么办。”
“陛下。”卡麦尔的眉毛搅成一团。
发现心腹的豹眸正炯炯地看着自己，似乎不给他一个答案他就要在这里耗下去了, 路西法只好放下杂念, 专注思索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爱人。
黑发, 黑眸，还要会一项乐器，可以作曲……除此以外呢？
他思来想去也想不到特别的，独处了这么多年还没对谁动过心，除了坎特雷拉的酒吧老板让他有一点点在意……
“加特蒙达八十层以上吧。”魔皇陛下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把书桌当做琴键敲动着，好似灵魂已冲破这个时空正享受着演奏的乐趣。
“这不是在选领主，我看加特蒙达就免了吧，武力不济的可能更温柔些……”
路西法揽过册子，粗略地翻看入选魔族们的简要资料，发觉果然他们的大部分在武斗场的战斗水平比较一般，“就这么定了。武力不济怕受伤的就劝他们放弃，和平固然珍贵，但尚武是魔族的传统，武斗也是魔族精神的象征。我不希望魔族在我手中失去最初的勇气和彪悍，要知道曾经的魔王别西卜、亚巴顿虽然是我们堕天使的敌人，但他们的勇气仍值得钦佩。”
“陛下，你的理由我想魔族都会觉得振奋的。”卡麦尔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道出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只是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堕天使呢？堕天使中也有很多人符合条件，可能比魔族还要合适。”
路西法想也没想地说：“魔族和堕天使是魔界最大的两个种族，我既身为堕天使，魔后是魔族就更合适。魔界统一后我的初衷仍没有变，我想要魔族和堕天使和睦相处，永远这样下去。”
“可是……”卡麦尔很想问魔皇的真正想法，他不想让路西法把婚姻当做张示公平的手段，他的神权现在已经很稳固了，在魔界即使不是说一不二，也受到绝对的拥护。
“不说这个了。”路西法摆了摆手，很自然地问：“索多玛的领主选得怎么样了？”
见魔皇不愿多提魔后的事，卡麦尔只好收回心思，正色道：“加特蒙达武斗场的比武已进行到最后阶段，目前有两人进入决战。”
“多少层了？”
“一百零四层。”
“他们什么名字？”路西法略微失神地问。这一段他一直没有过问比武的事，但其实很想知道坎特雷拉的那个酒吧老板能否走到最后。不过加特蒙达武斗场一共一百零八层，能打到一百层的已是极少数，他不抱任何希望。
“最后的二人一个叫萨巴德鲁，一个叫摩洛。”卡麦尔说。
听到摩洛的名字时路西法心里说不出是惊是喜，虽然出乎意料但似乎又暗合了他的心意，“说详细点。”
“萨巴德鲁是索多玛人，之前一直在蛮荒地带探险，最近才回来。摩洛是西索城人，坎特雷拉的商人。这次的比武是分组赛，他们都是各自小组的最后胜利者，不过萨巴德鲁在进层的过程中有过一次败绩，而摩洛一直保持全胜。”提到摩洛，卡麦尔的眸子忽然一亮，“陛下，说起来你还去过他的酒吧，哈尼雅殿下也和他走得很近。”
“好像是。”
路西法平时说话干脆利落，很少用“好像”这样模棱两可、难以把握意图的字眼，卡麦尔心下一动，问：“摩洛符合魔后的条件，又通过了加特蒙达的第八十层，是目前符合您最新要求的人选，这倒挺有意思。”
“有什么意思？他已经主动退出了。”路西法将手中的名册合上，还给卡麦尔，“他志在做领主而不是魔后，这一点我还满欣赏的……最后的比武什么时候，我要去看看。”
“后天。”
两天后的傍晚，加特蒙达武斗场外的广场上已是人山人海，索多玛的居民早就关注着这场争夺领主位置的比武，今天终于到了分胜负的时候。参加过被淘汰的和没参加等热闹看的都在武斗场外徘徊，等待着最终的两位领主候选人到场。
不久，在一片欢呼声中，萨巴德鲁和摩洛一前一后相继到来，受到了魔族们的夹道欢迎。摩洛面不改色地走向武斗场，似乎周身存在着一道透明的墙壁将喧嚣隔绝在外。
面对这么大的商机，兼顾赌博生意的武斗场已经把生意做到了广场上，到处都是下注的人群。
特洛伊作为摩洛的随同人员跟在他身边，这样热烈的场面让他心潮澎湃，顿生了许多虚荣，仿佛自己走路都已虎虎生风，不禁把腰板挺得笔直，对着呼喊的人群挥了挥手。他暗自感慨是男人就该有一次这样被崇拜的经历——唯我独尊、无限风光、舍我其谁。
哈尼雅跟在特洛伊身后亦步亦趋，非常低调，看起来就像一个拎包的随从。他将头发染成金红色，在眉毛附近画上了古怪的图案，又特意用一条又粗又厚的黑色围巾把脸的下半部分严严实实地遮住。回到天界后他本在耶路撒冷继续画画，没想到竟收到了摩洛寄来的信，信中还附带一张加特蒙达武斗场的邀请函。
一般来说武斗场九十层以上不对外开放，只有经过领主特批后才能观看，摩洛因为参加最终比武有机会携带两名同伴为其见证并加油鼓劲，这样的机会极为难得。
还没有在魔界玩够的哈尼雅一看到邀请函上面镂刻着的一百零四层的数字，马上决定再到魔界来一趟。
天使偷偷地环视着在场的魔族们，既兴奋又紧张。以往他对加特蒙达都是道听途说，只有身临其境才能体会其代表的魔族尚武精神，见识到魔族对于武斗的热爱与崇拜。直到这时他才隐隐担心自己的武力太差，这场比武可能会看得比较艰难。
巨型的塔形建筑高耸如云，其上缭绕着终年不散的戾气与阴云。在两位候选者到场之时，武斗场外墙上的幽蓝符文由底层向高层盘旋着亮起，如同丰碑般壮丽辉煌。
众人走出魔族的包围，走进了武斗场的魔法阵。黑光一闪，他们已身在武斗场的一百零四层。
武斗场的一百零四层看起来和下部一般大，但比武的场地大得多，看客的座位很少。除了给魔皇和魔王们预留的座位外，看台上只有一圈座位。
哈尼雅随着特洛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这才发现他们身边各坐着一个魔族武者，专门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天使对萨麦尔魔王细致周到的安排非常感激。
特洛伊看到身着正装的魔族受宠若惊，刚定下神来就去和他们套近乎了。
哈尼雅把头缩在围巾里，尽量不让他们发现自己是天使。
陆陆续续有第四层的领主走入看台，除了有要事在身走不开的几乎全来了。不久萨麦尔和玛门也走了进来。
哈尼雅看到玛门到来连忙把头低下。心里埋怨这家伙不好好在第一层管理坎特雷拉，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然而他躲起来也没用，玛门随意在武斗场里环视了一番，热情的目光还是落在了他身上。只见他和萨麦尔聊了几句话后就沿着看台向他走来。
“天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哈尼雅嘴里叨念着，差点就要双手虚握向神祈祷了。
风度翩翩的玛门成功引起了一众女领主们的注意，她们交头接耳，目光暗暗追随者他。虽然按辈分她们都算得上他的阿姨，但在不知年龄是何物又崇拜强者的魔族中间是从不讲辈分的，女领主们都年轻美貌，玛门不仅有一张帅破苍穹的脸且是强者，这足以引来诸多话题。
“莫顿，好久不见了。”玛门不理会那些纷杂的眼神，一来就和哈尼雅身边的魔族主动打招呼。
名为莫顿的魔族站起身，热络却不失恭敬地微微欠身说：“殿下，你好久没在索多玛城现身了，这次是专程为了看这场武斗吗？”
“是啊。”玛门向空空的比武场地看了看，“摩洛是坎特雷拉人，我当然得关注自己人的表现了。”
莫顿说：“没错，摩洛是坎特雷拉的商人，看我差点忘了……”
轻轻笑过后，玛门指着莫顿的位置不着痕迹地说：“既然这两个都是摩洛的朋友，我今天就坐这儿看吧，每次都坐一个地方也会厌烦，这次正好试试你这边的视角。萨麦尔大人已经同意了。”
莫顿本来想说保护平民是他的责任，不过一想玛门比自己厉害，这点小事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反正魔王已经同意了，他倒也乐于专心去看比武，便叮嘱说，“好吧殿下，既然你一定要坐我这个位置就请替我保护好他，这次萨麦尔大人要我负责他的安全，万一出了意外不好交差呀。”
“没问题。”玛门胸有成竹地一挥手表示所有责任他都一个人扛了。
有了玛门的承诺，莫顿终于晃着脑袋放心地去看台找位置了。虽然王子殿下有时霸道了点，做事不按常理出牌，但言出必行，还是值得信赖的。
哈尼雅眼看莫顿被玛门支走了，忍不住把围巾拉下一截，呼出一口浊气，“玛门，你怎么非要坐我旁边？”
“呦……原来是哈尼雅，我可没认出你来。看看你裹得像僵尸似的，还有这眉毛上的图案是什么东西？怕被认出来也不用弄得这么古怪……”玛门笑得人畜无害，酒红的眸子流光溢彩。
“当然怕被认出来，我这次也是偷偷来的，而且武斗场的第九十层以上是不让天使来看的嘛。”哈尼雅把围巾扯了回去，整个上半身微微侧了侧，闷声闷气地靠近他说，“拜托你离我远点，看你穿得这么华丽又这么惹眼，大家会注意到我的。”
“不会的。”玛门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悄声说道，“一会儿比武开始了没人会注意你，就算看也是看我呀。”
“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哈尼雅心虚地问，他对自己的伪装本来很有信心，这么多魔族都没看出来，怎么偏偏玛门就可以？
玛门心下得意，但也如实相告：“魔皇的圣灵降临水晶的确可以掩饰天使的气息，但别忘了我对各种水晶都有研究的。”
见哈尼雅郁郁的样子，玛门安慰他，“放心啦，安静些没人能认出你来。除了我老爸。”
特洛伊知道玛门喜欢哈尼雅，所以只向他们投去一道暧昧的目光就乖乖闭嘴不再说话，谈恋爱需要的是气氛。
正在这时，武斗场的上空盘旋着一道无形的威压，倏尔化作一团黑光从虚空直射下来，正落在武斗场最高一处台阶的王座上。
黑光散去，路西法优雅地在王座上坐定，背后的黑色羽翼光化后犹如半透明的层层黑纱般收回身体。他穿着正装的黑色礼服，硬领上的金色花纹一路铺开落在腹间，妖娆华丽却也不失庄严大气。
魔皇降临，在场众人都纷纷起立向着魔界的神祗行礼。路西法微微颔首以示回应。
哈尼雅激动地小声说：“哇，路西法陛下好帅啊啊啊！难怪那么多人都要做他的魔后！”
“当然。”玛门落座的同时小声说，“虽然你和我爸长得蛮像的，但气场上差距很大啊。如果我爸是冰雪中伫立的一支玫瑰，你就是□□中的一朵茉莉，不过不用担心，玫瑰固然艳丽，但茉莉也是有人爱的……”
哈尼雅早已把他的话自动忽略，根本没听到玛门别有用意的表白。王子殿下暗暗郁闷。
随着魔皇驾临，这场比武终于拉开序幕。
两位候选者走到武斗场中间，单膝跪地面见魔皇。
路西法的视线落在摩洛身上，他已换上紧身的黑色战服，肩头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一束，看上去精健而干练，而那望着自己的黑色眸子里带着决断和战意，很难想象他弹琴吹笛时眼神缱绻情意绵绵的模样。他这时才发现自己偏爱这种刚柔并济又懂得情调的战士。
回到潘地曼尼南后路西法就让自己忙碌了一段时间, 一方面清理之前因为在坎特雷拉逗留而搁置的文件，一方面召集潘地曼尼南的领主开会, 了解最近都发生了什么。
刚从议事厅回到书房, 卡麦尔就大步流星地跟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本册子。
“你拿着什么？”路西法瞥了眼眉眼带笑的心腹问道。
“陛下，这是魔后报名的最终结果。经过层层筛选，一共有九百多个魔族符合您的要求……”卡麦尔小心地把册子打开平摊在魔皇面前, 为难地说，“这些人您打算每个都见一见吗？一天见一个也要三年, 虽然这也算不上什么事……”
“那就一个月见一个吧。”路西法这才想起距离开坎特雷拉也有四个月了。
“陛下, 得有点诚意才好。”卡麦尔收起笑容, 难得板着脸对他说话，“你一说想要结婚，魔族马上响应, 这么不负责任可不行啊。”
路西法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示意他再说下去。
“魔族的数量太多, 不如您再提几个条件筛选一下，然后剩下的再安排见面……这样也好安顿众人的情绪, 显得公平。”
魔皇心不在焉地说，“好, 就这么办。”
“陛下。”卡麦尔的眉毛搅成一团。
发现心腹的豹眸正炯炯地看着自己，似乎不给他一个答案他就要在这里耗下去了, 路西法只好放下杂念, 专注思索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爱人。
黑发, 黑眸，还要会一项乐器，可以作曲……除此以外呢？
他思来想去也想不到特别的，独处了这么多年还没对谁动过心，除了坎特雷拉的酒吧老板让他有一点点在意……
“加特蒙达八十层以上吧。”魔皇陛下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把书桌当做琴键敲动着，好似灵魂已冲破这个时空正享受着演奏的乐趣。
“这不是在选领主，我看加特蒙达就免了吧，武力不济的可能更温柔些……”
路西法揽过册子，粗略地翻看入选魔族们的简要资料，发觉果然他们的大部分在武斗场的战斗水平比较一般，“就这么定了。武力不济怕受伤的就劝他们放弃，和平固然珍贵，但尚武是魔族的传统，武斗也是魔族精神的象征。我不希望魔族在我手中失去最初的勇气和彪悍，要知道曾经的魔王别西卜、亚巴顿虽然是我们堕天使的敌人，但他们的勇气仍值得钦佩。”
“陛下，你的理由我想魔族都会觉得振奋的。”卡麦尔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道出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只是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堕天使呢？堕天使中也有很多人符合条件，可能比魔族还要合适。”
路西法想也没想地说：“魔族和堕天使是魔界最大的两个种族，我既身为堕天使，魔后是魔族就更合适。魔界统一后我的初衷仍没有变，我想要魔族和堕天使和睦相处，永远这样下去。”
“可是……”卡麦尔很想问魔皇的真正想法，他不想让路西法把婚姻当做张示公平的手段，他的神权现在已经很稳固了，在魔界即使不是说一不二，也受到绝对的拥护。
“不说这个了。”路西法摆了摆手，很自然地问：“索多玛的领主选得怎么样了？”
见魔皇不愿多提魔后的事，卡麦尔只好收回心思，正色道：“加特蒙达武斗场的比武已进行到最后阶段，目前有两人进入决战。”
“多少层了？”
“一百零四层。”
“他们什么名字？”路西法略微失神地问。这一段他一直没有过问比武的事，但其实很想知道坎特雷拉的那个酒吧老板能否走到最后。不过加特蒙达武斗场一共一百零八层，能打到一百层的已是极少数，他不抱任何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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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
路西法平时说话干脆利落，很少用“好像”这样模棱两可、难以把握意图的字眼，卡麦尔心下一动，问：“摩洛符合魔后的条件，又通过了加特蒙达的第八十层，是目前符合您最新要求的人选，这倒挺有意思。”
“有什么意思？他已经主动退出了。”路西法将手中的名册合上，还给卡麦尔，“他志在做领主而不是魔后，这一点我还满欣赏的……最后的比武什么时候，我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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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傍晚，加特蒙达武斗场外的广场上已是人山人海，索多玛的居民早就关注着这场争夺领主位置的比武，今天终于到了分胜负的时候。参加过被淘汰的和没参加等热闹看的都在武斗场外徘徊，等待着最终的两位领主候选人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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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尼雅跟在特洛伊身后亦步亦趋，非常低调，看起来就像一个拎包的随从。他将头发染成金红色，在眉毛附近画上了古怪的图案，又特意用一条又粗又厚的黑色围巾把脸的下半部分严严实实地遮住。回到天界后他本在耶路撒冷继续画画，没想到竟收到了摩洛寄来的信，信中还附带一张加特蒙达武斗场的邀请函。
一般来说武斗场九十层以上不对外开放，只有经过领主特批后才能观看，摩洛因为参加最终比武有机会携带两名同伴为其见证并加油鼓劲，这样的机会极为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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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走出魔族的包围，走进了武斗场的魔法阵。黑光一闪，他们已身在武斗场的一百零四层。
武斗场的一百零四层看起来和下部一般大，但比武的场地大得多，看客的座位很少。除了给魔皇和魔王们预留的座位外，看台上只有一圈座位。
哈尼雅随着特洛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这才发现他们身边各坐着一个魔族武者，专门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天使对萨麦尔魔王细致周到的安排非常感激。
特洛伊看到身着正装的魔族受宠若惊，刚定下神来就去和他们套近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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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尼雅看到玛门到来连忙把头低下。心里埋怨这家伙不好好在第一层管理坎特雷拉，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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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顿，好久不见了。”玛门不理会那些纷杂的眼神，一来就和哈尼雅身边的魔族主动打招呼。
名为莫顿的魔族站起身，热络却不失恭敬地微微欠身说：“殿下，你好久没在索多玛城现身了，这次是专程为了看这场武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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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顿说：“没错，摩洛是坎特雷拉的商人，看我差点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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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玛门胸有成竹地一挥手表示所有责任他都一个人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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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尼雅眼看莫顿被玛门支走了，忍不住把围巾拉下一截，呼出一口浊气，“玛门，你怎么非要坐我旁边？”
“呦……原来是哈尼雅，我可没认出你来。看看你裹得像僵尸似的，还有这眉毛上的图案是什么东西？怕被认出来也不用弄得这么古怪……”玛门笑得人畜无害，酒红的眸子流光溢彩。
“当然怕被认出来，我这次也是偷偷来的，而且武斗场的第九十层以上是不让天使来看的嘛。”哈尼雅把围巾扯了回去，整个上半身微微侧了侧，闷声闷气地靠近他说，“拜托你离我远点，看你穿得这么华丽又这么惹眼，大家会注意到我的。”
“不会的。”玛门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悄声说道，“一会儿比武开始了没人会注意你，就算看也是看我呀。”
“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哈尼雅心虚地问，他对自己的伪装本来很有信心，这么多魔族都没看出来，怎么偏偏玛门就可以？
玛门心下得意，但也如实相告：“魔皇的圣灵降临水晶的确可以掩饰天使的气息，但别忘了我对各种水晶都有研究的。”
见哈尼雅郁郁的样子，玛门安慰他，“放心啦，安静些没人能认出你来。除了我老爸。”
特洛伊知道玛门喜欢哈尼雅，所以只向他们投去一道暧昧的目光就乖乖闭嘴不再说话，谈恋爱需要的是气氛。
正在这时，武斗场的上空盘旋着一道无形的威压，倏尔化作一团黑光从虚空直射下来，正落在武斗场最高一处台阶的王座上。
黑光散去，路西法优雅地在王座上坐定，背后的黑色羽翼光化后犹如半透明的层层黑纱般收回身体。他穿着正装的黑色礼服，硬领上的金色花纹一路铺开落在腹间，妖娆华丽却也不失庄严大气。
魔皇降临，在场众人都纷纷起立向着魔界的神祗行礼。路西法微微颔首以示回应。
哈尼雅激动地小声说：“哇，路西法陛下好帅啊啊啊！难怪那么多人都要做他的魔后！”
“当然。”玛门落座的同时小声说，“虽然你和我爸长得蛮像的，但气场上差距很大啊。如果我爸是冰雪中伫立的一支玫瑰，你就是□□中的一朵茉莉，不过不用担心，玫瑰固然艳丽，但茉莉也是有人爱的……”
哈尼雅早已把他的话自动忽略，根本没听到玛门别有用意的表白。王子殿下暗暗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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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候选者走到武斗场中间，单膝跪地面见魔皇。
路西法的视线落在摩洛身上，他已换上紧身的黑色战服，肩头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一束，看上去精健而干练，而那望着自己的黑色眸子里带着决断和战意，很难想象他弹琴吹笛时眼神缱绻情意绵绵的模样。他这时才发现自己偏爱这种刚柔并济又懂得情调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