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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间隙(幻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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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露在外面的胳膊没穿衣服,但不感觉冷。

    掀开被子, 他的目光向下, 直直对上了一个绑着羊角辫的……秃头。

    对, 一个暖和的、秃头的女孩,趴在他的身上。

    乔执吓了一跳, 立刻翻身滚到一旁。

    抬眼巡视房间,遍处寻不见那抹熟悉的粉色。——乔蛋蛋呢?

    等会儿,自己怎么好像……没穿衣服。

    因着身下“垫子”被抽走,羊角辫秃头悠悠转醒,一边揉眼睛,一边习惯性地给了吵醒自己的那人一脚。

    被踹下床的、震惊的, 光溜溜的乔执愤恨地喊:“喂!你是谁啊!!”

    女孩松松散散的羊角辫随着大大的哈欠颤了一颤,转向他的时候,眼角有屎, 神色迷茫。

    他失踪的衣服, 正穿在她的身上。

    这人也太太太奇怪了吧……

    乔执羞愤地捂住自己赤.裸的重要部位。——什么?亵裤也没有留?连那个她也穿了?!!

    “你是谁啊?!!”

    为什么无视他的问句?她又不是乔蛋蛋, 听得懂人话的话, 起码回答一下吧!

    “我……”

    女孩粗声粗气地回答:“我是小花啊。”

    越看她的脸越觉得眼熟。乔执灵光一闪, 终于想起来了:哦哦哦!!这不是卖豆腐家的那个女儿吗!怎么秃了?!(不对这不是重点……)

    “嗯额, 小、小花?你到这里做什么?”乔执干笑着,试图捡回自己岌岌可危的大哥哥形象。

    按他的推断,这个女孩进入宫中应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乔蛋蛋早些时刻发现了她的到来, 为了不暴露它自己, 机智地先躲起来了。

    “我要助你成王!”小花捏着拳头,中气十足地喊道。

    慢了一步。乔执飞身上床,迅速捂住她的嘴巴。——她已经喊完了。

    女孩的瞳孔是漂亮的淡金色,这么近的距离,望进去略显空荡。

    比较神奇的是,看到不穿衣服的他、堂而皇之穿他的衣服,她倒是一点儿羞怯的模样都没有。

    乔执忽然想到了什么,空出的那只手掌在离她眼睛极近的地方晃了晃。

    “五看无见。”

    被捂住也阻止不了女孩说话,柔软的唇畔蹭过他的掌心,她呜呜呀呀地跟他说——我看不见。

    盯着那双眼睛,乔执陷入深思。

    出于某种更深层次的熟悉感,他试探地喊了一声:“乔蛋蛋?”

    女孩极为准确地踹了他一脚,圆不隆冬的胖脚丫落在他的肚子上。

    乔执被迫松了手,听见她没好气地回他一句。

    “忍你好久了,这个名字好难听哇!”

    他愣在原地,眼中的情绪像被点着的灯,亮晶晶地放出光芒。

    ——哇,它能变成人了……

    ——原来昨天的发烫是好事啊……

    “乔小花?”乔执脸颊上的酒窝现出来,轻轻声叫了她一下。

    女孩别开脸,不愿意应:“我要干嘛要跟你姓啊?”

    ——天呐,乔蛋蛋会说好多的话啊,气鼓鼓的眉眼,还是这种凶凶的样子……

    ——这也太好了吧~~!!

    乔执心中不住地感叹,语气放柔许多,凑上去哄她:“小花?”

    秃头羊角辫抿着嘴,不在看他,只嘴角有微不可见的上扬。

    哎哟哎哟,乔执心里乐开了花儿。

    他小心翼翼地去抓她的手。

    左手牵左手,右手牵右手,她的手软乎乎的好像棉花。

    “小花小花,我好开心呀。”他牵着她的手,晃了起来。

    怕隔墙有耳,笑声不敢太大,嘴里扑哧扑哧地笑,漏了气似的。

    见乔执这么兴奋,面无表情的秃头女孩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

    ——还好变了女孩,还好穿了亵裤。

    它是龙,并无人的形态。能够化身成人,是说具备了变幻的能力。

    乔执总觉得它是母的!龙早想好了,化人时要化个彪形大汉,痛扁乔执,把他欺负到哭!!

    它也不知道……

    为什么昨天自己化人时,想着化个小女孩骗他……

    不对不对,现下它只说自己叫小花,没说自己是女孩啊,所以也不算在骗他!

    “小花,你为什么看不见啊?”

    他一口一个小花,乐呵呵的,傻笑不停。

    “没事,以后能看见的。”龙安抚地拍了拍少年的后背。

    乔执被她拍得差点吐血,待一口气顺上来后,还是深感欣慰:小花妹妹真有力气呀!

    ……

    直至宫人禀报四皇子来访,这个房间的“温馨”气氛才被打散。

    他们一个秃了头,一个没穿衣服,却在床上神态自然、腻腻歪歪,说了半天的话。

    龙现在可以在人与龙之间来回变幻,可关键是,名义上这个房间里只有乔执一个人,不论多出了女孩还是龙,都很奇怪。

    乔执环顾四周,发现角落有一个空衣柜,示意龙往那里面躲。

    虽然躲在衣柜里的龙是不用穿衣服的,但乔执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去把女孩身上的衣服给扒下来。

    与四皇子同来的一行人脚步渐近,乔执连忙挡住门,朝外高声喊:“等等,我没有新衣服!给我送一套衣服!”

    宫人应声。

    他松了一口气,回床上裹好被褥,等衣服送来。

    宫人知道屋中的人是四皇子的救命恩人,昨日圣上光临此处又赐了牌匾,更不敢怠慢。衣物连同生活用品早早都已准备妥当,只是没听到传唤,不敢打扰。

    没一会儿,门就被轻轻叩响,几位宫人端着东西进屋。

    “我自己更衣就好,东西放下,你们出去吧。”躲在被子里的乔执说。

    他交代完,宫人就依次放下了手中的物品,老老实实地退了出去。

    乔执静心等待关门声,却不想,听见了开衣柜的声音。

    “!!!”他掀开被子,惊坐而起。

    大概是一次送进了所有准备好的衣物,那名最后走的宫人想帮他把它们放进衣橱。

    乔执望过去,柜门已经被打开了。

    见那宫人惊惧退后了一步,不言而喻,她此刻看见了什么。

    一个孔武有力的圆拳头直直伸了出来,简单粗暴打在宫人的脸上。——龙比她和他的反应要快上许多。

    乔执吞了吞口水。

    他眼睁睁看着,鼻血直流的宫人被残暴地拎起领子,丢进柜子。

    羊角辫顽皮地上下颠了两下,秃头女孩拍拍手,自个儿也随后挤入衣柜。

    “……”

    莫名本分许多的乔执迅速换好衣服,到衣柜边拾起遗落的“罪证”。

    屋里乱得很,昨天“沐浴”被龙打坏的屏风还散落在各个角落。

    他抚了抚额,走出门时叮嘱宫人:我回来前,不要进屋收拾。

    深秋的风一吹,看着宫中的红砖,乔执才想起这是哪里。

    一早被乔蛋蛋的事冲昏头脑,他快乐得忘形。

    ——这是会吃人的皇宫啊……

    事实证明,他的考虑不够,很多事都做得不缜密。

    要见他的四皇子,便是当时他送回都城的小男孩。

    乔执把他放在那里的时候,非常恶劣地期盼过,寒冷的夜晚能将他冻死。

    显然,这个男孩不仅没有冻死,此刻还精力充沛、活蹦乱跳的。

    眨巴眨巴的大眼睛里饱含着好奇,他冲上来要抱他,嘴里不停叫:“小哥哥。”

    乔执忽然想起:这个男孩是见过龙的,这是他当初极度想杀掉他的原因之一。

    做惯骗子,假笑对于乔执不算难事,他敛了心中厌恶,再度抬眼时,眼底已是一派亲近温和。

    四皇子欢天喜地拉着他,到屋里坐下。

    “咦?碧春到哪里去啦?快快让她出来给我们沏茶!”

    他口中说的碧春,是天命阁的管事宫女。四皇子很重视自己的恩人,特意派了最喜欢的宫女到这里服侍。

    碧春不负四皇子期望,将这儿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比如刚刚,她将认真折叠好的衣物送到屋主房中,屋主未起,她便贴心地打开了衣柜……

    乔执发现,乔蛋蛋不太喜欢它们。

    刚收集好时,他去小溪边给它们洗澡,出门前蛋们被包在布里,乔蛋蛋见势也要往布里挤。

    “你太大了,布装不下你。”乔执依照事实叙述道。

    所以他双手捧蛋,放养状态的野生乔蛋蛋跟着他后面弹。

    乔执开始洗蛋,静立一旁的乔蛋蛋不知发什么疯,忽地往他手中一跳。

    没抓稳,他差点把手里那枚鸡蛋丢进溪水里。

    乔蛋蛋近来越长越重,他一手托它很是吃力,但记得它不喜欢凉水,所以还是咬牙坚持,将它放回了岸上。

    “你干什么!”乔执瞪着它。

    果然是不喜欢凉,乔蛋蛋弹进乔执怀里,借他的衣服蹭来蹭去,擦干了身上的水渍。

    “我在跟你说话呢,又过来蹭我……”

    乔执觉得它调皮,却并不讨厌。

    “好啦,我快点把蛋洗好,等回去了我再抱你。”

    晚上睡觉了,草棚里只有一床被子,都是自家的蛋,得一视同仁,所以乔执自己露了半条腿在外面,给新蛋空出充足的位置。

    第二天起床,乔执看见乔蛋蛋还是在他的胯.下,而新来的蛋七倒八歪,全被推到被褥外。

    他心中就隐隐地察觉——他们家是容不下别的蛋了。

    别看乔执长得胖、吃得多,平时吓唬乔蛋蛋时总说要煮它来吃,实际上,他很看重感情的。

    几颗蛋在草棚里呆了几天,乔执每每想要把它们放进锅里,每每狠不下心。

    那手举起又放下,放下又举起。乔蛋蛋反倒淡定,看着自己的“同类”数次陷入丧命危机,它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最终乔执知道自己是没法吃掉自家的蛋了,他决定去集市卖了它们。

    以往盗窃的集市常常会见到熟面孔,乔执不敢去那里久坐,免得被人认出是贼,然后抓起来。

    思来想去,他选了一个较远一些的集市,虽废点脚程,但是安全。

    “这个蛋怎么卖?”挎着菜篮的妇人睥了眼被布包着的蛋。

    乔执不得吆喝的门道,在热闹的集市生生坐了一个上午,才等来眼前的第一摊生意。

    “一个蛋五个铜板!”他答。

    “什么蛋?金蛋啊?”妇人讽道。

    乔执盯着她,说:“不是,我家母鸡下得蛋。”

    “啧,别家的鸡蛋不是母鸡下的?隔壁摊卖鸡蛋的只要两个铜板,怎的到你这儿就贵了两倍?”

    不知该怎么辩,乔执低下头,等她走到别家去。

    他的心里,蛋们完全值当这价格。都是母鸡下得蛋,可他总觉得自家的比旁人的要不寻常一些,就是,不一样!

    后来也有两个人来问价,听他说一个蛋要五个铜板,最后生意都没有做成。

    夕阳微斜,店家基本都收了摊。乔执将装蛋的布收拾好,也往家的方向走。

    他不知自己今日的行为扎眼,已被这儿附近的有心人注意到了。

    ——这么小年纪的男孩出来卖东西,通常是家中拮据,他穿得破烂,确实像那么回事。可是,他的叫价古怪,在寻常的集市里,不知市价似的。买方出言提醒,他却完全没有议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