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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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在的这几天，公司的流动资金被吕振挪走了将近一半，要不是路晟从国外赶了回来拦住了，怕是吕振连办公室的桌椅都给卖了。
吕舒馨上了早上六点的闹钟，忙了一晚上眼下有些泛着青，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画了个淡妆，栗色的碎发披在肩膀上，细碎的银色卡子从耳后推上去夹住一边的头发，露出小小白白的耳朵来。
她给秘书留了纸条，拎起包开车去了火车站。
天色还有些沉，外头太冷，她把车停在路边却不下车，不一会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他今天倒是穿的整齐了些，深灰色的立领夹克，浅蓝色的牛仔裤，一双大的出奇的登山靴，头发也整理的挺整齐。身高腿长的随着人群慢慢出站，倒是扎眼的厉害。
一个胖胖的女人上去搭话，秦三川摆了摆手，大跨步的走开了。
他点了根烟，耸着肩膀走过来，敲了敲车窗。
车窗摇下，他的面目更加清晰。
秦三川一只手搭在车顶上说：“等会，我抽完这根烟。”
吕舒馨推开了车门：“上车吧，挺冷的。”
“行，你不嫌呛就行。”他从善如流的说，绕到了驾驶座上继续敲玻璃：“我来开吧。”
吕舒馨定定的看了他几秒，直接从中间爬到了副驾驶。
他坐上来的时候，车摇晃的厉害。吕舒馨原本觉得很宽敞的福特，秦三川都觉得有些憋屈。
踩离合，挂挡，倒车，开出。
吕舒馨点点头：“车开得不错。”
秦三川从来都不是谦虚的人：“老子以前开车追过高铁呢。”
吕舒馨想了想高铁的时速，又想了想自己这辆车的最大限速，得出来一个结论。
他以前倒是挺有钱。
“你知道殡仪馆怎么走？”
秦三川左手夹着烟搭在半开的窗户上，右手随意的握着方向盘：“A市我熟。”
车子一路沿着盘山路开到了凤栖山，秦三川让她去停车，自己进去办手续。
事情办得很快，范剑的骨灰被安置在凤栖山墓园里，秦三川没买香，点了根烟，竖着栽起来放在墓碑前：“二狗子，三雕哥欠你一根烟。”
吕舒馨跟在后面，把一束花放在墓碑前。
秦三川皱眉：“你买花了？”
“恩，我看别人都买了。”
他的语气有点不悦，但是也没说什么。
办完事情，秦三川问她：“送你去公司？”
“恩，高新三路。”
秦三川点点头，方向盘一转驶入绕城高速，在最近出口下了高架，车子稳稳的停在了天地时代广场门口。
刚好到上班时间，吕舒馨走进公司大楼，正好接到秘书的电话。
“吕总，新来的员工已经到了，给他安排什么职位？”
吕舒馨顿了顿，“你先让他来我办公室一趟吧。”
“好的。”
吕舒馨例行给几个部门经理开了早会，散会的时候刚好看到秘书抱着一摞待签的文件，后头跟着人高马大的秦三川。
他看见她，咧嘴一笑，露出白牙，还招了招手。
办公室里，他吹了个口哨：“吕总，给我安排个活儿吧。”
吕舒馨坐在他对面：“你想干什么活儿？”
“司机，保镖，保安，都行。”
“你的期望薪资是多少？”
“管吃管住就行，不要钱。”
“......我们公司不管吃不管住，给你折现？”
秦三川摇头：“别，刚抄完那个小贼的老窝，整整一屋子人民币，看得我头晕，我这一年都不想再看到钱。”
吕舒馨点头：“你们抓到了有提成么？”
“你以为这是钓鱼执法？”
“我只是问问，毕竟你是警察，有编制，我也不敢随便聘用你。”
秦三川耸耸肩膀站起来：“那算了。”
“等等。”吕舒馨叫住他：“介意有室友么？”
秦三川回头，眼睛亮晶晶的：“火车厕所外面我都能睡，几百个室友。”
“那行，司机保镖保安三位一体，包吃包住，”吕舒馨说：“有个室友，不过很安静。”
“男的女的？”
“女的。”
“漂亮不？”
“还行吧。”
“比刘佳怡漂亮不？”
“没有她漂亮。”
“比你呢？”
“......差不多。”
秦三川点点头：“那就行，你比她漂亮。”
一切谈妥，吕舒馨招来秘书带他去办入职手续，自己回到办公室整理材料。
本来想着给自己放个婚假的，好多单子都推了，现在正好捡起来，还有一个颇大的珠宝产业巨头来找吕氏合作，想拍卖一颗刚刚采掘出来的粉钻。
她看了看秘书刚刚送进来的资料，佣金是三成，很丰厚。
签字，这个单子接了。
秘书敲门进来说：“吕总，圣安娜珠宝的李总约您今天下午谈一下定价和合作。”
吕舒馨下午也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安排，点头道：“可以，在哪？”
“下午四点，阳光温泉会所。”
吕舒馨皱眉，那可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她看了看表，说道：“叫今天早上入职的司机开了车到公司门口等我。”
秦三川接过秘书递过来的车钥匙，慢慢的下了电梯。
拉开车门坐进去，手机又响起。
第七次还是第八次？秦三川数不清了。
接起。
“喂？”
“川哥......我是佳怡。”
“说事。”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真的不想麻烦你的......但是我实在找不到信得过的人了......你就再帮我最后一次好不好？我保证是最后一次......”
“你他妈再废话老子就挂了。”
“.......川哥，我的手机被偷了。”
“大明星，大影后，你买不起新手机？”
“不是......我手机里面有照片......”
“......没整容之前的？”
“不是，是那种照片......”
秦三川冷笑一声：“这次又是跟谁？”
“圣安娜珠宝的李总......”
秦三川回忆了一下：“那个秃头？”
“恩......”
“刘佳怡你他妈越活越回去了，那个秃头比你爸都大！你他妈还要不要脸!”
“川哥，我求求你，你帮帮我好不好，照片如果传出去，圣安娜肯定不会再继续赞助我了，我下半年全靠圣安娜的代言才能去戛纳......川哥，你就在帮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秦三川闭了闭眼，压抑着情绪：“在哪丢的？”
刘佳怡的声音立马兴奋了起来：“阳光温泉会所！我现在就在这呢，刚刚李总已经让人把会所全部封锁了，可是怎么都找不到小偷是谁......”
“我下午有事，办完了就去帮你。”
“不行啊川哥......时间紧急，万一手机被弄出去了我就完蛋了.......”
“紧个蛋！老子又不是你的保镖凭什么随叫随到？”
恨恨的挂了电话，扔到后排座位上，铃声再次响起，秦三川全当听不见，直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三点，吕舒馨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拨通秦三川的电话，关机。
她拎起包，直接下楼，银灰色的福特出现在视野里。
“怎么关机了？”
秦三川发动了车子：“没电了。去哪？”
“阳光温泉会所。”
“......”
吕舒馨没有坐后排，直接在副驾坐下，系好了安全带：“怎么了？”
秦三川的脸拉的老长，直接把车子熄火：“你去那儿干嘛？”
“见个人。”
“谁？”
吕舒馨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道：“圣安娜珠宝的李总。”
“......不去。”
秦三川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车门摔的震天响，点了一根烟蹲在公司门口的马路边抽着。
吕舒馨静静的看了一会，下车。
光洁的小腿，红底黑面的碎钻高跟鞋，很漂亮。
秦三川低着头，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景致，深深吐出一口烟：“别去，行不？”
“不行。”
“.......”
“那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要见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知道。”
“那你还去干嘛？！脑子进粪了？！”
他霍的一下站起来，又站在马路沿上，吕舒馨仰头仰的脖子疼。
她也站上去，可是身高还是差的很远。
“秦警官，你现在是我的司机兼保镖。”
“老子......”
“你要负责送我去目的地。”
“你他妈......”
“还要负责我的安全。”
“操！”
吕舒馨推了他一把：“上车，开车。”
没推动。
秦三川夹着烟眯着眼睛：“等会，我抽根烟缓缓。”
他四下看了看，从路边摸了半块砖揣进牛仔裤的口袋里，“走吧。”
车子开动的时候，秦三川突然问了一句：“你那个男朋友呢？”
吕舒馨：“不知道。”
“分了？”
“恩。”
出去谈事情的时候，她都穿的很正式，米白色的小套装，白色的衬衣，上了点淡淡的妆，头发高高的在脑后扎起一个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
秦三川有些局促的说：“分了也好，他不值得。”
“不值得什么？”
“你。”
吕舒馨笑了笑：“是他甩了我，却看上了我的秘书。”
“你眼光不行。”
吕舒馨点头：“确实。你眼光挺好，一眼就能看出谁是贼。”
秦三川摇了摇头：“我眼光也不好。”
吕舒馨挑眉：“刘佳怡？”
秦三川恶狠狠的看了她一眼：“吕半仙，你这么会看人，怎么不去当警察。”
吕舒馨耸耸肩：“我要是当了警察，全家人都得进去。”
她笑了笑：“还好你只抓贼。”
她不在的这几天，公司的流动资金被吕振挪走了将近一半，要不是路晟从国外赶了回来拦住了，怕是吕振连办公室的桌椅都给卖了。
吕舒馨上了早上六点的闹钟，忙了一晚上眼下有些泛着青，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画了个淡妆，栗色的碎发披在肩膀上，细碎的银色卡子从耳后推上去夹住一边的头发，露出小小白白的耳朵来。
她给秘书留了纸条，拎起包开车去了火车站。
天色还有些沉，外头太冷，她把车停在路边却不下车，不一会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他今天倒是穿的整齐了些，深灰色的立领夹克，浅蓝色的牛仔裤，一双大的出奇的登山靴，头发也整理的挺整齐。身高腿长的随着人群慢慢出站，倒是扎眼的厉害。
一个胖胖的女人上去搭话，秦三川摆了摆手，大跨步的走开了。
他点了根烟，耸着肩膀走过来，敲了敲车窗。
车窗摇下，他的面目更加清晰。
秦三川一只手搭在车顶上说：“等会，我抽完这根烟。”
吕舒馨推开了车门：“上车吧，挺冷的。”
“行，你不嫌呛就行。”他从善如流的说，绕到了驾驶座上继续敲玻璃：“我来开吧。”
吕舒馨定定的看了他几秒，直接从中间爬到了副驾驶。
他坐上来的时候，车摇晃的厉害。吕舒馨原本觉得很宽敞的福特，秦三川都觉得有些憋屈。
踩离合，挂挡，倒车，开出。
吕舒馨点点头：“车开得不错。”
秦三川从来都不是谦虚的人：“老子以前开车追过高铁呢。”
吕舒馨想了想高铁的时速，又想了想自己这辆车的最大限速，得出来一个结论。
他以前倒是挺有钱。
“你知道殡仪馆怎么走？”
秦三川左手夹着烟搭在半开的窗户上，右手随意的握着方向盘：“A市我熟。”
车子一路沿着盘山路开到了凤栖山，秦三川让她去停车，自己进去办手续。
事情办得很快，范剑的骨灰被安置在凤栖山墓园里，秦三川没买香，点了根烟，竖着栽起来放在墓碑前：“二狗子，三雕哥欠你一根烟。”
吕舒馨跟在后面，把一束花放在墓碑前。
秦三川皱眉：“你买花了？”
“恩，我看别人都买了。”
他的语气有点不悦，但是也没说什么。
办完事情，秦三川问她：“送你去公司？”
“恩，高新三路。”
秦三川点点头，方向盘一转驶入绕城高速，在最近出口下了高架，车子稳稳的停在了天地时代广场门口。
刚好到上班时间，吕舒馨走进公司大楼，正好接到秘书的电话。
“吕总，新来的员工已经到了，给他安排什么职位？”
吕舒馨顿了顿，“你先让他来我办公室一趟吧。”
“好的。”
吕舒馨例行给几个部门经理开了早会，散会的时候刚好看到秘书抱着一摞待签的文件，后头跟着人高马大的秦三川。
他看见她，咧嘴一笑，露出白牙，还招了招手。
办公室里，他吹了个口哨：“吕总，给我安排个活儿吧。”
吕舒馨坐在他对面：“你想干什么活儿？”
“司机，保镖，保安，都行。”
“你的期望薪资是多少？”
“管吃管住就行，不要钱。”
“......我们公司不管吃不管住，给你折现？”
秦三川摇头：“别，刚抄完那个小贼的老窝，整整一屋子人民币，看得我头晕，我这一年都不想再看到钱。”
吕舒馨点头：“你们抓到了有提成么？”
“你以为这是钓鱼执法？”
“我只是问问，毕竟你是警察，有编制，我也不敢随便聘用你。”
秦三川耸耸肩膀站起来：“那算了。”
“等等。”吕舒馨叫住他：“介意有室友么？”
秦三川回头，眼睛亮晶晶的：“火车厕所外面我都能睡，几百个室友。”
“那行，司机保镖保安三位一体，包吃包住，”吕舒馨说：“有个室友，不过很安静。”
“男的女的？”
“女的。”
“漂亮不？”
“还行吧。”
“比刘佳怡漂亮不？”
“没有她漂亮。”
“比你呢？”
“......差不多。”
秦三川点点头：“那就行，你比她漂亮。”
一切谈妥，吕舒馨招来秘书带他去办入职手续，自己回到办公室整理材料。
本来想着给自己放个婚假的，好多单子都推了，现在正好捡起来，还有一个颇大的珠宝产业巨头来找吕氏合作，想拍卖一颗刚刚采掘出来的粉钻。
她看了看秘书刚刚送进来的资料，佣金是三成，很丰厚。
签字，这个单子接了。
秘书敲门进来说：“吕总，圣安娜珠宝的李总约您今天下午谈一下定价和合作。”
吕舒馨下午也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安排，点头道：“可以，在哪？”
“下午四点，阳光温泉会所。”
吕舒馨皱眉，那可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她看了看表，说道：“叫今天早上入职的司机开了车到公司门口等我。”
秦三川接过秘书递过来的车钥匙，慢慢的下了电梯。
拉开车门坐进去，手机又响起。
第七次还是第八次？秦三川数不清了。
接起。
“喂？”
“川哥......我是佳怡。”
“说事。”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真的不想麻烦你的......但是我实在找不到信得过的人了......你就再帮我最后一次好不好？我保证是最后一次......”
“你他妈再废话老子就挂了。”
“.......川哥，我的手机被偷了。”
“大明星，大影后，你买不起新手机？”
“不是......我手机里面有照片......”
“......没整容之前的？”
“不是，是那种照片......”
秦三川冷笑一声：“这次又是跟谁？”
“圣安娜珠宝的李总......”
秦三川回忆了一下：“那个秃头？”
“恩......”
“刘佳怡你他妈越活越回去了，那个秃头比你爸都大！你他妈还要不要脸!”
“川哥，我求求你，你帮帮我好不好，照片如果传出去，圣安娜肯定不会再继续赞助我了，我下半年全靠圣安娜的代言才能去戛纳......川哥，你就在帮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秦三川闭了闭眼，压抑着情绪：“在哪丢的？”
刘佳怡的声音立马兴奋了起来：“阳光温泉会所！我现在就在这呢，刚刚李总已经让人把会所全部封锁了，可是怎么都找不到小偷是谁......”
“我下午有事，办完了就去帮你。”
“不行啊川哥......时间紧急，万一手机被弄出去了我就完蛋了.......”
“紧个蛋！老子又不是你的保镖凭什么随叫随到？”
恨恨的挂了电话，扔到后排座位上，铃声再次响起，秦三川全当听不见，直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三点，吕舒馨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拨通秦三川的电话，关机。
她拎起包，直接下楼，银灰色的福特出现在视野里。
“怎么关机了？”
秦三川发动了车子：“没电了。去哪？”
“阳光温泉会所。”
“......”
吕舒馨没有坐后排，直接在副驾坐下，系好了安全带：“怎么了？”
秦三川的脸拉的老长，直接把车子熄火：“你去那儿干嘛？”
“见个人。”
“谁？”
吕舒馨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道：“圣安娜珠宝的李总。”
“......不去。”
秦三川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车门摔的震天响，点了一根烟蹲在公司门口的马路边抽着。
吕舒馨静静的看了一会，下车。
光洁的小腿，红底黑面的碎钻高跟鞋，很漂亮。
秦三川低着头，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景致，深深吐出一口烟：“别去，行不？”
“不行。”
“.......”
“那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要见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知道。”
“那你还去干嘛？！脑子进粪了？！”
他霍的一下站起来，又站在马路沿上，吕舒馨仰头仰的脖子疼。
她也站上去，可是身高还是差的很远。
“秦警官，你现在是我的司机兼保镖。”
“老子......”
“你要负责送我去目的地。”
“你他妈......”
“还要负责我的安全。”
“操！”
吕舒馨推了他一把：“上车，开车。”
没推动。
秦三川夹着烟眯着眼睛：“等会，我抽根烟缓缓。”
他四下看了看，从路边摸了半块砖揣进牛仔裤的口袋里，“走吧。”
车子开动的时候，秦三川突然问了一句：“你那个男朋友呢？”
吕舒馨：“不知道。”
“分了？”
“恩。”
出去谈事情的时候，她都穿的很正式，米白色的小套装，白色的衬衣，上了点淡淡的妆，头发高高的在脑后扎起一个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
秦三川有些局促的说：“分了也好，他不值得。”
“不值得什么？”
“你。”
吕舒馨笑了笑：“是他甩了我，却看上了我的秘书。”
“你眼光不行。”
吕舒馨点头：“确实。你眼光挺好，一眼就能看出谁是贼。”
秦三川摇了摇头：“我眼光也不好。”
吕舒馨挑眉：“刘佳怡？”
秦三川恶狠狠的看了她一眼：“吕半仙，你这么会看人，怎么不去当警察。”
吕舒馨耸耸肩：“我要是当了警察，全家人都得进去。”
她笑了笑：“还好你只抓贼。”